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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公主寵貓怪異死去的事,從孫嬤嬤口中得知詳盡多了。(鳳舞)


    也就是九月中的時間,長禧宮裏大公主的貓不見了,長禧宮上下忙著找那貓,也是怕它跑出去驚擾到了別人就不好了。


    可找了兩天都沒找到。


    第三天一早,長禧宮的守宮門的人在長禧宮外看到了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湊近一看,給嚇到了,那是大公主的寵貓,可那貓已經四隻全無,頭也沒了,一身漂亮的白毛血染過一般。


    這死法太慘了。


    受宮門的人看著都覺得寒磣,急急忙忙去通報的嚴昭儀,嚴昭儀即刻讓人把貓屍體給處理好,門口那總放著多晦氣,過會去看的時候,都覺得不忍心。


    誰這麽狠心,弄死了也就算了,還斷了四肢,頭都沒了,瞧上去血肉模糊的團在那。


    大公主芸姐兒知道了消息,不顧嬤嬤阻攔,闖進來一看,便大哭了。


    她被嚇到了,前幾天還在自己懷裏喵嗚的小乖,現在都這副慘相,嚴昭儀趕緊讓人把公主帶下去。


    這事總是要查,嚴昭儀報到了皇後娘娘那,下午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但查了幾天,沒有人看到貓被誰帶走了,巡夜的人有印象有人半夜去往長禧宮,但人影模糊的也記不清長相。


    “這事就拖到了現在,再過些時候,就該不了了之了。”孫嬤嬤歎氣著說道,“大公主嚇壞了,連做了好幾晚的噩夢還大病了一場。”


    蔣茹茵想起平寧說過的話,葉淑容此人有多小氣,單看她對平寧弄傷過彤姐兒一直耿耿於懷就可以看出來了,那貓就抓傷過她,她心裏肯定是記仇的。


    若是普通的毒死了,或者是吊死了,那都還牽扯不到葉淑容那,但這貓的死法手段這麽殘忍,不就是為了泄憤麽。


    如今是沒有證據,但蔣茹茵心裏已經對這事有了定論,一隻貓葉淑容都能下這狠手,當初平寧這件事,她是不是一直在等機會,可以反傷一下呢。


    想到此,蔣茹茵的神情裏多了一抹淩厲,日漸長起來的氣焰,說不準哪天,她還會對平寧下手,屆時再防範,可就晚了…


    蔣茹茵派人去長禧宮送了東西,從那貓死後,大公主的情緒一直不好,皇上回來知道後也去看過好幾次。


    但這一天沒查個清楚明白,就算是惡作劇,那也擾的人心裏不舒服。


    十二月初的時候,怡樂宮有了喜訊,江嬪有了身孕,快兩個月了,還是在出巡回來的路上有的。


    這是入宮四年來的第一個,太後娘娘都吩咐下來讓江嬪好好養著身子,怡樂宮裏頓時熱鬧了不少。


    雖不知道這一胎是男是女,但有了身孕就是好事,母憑子貴,在江嬪懷有身孕三個月穩定之後,皇上下旨升了份位,婕妤。


    看宮中如今這樣的形式,生了女兒,淑華的封號是跑不掉的,若是生了兒子,那這位子可還得往上呢。


    受封的旨意下來後,江婕妤本該搬出怡樂宮的,但如今不是懷著身子不宜大動麽,葉淑容還賢惠的去求了皇後,多要了幾個人伺候,畢竟是怡樂宮的喜事,她作為怡樂宮之主,怎麽能不上點心呢。


    天開始降雪了。


    眾人都似乎是很期待江婕妤這肚子裏的小生命,昭陽宮這邊,夏嬪是三天兩頭往怡樂宮裏看江嬪,但每日在蔣茹茵這裏請安,她那情緒卻沒顯得高漲。


    很快就年關了。


    宮中上下又忙碌了起來,蔣家也送進來不少年禮,許媽媽帶人都清點完了,昭陽宮中,最高興的要屬平寧了。


    來年她八歲,就能學騎馬了,心心念念了好幾年終於到了年紀,她這每天都掰著手指算著日子。


    今年九月的時候平王府小世子也來了太學院,那會平寧也高興了好一陣子呢。


    蔣茹茵命人把送往各宮的東西準備好,這幾日也都得送出去,二十七一早,蔣茹茵才剛剛起來,青冬在外敲門說夏嬪有事找她,在外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


    換好衣服出去,把人請進了屋子,夏嬪那臉凍得,嘴唇都有些發紫了,青秋拿來了一個暖手爐,又倒了熱茶,夏嬪坐下之後,身子還微微發抖。


    “大冷天的這麽早等在外麵,你有什麽要緊事。”蔣茹茵坐下來,這年前幾天,景仁宮那免了請安,她這裏也無需她們一大早過來,按理來說,都是要睡幾個懶覺才行。


    “娘娘,妾身有一事相求。”抱著暖爐暖和了一些,夏嬪這才開口,蔣茹茵點點頭,她繼而說道,“妾身想求娘娘,幫幫江婕妤,讓她從怡樂宮裏搬出來。”


    “本來就給她安排了,不過如今她懷有身孕,不宜有動,這才繼續留在怡樂宮等到孩子安穩生下先。”蔣茹茵剛說完,夏嬪就離開位子跪在了她的麵前,臉上盡是擔憂,“娘娘,妾身怕江婕妤活不到生孩子那時候了。”


    蔣茹茵定定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平淡的很,“何出此言。”


    “妾身和江婕妤入宮前就是好姐妹,從小一起長大,她是個性子極單純的人,出巡陪同本就是意外得知,如今懷有身孕,在怡樂宮更是無法安穩住下去,就這兩日妾身前去看她,又憔悴了好多。”夏嬪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她是真的很擔心。


    “夏嬪,這宮中怎麽會有性子極單純的人。”蔣茹茵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江婕妤有了身孕又升了份位,這是值得高興的事,你為何如此擔心。”


    夏嬪抿緊著嘴唇,跪在那不吭聲。


    “你把怡樂宮形容成了龍潭虎穴,進去就憔悴不堪有生命危險,你可知道這是在汙蔑葉淑容,具本宮所知,葉淑容對江婕妤的照顧,可謂是盡心盡力呢。”


    夏嬪抬起頭,正對上了賢妃那清明的雙眼,開口隻說了個我字便說不下去了,腦海中不斷有聲音在提醒她,那是死罪,是死罪,不能說。


    可妙兒索瑟的身子又不斷在她視線中閃過,她懷有身孕卻過的一點都不好,再這麽下去,她真的會活不下去。


    良久,夏嬪下定了決心,“因為江婕妤她不一樣。”


    蔣茹茵眉宇一動,似乎是有些了然於心,“哦?如何不一樣。”


    “妙兒她十二歲那年發了一場高燒,昏迷了十來天,醒來後這心智忽然倒退回了七八歲時候,幾年過去一直如此,都不見她長大,當年選秀以她的情況不應該在列的,可通知到府的時候,妙兒她卻成了秀女,妙兒的父親不想她入宮,卻讓妙兒繼母攔下,本以為初選她就會被刷下來,可她卻一路撐到了終選,最終和妾身一起去了潛邸。”


    “妾身一直陪著她,教她,但自從她去了怡樂宮,妾身就再也不能時時照顧她。”夏嬪一口氣把事都給說了,抬起頭看著賢妃,誠懇道,“娘娘,她有了身孕開始,精神一天比一天差,夜裏經常睡不著,吃的也少,妾身不知道她在怡樂宮發生了什麽事,最近幾次去,她對妾身都有些抗拒,再這樣下去,等不到孩子生下來,她就先出事了。”


    蔣茹茵早先出巡回來就派人差過這夏江兩家的事,和夏嬪如今說的沒有出入,江婕妤十二歲那年高燒,心智倒退一直停留在了七八歲,平日裏說話什麽都瞧不出異常,隻是看上去膽子小人天真了些,這也是她能在這宮中這麽久都沒能被人發現的原因。


    “這可是欺君之罪。”蔣茹茵並不是什麽大善之人,貿貿然給江婕妤說話讓她搬出怡樂宮,今後出了什麽事,就都要算在她的頭上了,“你如今告訴本宮,就不怕本宮告訴皇上麽。”


    夏嬪搖搖頭,“賢妃娘娘不是落井下石之人,妾身相信您,若是江婕妤出事了,這欺君不欺君,又有什麽分別。”求誰不是求呢,隻要能把妙兒從怡樂宮帶出來,皇後和賢妃兩個人,夏嬪想都沒想選擇了賢妃。


    皇宮之中還有這樣的姐妹情,要知道一旦揭露出來,她和江婕妤都沒有活路,包括那江家,還有知情不報的夏家。


    選秀進來的妃子怎麽可以有心智如孩子的,牽扯起來,就像當年藍淑容的事情,連著地方選秀的官員到宮中負責檢查的人都要受牽連。


    蔣茹茵看著夏嬪也消瘦了不少的臉,最終道,“本宮不能幫你和皇後直言搬遷的事,不過本宮可以和皇上提上一提,讓他去看看江婕妤如今的近況。”


    夏嬪臉上一喜,給蔣茹茵磕了好幾下頭,“娘娘的恩情妾身永生難忘。”…


    入夜,皇上來昭陽宮,蔣茹茵和他提起了江婕妤的事,“臣妾聽聞怡樂宮那,江婕妤這幾日身子不大舒服呢。”


    蘇謙陽回頭看她,“昨天在皇後那才說過葉淑容把江婕妤照顧的很好,養的也不錯。”


    “是麽。”蔣茹茵笑著到他身後給他捏了捏肩膀,說的有幾分隨意,“那也許是臣妾聽錯了,這昭陽宮的夏嬪和江婕妤是好姐妹呢,常常去看她,也是她告訴臣妾,說這些日子以來,江婕妤都不舒服,如今正臨了孕吐,吃不好也睡不安穩的。”


    從江婕妤懷有身孕開始,皇上最初去過幾回,後來忙這年末的事,也沒空去,從皇後那聽說照顧的好也放心,如今聽蔣茹茵又一番說錯,把她拉到了麵前,“你去看過了。”


    蔣茹茵坐到他旁邊,“還沒呢,臣妾明天過去看看,皇上還記得出巡的時候江婕妤那膽小的性子麽,也是個單純的人。”


    蘇謙陽點點頭,“看起來像個孩子。”…


    第二天蔣茹茵先過去看的,她到怡樂宮,葉淑容沒有不給看的道理,隻不過蔣茹茵去的時候,守在江婕妤屋子外的宮女告訴蔣茹茵,江婕妤還在睡覺。


    硬闖進去看,倒顯得蔣茹茵她不通情達理了,人家有著身孕在睡覺還得起來迎接。


    蔣茹茵這一趟沒看成。


    不過到了晚上蔣茹茵得到了消息,傍晚的時候皇上過去了,還是突然過去的,誰那招呼都沒打,進去怡樂宮直接去江婕妤的院子,進屋子的時候,江婕妤虛弱的躺在床上,臉色確實不好。


    葉淑容匆匆趕過來,皇上已經把這屋子看了一通了,派人請太醫過來,說是江婕妤這內心壓抑,又是睡眠不足,體虛,嘔吐的嚴重,缺乏營養,胎相倒是穩當,就是這人,身子不好。


    皇上當即要給江婕妤換一宮,換到昭陽宮這裏來照顧到生下孩子為止。


    葉淑容請罪沒有照顧好江婕妤,如今正是孕吐的時候,江婕妤吃什麽吐什麽葉淑容也有些冤枉。


    不過既然要搬,就等江婕妤好一點,出了年再搬,否則這一麵身子虛,一麵搬一宮,更不好。


    左右也不差這十來天的時間,皇上看江婕妤確實是虛弱的很,就派了兩個人照顧著,讓她們出了年再搬。


    不是搬到景仁宮確是搬到昭陽宮裏來,皇上對皇後說的話也有些微詞,雖說忙的沒空去,可到底好不好都不清楚,顯得太不重視了。


    蔣茹茵這裏都在夏嬪隔壁給江婕妤準備好了屋子等著年初雪化了搬過來。


    可事不如人願,就在大年初七那天清早,怡樂宮那出事了,不知道夜裏發生了什麽,第二天等人進去看的時候,江婕妤手扶著床框,人靠在床沿那閉著眼睛麵無血色,渾身冰涼早就沒了聲息,她的身下血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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