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李子清詢問馬信使,問這左肩兩劍洞穿之傷,可知道是什麽人打的?


    馬信使回答道:“回大宮主的話,屬下真的不知道是什麽人打傷的。”


    “嗯?”李子清問道:“你受了傷,自己竟然不知道是誰打傷的?”


    “回宮主,當日屬下是在東北古的觀日城遇險的,那時屬下趁著夜色去辦事,行經黑鬆林之際,四下無人。


    突然一道紅光閃現,紅光中一道人影撲來,氣勢十分迫人,屬下一見就自知不是其對手,當即發出警訊,傳報附近之人,但警訊發出沒發出,屬下卻已經不知道了。後來,屬下醒來時,卻已經是在青雲觀中。”


    “報告大宮主!”青雲觀主說道:“馬信使說話有蹊蹺古怪之處!”


    “噢,有何蹊蹺古怪之處?”李子清回頭問青雲觀主。


    “回大宮主的話,馬信使說不知道自己被何人打傷,就這事兒裏有蹊蹺古怪之處。”


    “這事兒裏有什麽蹊蹺古怪的?”


    “回大宮主,屬下隻是就事論理,不是針對馬信使的。馬信使被送到我們青雲觀分壇之後就已經醒來了。


    馬信使,當時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你清清楚楚地說是葉經秋把你打傷的,為何此時又說不知道了呢?”妙賢有些不滿地說道。


    妙賢為何不滿馬信使的話?因為此際妙賢怕的是那過錯套到自己的頭上,畢竟她早就看出來了,大宮主似乎對葉經秋沒有她所想像中的那種“同仇敵愾”的敵意喲!


    對於妙賢的話,馬信使卻並沒想到其中別有意味,隻是實話宰說道:


    “回大宮主和木師叔的話,弟子當初醒來時,的確如木師叔所說的這樣,也認為是葉經秋把我打傷的。


    那隻是因為當時我剛剛醒來,頭腦尚不清醒;閔師妹就對我說道:‘馬姐姐,你醒啦!可恨那葉經秋,枉我飛仙宮視他為貴賓,卻將你傷成這樣!’


    聽了閔師妹的話我才知道,也才認為是葉經秋打傷了我。但是這兩天來,弟子仔細回想,竟是想不起那葉經秋是如何打傷我的,被他傷得這樣重,我竟然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李子清沉吟子一會兒,又問道:“馬信使,你的意思是說你對自己如何跟葉經秋交手,如何被他打傷這個情節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回大宮主的話,弟子正是這個意思。”


    “你先休息吧。”李子清又轉臉對妙賢說道:“木觀主,你們追擊葉經秋之時,馬信使怕是沒醒來罷?”


    “回大宮主,馬信使是四天前醒來的;我追擊葉經秋時卻是在她醒來前,往前推三天。”


    “嗯!既是如此,我也不怪你們誤會葉經秋一事了。畢竟這種事情,不論換作誰,都會誤認為是葉經秋害的馬信使。


    但是我卻確知馬信使被擄之時,葉經秋還在鎮東城中。傷害馬信使的另有其人——此人不但傷害了馬信使,他更還要殺害葉經秋!


    此人與那葉經秋,就是本宮多年來要找的兩個人,你們知道不?


    對葉經秋,本宮主先在這裏交待你們,以後見到他,你們不可無禮!


    對那加害馬信使的人,若是遇到,你們萬不可與之對敵,而是要立即傳出警訊,同時速速避開——當今之世,大約除了我之外,更無一人是其對手!”


    這一番話聽得妙賢等人大為驚訝,究竟是何人能令眾人視若神明的大宮主稱之為“除我之外,無人是其對手”?


    妙賢忍不住開口:“敢問大宮主,那人是誰?傷害馬信使嫁禍葉經秋,可稱當世除您之外無人是其敵手?”


    “至於這人是誰,我無法得知。但可以確定的是,這人必是用了迷魂附體之法,附體在馬信使身上,使馬信使供其驅使——此人當是上界大能的分魂。若是其本身到此,隻怕我也不是其對手。”


    “大宮主,您說什麽!?”妙賢並另外幾個靜姑都聽得呆了!什麽是分魂?什麽是上界大能?


    然而李子清下麵的話,更是她們以前聞所未聞的:


    “這等上界大能,有分身有分魂,其分身可以壓製境界到凡界來,但分魂則可以來卻不可以久留。若要久留,必得用什麽別的法子,比如迷魂附體之法——當然,具體的我也不甚清楚。


    這上界大能的分魂,若是沒有另尋他人以迷魂附體,則現在必然已經離開此界,若是另尋了附體之人,則必然還在此界。”李子清為妙賢諸人解說。


    “敢問大宮主,您說的那大能分魂現在究竟還在不在我們這一界啊?”妙賢急忙追問。


    李子清擺擺手,又說道:“木觀主,你總是如此性急!閔玉花年輕,她誤會葉經秋倒也能原諒。若不是你如此性急,帶人追殺他一程,那葉經秋怎麽會失蹤?


    他終究要到我飛仙宮去的,若是他到了飛仙宮,還能飛得了他麽?你尚不知道,葉經秋對於本宮而言,其份量有多重。現在葉經秋與那人分魂俱都失蹤,你可知本宮現在心中是何等焦慮!


    雖然這樣,本宮尚能跟你細細解說這些——本宮總也還算是有點兒耐性子的——木觀主,你那火爆脾氣可是要不得啊!”


    李子清這番話說得妙賢又愧又急,青雲觀諸靜姑惶惑不安。李子清自然看得出來,當即對眾人說道:


    “木觀主,你們青雲觀也不必自責。你們的本意當然是好的,你們想要擒拿葉經秋,送上總宮給本宮發落,是也不是?”


    “大宮主明見如神!我等正是此意。”妙賢等人齊道。


    “葉經秋不是你們能捉拿得了的。若是他到了總宮,自然有我出麵解決問題。也罷,你們速速帶我去當日與他交手之地,我去看看能有什麽蛛絲馬跡沒有?”


    青雲觀諸人隨妙賢備馬請李子清乘上,一眾人出了觀,如飛趕往當日交戰之地。


    於是李子清與妙賢諸人,出了大定府青雲觀,直奔大定府東北方向五十裏外處。


    諸人走的正是當日妙賢六人追擊葉經秋所走之路,不多時,來到古道某處,隻見衰草連天接遠丘,丘上頹雲凝不流,野雀飛起忽一陣,孤鴻遙過影悠悠。


    李子清眼見四下裏極是荒涼,一時間心生淒涼之感!


    妙賢在李子清身帝說道:“報告大宮主,當日屬下六人就是想在此地合圍葉經秋來著。”


    “你們圍著了葉經秋了嗎?”


    “沒有,那葉經秋極是見機,從這邊突出我等包圍,向那個方向走脫了!”


    妙賢抬手往東方一指,於是眾人向東,快馬而去,走不到五裏路,妙賢又指著一地說道:


    “回大宮主,當日就在此地,我與葉經秋交手來著,幸虧葉經秋手下留情,不然……”,妙賢說到此處,老臉不由微熱。


    李子清聽得明白,知道是妙賢戰敗,葉經秋放過了她。


    “後來葉經秋往哪裏去了?”李子清問道。


    妙賢回答道:“後來閔師侄幾個趕到此地,救我回去。屬下隻知葉經秋由此處向彼處縱馬而去,實不知葉經秋就此去了何方。”


    李子清下馬,查看四周,隻見一片茫茫,古道蕭索,隻餘路影。眾人也都跳下馬來,查看四周。


    眾人查看了一番後,又都隨李子清上馬,沿著這蕭索的古道前行。不多時,眾人行出二十多裏路,眼前卻是古道路斷,隻有大野茫茫。


    李子清帶著眾人,在這一片大野中盤旋來去,想找到些許的蛛絲馬跡。


    半天之後,李子清問妙賢道:“木壇主,這一帶你們可曾細查過?”


    “回大宮主,此地雖曾派人來看過,卻也不曾細查。”妙賢如實回答。


    “傳本宮手令,著法堂步升高長老帶本部護法使者,自觀日城到大定府,一路細查馬信使所經所曆;著令路長老與青雲觀重點查找此地——此地必是葉經秋失蹤之所在。”


    李子清連下兩道手令,然後對青雲觀左護法靜姑上官璐說道:“請上官護法陪本宮前往鎮東城走一遭。”


    卻說李子清帶著上官璐一路行來,前後走了八九十天,二人才來到鎮東城,這速度,竟然比一般過往行商之人還要慢!


    為什麽這麽慢?這中間自然是有個緣故的,若是二人徑自走路,卻也用不了這麽長的時間。說起來,就是李子清二人來到遼陽後,遇上了一件不平之事。


    卻說李子清帶著上官璐本是急急趕路,憑李子清的修為境界,她固然是可以不飲不食的,但是同行的上官璐卻是後天凡人武師境界,哪裏能辟穀?


    一日午時,李子清與那上官璐在遼陽府之景行鎮小客棧中,剛剛點過了飯菜,就在坐等那小二上飯菜之際,李子清很隨意地四下裏一瞟!


    一瞟之下,李子清發現這客棧廳堂中,此時的吃飯諸人,竟然多是江湖武師,隻有鄰桌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者和一位紅衣少女不是江湖人物。


    老者和紅衣少女二人顯然是父女,然而看這對父女同桌之人,顯然也是武林人物,而且是個八階武師!


    若是尋常八階武師,李子清也不會留意,這位八階武師看上去二十多歲,麵貌清秀,偏偏他那眼神深處暗藏奸邪,他雖對這父女二人言語有禮,但內裏包藏禍心!


    李子清的修為境界,跟劉海跟葉月慧比,那肯定是低手,但在這個世界上,卻是絕對的高手一個,那八階武師心底裏包藏禍心,自然瞞不過精明人,何況李子清創立飛仙宮,久經曆練,早已是眼明靈炬,足以洞察人心!


    更何況,那八階武師,李子清對他是知根知底!


    李子清是個俠義心腸的人,當下就細細傾聽,老者父女和八階武師這一桌三人說話,隻聽這八階武師說道:


    “汪大叔,小侄雖然僅僅是個四階武者,不能算高手,卻也是有護身之寶的,這寶物便是亡父賜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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