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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熱鬧鬧的狩獵結束了。


    回到了宮中已經是深夜,皇上沒有留宿到昭陽宮,蔣茹茵知道,這第二天迎來的,又會是一場大事。


    被皇上故意耽擱在那四天,等著狩獵結束再行論罪的連家一事,皇後著急,趙家著急,但不知壽和宮內的太後娘娘是否著急。


    蔣茹茵沒什麽睡意,讓青冬煮了一壺清茶衝淡這胃裏尚未消化完的晚宴肉食,站在窗邊,三月天的深夜,風還很涼。


    青冬取了一件衣服過來給她披上,蔣茹茵抬頭看夜空,這才發現又快到月中了,橢圓的月亮掛在空中,皎潔而安靜。


    站了一會,有些冷,蔣茹茵折回到床邊,這風一吹,越覺得清醒,幹脆取了書架上的書,靠在床邊翻著看。


    馮盎回稟了一趟,說是承乾宮內皇上也沒睡,蔣茹茵想了想,幹脆讓青冬去準備一些易消食的清粥,又蒸了一小籠水晶餃子,放在適合裏,帶著青冬和紫夏兩個人走了一趟承乾宮。


    大門口的陳奉看到蔣茹茵有些驚訝,“娘娘您怎麽過來了。”


    “過來看看。”蔣茹茵笑道,陳奉趕緊進去稟報,不一會,蘇謙陽跟著陳奉一塊出來了,看到她站在殿外,身上還披著禦寒的披風,拉住了她藏在袖子下的手,皺了下眉頭,“手怎麽這麽冷。”


    “路上涼呢。”蔣茹茵跟著他進了殿內,果然,桌子上放著厚厚的一疊奏章,翻開的還是前幾天刑部尚書送上來的證供。


    “吃點東西再看吧。”青冬把粥和餃子拿了出來放好,蘇謙陽坐下來,摸摸她的臉,也是涼的,“這麽晚了過來做什麽,也不差人軟轎子抬過來。”


    蔣茹茵替他放好勺子,笑道,“抬什麽,這麽大動靜,臣妾睡不著,馮盎回報說皇上您這也沒睡,正巧臣妾餓了,就帶了些粥過來,讓您陪臣妾吃宵夜。”


    “想什麽睡不著。”蘇謙陽喝著粥問她。


    蔣茹茵搖搖頭,“回來的也晚了,就沒睡意。”看他一碗粥要見底了,讓青冬又盛了一碗,“皇上您多吃點。”


    蘇謙陽確實是有些餓了,吃光了那水晶餃,看她慢悠悠的舀著碗裏的粥,嘴角一抹淡笑,說是讓他陪她吃,帶來的都是他喜歡的。


    吃飽了,蘇謙陽繼續要看那些東西,蔣茹茵也不打擾他,坐在下麵看帶過來的書。


    蘇謙陽抬頭看了她一眼,亮堂的大殿裏,映襯著她的側臉,專注看書的神情,靜寧且安心。


    他低頭繼續看這些東西,之所以徹夜不睡,就是為了明日朝堂之上別的大臣會提出來的連家一事。


    這一次他既然把這些罪證都讓刑部尚書拿出來了,這罪是一定要判的,他也清楚這一回有哪些人會出來阻攔,也給足了他們時間去準備,明日上朝,才是一場爭鬥,在這之前,他要讓這仗打的更加勝券在握。


    夜是靜謐。


    殿內不時有紙張翻開的聲音,蘇謙陽偶爾抬頭看蔣茹茵一眼,後者感覺到了,會從書中回神看他,這眼神還有些茫然,微微一笑,繼續低頭看書。


    陳奉在殿外看到殿內,總覺得這樣的畫麵好看極了。


    黑夜的天漸漸又重新轉到灰暗,繼而那東方露出了魚肚白,又一天到來了...


    蔣茹茵是在承乾宮內的床上醒來的,其實也不算晚,不過皇上已經去早朝了。


    青冬進來伺候她起床,一早換的衣服和首飾也都帶過來了,吃過早膳,蔣茹茵直接去了景仁宮裏請安。


    她還算去的早,到的時候隻有淑妃在,過了一會人才到齊。


    皇後隨意的問了幾句狩獵賽的事情,很快就讓眾人散了,將茹茵也猜得到她心裏如今記掛的是什麽事,而那邊的朝堂上,也正爭執不下...


    蘇謙陽冷眼看著兩幫人吵架,這一群老臣們,有時候吵起來可比婦人能罵多了,許老國公年紀大了,即便是要請,來一趟也要命的很,所以今天來得是葉老國公。


    來的目的是什麽,無非是要替這連家求情,蘇謙陽看著他們吵完了,一個一個臉紅脖子粗的,讓陳奉人手一份把連家的罪證都分了下去,冷聲道,“慢慢看,看完了,還能恬著這張臉的,再來向朕替連家求情。”


    蘇謙陽做了什麽準備,讓刑部尚書派人把連家這些年犯的事,一條一條列下來,列全了,抄了個上百份,就等著今天上朝發給眾人看,人手一份,看誰還能不要這張臉求情。


    趙國公拿到這東西也受驚不小。


    連大人好歹是他的小舅子,他也知道連家偶爾犯渾,但也沒想到,犯的渾能這麽多,這麽多宗罪,所有人命加起來就幾十條了,拉去刑部審問,這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這些都夠死好幾十死,怎麽求情。


    趙國公接著往下看,頓時臉有菜色,其中幾樁全部加注在連家身上的罪,其實趙家也有所牽扯,雖說不大不小不算主謀,但多少是參與了,這幾件事趙夫人曾經和他提起過所以趙國公有印象。


    皇上卻隻查到了連家頭上,這是查不到趙家,還是故意全部推給連家。


    趙國公想著,不禁有些後背微濕,抬起頭看坐在上麵的皇上,這冊子瞬間變成了一個燙手山芋。


    別說趙國公,其餘看到這二十幾宗罪的幾個官員,心裏頭也舒坦不起來。


    為什麽呢,有些罪說不上是大罪,就是自己家有點地產置業的,收租之類也會遇到這樣的問題,今天連家被單獨拎出來了,皇上大有殺雞儆猴的意思,若自己再說情,皇上會不會把自己家的也給扒個底朝天呢。


    更有幾個官員看這些罪,還能覺得眼熟,為什麽,有牽連到的知情人啊。


    一時間,剛才還吵得熱火朝天的朝堂瞬間安靜了下來。


    蘇謙陽看著他們,最終視線落在了年邁的葉老國公身上,語氣緩了緩,“這回也是讓葉老國公白來這一趟了,連家可不值得你為他說什麽情,想必葉老國公也是不知道連大人還能犯這麽多的錯。”


    蘇謙陽沒有質問也沒有指責,先給葉老國公一個台階下,他是識人不清被連家被蒙騙了才來保人的,可不是知道連大人犯了這麽多錯還想姑息的。


    葉老國公看著手上的東西,最終歎了一口氣,摘了別人,全部蓋在連家頭上,皇上是鐵了心要這麽做了,誰要勸,基本也都是扯進去蹚渾水的。


    遂,葉老國公把那東西一合,向蘇謙陽拱手,“皇上,是老臣糊塗了。”


    “葉老國公識人不清罷了。”蘇謙陽揮揮手,這臉上的神情做的到位,年紀大了糊塗了,識人不清,他這當皇上的,能體諒。


    葉老國公這一說,那邊趙國公的臉色更菜了,剛剛吵的凶的幾個大臣麵麵相覷,也因為葉老國公這一句話也給說的不知道怎麽往下繼續。


    本來找來葉老國公就是勸說反對的,憑借的還不是在這背後的太後娘娘威嚴,如今葉老國公率先說了是自己糊塗,他們這一群,是跟著說糊塗,還是繼續勸服皇上。


    看了這連家的二十幾宗罪,不由得,都覺得要開這個口,真的是把老臉翻了翻都不好意思說。


    於是,這殿中又陷入了安靜。


    蘇謙陽看著他們,還都是要臉的人,“為人臣子,非但沒有把自己的職責做到位,反而利用這手上的職權去為自己謀利,害別人,連家如此,朕感心寒,本來朕也想看在連大人的份上,幾件事就這麽算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十年來,連家可是越做越過分了,不把朕放在眼裏,有恃無恐,天子腳下也能屢次做出這樣的事情,把朕對他們的仁慈當成是縱容,殘害無辜百姓不說,甚至還想在狩獵場中動手腳,陷害妃子。”


    “這樣的人怎麽有資格繼續在這朝中,又如何榜樣之身立命。”蘇謙陽掃了他們剛剛說的最凶的幾個,聲音驟冷,“你們不是想勸朕麽,一個一個說,朕聽著,朕聽你們怎麽把這些罪都給連家圓回來。”說的好的,他還得‘嘉獎’一下。


    誰還敢勸呢,他們之前之所以有恃無恐,一來覺得太後會出麵,二來也沒想到皇上把連家挖的這麽幹淨,也難怪,那天刑部審問的時候,誰也不其中到底列了多少罪。


    如今東西拿在手中,葉老國公首先已經退了一步,難道要把許老國公抬過來麽,可那麽大年紀,萬一抬過來一下去了,他們哪裏承受的起。


    還是要像上次晉封貴妃時候那樣去承乾宮外跪著,別開玩笑了,上次沒效果,這一回跪個兩天皇上也不會鬆口的。


    半響,之前開口過的葉老國公緩緩道,“連家的罪如此重,皇上要如何治這個罪。”


    “朕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問到點了上了,蘇謙陽看著葉老國公,臉上是多了一點笑意,“連家所有在朝為官的,全部離職,為官的明知故犯,利用職權為非作歹,罪加一等,連家所有人,貶為庶民,連大人以及連家三子,充軍,連嬪送去庵堂中思過,連家出嫁的女兒和未出嫁的女兒就算了,不牽著無辜,出嫁的不去追究了,沒出嫁的一起貶為庶民之後遣送出臨安城,從此不得回臨安,至於這以後的連家,朕覺得劣根猶在,將來子孫也不適合當官,以免霍亂朝政。”


    蘇謙陽說的極好聽,個個都保住了性命,沒起殺虐,而且也沒牽連到連家其餘的人對不,就是讓主要幾個犯事兒的充軍,已經是天大的仁慈了,但聽在趙國公他們耳中,這還不如滿門抄斬,死了痛快。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


    樂文又抽抽了,進個後台還503,502的,果然是藥不能停o(╯□╰)o


    連家判決下來了,多大仇,黃桑要從身心折磨他們,並且要讓這個玷汙一直存在,死了太幹淨,活著才能提醒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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