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雁娘是摔在堆積的衣服上,頭沒有磕著,倒是手臂被擦了一條痕跡。特麽對於我隻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她額頭冒著細汗,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蒼白得嚇人。


    上次掉入水裏麵也是這般,估計是蹲久了,血液不流通,加上一直營養不良,有些低血糖,為了確定,張惜花執起對方的手,仔細給把脈,最後排除了中暑的可能。


    張惜花突然為自己的篤定而愣神,最近越來越奇怪了。她明明是不懂這些的,為何心裏就是認定呢?


    未出嫁前,為了家裏的生計,她是有死皮賴臉硬磨著讓村裏的趙郎中教導了些辨認草藥信息,好讓她進山裏挖了賣給藥鋪換錢。


    偶爾趙郎中心情好,也會教她一些簡單的藥理,可是像把脈之類高深的手段,張惜花是一點邊兒也沒沾上的。


    無形中,令她產生了一點恐懼,特別害怕自己身上這些變化,會給自己以及家人帶來不好的事。


    可這時,卻由不得她多想,雁娘還倒在地上,張惜花連忙把人給攙扶起來。


    雁娘悠悠睜開眼睛,剛才腦子裏麵暈眩,眼前一黑,就什麽也看不見了,她特別恐慌,其實她恢複神智有一會兒了,可是全身無力,支撐不了身子。


    張惜花問:“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我……感覺冷,特別想吐……”雁娘斷斷續續,好容易才表述清楚。


    看她這狀況,估計不能自己走回去了,無奈,張惜花幹脆道:“你衣服待會兒讓你漢子過來洗,我先扶你回去躺著。”


    恰好,村裏的翠花嬸趕來河邊,張惜花忙道:“嬸子,麻煩您給看一下衣服,雁娘子身子有些不好,我扶她回去一趟。”


    翠花嬸五十來歲,樣子眉目慈善,平日待人也很和氣,這點子忙到不在話下,於是擺手道:“快去快回吧。”


    雁娘走一步歇一腳,最後麵張惜花幹脆背起她,反正她這禁不住風一吹就倒的身子,也沒幾斤重。家裏的弟妹都是她一手帶著,又常常做重活,別看張惜花身板子清瘦,其實力氣還是有一把的。


    江家的房屋建在村子西南邊,背靠著村子的後山,房子是土坯建的,原來屋頂是貼的瓦片,後來江家父母去世,沒錢下葬,就揭了瓦片賣給人家換了錢。現下屋頂用茅草蓋著,因為三兄弟手腳勤快,經常縫補屋頂,這會兒還能見到屋頂的新草呢。


    開門的是江家老二江鐵山,江鐵山算是江家兄弟中唯一長得比較周正的人,個子比何生要矮半個頭,身材很是粗壯,圓臉厚唇,他從張惜花手裏接過人時,那張剛毅的臉上神情不太好,嘴裏還是謝道:“真是多謝弟媳婦了。”


    何生年紀比江鐵山小,又是同輩,這麽稱呼也沒錯。


    張惜花理解他此時的心情,媳婦暈倒幾次,怕是覺得不好,心中難免慌張,連忙說道:“雁娘身子沒啥大礙,你家中有紅糖不?燒一壺熱水泡開了喂她喝了,多休息一陣子就沒啥大礙。”


    聽說沒大礙,張鐵山繃緊的肌肉這才鬆下,忙答道:“紅糖沒的,倒是剩下一點飴糖?”


    張惜花道:“飴糖也可。這段時日你們讓她多歇息,粗重的活先停下罷,另外飲食上要注意少食多餐,千萬可別吃一餐停一餐,她這身子本來就弱,禁不住餓的。”


    江鐵山聽了,一張臉羞紅。隻有連連點頭道:“我們會注意的……”


    最後張惜花不大放心,又添了幾貼調養的方子給張鐵山,讓他記著抓些草藥煎服了給雁娘喝。在多攝食些紅棗、菠菜、燕麥粥等補血高纖維類的食物。


    江鐵山把雁娘放在床上,急忙忙的去燒火,張惜花看他緊張的舉動,心底的擔憂才被打消。窮苦點怕什麽呢,有男人疼著就好。


    交代了讓江家派個人去河邊拿衣服,她這才回去。


    回到河邊,翠花嬸的衣服還沒洗完,而自己洗好的那盆衣裳卻不見了,不待張惜花問,翠花嬸就道:“剛你家漢子經過,順帶把你家木盆帶家去了。”


    “有勞嬸子了。”


    “哎……你等等……”見何生媳婦要走,翠花嬸忙把人叫住,等張惜花停下來,這才接著問:“你是叫|春花還是杏花啥的?看我,倒一時忘記了。”


    這不怪人家,畢竟她嫁過來才十來天,張惜花笑著回道:“嬸子,你喊我惜花就行了。”


    “哦……原來是惜花啊……”翠花嬸先是拉長了聲音,然後才低聲問:“這江家兄弟們請了郎中家去沒?他那媳婦身子怕是不好了吧?”


    翠花嬸是個急性子,也不等人回答,就自言自語道:“大山他們那五兩銀子白花了。這病嬌嬌的看著就不好生養,這下能不能活成都未可知。唉……”


    張惜花哭笑不得,這人根本就沒怎樣呢,村子裏這流言就傳的漫天飛了。左右就這麽一百來口人,誰家芝麻點大的屁事,村裏人都要傳一傳。


    似乎那一點子樂趣就來自瞧別人的熱鬧。


    不過張惜花還是幫那可憐的姑娘正名,道:“嬸子,那雁娘身子沒啥大礙,養一養就沒事了。”


    “唉……這養一養,還不知道花多少錢呢。”這村裏哪個有多餘錢專門養身子,又不是什麽千金大小姐,無論如何,翠花嬸都覺得江家兄弟這五兩銀子花的不值得。


    每個人思想觀念不一樣,張惜花左右不了。倒不好一直跟人掐著這問題,告了聲退,就往家去。


    院子裏衣服已經攤開曬在竹竿上,丈夫也不知道突然回來幹啥,這會兒也沒見人影,房間裏倒是留了一件他脫下的衣袍。


    隻這麽一件,張惜花就在水井裏打了水,幾回合就搓幹淨了,一塊晾曬著。


    中午不用煮食,她特意在灶台裏埋了幾顆紅薯,專門留著給公爹和丈夫補充能量,家裏幾個女人不用幹力氣活,還禁得住餓。


    這會兒就想找些力所能及的事兒做。


    何曾氏敲了敲門,“在房裏?”


    “哎……”張惜花應聲,有些奇怪婆婆怎的突然敲門,等開了房門,見何曾氏手上拽著一雙破掉的草鞋,那尺碼,應是何生的。


    何曾氏道:“你漢子的草鞋破了,你給重新編一雙罷,我這會兒沒時間編。”


    張惜花驀地慚愧得紅了臉,枉她一直關注著丈夫,卻沒發現他鞋子壞了。這會兒婆婆提醒,心裏就很不好意思,呐呐道:“是,娘你放著吧,我會編好的,爹娘需不需要編一雙?”


    何曾氏道:“你要空閑,多做幾雙也可。”


    “是。”張惜花出嫁前就得了家裏人的鞋子尺碼,這會兒也不用特意詢問。編草鞋的稻草家裏存了有,需要去茅草房取了用就是。


    何生中午鞋子破了,不得不提前回來換一雙,他自己也會編鞋子,隻沒時間,就交代了娘親幫忙做。張惜花猜測了一下大致情形是這樣,隻是對於丈夫不交待自己做,還是有些失望。


    盛夏人們多穿草鞋,而公爹和丈夫現在每日擔水澆田,特別容易耗費草鞋。張惜花從小幫襯家裏幹活,編鞋子的手藝也很好。


    打理出稻草,就開始了手上工作,她的手穩,編出來的鞋子結實耐穿,這還是她第一次給家裏人編鞋子


    等到了正午時分,何生的鞋子就編好了,張惜花放下手頭的活計,去了廚房煮豬食。豬食早就剁好,這會兒隻要燒火架上鍋就行了。


    她弄完這些,還想給公爹丈夫送烤紅薯,剛扒了下灶台的灰,今早埋的紅薯都沒人動,想來他現在也是餓著肚子。


    裝了涼開水,再裝好烤紅薯,張惜花提著籃子出門,公爹今兒在玉米地上勞作,走過一座小山頭就到了。


    往日一片綠浪翻滾的場景不見,反而到處是枯黃一片片,很多人家的玉米杆幹涸的枯萎了,村裏人日日擔水澆田澆地,總是澆不及太陽曬幹水的速度。


    這日子難啊!今年又不知道會餓死多少窮困的人。


    張惜花其實不大愛吃紅薯,若是有幹飯吃、或者粳米稀粥、小米粥之類的喝,還有玉米麵窩頭、高粱饅頭這類吃了能飽肚子的都行。想到吃,她還是有些餓了,早上她喝的那碗芥菜粥,這會兒早消耗了。


    雖餓肚子卻是不能抱怨,何家裏一日還能吃兩餐食,在下西村來說,都是很不錯了,好多人家已經開始節衣縮食每日隻得一頓,還是那種參了很多水的稀粥。


    玉米杆上有些還未長成但是枯死了的玉米棒,這會兒好多人在自家地上摘,這東西雖然癟得不飽腹,不過咀嚼起來還是有一股甜味,也算一道吃食。


    何大栓正要挑了擔子去溪水邊,見了自家兒媳,便問:“你怎的來了?”


    張惜花道:“在灶裏埋了幾顆紅薯,見你和阿生都未帶來,公爹,你先歇息一會,吃完了再忙吧。”


    何大栓肚子確實餓了,也不拒絕,把木桶扔在一邊,直接蹲在玉米杆子下,張惜花適時的遞過水袋子,何大栓一連灌了幾口,就剝開紅薯吃起來。


    何大栓道:“你趕緊給阿生送去罷。我這裏不用你幫什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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