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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大婚之後才是真正忙碌起來,看的再多有關於北圖的書籍,親身經曆了,又是一回事,北圖人雖然會講大今朝的話,但很多時候,她們也喜歡用自己的北圖語,王宮之中被維特勒令過不允許說北圖語,但平寧不能一點都不懂,她可以不會說,但必須要聽得懂。


    新婚第七天,王宮中的侍女官把王後所要做的一些事情列了冊子,連同那些印子,還有各個負責十五的侍女官也都帶過來見麵了。


    平寧算是跟在母妃身邊學過一段日子,北圖王宮裏麵的事遠遠沒有皇宮中來的複雜,雖然都很陌生,但她上手的還算快,不至於手忙腳亂。


    下午的時候,一個侍女官又帶了五個侍女過來,其中一個叫覓兒的是貼身伺候她的。


    小姑娘才十來歲的年紀,小巧玲瓏的,長的很可愛,最重要的是,平寧覺得她看上去,和北圖女子有些出入,倒是比較像大今朝的人,於是問她,“你是哪裏的人。”


    覓兒看王後才是越看越激動呢,不過她還是規規矩矩的回答了王後的問題,“奴婢是大今朝的人。”


    見自己猜對了,平寧放下筆,和顏看著她,“大今朝哪裏的。”


    “是臨安城的人。”覓兒說著小臉還有些紅呢,平寧一聽臨安城,興趣更大了,“臨安城的人怎麽回來這裏,你是跟著父母過來的麽。”


    “奴婢沒有父母,隻和哥哥相依為命,乞討為生,後來王見我們可憐,就把我們帶回來了。”覓兒看著王後乖巧道,“奴婢在這裏生活了四五年了,對王宮中的事務都很熟悉,一定會好好伺候王後的。”


    北圖王在臨安城帶了幾個乞兒回北圖來,僅僅是因為可憐,平寧有些驚訝。


    但看著小姑娘真的是天真可愛的很,平寧也喜歡,就讓她先跟著翠兒。


    平寧這時候並不記得眼前這個時不時對自己投來崇敬目光的小姑娘,和自己是有些淵源的。


    覓兒出了王後寢宮就急急想著王宮邊緣的一個小城門上跑去,一路招呼是打的很歡快,提著裙子跑上了城樓,一個比她大了四五歲的少年軍官寵溺的看著她,摸摸她的頭,“幹什麽跑這麽急。”


    覓兒拉著他高興道,“哥哥,你猜我看到誰了,我看到王後了!”


    那軍官笑了,“看到就看到了,怎麽高興成這樣。”


    “哥哥,你還記得四年前元宵節,那個給了我們饅頭,還在饅頭裏放了銀兩的尊貴小姐。”覓兒急著打斷了他的話,少年軍官麵色一凝,“當然記得。”因為那些饅頭和銀子,他能有錢給從小照顧他和妹妹的兩個老人家買藥,還能吃飽飯,可以讓他們幾個孩子不挨餓。


    “原來那個小姐,就是王後啊哥哥,就是平寧公主,我今天看到了,就是她。”覓兒拉著他說道,“我不會記錯的,就是她,她就是王後。”


    當年她躲在哥哥懷裏,看著那個笑的一臉溫和的大姐姐,這一份記憶,她一直記得,從來都沒有忘記。


    少年軍官比自己的妹妹冷靜多了,拍了拍她的額頭,“那你就好好服侍王後,這裏曬,快回宮去吧。”


    覓兒點點頭,跑下去了,少年軍官這會終於能夠解惑當年北圖王為什麽會把他們幾個帶回北圖,還告訴他,給他們好生活,以後會讓他們有回報的機會。


    而這回報的機會,應該就是照顧和保護遠從臨安城嫁過來的王後了。


    王和王後過去是怎麽認識的,這就不在他們的思考範圍內,少年軍官知恩圖報,和他的妹妹一樣,永遠記得當年那施援...


    北圖的天入了八月之後,就開始有降溫的趨勢了,冷的比較快,平寧第一年過來,真有些受不住,八月底的時候,沒顧好,著涼了。


    這可把維特給急的,朝臣麵前自然是不能表現出什麽,下了朝就往行宮這邊跑,也不怕把自己給傳染了,晚上還要抱著她睡覺,平寧推都推不開。


    實在是生氣了,平寧捶著他啞著嗓子,“你留在這裏做什麽。”趕走趕不走,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人了。


    看著她氣呼呼的樣子,維特抱著就是不鬆手,“我陪著你。”


    平寧瞪了他一眼,剛喝了藥鼻子還塞塞的難受,悶聲不吭,半響,見他一點動作都沒有,這才又看他,“你為什麽和父皇求親要娶我。”


    維特拿起她的手在自己嘴邊親了一下,直白的表達,“因為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人啊。”


    平寧抽回手,“好好說。”


    他是好好說啊,維特輕輕碰了一下她的額頭,“第一次見你,是在平王府,那個時候你應該才八歲,參加平王府二少爺的滿月酒宴。”


    八年前的事情了,平寧狐疑的看他,八歲的時候她才多大,都沒張開呢。


    維特彈了一下她額頭,無奈笑了,“你想哪去了,當時看到你和還有幾個小姐爭執,就覺得這個女孩子,很特別。”


    那振振有詞的說話,一點都不氣弱的爭執,再對麵和她爭吵都已經氣的發抖的人,八歲大的平寧,已經在他心中留下了一個很特別的印象。


    平寧哼了一聲,“然後呢。”


    維特繼而說道,“第二次見麵,是在四年後的元宵節上,當時你手裏拿著一個糖人。”


    平寧一怔,猛的抬頭看他,“你是那個麵具人!”那時候她一整片的糖人啊,前胸後背全交代給那個麵具人了,才吃了幾口。


    維特笑了,“你還記得?”


    “怎麽不記得。”說完,平寧這疑惑轉懷疑,“你該不會故意的吧。”


    “你那時候戴著麵具,我如何認得。”維特拉住她的手,“後來你麵具掉了,我才認出來的。”


    平寧抽不回手,嘟囔道,“這和你娶我有什麽關係。”


    “元宵燈會上,後來我看到你在巷子裏,給了一群小乞兒送了饅頭。”當時的她,半點都沒有嫌棄那幾個人,讓侍衛去買了饅頭,送給那幾個人。


    維特當時有些驚訝於一個高貴公主的善良,身上絲毫沒有那些驕縱氣息,反而是平和的人,尤其是在看著那幾個乞兒的時候,臉上流露出來的神情,很是真摯。


    “第三次相遇,就是在狩獵場裏。”狩獵場發生了什麽事,不用他說平寧也知道,搶了獵物,對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大好,後來晚宴的時候還挑釁的看她,隻不過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這個人就是北圖王。


    “就因為我特別?”半響,平寧問他。


    “你在我心中是特別的,獨一無二的。”維特低下頭看她,眼底這情深絲毫都不遮掩,平寧就是一個多月來聽他說了很多次她還是害羞,哪有人這麽恬不知恥,老把這些話掛在嘴邊的,真的是羞死人了。


    “尤其是看到你喜歡狩獵,吃的習慣北圖這裏的東西,我心中就更加堅定了,要把你帶回來。”如果他喜歡的是一個足不出戶,根本無法在北圖生活下去的女子,就算是再喜歡,他都不會想把她帶回北圖,而幸運的是,他喜歡的,恰好的是最合適的。


    甜言蜜語容易醉暈了一個人,平寧的年紀和維特比起來,那差了不少行當,維特說這些話的時候總喜歡看著她的眼睛,逼不開,要讓她感受到他所有的情緒。


    他懂她想要的。


    平寧開始不知道怎麽去應對他這猛烈的攻勢,他不納後宮,隻對她一個人好,為了她而建的行宮,她根本沒機會去揪他的不是,整個王宮中,所有人都知道,王是如此疼愛王後,沒有人會因為什麽事和她作對。


    如今的北圖和當年混戰時期的差很多,維特的治理手段很好,少了戰爭的國家,百姓會感激當權者,人們也都是安居樂業。


    九月是北圖狩獵的好季節,這個時候的獵物最為肥美,從春天到夏天,它們長的足夠結實,而在九十兩個月份裏,這些動物就要為過冬做準備,儲存夠食物冬眠。


    維特帶著平寧出去打獵,皇宮中一隊的人出發,沒有狩獵場,直接是去一個山林,秋的氣息很濃重,山林裏到處可見泛黃了的落葉。


    他們可以肆意的在林子裏跑,拔弓狩獵,平寧不願意和他一起,維特也不跟,另外派了一隊的人跟在她身後,陪著她進林子裏打獵。


    這可比在臨安城的狩獵場刺激多了,經曆過一個夏季的成長,這些動物膘肥體壯的,逃跑起來尤為敏捷,技術上比不過,那就隻能來戰術了。


    跑到林子另一頭的小溪邊上,那正有著喝水的幾匹鹿,起先身後的侍衛還覺得王後隻不過是出來玩的罷,但見她兩箭射倒了一隻鹿後,這幾個人就徹底改觀了。


    大今朝來的公主,一點都不輸給北圖的女子,王果然有眼光!


    射倒了一隻,其餘的自然是嚇跑了,平寧下馬,靴子踩在厚厚的樹葉上聲音很脆,到那鹿前,遠遠的,傳來馬蹄聲,維特他們那幾個人也到這裏了,下了馬看到她身邊的鹿,維特誇道,“王後好箭術。”


    平寧高興,看向他身後馬上綁著的獵物,“今晚是不是有慶賀宴會。”


    維特笑了,對身後的這麽多人高聲道,“咱們北圖的王後說了,今天打的獵物,晚上全烤了,舉辦晚宴!”


    歡呼聲即刻響起,都驚飛了林子裏休憩的鳥兒,命人把獵物帶走,維特上馬,向她伸手要拉她上馬,平寧驕傲的走向自己的馬匹,一個躍身而上,駕了一聲,朝著回去的方向奔跑而去。


    維特即刻追了上去,這林子裏又是一陣驚蹄,夜幕隨之降臨,篝火晚宴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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