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胖子問他說,有沒有想過由北至東這麽長的距離,又是這般多人追殺圍殺,孟風華又是如何能一路逃脫的。張不惑當時答不出來,現在聽完林慕妍的講述,同樣答不出來。


    難道說是因為運氣好?這個念頭剛出來,便瞬間被張不惑自己給否決掉了。


    現在聽林慕妍將其由北逃至東的整個過程說完,又想起紀胖子提起這事時,所表達的此事不可成的態度,兩件事交匯在了一起,張不惑心中一邊想著,眉頭不自覺地皺成了川字型。


    王明禮忽然問道:“那你既然是隨著眾人一起進入東修之地的,為什麽會落單撞見我兩?”


    話音剛落,正在吃著糕點的林慕妍頓時被噎了一下,一邊咳嗽一邊翻著白眼。


    王明禮嘿嘿笑著,他這個問題可是一針見血,成功勾起了林慕妍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沒參與追殺,一直都是遠遠在外圍觀戰而已,沒跟那些人走在一起。”林慕妍把氣順了過來,瞄了眼正眉頭緊鎖的張不惑,解釋了一句。


    林慕妍也是心中無比無奈,誰能想到會遇上兩個臉皮這麽厚的人,這還不是重點,關鍵是臉皮厚之餘自己還打不過,以至於每每想起這件事,林慕妍的兩邊太陽穴都會隱隱作痛。


    王明禮頓了頓,道:“話說,林姑娘你跟了一路,難道就對鳳浴果一點想法都沒有?”


    林慕妍聞言,抿了抿嘴,歎了口氣道:“剛開始心裏麵怎麽說都會是有點想法的,隻是隨著後來一路上見到就因為這個死了這麽多人,時間久了廝殺死人的場麵見得多了,就是再有想法,也會慢慢變淡。”


    王明禮看到林慕妍明顯有些變化的臉色,腦海中浮現起林慕妍在剛才在講述時,對孟風華禦劍強橫程度的著重講述,捏著下巴問道:“那孟風華的飛劍,真有這般厲害?”


    林慕妍凝重點頭,說道:“若不是我親眼所見,也很難去相信。此人禦劍之術的高明程度,實在是我生平僅見,強悍至極。”


    林慕妍繼續道:“他能從北修之地一路到東修之地,其他各方麵因素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自身的強絕戰力,在後天境中,絕對稱得上是難逢敵手。”


    王明禮聽完,沒有答話,捏著下巴若有所思。


    林慕妍思索了一陣,繼續道:“追殺之人中能與其捉對廝殺的應該也就左屠夫、席寧和刀客齊仁了,具體對上如何不清楚,因為席寧和齊仁兩人在這數年時間裏都沒出過手,反倒是左屠夫出手比較頻繁,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比他要稍弱一籌。”


    林慕妍說的時候用的是應該,因為一路上左屠夫雖然多次出手,但都是以襲殺為主,一擊不成便蹤影全無,連真身在哪林慕妍都不曾清楚,所以雖然從其多次出手的情況上看是左屠夫稍落下風,但具體如何,林慕妍也不敢肯定。


    至於席寧和齊仁,隱隱有壓左屠夫一頭的趨勢,但林慕妍一路上皆未見過兩人出手,所以無從推斷兩人對上孟風華具體會如何,隻能是做出個應該能捉對廝殺的猜測。


    王明禮捏著下巴想了想,隨後問道:“那你認為,孟風華與不惑比起來,孰強孰弱?”


    王明禮說完,連緊皺著眉頭的張不惑也看了過來,一齊等著林慕妍的答複。


    這回輪到林慕妍皺眉了,在腦海中認真進行了對比,隨後搖搖頭道:“我判斷不出來。”


    林慕妍雖說是親身跟張不惑交過手,但對於孟風華的戰力隻停留在觀看的層麵,像現在這樣將兩人憑空進行對比,確實是很難做出孰強孰弱的判斷。


    王明禮點點頭,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


    這時候張不惑開口了,向林慕妍道:“你之前說下山是為了來殺左屠夫,現在見過不少次左屠夫出手後,對自己可有信心?”


    張不惑這個問題將林慕妍給問住了,嚼動著美味糕點的小嘴停了下來,沉默了一會,林慕妍有些喪氣地搖了搖頭。


    王明禮見狀,心中微動,能令仙門子弟自認不如一名散修的情況很是罕見,心中立即將左屠夫這個名字劃上了標簽。


    張不惑心中稍稍一沉,唯有在心中暗自感歎了一聲世間哪都是臥虎藏龍。


    隨後見氣氛有些沉重,張不惑沒有再提這些事情,岔開話題道:“林姑娘,從北地來到東方,可有不慣之處?”


    三人中,張不惑是土生土長於東方的東道主,便是這樣岔開了話題,隨後三人邊吃著糕點邊聊著東方的風土人情。


    一直待到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方才在酒樓中分別,返回客棧。


    張不惑回到客棧後,取出了今早新取的由圓融精鐵打造的長槍,拿在手中好好查看了一番,旋即盤膝坐好,將長槍橫於膝上,雙手搭在槍身之上,便按照王明禮授予的方法,對長槍進行蘊養。


    長槍握在手中,明顯能感覺到一種的通透感,自身的氣機可以毫無阻礙地進入其內,為手中槍增添威勢。


    此時張不惑正運轉著氣機慢慢導入槍內,手上開始生澀地掐著印訣,逐漸構建自身與長槍之間的聯係。蘊養的過程很是奇妙,張不惑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的意識正在一點一滴滲透進槍中,就好像是身體得到了一部分延續,在慢慢熟悉著掌握著這杆槍。


    張不惑在修道一途上是後生晚輩,經曆甚少,對於現在還沒能禦使兵器飛行的他而言,現在在蘊養中逐漸將兵器掌控的感覺,以及接下來那區別仙凡的禦空飛行,便是對其修道一途正一步步向前邁進的最好體會。


    做什麽事情,堅持下去的動力,都是需要讓自己感覺到,自己這麽做是有意義的,自己這麽做是會越來越好的,這個便是促使一個人繼續堅持下去,鼓勵一個人繼續走下去的最有效動力,這個東西叫向往。


    一個人的向往,有遠大的,也有眼前的。張不惑現在眼前所向往的,便是趕緊將長槍蘊養好,嚐試一下禦空飛行的滋味。


    而且最重要的,若是不能禦空飛行,那麽與人對戰之時隻要別人知道你這一點,先不跟你打,直接就先往天上飛,等到半空中鼓動氣機穩住身形,這時候再禦使飛劍跟你打,還沒開始呢,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要是真有這種情況,就是張不惑持槍戰力再強也使不上勁,隻能是在地上瞪大眼睛看著,那時候,估不準會不會直接就是一口老血湧上喉頭。


    不過還好,這種情況估計這輩子不會發生,因為張不惑為了避免,已經在相當積極地蘊養兵器中。


    張不惑此時一邊蘊養一邊在想,等自己可以禦空飛行後,自己這麽強了,那別人不是就沒法玩了?雖然有點小膨脹,但此時此刻張不惑確實是在腦海中模擬著自己禦空而上,半空之中以一當十,奮勇殺敵的場景。


    想到此,張不惑不由想到了齊仁這個名字,北地刀客齊仁,與他一樣,同樣是擅長手持兵器對戰,不知自己到時候要是有機會對上他,會是怎樣一番光景,會是地麵之上槍刀對決呢?還是半空之中禦槍對陣禦刀?亦或是另有一番景象?


    想著想著,不免又想到了關於爭奪鳳浴果的事情,從剛開始進城,聽到這個消息,當時是真真正正開始接觸修真界,一開始聽到鳳浴果三個字連是什麽作用都不知道,然後在了解清楚了其作用後,初次接觸新鮮事物,心情澎湃之下,對這枚鳳浴果的勢在必得。


    然後到與王明禮去交易區掃購,機緣巧合下,無意間撞見孟風華,那時候站在其身旁麵上並無太多情緒表露出來,是因為避免打草驚蛇,實際上當時心中多少是有點按奈不住想要出槍的衝動,初入東修之地便敗了仙門出身的林慕妍,當時張不惑手中槍威勢正盛,。


    再到第二天,去取槍時,心中認定的高人紀胖子捅破了這事,並隱晦地表達說此事不可為,然後緊接著在回去的路上再遇到林慕妍,聽她講了一路上關於爭奪鳳浴果這事的經過,當聽到孟風華一路上的驚人戰績時,再聯想起紀胖子說的話時的複雜心情。


    到現在,其實也就是三天的時間,從入東修之地那天遇到林慕妍開始算起,到現在其實也就是三天的時間,張不惑從一個初入修真界,什麽都不太懂的新人,在這三天裏心路曆程就像是走了三年一般。


    王明禮其實也是,他雖然對於修真界的事情很了解,但那些了解,都是從別人口中了解的,他也是第一次下山,第一次切身去經曆這修真界的百態。三天的時間很短,但是很多事情卻是王明禮在仙門內二十年來都未曾嚐試過經曆過的,這些事情,以及往後人生道路上所遇的一切好的以及不好的事情,便都是催王明禮成長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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