翌日,張惜花還是比自己丈夫起得晚,醒來時,公爹正在井邊洗漱,他最後抹了一把臉,看那架勢應該是準備出門。言情穿越書更新首發,你隻來


    “爹……”為人兒媳,總是晚起床,張惜花略微不自在,想了下,就問道:“爹你今早兒想吃些什麽呢?”


    在家裏有限的食材中,問清楚家人都愛吃的,比自己慢慢琢磨出來,要方便很多。張惜花並不是那種豁不開臉麵的人。


    何大栓道:“烙幾個玉米餅來吃罷。記得加些小蔥進去。”


    比起吃稀飯,幹糧之類的飽腹的食物顯然更得何家男人的心。倒是婆婆和小姑子喜歡帶些湯水的吃食。


    張惜花既然得了公爹的建議,便決定了今早烙餅。


    家裏大部分糧食都是存在地窖,地窖放不下了,就都存在公婆的房間,何曾氏也會提前把糧食稱出來幾天的分量,讓張惜花自己作主。


    這一定程度上,給了她自由性。


    這餅子裏麵不僅放了小蔥段,她又把鹹豆角、鹹白菜剁碎了夾在餅子裏麵,等一張張餅子烙完,光是外形瞧著就金黃可口……


    何大栓與何生兩個人一連啃了幾個餅子才停下嘴,見丈夫吃的歡心,張惜花亦覺得十分滿足。


    早飯過後,何曾氏把張惜花叫住了,出聲問道:“老大媳婦,你是想今兒就回娘家,還是明兒再回?”


    何曾氏始終不肯改口叫張惜花名字,固執的叫老大家的,或者老大媳婦,張惜花隱約摸清了她的心思。


    似乎這樣叫,確定了順序,她的小兒子何聰就還在世界上。


    張惜花也不會去糾正自己婆婆,隻沒想到丈夫那麽快就已經跟婆婆透過氣,她乖順的回道:“娘,家裏若是行,我想今兒就家去。”


    張惜花的母親,近來身子不太好,咳嗽一直沒有停過。雖然有留下方子讓按時煎藥給娘親喝,沒有親自掌著,她始終不大放心。


    何曾氏道:“行。那你今天就家去吧,在娘家多留兩天也可。待會兒喊阿生家來,一會兒兩個人一起走。”


    給親家的回禮,何曾氏是早就備好的了。隻等著兒子兒媳回門時再提去。


    雖然大戶人家隻興三朝、也有六、七、八、九等日子丈夫帶著妻子回娘家探望父母,不過平頭百姓就不大講究這個。


    基本是什麽時候空閑了,就什麽時候辦這事。


    張惜花忙阻止道:“娘,我自個兒家去就行了。阿生還要忙家裏的莊稼呢。”


    何曾氏抬起頭,口氣清淡,道:“不急這一刻兩刻……沒有讓女人家冷冷清清回娘家的理,你隻管去喊他回來。”


    張惜花心裏一暖,婆婆雖然待她一直冷淡。這一下還是有為她著想了。於是聽話的去了田裏喊丈夫回家來。


    何生正在田間,卷了袖子和褲腿埋頭幹活,張惜花到時,連喊了幾聲他都沒有聽到。卻是旁邊的一個漢子,調笑著道:“何生媳婦,你再大聲點喊,就喊郎君……郎君想死你了……他一準能聽到!”


    這葷話說的,張惜花聽得臉色窘迫,恨不得上前甩那漢子一巴掌。農戶人家雖然不似官家人這麽講究,不過當麵調戲別人媳婦這樣奇葩的事也很少見。


    那漢子見張惜花羞得肌膚白裏透紅,好不迷人,一時眯起眼睛,嘚瑟的吹起口哨來,還越吹越起勁……


    這麽大的動靜,何生怎麽可能不知道?隻他一向冷淡慣了的人,先是瞥了一眼那人,不急不緩的走到田埂上來,拿了雜草抹幹淨腳上的泥土,這才問道:“你過來做什麽?”


    不知為啥,他語氣雖然平靜,張惜花就是覺得何生生氣了!


    張惜花手足無措,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緩解這局麵,躊躇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回答道:“娘親讓你陪我一塊回趟娘家。”


    何生又問:“什麽時候?”


    張惜花掀起眼皮偷偷的瞄了一眼丈夫,見他那雕刻般的俊臉麵無表情,一時就傷感起來,他一定很不樂意罷?


    掩飾了內心的不自在,她便道:“我想今兒就回去。”


    聽完,何生沉默的把家什收拾一遍,轉頭對她道:“走罷。”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何生步子快,張惜花跟得吃力,走了一刻鍾就氣喘籲籲了,因以為丈夫生著悶氣,她也不敢開口讓他走慢點。


    何生似乎察覺後,這才緩慢了步子,不多時張惜花才跟上他的步伐。


    夫妻倆走到家,何生先去水井裏打了一盆水匆匆洗了下手腳,想了會兒,張惜花還是走過去,對丈夫道:“你洗一個澡罷?先時已經燒好熱水了,我給你提到洗漱房去?”


    在水井這兒隻是想洗去腳上泥土,去嶽家肯定要換幹淨衣裳,何生見她誤會了,也沒多做解釋,隻點頭道:“你拿了我衣裳來就行。”


    張惜花自去房裏衣櫃中,找了幾套衣服出來,天熱,路程遠,還是選一身短打的衣裳罷,於是就挑了淺顏色的短打套裝。


    何生拿了木桶,去灶台上打了熱水,兌好冷水,一起給提到洗漱房裏去。盛夏都是喜歡用淋浴,他褪下衣服,用手提著一個木桶直接往身上澆下來,一身暑氣馬上就去了一半。


    洗漱房的門是虛掩著的,張惜花敲了下門,裏麵估計沒有聽到,也沒有應聲,等了片刻,她就推門進去了。


    她一進去,倒把何生嚇了一跳,他正筆直的站立,身上的風光一覽無餘……他的胳膊蒼勁有力,露出一節節的腹肌,筆直的雙腿看起來爆發力極強,還有雙腿間那個事物此刻很是生機勃勃……


    張惜花趕緊低下頭,匆忙把丈夫的衣裳放在擺衣服的台子上麵,臉龐似乎充血一樣奔了出去,到了門檻那兒,非常貼心的順手給帶上了門。


    張惜花捂著臉,很是想唾棄一遍自己。羞個什麽勁兒,他是自己的丈夫,有什麽好羞愧的,況且,何生沒等到自己送了衣裳來,就剝光了洗澡,是不是也暗示了自己可以大方的瞧啊?


    若是何生知道了小媳婦的心聲,一定會告訴對方她想多了!


    在稻田裏幹了半天活,被稻穗刮得渾身麻癢,出的汗水又多,早就想洗個痛快的涼水澡了,他提完水,哪裏顧忌到那樣多,隻想著趕緊洗幹淨身子而已……


    雖然有過幾次親密無間的行為,但都是大晚上進行,就著月光依稀辨認個大致,何生是個極其注重*行為的人,長到五歲時,洗澡就不讓娘幫忙擦身子了。這會兒,亦是覺得尷尬,特別是腿間的事物摩擦時不經意的勃|起來,偏偏被媳婦瞧個正著……


    見張惜花跑了出去,自己無形中也鬆了口氣。


    張惜花一口氣跑到房間裏麵,呆坐了好一會兒,才拍了拍臉蛋,讓自己清醒一些,於是拿了包袱收拾要帶的私物。


    既然婆婆讓自己多住幾天,就帶兩套換洗的衣裳,要不要給丈夫也帶一套?她走到窗前看了下天色,估摸著到家也得日落西山了,丈夫會不會大晚上趕路回家?


    猶豫了良久,還是從衣櫃裏抽了一套何生的衣服裹進包袱裏麵。


    等何生用帕子搓著頭發進房間時,該收拾的東西,張惜花已經收拾妥當了,許是洗漱房那件不尷不尬的事,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紛紛別過臉低下頭去。


    最後,還是何生出聲道:“你去娘那拿準備的禮,等會兒就走吧。”


    張惜花應道:“好。”


    何曾氏的確已經備妥,都是些尋常送禮的東西,一包紅糖,兩斤花生,還有一包黃豆和麵粉混合煎煮成的餅子,另外還捆綁了一隻母雞。


    張惜花見了,趕緊道:“娘,母雞就不用帶了罷?我爹娘不在意這個的。”


    何曾氏沒回答她的話,隻抬頭看了兒媳婦一眼,依舊彎身把這幾樣禮物全部收攏在竹簍子裏麵,至於那隻雞,還是裝在了雞籠子裏,看來婆婆不打算聽從張惜花的建議。


    過得一會兒,何生從房裏出來了,何曾氏就對兒子道:“你倆早點出門吧,見了你嶽丈嶽母,好生對待人家。”


    何生道:“我省的。”


    母子倆的對話,張惜花完全插不進去,既然婆婆願意給自家做臉,她真沒什麽意見的,所以就跟著沉默的收拾東西。


    何生肩膀上背著背簍,另一隻手提著雞籠子,張惜花抱著自己的包裹,跟在丈夫後麵,兩人都戴著遮陽的大鬥笠,一起出了門。


    娘家陽西村與婆家下西村相距大約要走上一個半時辰,隻是那條路非常不好走,先是沿著魚水河走過兩個村落,到達渡口,乘了船往山裏去,走到不能再撐船的水道處,下了河往山路裏麵走。


    翻過兩座小山頭,就能到達了。


    路程其實真不算遠,就是涉及到過河,怕沒有船隻,要等上一段時間。


    所幸,夫妻倆來到時,正好有船隻等在那裏,問明白了去哪個村落,不隻陽西村,還有另外幾個村落想要出行,也得搭乘船隻。於是這一段路程,就有了專門的擺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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