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禪宗北海之海西下院院主阿薩蠻要報一箭之仇,並雪流金寺之恨,眾頭腦們一商量,就覺得單憑自己海西下院一院之力,顯然是沒有必勝如玉龍的把握。


    副院主降龍尊者道:“各位,我們如今與與其他教派同在太平仙道同盟之內,同盟之義,想來那些教派不會不顧及的。


    依我看,向本宗上院匯報此事,隻須催動聯通傳訊符就行了,但是若待援兵趕到,那是路途既遠,時間又長!


    我們不如就近請求明宗北海大化島分院幫忙。”


    降龍尊者這麽一說,在場諸人倒有多數人認同。海西下院總護法,人稱大渡上人的,卻是表示反對。


    大渡上人認為,此事還宜先匯報上院之後,再定行止。


    於是乎,海西下院諸頭腦們各自據理力爭,辯論起來了。


    阿薩蠻聽得煩,就命令道:


    “這有什麽好爭論的?發動聯通傳訊符,先行通報上院,這本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嘛!


    我們不僅在發動聯通傳訊符,更要派人前去上院匯報!我決定,就由大渡上人前赴北海上院!


    大渡上人前赴上院的同時,由降龍尊者前往北海大化島明宗分院求援——這個事情就這麽定了!”


    原來阿薩蠻行事很是果斷,有時難免就過了頭,變成了獨斷,今天得了機會,他下麵的諸人都想借機鬥鬥嘴,諞諞本事;不想阿薩蠻聽得一煩,直接就下了命令。


    於是眾人唯唯,大渡上人和降龍尊者兩個喏喏,隨即,這大渡上人與降龍尊者銜命出了本寺,分兩路而去。


    ——先不說海西下院派人求援,再說太平嶺上太平門門主葉經秋這邊。


    葉經秋療傷,須七七四十九天才能複原,這讓葉經秋心中是急得冒火。


    葉經秋心說,早知受傷如此嚴重,我當時實不應該那樣拚命,如今子清她與辛妹皆不知下落,救人之事如何能耽擱得起啊?!


    葉經秋有心請別人替自己出手,但思來想去,各大高手比之於那碧波五宮主都不是對手。何況這五宮主既然排位第五,想必在第五之上,必有大宮主等四個宮主!


    這五位高手,連自己都無法應付,讓別人去又豈能應付得來?


    葉經秋一邊修複丹田內仙家真元金丹,一邊瘋狂調動神識,去搬動那玉瓶——


    葉經秋想到的是,除了利用這玉瓶中的液體來提升自己功力修為,實在是暫無好法子可想。


    葉經秋一連努力了數日,才終於得到一滴,當時就運轉仙家真元,裹著這滴液體在體內作周天運行。


    葉經秋一邊運行仙家真元,一邊暗恨自己:


    我這前生為什麽要這麽設置呢?一個破瓶子都不能隨手拿來放倒,若是能隨手放倒,倒出裏麵這液體,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大踏步向前,再上數個台階了麽?我真是愚昧啊!


    葉經秋心中雖是自嘲自歎,但他並不因此放棄,反而更是集中精神,調動神識,一再努力!


    葉經秋在靜室內療傷,不覺已經是第十八天了。


    這一日,葉經秋終於再次搬倒玉瓶,葉經秋心說我要堅持!堅持!爭取多弄出兩滴來!


    葉經秋這一番努力,拚得金丹再裂紋擴大,果然弄出兩滴液體來。葉經秋趕緊調動仙家真元,裹著這兩滴液體沿著經脈作周天運行。


    這些事說來不是一言所能道清,但看上去則實無趣味——隻是葉經秋一個人獨坐於靜室之內。


    其體內仙家真元運行如何,其神識搬運如何,非修仙之人,實在是看不出端倪來。


    好在托缽村夫我雖是一介凡人,但畢竟對修仙之道也有多年研究,理論還是有一點兒的。


    況且這葉經秋如此運行仙家真元,托缽村夫我真想學學,也許哪天學得了這仙家真元運行之法,從此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逍遙而遊,豈不樂哉!


    閑話打住,再談正題——兩粒液體,其實就是兩滴玉髓,帶來的效果的確是驚人的。


    當初劉海作為神煉製師,每每到了精被力竭之時,一滴玉髓下去,便可恢複原狀,這玉髓之功效,也是“小貓拉屎——絕對是蓋了的”。


    此時葉經秋一下子就動用了兩滴,那玉髓發出的強大的能量氣息,當時就透出靜室,一瞬間透遍天宇,令太平嶺上的太平門眾人無一不驚訝!


    這些太平門眾人都道:是靜室方向傳出來的強大氣息——看來門主是快要複原了!


    葉經秋得這兩滴玉髓之助,果然是很快就要複原了,但兩滴玉髓所包含的能量,卻不是他一下子所能吸收幹淨的。


    不過,當這能量不能一下子吸收時,那也是自有去處——仙家真元在經脈中運行到了印堂穴時,又有相當量的一部分被轉生魂珠吸收去了!


    葉經秋心說:罷了,我還指望利用這兩滴液體的能量來突破現狀,進階仙道三階的呢,看來還是不行,捷徑走不通喲!


    雖然捷徑走不能,不過葉經秋心中已經很是滿意了:


    畢竟自己丹田之內的仙家道丹珍麵的裂紋都已經修複,此時自己的整體狀況,比之於二十天前初探北海禁地之時,是提升而不是下降了;何況自己對於寒冰意境理解也更進一層了呢?!


    葉經秋心說,時不我待,我既然憑這種“神水”修複了丹田金丹之傷,那麽再探北海禁地,就是此時!


    葉經秋匆匆收功,出了靜室,招呼諸人再探北海。


    那金禪子、文道遠、萬俟山、定雲師太等人都在太平嶺,隻有紫竹海島主黃遠回去了。


    眾人聽葉經秋說再探北海禁地,都一致同意——畢竟李子清陷入北海禁地,至今也有二十一二天了,救人之事,豈能拖延?


    還有,禪宗宗主金禪子得報,禪宗下院之北海海西分院院主阿薩蠻被什麽個祭神盟會的人打傷了。


    金禪子並沒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這種小事,用不著自己去操心。


    不過,再次去北海,解決了葉經秋盟主的事情後,倘若有時間的話,金禪子倒也想去海西下院瞅一瞅。


    眾人再次前赴北海,這一次,阿寶顯化本體,馱著葉經秋飛向北海,速度自是比之乘坐追風靈船快了許多,而且這一次,不像上一次那樣漫無目的。


    葉經秋在路上就想好了,這一回要借助陣法,爭取拿下那五宮主。葉經秋的具體安排是這樣的:


    到了那地方之後,葉經秋布陣;金禪子、文道遠、萬俟山、定雲師太以及歸元黨五個隱藏在陣中,隻等葉經秋將對手引入陣中,便即時出手,協助葉經秋,拿下那碧波宮的五宮主,以便細細審問。


    葉經秋來到北海陰陽島附近,吩咐阿寶停下。


    葉經秋看著這茫茫大海,相度其格局,在八宮六十四局裏邊,隻有一個陣法全然依靠五行水性。


    這個陣法叫做坎水三合陣,內含六衝殺陣。


    葉經秋凝神片刻,抬手打出數根陣旗,沒於海麵之下以做陣腳;又運用寒冰綿掌,拍擊海麵,引動海水飛濺,隨即使動飛雪意境,一時間,布陣一帶海麵上,飛雪茫茫。


    又過了一子陣時間,飛雪化霧,於是葉經秋布陣一帶的海麵上,陣法範圍之內,大霧彌天!


    阿寶見了,就問道:“爸爸,這一帶的大霧,明顯是來得異常,那碧波宮的人會進陣嗎?”


    葉經秋摸著阿寶的頭,笑道:“阿寶,兵法上說:‘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我這是反其道而行,可以叫‘實則實之’。”


    “爸爸,這反其道而行,不符合兵法也行嗎?”


    “阿寶,兵法所論,不止於一端。兵法上又說了,‘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我布這個陣,包管那碧波宮之人‘願意’進陣。”


    阿寶奇怪,就問道:“爸爸,他們為什麽會願意進陣呢?”


    葉經秋笑道:“阿寶,兵法之道,其實就是人心之道。識得人心,就識得排兵布陣了——你是回桃源村陪爺爺奶奶呢還是在這裏看爸爸破敵?”


    阿寶道:“爸爸,我想在這裏看看為什麽那碧波宮的人願意進陣呢。”


    “好,好!”葉經秋哈哈大笑。


    葉經秋隨即就從桃源珠桃源世界是請出金禪子等五人,讓他們進陣,以做偷襲準備,又讓阿寶緊隨金禪子上師觀戰掠陣。


    葉經秋這邊布的這個陣,其實就等於是在碧波宮諸宮主的眼皮子底下施為,自然是瞞不過碧波宮諸宮主;但是,葉經秋自桃源珠中請出金禪子等人,卻是碧波宮諸人所能得知的了。


    當日碧波宮五宮主被葉經秋的飛雪意境嚇退,回去之後,與眾宮主一商量,便發覺了不對勁兒的地方:以對手境界之低,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當時那年輕人負傷吐血,而自己隻是一點暗傷而已;不料自己不出北海碧波宮,見識不足,竟被那小賊給嚇唬住了——這個結果,五宮主是什麽時候想起來就什麽時候憋屈!


    此時碧波宮五位宮主都端坐於大殿之中。


    二宮主道:“嗯?什麽人竟敢跑來我陰陽島撒野?喲,還在布陣呢?”


    五宮主聽了,神識一掃而過,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就是二十天前騙過我的那個小賊!待我前去剝了他的皮!”


    四宮主道:“五妹,你說的那小賊又來了?你別性急——看他要做什麽,一會兒收拾他。”


    大宮主哂笑道:“這次那小賊還帶了個幫手來。看——那幫手進陣去了喲,想來這就是那小賊的後手伏兵了!”


    另幾位宮主聽了都是嘴角生出哂笑。


    大宮主見了,又補充道:“不過,你們不可掉以輕心,他敢來,想必是有所準備的。”


    自二宮主到五宮主,齊聲道:“姐姐說得是!”


    原來這碧波宮五位宮主,本是一母所生,大宮主身為長姐,可謂長姐比母矣。


    二宮主、三宮主、四宮主和五宮主,乃是一胞胎四姐妹。


    除了大宮主之外,四姐妹之宮主排位不論年齡大小,隻論境界修為實力:


    誰的境界修為實力上去了,誰就是二宮主,以下依次是三宮主四宮主五宮主。


    於是,四位水家妹妹們相互之間常常挑戰,以爭位次。


    偏偏是數十萬年來,二宮主三宮主四宮主三個時有換位,五宮主在姊妹中是老玄妹,排位也一直是老五。


    大宮主如此安排自己的四個妹妹,目的就是為了促使她們努力修煉;而且自家姊妹相互切磋,總也不會出什麽岔子,安全得很——


    所以這碧波宮五位宮主,除了大宮主曾經闖蕩江湖行走三界之外,另四位實無半點江湖經驗!


    近萬年以來,二宮主水雙雙曾經隨大宮主出去過幾回,略增見識,其他三位水家妹妹竟是空有神通,那傻味兒比之於龍道玄好不了多少。


    特別是五宮主,一直居於姊妹之間排位老末,著實渴望提升自己。於是五宮主常常挑戰排位靠前的三位姐姐——不包括大宮主,大宮主的地位,是四胞胎姊妹公認,無人挑戰的。


    卻說這碧波宮五宮主怒氣衝衝,當時大宮主就道;“五妹,不要使氣弄性!你要知道有這麽句話:‘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此人固然不足掛齒,但他既然敢再來,必有所恃。所以從戰術的層麵上講,還是不宜大意輕敵的!”


    二宮主道:“大姐,我看他布陣也完成了,我們這就去實戰一番,練練手,如何?”


    大宮主道:“好!”


    於是水家五姊妹齊齊動身,徑來葉經秋布陣處,對戰葉經秋。


    五宮主還不忘說道:“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你們不要出手,看我今天教訓這小賊!”


    大宮主二宮主三宮主四宮主聞言都是大笑,笑聲清脆,如四個銀鈴一齊搖響。


    不過大宮主卻是含笑點頭之際,仍有所提醒:“你隻管放開手腳,就像平常對練那樣不必拘束;但是也要留點兒小心,防備他有什麽鬼主意。”


    不過一兩息功夫,碧波宮五位宮主來到葉經秋布陣之處,隻見那“小賊”正含笑觀望五姐妹。


    這“小賊”自然是葉經秋了。


    葉經秋見對方一下子來了五位,全是女性,而且除去一位年貌稍長之外,另四位竟是一模一樣的長相,心中也是驚訝。


    於是葉經秋拱手為禮:“敢問五位之中,哪一位是前此時與葉某對戰的那位五宮主?”


    二宮主聽了,皺了皺眉頭說道:“小賊,你是誰?”


    葉經秋答道:“我是葉經秋,太平門門主,隻為我妻子被北海隱修所迫,失陷於北海禁地之中,我此來隻為尋妻,並無與各位作對之意!”


    二宮主聽了,點點頭說道:“哦,原來你不是小賊,卻是近日來風頭甚勁的太平仙道同盟的盟主,怪不得敢挑戰我家五妹哪。”


    葉經秋聽了這二宮主的話,看著她一本正經兒的表情,頓時哭笑不得;心說你這人這話說的,是損我呢還是誇我呢?


    五宮主卻是忍不住大喝清叱:“原來你叫做葉經秋!葉小賊,今天再來戰過,我看你還能不能再騙過人家不?”


    三宮主四宮主卻是嬉笑哈哈:“五妹發火了喲。”


    原來這五位宮主,真個沒把葉經秋當作同級對手看待。


    葉經秋卻不得不忍心下氣地說道:“葉某此來隻為尋妻,葉某不知北海禁地究竟是在哪裏,也並不想得罪五位仙姑——還請五位仙姑告知!”


    原來北海禁地,就是這陰陽島。


    但是,外人口中稱之為北海禁地,這五位宮主卻又哪裏知道?這就好比一個老師和一班之學生,學生們私下給老師起個綽號,老師往往卻都是不知道的。


    隻見碧波宮五宮主怒道:“葉小賊,本宮主不知道哪裏是北海禁地,隻知道你今天須給我扒一層皮下來!”


    五宮主說著,抬手拍擊,使出碧波宮絕學碧波神掌來了!


    五宮主一掌拍出,但見大力如浪浪如山湧,並且帶動海水,洪波如山,海嘯湧來!


    大宮主見了這一掌,略略點頭。二宮主三宮四宮主卻都是嬉笑哈哈地說道:“哎呀,五妹這一掌有長進了呢,我也得下功夫了,可不要被五妹奪了位子喲。”


    此時此地,葉經秋與碧波宮五位宮主之間,一場大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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