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屠夫等人的這般行徑,無非是想利用一眾追殺之人先將孟風華給耗得差不多了,隨後他們好出手摘桃子。一來不用出手,可養精蓄銳,保存戰力;二來則可防止孟風華惱怒之下魚死網破,孟風華的強橫戰力是有目共睹的,誰也不想當這個出頭鳥,惹急眼了的事情可是誰也說不準的;三來則是預防孟風華身陷絕境之時有可能為保命,將鳳浴果拋出,屆時眾人爭搶,混亂之中,誰拳頭大誰的機會便大。


    孟風華初時也是覺得奇怪,為何追殺他的都是些修為不怎樣之人,等到後來,每次當他即將利用速度甩開身後大部隊的時候,都會有一兩個後天圓滿修士出手攔截,不與其多做硬拚,就是逼其停步,等後方的追殺之人趕上了,便又立即撤走。


    這一來二去的,孟風華也不是傻子,很快便明白了這幫人打的是什麽算盤。


    剛開始孟風華也有些氣不過,有想過下次再有那些個打好了小算盤的人來攔截逼他停步,幹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拚著再次重傷也要做掉一個,但後來想想,不怎麽值得,後麵還有這麽多雙眼睛在盯著,做掉了的那個,他運氣差死也就死了,可孟風華要是真這麽做,可不就是正好合了後麵那些個緊盯著自己的人的意了?


    這顯然就不能讓孟風華心中那口惡氣出得痛快,唯有不斷用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來不斷平複自己內心對於他們這般行徑的怒火,拖著拖著,久而久之的也就慢慢習慣了,幹脆就走一步算一步。


    於是孟風華逐漸開始更加側重於藏鋒,輕易不再怎麽展現出過人的戰力,既然能威脅自己的不出手,那麽他也不管,平日裏該怎麽跑就怎麽跑,能不出手便不出手,有機會便抓緊時間補充氣機,調整自身的狀態。


    經過一些時日的留心觀察,孟風華也是掌握了其中規律,在其衝出圍殺慢慢脫離眾人視線,可又沒有完全將後方眾人甩掉的距離裏,是個視線盲區,那些個堵在前麵預防自己逃脫的後天圓滿修士不會出手,而後方追殺眾人要追上來也需要一點時間,這個時間段孟風華可以充分將其利用,進行氣機的補充以及自身傷勢的恢複。


    於是便是這般,經過好一段時間的療養,孟風華逐漸將之前的傷勢養好,身體除了長途奔波較為疲倦之外,也慢慢恢複到了一個較為不錯的狀態。


    這時候經過一路奔逃,已然是出了北修之地,孟風華隨意挑選了一個方向繼續奔逃,恰好便是東方,隨後一路而來,直到現在入了東修之地,邊城之中。


    奔逃過程中,孟風華不溫不火的處理方式,顯然令後方那些個想摘桃子的後天圓滿修士們的小算盤落了空,孟風華不僅沒如他們所願意看到的被拖到油盡燈枯,反而是利用了這段時間將之前所受的傷養好。


    他們雖然不知道孟風華的具體情況到底是如何,但看到他這段時間來經過這麽多次圍殺還能遊刃有餘,便也大致猜到這般下去行不通。


    於是在某天經過一個短暫的密謀後,諸位後天圓滿修士一致認為不能再這麽下去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想要殺人越貨,現在看來不出點血是不行的了。


    作為這方麵的專業人士,也是眾人中比較具有代表性的強盛之人,左屠夫,當之無愧肩負起了打響第一槍的重任。


    於是在其後的第二日,孟風華便被前方攔截之人出手拖住了腳步,後方追殺眾人趁機包圍而住進行圍殺,正常來說他都會是避而不戰,隻有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才會出手殺上幾個糾纏得厲害的人。


    場中,孟風華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熟練地騰挪閃躲,準備像往常一般慢慢摸到邊緣,然後再起速衝出,脫離此次的包圍圈。


    通常孟風華在衝出的那一小段時間都會盡量將速度提起來拉開距離,等到差不多了,控製好距離,沒完全甩掉的同時,後方那些個追殺之人一時半會也追不上,等到這時候他便會就近找一處地方回複氣機。


    以往的這時候呢,左屠夫等人一部分在大部隊後方坐鎮,另外一部分呢是早早截在了孟風華前方,隻要孟風華想依仗速度逃脫,他們便會出手攔截,若是孟風華沒有進行逃脫,也就是像平常那般,那他們也不管,隻需保持在一個隨時可以出手攔截的距離即可。


    因為彼此間隻能依靠氣機來感應對方的存在,所以過程中孟風華具體在做什麽,他們是不清楚的,唯一知曉的隻有孟風華的位置,而孟風華也是在經曆過了好幾次後才逐漸摸清了這個狀況,所以後來才有機會鑽空子將體內的傷養好。


    今天孟風華也一樣,準備像往常一般操作,在稍微控製好距離後就尋一地方進行狀態的調整,即使是有氣機補充的修道中人,但是長時間的戰鬥,不眠不休對其精力的消耗也是很大的。


    不像後方的那些追殺之人,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就繼續追,舒適自在,彈性時間,自由安排,恰意無比。


    隻是正當孟風華如往常一般騰挪躲閃,慢慢摸到了包圍圈的邊緣,正準備將幾個看著不順眼的人給幹掉然後提速衝出包圍圈,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濃重的血腥味不知從何而起,忽然便縈繞在了場中,緊接著,隻見突然有一通體血紅飛劍從人群中兀然殺出,仿佛一道血紅奔雷般,直取孟風華後心,氣勢驚人至極。


    左屠夫出手了。


    孟風華在血腥氣味入鼻的刹那,便瞬間感到芒刺在背。


    這一劍一直在人群中引而不發,一直待孟風華警惕放到最鬆,陡然劍出,便是若奔雷般襲殺而來,極為突然,充分彰顯了專業人士的專業素質。


    “左屠夫!”


    孟風華咬牙切齒,根本不需回頭,便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他也確實是始料未及,左屠夫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手。


    左屠夫如血色奔雷的一劍不知從何處起,亦沒有人能發現左屠夫的真身在何處,唯一能證明是左屠夫出手的,便隻有這柄極具識別性的血色飛劍。


    在這個時候再多分析什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孟風華身處一眾追殺之人的包圍圈中,不敢貿然出劍迎敵,他很肯定,他前腳出劍,後腳就能有無數把飛劍往他身上招呼。


    孟風華鼓動體內氣機將身形穩定在空中,手中掐起道道繁雜印訣,飛劍頓時威能大漲,其上氣機澎湃,雄赳赳氣昂昂,護在了孟風華周身三尺。


    麵對左屠夫的襲殺,孟風華雖然惱怒,但卻並沒有很擔心,自己先前一路上已經趁機將傷勢調養好,此刻狀態雖稱不上正值巔峰,但也叫處於上乘,心中有底之下,對於此刻情況並沒有很憂心。


    此般狀態,孟風華很有自信,隻要他想走,沒人攔得住他,即使突圍之後前方仍有人會出手對其進行攔截,但隻要他想走,付出點代價還是能暫時逃脫的。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孟風華不願這麽做,他心中也很肯定,左屠夫等人也不會一下就把他往死裏逼,若是真這麽做,孟風華大不了就不要這枚鳳浴果了,屆時一拍兩散,孟風華就逮著左屠夫幾人殺,保管鳳浴果最後絕對落不到他們幾人手中。


    現在把孟風華往死裏逼,毫無疑問對大家都沒有益處,沒人會做這麽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場中,原本附近便有幾柄飛劍正攻向孟風華,在孟風華停住後,禦劍之人雖看到了左屠夫出手,想收回飛劍,但已經停不住了,隻得繼續順勢攻向孟風華,旋即皆是統一在離孟風華一尺位置,還沒看清楚具體狀況,便被其護身飛劍盡皆震開。


    對於這種情況,那好幾個禦劍之人都是鬆了一口氣,連忙召回飛劍,既然左屠夫出手了,那他們也想看一場好戲,就不急著攪和進去了。


    孟風華此刻目光有些發散,並沒有很聚集,手中一邊掐著道道繁雜印訣維持著飛劍在周身一尺護體,一邊警惕著四周是否還有人會再進行襲殺。


    血色飛劍從出現到現在,也僅是過去了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這道血色奔雷從層層人群中一穿而過,如同長虹貫日般,猛然轟在了孟風華的護體飛劍上。


    兩劍相交,血色霧氣以此為中心陡然一散而開,除了孟風華周身一尺有氣機護體不收侵襲,附近區域皆在瞬間被血色霧氣彌漫,同時伴有的還有濃重的血腥氣味,眼中影響著人的五識。


    若是此刻有人能近距離細看,可以看到兩劍其實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對碰在一起,在兩劍劍尖前,其實還有一線不大的縫隙,兩劍上的氣機正是在此處不斷相互碰撞壓製,彌漫附近的血色光芒,便是左屠夫飛劍之上氣機急速蒸發所導致。


    左屠夫隱於暗處的全力襲殺一劍,這一劍的威勢,顯然要比之前路上攔截那一劍要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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