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龍想在葉經秋麵前顯擺,諞上一諞,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無非這就是不肯“錦衣夜行”之意。


    但是當葉經秋指出,那朱雀隻待百年即跨進聖道,成就聖元之位時,如玉龍便清醒地意識到:


    這葉三哥,處處都不弱於自己,機緣方麵,也是有得一比呀!於是如玉龍問道:“葉三哥今天此來,究竟有何貴幹?莫非就是為了那朱雀之事而來?”


    葉經秋道:“如賢弟,愚兄此來,正有此意。現在那朱雀隻須短短百年,便可成就聖元之位,這對於我們確實不是什麽好消息!


    我隻怕如賢弟你現在尚不知情,特來與賢弟相商。”


    如玉龍道:“此事我已知之。我想,兵來將擋,是為正著。


    我妻子如今已經站到了玄道九階巔峰,如我估計不差,百年之內,她必成就聖元之位,到時候葉三哥你與小弟我一起輔佐她,必可戰勝那朱雀!”


    葉經聽了,就說道:“一段時間不相見,竟不知賢弟已經婚娶了!恭喜呀恭喜!”


    葉經秋表示恭賀之意完畢,才又說道:“朱雀很難對付,更兼其治下大小妖修,高階者甚多,你我兄弟,仍不可掉以輕心。另外,我們兩家如今畢竟是同盟,須得同舟共濟才是。”


    如玉龍道:“葉三哥所言極是。小弟正有一不情之請。還望葉三哥能從同舟共濟,齊為一統三界出力的角度出發,把臨近北海的地盤讓給小弟,小弟地盤不足,我祭神盟會發展起來頗受限製啊!”


    葉經秋聽了,心中不免一陣惡寒,心道:我正要讓他約束手下,不要侵占禪宗與明宗的地盤呢,不料他竟給我來了個‘先下手為強’!想到這裏,葉經秋道:


    “如賢弟,北海之大,便是兩個祭神盟會要發展也是夠的,何來地盤不足之說?


    我前些時去了妖界,經曆倒也與如賢弟相仿佛;回來後卻聽說如賢弟之手下人等,頗有搶占我太平仙盟之禪宗與如宗地盤之事。”


    說到這裏,葉經秋停了一下,看如玉龍的反應,看他認不認賬。果然如玉龍倒也光棍得很,就聽如玉龍說道:


    “葉三哥,你說的事情,倒也不是捕風捉影,我從鬼界歸來,確已有所耳聞。


    不過,小弟我一聽說了之後,就立即命令屬下不得再行此事,違者嚴懲不貸!


    畢竟我們兩家,現在要同舟共濟,是不是?所以啊,我想,葉三哥能不能承認我手下之人已經占據了的地盤歸屬我方,不再糾纏此事呢?”


    葉經秋聽了這個話,心中雖有怒意,卻並不表現出來,隻淡淡地說道:“如賢弟,既然我們同舟共濟,我倒也可以答應不再糾纏,奈何樹雖欲靜而妖風不止呢?”


    如玉龍訕笑道:“葉三哥,你口口聲聲說妖風不止,哪裏來的妖風?葉三哥萬不可學婦姑村罵,指桑罵槐喲!”


    說到這裏,如玉龍道:“葉三哥,實誠地說,小弟我初入此界,剛剛創立這祭神盟會之時,想的是以此祭神盟會作為進身之階,加入到葉三哥的仙道同盟中去。


    隻是後來,小弟又想,葉三哥憑借個人努力,先創建了太平門,後創立了太平仙道同盟。


    依葉三哥所說的‘為弱者爭公道’,‘為世界開太平’,可不正是要一統此界麽?小弟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人生當爭則爭,爭了,至少可能改變氣運,不爭,則隻能漸向沒落。故而小弟處處以葉三哥為榜樣。


    如今,小弟也想統一這一界,說起來我這誌向與葉三哥相同,但從實際上看,卻與葉三哥你必將成為競爭對手。


    葉三哥,不是小弟我不講情麵,小弟說一句實在的話,如今麵對朱雀,我自當與葉三哥你和你的太平仙盟同舟共濟,若果是到了那一天,滅了朱雀,則我自然不免要跟葉三哥你兵戎相見。


    依我說,我近來頗得機緣,前些時與葉三哥你一戰未分高下,不如今天你我兄弟再戰一場,如何?”


    葉經秋聽了,冷笑道:“如賢弟,既然你願意實話實說,愚兄自然也把心中實情告知如賢弟:


    愚兄是還希望如賢弟約束手下,一者不要再搶奪我太平仙盟下屬勢力禪宗與明宗的地盤;


    二者,特別是不要再讓那南山王去做拉攏挑撥太平仙盟內部之事。


    至於再戰一場,愚兄我雖然能奉陪得起,但現在不是時候,愚兄豈會做那令親者痛仇者快之事?


    若是滅了朱雀之後,你我再戰,那時並不需要留手,自然方能打個痛快!今天麽,我看就免了吧!”


    如玉龍聽了這個話,自然是有些訕訕地。


    如玉龍就說道:“葉三哥你想多了,南山王畢竟還識些大體,懂得我們雙方同舟共濟的道理。豈會去做那樣的事情!”


    葉經秋道:“比方說那石家的石三磊吧,當初在南山之中吃過我的虧,錯非此事,又怎麽會被拉攏到你祭神盟會來?還有那石重貴、石友玉,現在可不是都在你祭神盟會麽?”


    如玉龍聽了葉經秋說出這幾個名字,心中暗道:這個事,否認不好,承認也不好呀!想到這裏,如玉龍隻好訕訕地說道:


    “葉三哥,石家三個及其他數人,脫離太平仙盟加入我祭神盟會之時,小弟不在家,當時還在鬼界那邊,實是不知其情。但請葉三哥放心,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類似之事!”


    葉經秋見如玉龍如此說話,倒也不好甚追究下去,當即說道:


    “如賢弟,既是你這樣說了,我也就放心了。


    畢竟區區百年時間,你我都得抓緊提升自己的實力,也沒什麽閑空做其他的事,愚兄我還要告訴你,那南山王,據我看來,未必可靠,還望如賢弟你稍作防備,更不可縱令他行事。”


    如玉龍心道:沒有南山王,我祭神盟會怎麽會擴張了這些地盤?


    如玉龍隻是從南山王真心為祭神盟會的發展這個角度去看,根本就不會想到這是南山王秉承北海隱修的意思,有意要擴大祭神盟會與太平仙道同盟之間的嫌隙。


    於是如玉龍口不應心言不由衷地說道:“葉三哥的提醒,小弟自會放在心上。”


    葉經秋見到了這一步,如玉龍的表現也的確不好挑剔了,於是就說:


    “如賢弟,你祭神盟會所占的諸多地方,西起流金山,東到東芝關這一線以北,我今天就代表禪宗與明宗作主,讓給你們了!


    還望如賢弟你一定約束手下,萬不可弄到你我兩家兵戎相見的地步,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如玉龍見自己的祭神盟會已經是占了便宜,自然是連連點頭:“葉三哥說的是!小弟願與葉三哥立約。”


    說罷,如玉龍取出一枚玉簡,神識注入,刻注出雙方的勢力界線之後,又複製一份,遞給葉經秋。


    葉經秋見此行目的已經達成,於是收了玉簡,就向如玉龍告辭,如玉龍作勢挽留了一番,葉經秋婉轉拒絕,自往太平嶺趕回。


    葉經秋一路趕回,恰恰到離太平嶺三四十萬裏時,心中又是出現了一絲別樣的微微心動。


    葉經秋心中驟然一驚:前番經過這裏,就有如此之異常感受,今天又有了這等感覺,必是此地有所異常。


    葉經秋止住身形,匿於雲中,將帶來異常心動感覺的聯通玉符持在手中,仔細體會,靜靜察看,果然,這聯通玉符一經取出,持在手中,玉符帶來的異常心動就更明顯了一些!


    葉經秋知道,這聯通玉符,是經過滴血認主了的,能導致這聯通傳訊玉符給自己帶來這種感覺的,應該是什麽?妖界古原村那邊沒有聯係,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葉經秋據從那白雲飛的意識中得到的知識知道,附近必是另有一塊相同品質的聯通玉符在,不然不會有這個現象。


    依白雲飛的記憶,葉經秋清楚地知道,這種極高級的通訊符,材料高級,煉製手法高明,使用起來效果遠超一般通訊符,相同品質的聯通符,相互之間有著一定的感應!


    葉經秋料定,附近必然有人持有一塊聯通符,其品質與自己手中這一塊極為接近,或是相同。


    葉經秋記得清清楚楚的是,當時袁高飛贈送自己時,是為著便於和自己聯係的;但此時袁高飛在妖界那邊,既無聯係,而袁高飛的人也不在此地,會是什麽人持有這樣一塊聯通符呢?


    以葉經秋的見識,自然就首先想到了,在這人界,倒是有一人可能會擁有這樣的聯通符的,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北海隱修!


    畢竟北海隱修原本就是隱門之人,擅長煉器;作為隱門之餘孽,北海隱修若說是不會煉製這種聯通符,估計這話隻能哄哄三歲小兒。


    葉經秋一番推測,料定必是北海隱修藏匿在附近!


    於是葉經秋隱化身形,手持聯通符,向引發這種異常心動感覺的方向悄悄地掩去,不料,剛剛走了不遠,異常心動感覺消失了!


    葉經秋暗歎那北海隱修老賊極是機敏精明,必然是也發覺了有持有聯通符之人的存在,收起了聯通玉符。


    葉經秋料得不錯,另一個持有聯通玉符之人果然是也發覺了異常,因此收斂了氣息,藏起了聯通符!


    於是兩符之間的聯係中斷,葉經秋心中的那種細微的異常心動之感覺,自然也就消失了。


    葉經秋何等機敏,立即料定心是北海隱修藏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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