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茹茵扶在架子上的手猛然一緊,纖細的五指掐在棕色的架子上,指甲蒼白。目光對上了蘇謙陽看過來的神情,他的臉上還帶著詢問,可那句話險些將她的心澆了個透涼。


    很快,蔣茹茵鬆開了扶著架子的手,放到了身後捏著衣角克製它的顫抖,衝著蘇謙陽露出一抹笑,蔣茹茵努力穩定著心中的情緒,“殿下說笑了,妾身怎麽會知道三皇子喜歡什麽樣的女子。”


    蘇謙陽像是沒發現她的不對勁,臉上盡是一個關切弟弟終身大事的大哥該有的模樣,“本宮還以為你大哥和二哥知道一些,連本宮也不清楚三弟到底喜歡什麽樣子的女子。”


    她和三皇子本來就什麽都沒有,她為什麽要緊張,蔣茹茵默默的告訴著自己,出嫁前一晚榭水閣發生的事也不會有人知道,那天宮中花園也隻是門口那一幕,所以太子殿下這麽問,不過是因為三皇子和蔣家的關係。


    蔣茹茵走回到了坐榻,柔聲建議,“殿下想知道,不如直接去問三皇子。”


    蘇謙陽拉她坐下,皺了下眉,“怎麽手這麽涼?”隨即把一旁的暖爐放在了她的懷裏,順勢環住了她,“三弟他與本宮年歲差的多,從小與本宮不親,這樣的事由本宮去問,怕是唐突了。”


    這麽聽起來,這皇家幾兄弟倒是兄友弟恭的表現,大哥關心弟弟們的婚事也是理所應當,這也是皇帝教育成功的一點,做兄長的要多關心愛護弟弟們,做弟弟的應當幫襯哥哥,扶持哥哥。


    蔣茹茵抱著暖爐側身坐著,巧妙的撇開了關於三皇子的話題,“殿下光顧著關心三皇子,這七公主的婚事呢,您就不關心了?”


    蘇謙陽笑了,提到一母同胞的妹妹,蘇謙陽的眼底多了一抹寵溺,“那丫頭還輪不到本宮操心。”


    蔣茹茵對七公主可是印象深刻,若不是她來的那一出,祁家小姐跟著起哄,最後她也不會和太子妃許下那樣的承諾,雖然這件事情從根本上不是七公主的錯,但蔣茹茵對皇家公主的驕縱性子還是有些不喜,如今尚主的那些駙馬,有哪個過的真開心。


    “如今朝中青年才俊這麽多,皇上和皇後定能為七公主覓得佳婿。”蔣茹茵抱著暖爐不自在的扭了一下,卻和身後的人貼的更近,幹脆靠上去,讓他瞧不見自己臉上的神情。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蘇謙陽伸手挑起她耳鬢的一縷長發,“你躲什麽?”


    微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耳後,蔣茹茵癢的躲避了一下,聲音都嬌俏了幾分,“妾身哪有躲。”


    側臉望過去,蔣茹茵那臉頰都紅了,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子後,白皙的肌膚上透著嬌羞,惹人遐想。


    蘇謙陽越是湊在她耳朵附近說話,蔣茹茵就越是不自在,抱著暖爐想要離開坐榻,蘇謙陽快她一步直接抱住了她的腰,輕笑,“還說沒躲。”


    那一絲癢直撓到了心底,蔣茹茵幹脆低下頭去不讓他得逞,奈何力氣敵不過他,片刻之後她就麵紅耳赤的投降了,“殿下我錯了,您別欺負人了。”


    蘇謙陽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嘴角勾著那抹笑,看著就在眼前的耳垂上掛著的玉珠子,沒任何征兆的直接含了上去。


    “唔!”蔣茹茵急忙捂住了嘴,還漏了一聲j□j,這還是在坐榻上呢,蔣茹茵騰出手顫抖著推了他一把,“殿下,別在這。”


    蘇謙陽嗯了一聲,“別在哪?”一手從她後背往下,直接是要從她的裙擺處向裏探索。


    蔣茹茵好不容易側了身,本來防住的裙子又讓他給偷溜了進去,咬著嘴唇趴在了他的肩頭上,無力的求道,“殿下,妾身想睡了。”


    蘇謙陽的手直接探入到了她的雙腿間,那夾緊的地方熱的燙手,隔著幾層的布,蘇謙陽慢慢的遊走在那四周,從外麵的裙子看下去,竟瞧不出他這動靜。


    “想什麽?”蘇謙陽就是喜歡看她這樣子,再古怪精靈的貓也有服軟的一天。


    他這就是故意的!


    蔣茹茵恨恨的想著,趴在他的肩膀上,一咬牙,她湊近他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


    裙擺底下的手一頓,蘇謙陽眼底閃過一抹驚訝,饒有興致的回看她,“當真?”


    蔣茹茵垂眸斂去眼底的羞澀,點點頭。


    下一刻,人就被他給抱了起來,直接走往屏風後的床榻


    就在臨近過年沒幾天,太子府又出了件喜事,幾位良人之中最為低調的嚴良人有喜了,還是月事遲了七八天,請了太醫直接診出來的。


    從金良人有身孕開始,太子府連著兩樁喜事,這幾天太子的心情都很不錯,去了嚴良人的院子的呆了兩個晚上,繼而留宿在了太子妃的院子裏。


    一早請安,剛剛被診斷出有身孕的嚴良人也在,免不了被關心詢問一番,尤其是和她一同進府的秦良人,說妒忌自然是有的,但這麵上,絕對隻能是羨慕的神情,坐在上麵的太子妃首先表示了關心,“下雪天派個人過來就是了,這些天你就不必來請安了。”


    嚴良人羞著笑,“多謝娘娘關心,從欣華苑過來也就這些路,請安當是多走動走動,太醫囑咐說也不能一直躺著。”


    這裏唯一生過孩子的就是太子妃了,她聽了讚同的點點頭,“你若沒覺得不適,還是要適當走動,免得身子虛了。”


    “妾身小的時候跟著妾身父親學過一些強身術,這些年堅持練,倒沒生過什麽病。”堅持請安的話從嚴良人口中說出來,就順耳許多。


    而眼前這個沒有一點兒不適的嚴良人,和那個天香苑中吐的昏天暗地的金良人形成了鮮明對比。


    同樣是良人,別人的態度和待遇這時候就體現出差別了


    大年三十,太子妃帶著眾人進宮,嚴良人和金良人都留在了太子府,子時過半,漫天的煙火宣告著新的一年到來,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三,蔣茹茵都要跟著進宮。


    大年初五,蔣茹茵回了一趟蔣家。


    此時的蔣家也忙著走親訪友,二叔帶著二嬸和三個孩子去了二嬸娘家,大哥陪著大嫂也回了娘家,府裏少了些人,蔣茹茵更覺得自在,先去了蔣老爺子院子裏坐了會,而後就在蔣夫人那呆到了下午。


    出嫁前一天見兩麵,出嫁後變成了一年見兩麵,邵氏拉著女兒的手,說著說著,有些濕了眼眶。


    “母親,大過年的,您這還傷心上了。”蔣茹茵拿起帕子給她擦眼淚,“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您放心。”


    “你從小主意就大,什麽事都要自己做主,我就是擔心你這性子,別和太子起了擰子。”邵氏摸了摸她的臉,蔣茹茵聽著奇怪,“母親,我能和太子起什麽擰子。”


    “沒有更好,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大哥他和你大嫂,哎。”邵氏說著臉上一抹無奈,“你大哥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當初這婚事答應的這麽爽快,我以為他是喜歡映雪的,結果成了親,你大哥他對映雪冷冷淡淡,當著你父親和我的麵都會甩她臉色。”


    蔣茹茵聽著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大哥他對大嫂不好?”


    邵氏歎了一口氣,“映雪這孩子乖啊,就是受了委屈都不肯和我們說,你父親與王尚書過去還是同窗好友,王夫人當時還捏著我的手讓我好好照顧這孩子,你說,你父親與我要怎麽和王家交代。”


    本來是很好的一門親事,兩家人一直以來也交好的,卻因為大哥對大嫂不冷不淡,讓父親和母親都不好做人,蔣茹茵哼笑了一聲,“大哥這是要害了大嫂不成。”


    邵氏看著女兒臉上的冷意,“你大哥他其實”


    “沒有其實,母親,您既然知道大哥對大嫂這態度,為何不說,您不說,大哥他就更加肆無忌憚,還以為我們都得寵著讓著他不成,還以為全天下就他一個人最委屈了,想娶的娶不到,不想娶偏偏在身邊!”


    “茹茵,你是不是知道什麽?”邵氏拉住蔣茹茵的手心中隱隱不安,“你大哥本來抗拒的很,忽然回來告訴我答應定親了,他之前去太子府找你,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麽?”


    蔣茹茵斂起神情笑著安撫邵氏,“大哥沒和我說什麽,他讓我說了一頓,我以為他是想明白了,沒想到成了親又開始犯糊塗了!”


    邵氏依舊覺得不對勁,女兒臉上的神情豈是說一頓這麽簡單,“茹茵,你可別瞞著我什麽事,你大哥他之前糊塗。”


    “娘。”蔣茹茵打斷她的話,“大哥他糊塗,您和父親就好好敲打他,就算他沒用到擔不起這蔣家,也不能讓他出去丟了蔣家的臉。”


    這邊正說著,門口那青秋走了進來,“夫人,小姐,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回來了。”


    “這早上剛走的,怎麽回來了?”邵氏以為聽錯了,青秋看了蔣茹茵一眼,搖搖頭,“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的臉色看上去都不太好。”


    “怎麽會這樣。”邵氏站了起來,“現在人呢,我過去瞧瞧。”


    “母親,我跟您一塊去看看。”蔣茹茵也站了起來,幾個人匆匆往蔣景智的院子裏走去,邵氏去了王映雪在的屋子,蔣茹茵直接往蔣景智的書房走去,門口的阿喜看到是她,忙側身給她讓門。


    蔣茹茵吩咐青秋,“你在這看著,若是夫人她們過來,直接進來告訴我。”說罷推門走了進去。


    還沒走到裏麵,內間傳來了蔣景智不耐煩的聲音,“我都說了要靜一靜,都給我滾出去!”


    蔣茹茵走進去冷眼看著站在書桌前發脾氣的男人,“靜一靜?你想怎麽靜一靜?”


    蔣景智回頭看到是她,惱怒的神情裏閃過一抹錯愕,“茵茵,怎麽是你。”


    “怎麽不能是我了,你想怎麽靜一靜,要不讓你直接去祖父那靜一靜可好,讓祖父也聽一聽咱們蔣家養出來的好孫子,是怎麽想著把自個家拱手送給別人。”蔣茹茵直接走到了他麵前,看著桌子上放的亂七八糟的書,哼笑道。


    “大哥已經答應你不和她聯係了,你怎麽還提這個。”蔣景智的語氣裏透著不耐,他該做的也做到了,他還要怎麽樣。


    “不和她聯係你就可以這樣對大嫂了?不和她聯係了你就可以任性自我,自己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了?你讓父親和母親怎麽麵對王家,我們蔣家眼巴巴上去求娶回來的兒媳婦,現在正在蔣家受委屈呢。”蔣茹茵毫不客氣的指責道,“怎麽,你還委屈了,覺得是我逼的你,全天下都不讓你蔣景智如願,心裏頭覺得不公允了是吧。”


    蔣景智退讓了一步,“茵茵,你何必這麽咄咄逼人,我,實在是沒有辦法違心去那樣做。”就算是成親了,他都沒有辦法把感情轉換過來。


    “對大嫂好也是違心的?大哥,你這話是要笑死人麽。”就是裝都不願意裝,她怎麽就沒想到,祁素茹三個字對大哥能產生這個大的影響力。


    蔣茹茵瞥了一眼那些書,其中一本有些眼熟,拿起來翻開一看,上麵還寫著祁素茹的字,這一整本都是祁素茹手抄的詩集,蔣茹茵嗬嗬的笑了,“睹物思人,大哥,你是不是覺得我拿六王府裏那一位沒辦法?”


    蔣景智眼中閃過一抹慌亂,急促道,“你要做什麽。”


    “我既然有辦法求太子出手幫忙祁家的事,讓皇後娘娘既往不咎,我同樣有辦法讓祁家不好過,更有辦法讓六王府裏的那一位不好過,大哥,你信麽?”蔣茹茵捏緊了手中的詩集,對家人手軟,可沒代表她也得對大哥的心上人手軟。


    蔣景智死死的盯著她,半響,敗下陣來,妥協道,“你想讓我怎麽做。”


    蔣茹茵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覺得悲哀,反過來拿祁素茹威脅大哥,竟然還這麽有效,“好好對大嫂,用心對她,別辜負了她,你的事那是你自己該去背負的,大嫂沒有責任和義務替你去承擔遺留下來的後果,我們蔣家不能辜負她,你最不能。”


    蔣景智扶在桌子上的手緊握成拳,兩兄妹就這麽對望著,“好,我答應你。”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章~~~~其實涼子也覺得太子小腹黑~~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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