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周經過慎重考慮,決定把老楊帶他們來的這個無名小山寨作為神劍突擊隊的臨時駐地。這裏四麵環山處於原始森林的邊緣,地形複雜地勢險要,進可攻退可守。更為重要的是處於金三角地區的中部位置上,距離南部的三國交界處和北邊的老城地區都在兩百公裏以內,快速出擊一天內可以到達金三角的任何角落。


    在我們九個人到達小山寨的時候,童明和老楊他們幾個人已經在森林邊搭建好了兩棟吊腳樓。童明告訴我們山寨裏的老百姓都爭先恐後地來幫忙,我奇怪童明他們到這裏的時間不長,怎麽會有這麽好的魚水之情?童明笑著告訴我,方周離開後,他和老楊給這裏的十幾戶村民每家都買了足夠他們吃一年的大米。


    我不由得想起了管仲說過的一句話,倉稟實而知禮節,哪裏的老百姓都是一樣的。我想完全可以把這裏作為一個實驗點,讓山民們放棄罌粟的種植而改種其它農作物,驗證方周的計劃是否可行。


    山寨的村民對我們的到來非常歡迎,看來童明他們的前期工作搞得不錯,老楊他們幾個人對我們的行為也是大為讚賞,對山民都這麽好,對他們肯定錯不了。


    方周安排兩名隊員開始培訓跟隨老楊來的六名果敢兵,同時把他們換下來的槍支送給山寨裏的村民,寨子的男人都是獵人,平常沒事的時候就到森林打獵補貼家用,我們又送給他們一些子彈,一下子拉近了與我們的關係。堅實的群眾基礎是站穩腳跟的關鍵,我軍的優良傳統到什麽地方都能發揮大的作用,不長時間我們的根據地就搞的象模象樣了。


    可能要在這裏長期駐紮,方周與我商量著對山寨的防禦安全作了布置,因為我們隻有十個人,所以就把山民組織起來成立了自衛隊,由老楊任隊長,負責管理他們,並且每個人每月發給他們二百元錢,這對山民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收入。金三角的士兵每月隻有三十斤大米,一年發兩身軍裝,其它什麽都沒有了,許多孩子就是為了有口飯吃而當兵。


    山民們的熱情和自覺性都很高,站崗放哨把小山寨守衛的非常嚴密。


    根據地的工作搞得差不多了,方周把我、老楊和童明叫到一起,商量著讓我們去趟曼德勒,我們還沒有交通工具,這對下一步開展的行動很不利,方周打算讓我們去買兩輛越野車。


    在金三角最常見的越野車是三菱帕傑羅,這種車也很適宜當地的道路,所以我們決定買這種車,使用起來也不顯眼,行駛在路上不被人注意。同時方周讓我們再購買一批特殊的武器裝備,包括大口徑的狙擊槍、速射機槍、榴彈發射器等,這些武器裝備在以後的戰鬥中會發揮重要作用。


    安排完買車的事情方周又問老楊,“楊大哥,在莫弄山寨的時候高坎的大兒子曾帶我們去過一個毒品生產廠,不過那裏隻是生產黃砒,據高源渠講他們製造海洛因的工廠在一個山洞裏,你知道那裏的情況嗎?”


    老楊笑著說:“不是什麽山洞,而是在一條很隱密的山溝內,他們隻是把生產出來的四號藏匿在山洞裏。我曾經參加過兩次貨物的護送,到過那裏。”


    “你是不是有什麽打算?”我笑著問方周。


    童明一聽方周的話立即站起來,忍不住罵道,“與公與私都不能放過這個老小子,操他姥姥,想起在水牢裏受的折磨恨得老子牙根都癢癢,先端了他的毒窩。”


    “我想先去偵察一下,具體情況等你們回來後再作打算。”方周看著我們平靜地說,實話說他最能理解猴子的心情。


    “讓岩文帶你去吧,這小子對那一帶也挺熟悉,人也機靈,而且翻山越嶺也是把好手。”老楊想了一下說,他推薦的岩文是跟隨他一起來的一個年輕人,二十五六歲年輕力壯,把方周和童明從地牢裏提上來的就是他。


    “好吧,你們快去準備一下馬上出發,楊大哥幫我把岩文叫來,我再向他了解些情況。”


    我們三個隨後去做簡單的準備,我又把周慈銘叫上一起去,這家夥是機械方麵的專家,有故障的車輛他一聽就知道毛病出在什麽地方,買車當然不能少了他。另外他對槍械也很有研究,對世界各國生產的各種槍械了如指掌,任何一種槍支不論有沒有使用過,到他手裏都能拆卸自如。


    第二天天剛亮我們四個人就出發了,先步行五十多公裏到達一個叫孟崀的壩子,在這裏租了一輛三菱越野車去曼德勒,開車的司機是個很熱情開朗的中年人,一路上不停地與我們交談。


    我坐在副駕駛位上,司機笑著對我說:“幾位老板是從中國過來的吧?”


    “師傅怎麽能看出來我們是從中國過來的?”我好奇地問。


    “我猜測的,租我的車的客人大多是從中國過來的商人,他們去曼德勒購買玉石,我聽說你們中國市場的玉石有八成是從曼德勒運過去的。”司機邊開車邊興致勃勃地說著話。


    “不過我們不是去買玉石,而是去買車的,就買象你這樣的三菱越野車。”


    聽說我們是去買車,司機馬上熱情地就向我們推薦二手車,“如果你們買車是為了自己使用,我建議你們先到二手車市場看看。在這裏八成新的二手車非常合算,而且什麽樣的車型都有,都是從生產國直接過來的,價格絕對便宜,能省不少錢。”


    “這裏的二手車的車況如何?”周慈銘在後排插了一句。


    “質量絕對有保證,我這輛車就是買的二手車,一直沒有問題,我先帶你們到舊車市場看看,你們就知道了。”司機肯定地說。


    聽司機如此說,我們決定先去看看,到曼德勒後就直接去了賣二手車的地方。到那裏一看,完全超出我們的想象,車輛的狀況都非常好,價格低的讓我們不敢相信,甚至不到國內同類車型的一半,我們當即決定買兩輛二手越野車。


    在路上的時候司機就告訴我們,這裏的生意人很注重誠信,所以對購買的車輛盡管放心。


    周慈銘發動起來我們看中的一輛三菱越野,聽了一下發動機,隨後開出去試了試車,回來朝我豎起拇指,高興地說:“很棒,跟新車沒有區別,而且還省去了磨合期。”


    用不到二十萬元人民幣的價格買到了價值五十萬的越野車,大家心裏都很高興。我們多給了司機五百元租車費,算是對他的謝意,沒想到送我們來的司機堅決不要,他說自己根本就沒有做什麽,所以不能多收車費,如果拿了不屬於自己的錢會讓他不安。司機的純樸讓我們很感動。


    告別了出租車司機,我們駕駛著剛買的兩輛三菱越野車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因為時間已晚,準備第二天再去購買一部分武器裝備。


    第二天上午,在酒店老板的指點下我們很容易就找到了專門賣槍支的一條商業街。一條不起眼的街道上竟然集中了幾十家武器商店。


    窄窄的店鋪裏牆壁上掛滿個各式各樣的長短武器,令我們幾個大開眼界。在一家不大的門頭裏,我們向店主提出看特殊的家夥,店主領著我們來到店鋪後麵,穿過長長的走廊,走進了一間百十平方米的武器庫裏,裏麵的情景讓我大吃一驚,掛在牆上的,立在槍架上的,還有擺放在槍櫃裏的,各式各樣的槍支琳琅滿目,簡直是象一個小型的軍火展,有些型號的槍支我都是第一見到。


    我走到一排陳列手槍的槍櫃前,隻見各國製造的各種型號的知名手槍應有盡有,美國的柯爾特m1911、意大利的佰萊塔、奧地利格洛克還有中國的54式等等。


    我忽然發現槍櫃的一角竟然擺放著一隻鐵道遊擊隊裏人手一把的二十響。記得小時候看圖畫書的時候,最喜歡看的就是手裏端著二十響的遊擊隊員,那時候做夢都想摸一下它,在我的意識中二十響就是真正的槍王。


    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拿起了這隻嶄新的泛著藍光的二十響,端在手裏沉甸甸,打開快慢機,抬手瞄了一下,這家夥的威力不低於現在用的微型衝鋒槍。


    店老板真是個精明的人,見我喜歡馬上湊上來笑著說:“這玩藝現在沒人要了,先生如果喜歡隻管拿去好了,我送給先生就當是見麵禮。”


    我笑了笑把槍又放回遠處,開玩笑地對老板說:“等以後我開槍械博物館的時候再來取吧。”


    再看周慈銘和童明他們,也都流露出貪婪的眼色,都是些視槍如命的人,冷不防看到這麽多漂亮的家夥沒有不動心。


    周慈銘抄起一隻柯爾特突擊步槍,迅速檢查了一下,輕聲對我說:“絕對是正宗貨。”任何一種槍械他隻要拿在手裏一掂就知道是正宗的還是仿製品。


    在西亞的一些偏僻的山村中,村民們利用手工操作,能夠仿造出世界上任何型號的槍支,而且到達以假亂真的地步,有些價格低廉的槍支就是從那些地方出來的。


    童明拿出我們需要購買的清單遞給老板,他看了一下,肯定地說:“你們要的東西有幾樣現在沒有,三天時間,三天我就能全部搞到。”


    “我們要的全部是正宗貨,你有把握搞到嗎?”我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


    “沒問題,你們都是行家,正宗貨與仿製品是不一個價格的,出現問題我一分錢都不收全部送給你們。”店主十分肯定地說。


    雖然來到這裏時間不長,我發現當地人都很講究誠信,不象國內一些商家使用不當手段來欺騙顧客,很放心對他說:“好吧,你馬上按照清單組織貨源,三天後我們準時來取。”


    “沒問題,三天內一定給您準備好。”店主爽快地說。


    擔心店主不放心,我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可以放五萬元的定金在這裏。”這在我們來想應該說是慣例,無論訂購什麽東西都要先支付一定數額的訂金。


    沒想到店主微笑著擺擺手,“不用,我們從來沒有收取過什麽訂金。您什麽時間來取貨帶錢就可以,如果帶的錢不夠以後再來給我們送也可行。”


    我真的替老板這種經營方式感到擔憂,這要是國內的有些地方,恐怕有多少錢也不夠賠的。從老板坦然的態度能看出,他肯定沒有遇到惡意欺詐的人。


    三天後我們到這裏來拿到了老板為我們準備好的全部武器裝備,臨別時老板執意要把那隻二十響送給我,我強忍住內心巨大的誘惑拒絕了。實話說它是我兒時的夢想,正是對槍的渴望促使我參軍入伍,參軍後我使用過了各種槍支,沒有一種槍能象二十響那樣對我產生難以忘懷的欲望。


    童明和李天笑他們離開後,方周把其他幾名隊員都找來,把自己下一步的計劃對大家簡單地說了一下,他準備帶江渝濤和李名義去趟高坎的老窩,把他的毒品生產廠偵察清楚。


    按照行動計劃,神劍突擊隊在金三角站穩腳跟後首先是要去南部地區,同從老城出逃的康連聲取得聯係,協助康司令奪回老城。


    在離開這裏之前,方周決定先把高坎的製毒工廠端掉。高坎也是在公安部掛了號的大毒梟,目前他的莫弄山寨有五百多士兵,憑我們突擊隊的這十個人很難對付了他,隻能先毀掉他的製毒工廠,暫時截斷他的毒品生產。從南部地區回來後再想辦法將高坎繩之以法。


    方周把駐地的情況向在家的隊員交代了一下,他們離開後家裏就隻剩下葉展鵬他們四個隊員了,方周讓他們加強對幾名果敢兵的訓練和駐地的警戒。因為童明他們剛去購買武器裝備還沒回來,家裏就隻有幾隻m16突擊步槍,防衛力量很弱。好在突擊隊剛成立,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在這裏,現在他們與當地的各隻武裝並沒有發生利益上的衝突,所以遭受攻擊的可能性很小。


    方周把工作安排好後,讓岩文作向導,他們一行四人離開了山寨。方周沒有想到他的一時大意給新成立的突擊隊帶來了極大的危險,甚至是滅頂之災。當他們離開駐紮的小山寨後,一場危機正悄然降臨……


    方周和童明被老楊救出兩個小時後,換崗的警衛發現情況不對,崗亭裏的值班警衛被人打昏捆綁起來,再看地牢的頂蓋也被掀起扔在一邊,猜想一定是犯人逃跑了,趴在洞口朝下查看,果然已經人去樓空。


    高坎得到消息趕過來,見此情景禁不住膽戰心寒,他清楚地知道跑了這兩個人的後果是什麽,一怒之下把兩個被打昏的看守扔進了地牢裏。他急忙命令自己的大兒子高源渠和副官調查這件事。


    幾個小時後高坎得到第一個消息,從老城投靠過來的幾個果敢兵昨天晚上也失蹤了,高坎這時才想起來讓老兵楊順風給方周做向導的事情,他後悔自己的粗心大意,這麽重要的事情竟然沒有注意到,肯定是這幾個果敢兵救走了方周他們,沒有外力的協助就是神仙也甭想從水牢中逃出來,這一次真的是大意失荊州。


    高源渠征詢父親的意思,是不是馬上帶兵出山寨追趕方周他們?


    高坎考慮了一會,搖搖頭對兒子說:“山寨周圍都是森林,又不清楚他們是朝什麽方向逃竄,所以根本無法派兵追擊。”


    “那總不能就這麽算了吧?”高源渠不解地問,他感覺以父親的性格不會輕易放過這幾個人。


    老謀深算的高坎經過分析斷定方周他倆無論是什麽身份都不會離開金三角,他用十分肯定的語氣對兒子說:“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特別是從中國過來的那兩個人,如果留著他們必定是我們的心腹大患,不除去這兩個人我寢食難安。你親自安排人,倆人一組化裝出去搜尋,一定要把方圓百裏內的山寨全部搜查遍,我估計他們肯定會尋找山寨落腳,特別是果敢人的山寨更要仔細尋找。如果有消息不要打草驚蛇,立即回來報告。”


    “是,我馬上去安排。”高源渠說完轉身要出去。


    “等等。”高坎又叫住了他,一再叮囑道,“我能肯定這倆人不會輕易離開金三角,所以一定要多派人手,務必把他們找出來。”


    “明白,請父親放心,隻要他們還在金三角,我就一定能將他們挖出來。”


    半個月後,高源渠派出的人傳回信息,在一個隻有十幾戶山民的小寨子裏發現了老楊他們的蹤跡。高源渠怎麽也沒想到要尋找的人竟然躲藏在距離莫弄山寨不到五十公裏的地方。因為這個無名小山寨是由獵人組成的,這些獵人經常四處遊蕩,所以地圖上沒有標注這個小山寨。


    高源渠為防止出現差錯,特意又安排認識老楊他們的幾個的人偷偷潛入山寨確認了一下。這其間恰好方周回到國內,山寨裏隻有童明和老楊他們七個人。


    高坎得到這個消息後認真地思考了好幾天,最後決定出兵消滅方周他們。高坎親眼見過這兩個人的神勇,如果不及時將他們鏟除,等他們回過頭來對付自己,後果將是不堪設想。而且他本能地感覺到這倆人早晚會來找自己的麻煩,所以還是趁早動手。


    高坎讓大兒子高源渠親自出馬,讓自己的副官協助他,率二百多士兵直撲無名山寨。


    跑掉的幾個果敢兵無所謂,關鍵是方周和童明這兩個人,高坎想用一百個人對付他們一個,再厲害也能把他們吃掉。所以他調動了駐紮莫弄山寨裏的一半人馬,悄然出擊,務必鏟除自己的心腹之患。


    方周他們四人在岩文的引領下沿一條山林中的小路向莫弄山寨進發,剛出山寨有五六多公裏,迎麵遇到了一隻人數不少的部隊。


    在金三角地區的道路上遇到軍隊是很常見的事情,各隻武裝之間除了因利益而爭鬥外,平時也無敵友之分,相互之間遇到並不發生衝突。所以在山路碰到行進的士兵也沒有引起雙方的注意,而且方周他們四個人也都穿著便衣,打扮的象山民,武器也沒有露在外邊,趕路的士兵沒有在意他們幾個人。


    在前麵領路的岩文忽然側身走向了旁邊的一個小岔路,方周注意到岩文的動作有些急促,好象在躲避什麽。他們三個也沒作聲,緊隨著走向了岔路。


    快步走了十幾米,樹叢遮擋住了他們的身體後,岩文停下腳步,轉身對方周說:“那些士兵是高坎的人。”


    “高坎的人?你能確定嗎?”方周低聲追問。


    岩文肯定地點點頭,“前麵的那些人我不認識,剛才我忽然看到有幾個熟悉的人影,跟我們是一個連的人,絕對錯不了。”


    方周想了想對三個人說:“你們在這裏隱蔽在這裏,我再去察看一下。”說完轉身消失在樹叢中。


    方周向前移動了一段距離後,迅速攀登上一棵大樹,穿過茂密的樹頁觀察行進在山路上的那些士兵。


    金三角的這些士兵多數是綠色的軍裝,衣服上並沒有特殊標誌,有時僅從衣服上很難判斷是那一部分的。方周注意到這些士兵攜帶著多是衝鋒槍和自動步槍一類的武器,也有班用機槍和火箭筒,看他們的腳步都急匆匆的,好象要去執行任務。


    隊伍過的差不多了,方周粗略地估計了一下,大約有兩百多人,就在這時,他忽然從後麵的隊伍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高坎的大兒子高源渠,可以肯定這些人是高坎的部下了。


    方周知道高坎目前隻有大約五百多人,他一下子出動了一半的人馬要幹什麽?山路的隊伍已經消失在樹林裏,方周心懷疑慮地從樹上下來,他回到三個人藏身的地方。


    江渝濤他們見方周回來了,都從隱蔽處出來,輕聲問他,“什麽情況?”


    “果然是高坎的部下,我看到他的大兒子跟在隊伍的後麵。”方周說到這裏看著岩文問:“阿岩,你們在高坎手下的時候,是不是經常有行動?”


    “真正打仗的時候不多,正常情況就是押運貨物,特別是運送四號的時候都要不少人護送。”


    “他們這次的行動看來不象是護送毒品,而且方向也不對。”說著話方周掏出地圖,迅速攤開,查看了一會後說:“他們行進的方向在一百公裏內沒有重要的山寨,我猜測他們的目標很可能是我們駐紮的地方。”


    “你是說這些人要去對付我們?”李名義驚訝地問。


    “準確地說是去對付我和童明,高坎這隻老狐狸一定是摸到了我們蹤跡,擔心我們日後找他算帳,所以來個先下手為強。”方周若有所思地說。


    “難道我們剛進入金三角就被高坎發現了?”江渝濤好奇地說。


    方周收起地圖,冷笑著說:“如果他真的知道來了我們這麽多人,打死他也不敢派兵過來,他一定以為隻有我和童明還有老楊他們幾個人。不論他們的目標是不是針對我們,咱們都要放棄原來的行動計劃。”


    方周現在最著急的是沒有通訊工具,無法與山寨裏的隊員聯係,童明他們這次去購買裝備,很重要的就是通訊設備,沒想到高坎搶在前麵行動了。


    “阿岩,你能不能搶在敵人前麵趕回山寨?”方周急促地問岩文。


    “隻能從一側的山崖迂回過去,快也快不了幾分鍾。”岩文擔心地回答。


    “大江,你跟阿岩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山寨,動員寨子裏的人先躲進森林裏去,通知我們的人注意掩護山民,不要因為我們給老百姓造成傷害。”


    “是。”江渝濤和岩文迅速離開。


    方周又對李名義說:“咱們尾隨敵人監視他們的行動,如果這些家夥的目標真的是小山寨咱們就在後麵收拾他們。”


    離開山寨的距離本來就不遠,再加上是迂回趕回去,等岩文和大江跑回山寨的時候,敵人的先頭部隊也到達了山寨的外邊。


    剛好是上午勞作的時間,山寨裏除了婦女和孩子基本上沒有人,寨子的入口處有兩個自衛隊員在守候著。


    大江急忙告訴兩個自衛隊員,讓他們快招呼寨子裏的人到山上的樹林了躲避,岩文則飛快地跑去通知其他隊員。


    十幾戶山民分散地居住在山坡上,有的吊腳樓之間相隔幾十米,甚至上百米遠,大江他們三個人挨門逐戶地招呼山民上山躲避,通知了沒有一半,山口處就響起了槍聲。


    方周和李名義跟隨在敵人後麵,跟蹤了一段路後就能斷定敵人的目標是他們的駐地。在距離小山寨不到一公裏的地方,方周就發現敵人自動分成了三股,分別從兩側和中間位置朝他們駐紮的方向包抄過去,從行動可以看出來敵人作為了周密布置。


    帶隊首先衝進山寨的是高坎的副官,他們好象知道方周住的地方,進入山寨後敵人直接向靠近森林的那幾棟新建的吊腳樓衝過來。


    江渝濤第一個發現敵人衝入了山寨,他在一側的山坡上,剛從一家山民的吊腳樓裏出來,他舉槍幹掉了衝在最前麵的兩個人,大江擔心其他隊員還沒有發現衝進來的敵人,所以開槍向他們報警。


    大江的槍聲也讓從山坡上包圍過來的敵人發現了他,立即有十多隻槍口對準他瘋狂地掃射,他迅速翻滾到下麵的溝坎下進行還擊。山寨內的槍聲頓時響成了一團。


    方周他們離開後,駐地還有葉展鵬他們四個隊員和跟隨老楊來的四名果敢兵。岩文跑來報信的時候葉展鵬和屈乙功正在訓練四個果敢兵,聽到岩文上氣不接下氣的敘說,倆人迅速抄起家夥,一人帶兩個果敢兵從兩邊衝向寨子,準備掩護裏麵的山民撤進森林裏。


    葉展鵬帶人剛跑回山寨裏就聽到了大江的槍聲,他們也立即與敵人接上了火,雙方馬上混戰在一起,突擊隊員沒有想到敵人會出動這麽多人,黑壓壓的敵人從山寨的兩側湧了過來。


    寨子所在的位置是個不大山穀,山民的吊腳樓就分散在兩邊的山坡上,吊腳樓的後麵就是山林,剛開始隻有正麵有敵人衝過來,很快從兩邊的樹林中陸續也有槍聲傳出來,衝進山寨裏的隊員馬上明白,他們很可能遭到了敵人的包圍。


    高坎的這些部下都經曆過實戰,很多士兵的戰鬥經驗豐富,特別擅長叢林戰,臨出發前高源渠對行動計劃作了詳細布置,戰鬥開始後他們以班為行動單位,迅速撲向目標。


    剛衝進寨子就遇到了抵抗,並沒有引起敵人的注意,他們還以為是山民們所為,這些山民都是獵人,遇到攻擊進行反抗是正常的,很快他們就發現遇到的還擊不同一般,第一批衝進寨子裏的人瞬間就被消滅了十多個。


    帶兵打前鋒的副官感覺情況不對,他倚仗自己的人多,迅速調整部署,一部分人圍攻抵抗的山民,而另外的士兵繼續向最裏麵的那幾棟新建的吊腳樓衝過去。


    而現在這幾棟吊腳樓裏隻有兩名隊員,魯信誠和樂好施,倆人聽到槍聲後從吊腳樓裏下來,他們最初以為是有小股的匪徒來搶東西。來到金三角好聽那幾個果敢兵講當地的形勢,說的最多的是形形色色的武裝和匪徒,所以在他們的意識中除了匪徒來搶劫不可能會發生其它事情。


    樂好施觀測了一下周圍的形勢,發現隻有他們背後的森林中沒有敵人出現,寨子裏的敵人距離他們這裏已經不足百米,他對魯信誠說:“我埋伏到那棵大樹上的木屋裏阻擊和吸引敵人,你先去把那位老人家背進樹林裏,然後從側麵襲擊敵人。”


    “好。”魯信誠快步竄到老獵人的吊腳樓下,幾步就衝到樓梯上麵,治療好童明槍傷的老人家也聽到了槍響,正從屋子裏出來,來到走廊裏想看個究竟。


    魯信誠急忙對老人說:“老爹,有匪徒來搶劫,我背您到樹林裏躲避一下子。”


    老人一聽來勁了,轉身想回屋拿獵槍,嘴裏還罵著:“這幫狗肌巴,老子拿槍收拾了他們。”


    魯信誠顧不上多說,彎腰把老人抗在肩上,迅速從吊腳樓上下來,邊朝森林裏跑邊說:“老人家,有我們在這件事就不用您費心了,您就在林子躲避一會,很快就好了。”


    高坎的副官剛帶兵衝到突擊隊居住的吊腳樓旁,突然從旁邊的大樹上射出幾發子彈,隨即打倒了衝在最前麵的幾個人。他立即組織人進行還擊。


    躲避在樹上的人利用茂密的枝葉做掩護,彈無虛發,槍槍斃命,從對方精確的射擊,副官判斷這一定是要消滅的目標,他馬上示意隱蔽在他身後的火箭手,用便攜式火箭彈轟擊隱藏在大樹上的人。


    這時候,副官身邊其他士兵也尋找掩護物朝大樹上射擊,樂好施沒有料到對方竟然攜帶著火箭彈,等他察覺到危險的時候已經晚了,搭建在大樹中間的木屋瞬間變成了一團火焰,樂好施頓時被烈火吞沒了。


    從樹林裏迂回到一側的魯信誠剛好看到這慘烈的一幕,他發瘋一樣衝到敵人的側麵,手裏的突擊步槍噴射出憤怒地子彈,將高坎的副官和他身後的抗著便攜式火箭的家夥打成了螞蜂窩。


    方周和李名義追蹤敵人到達寨子外邊的時候,發現敵人已經從三麵包圍了山寨,方周知道對方人多勢眾,打擊敵人最快的方法就是擒敵先擒王,隻要幹掉高源渠就會使敵人群龍無首。他一直緊盯著高源渠的身影。


    寨子裏響起槍聲後,高源渠在後麵督促著士兵向裏衝鋒。方周舉手示意李名義掩護自己,他快速靠了上去,在距離敵人隻有十多米的地方,方周舉槍朝高源渠的後背開了火,把高源渠擊斃後李名義也同時朝敵人掃射。


    圍攻的敵人做夢也沒想到身後會受到攻擊,而且是兩隻猛虎般的攻擊,一下子就把敵人打蒙了,頓時亂作一團。


    高源渠和副官的死亡讓這隻隊伍失去了指揮,再加上寨裏寨外的內外夾擊,偷襲的敵人很快就潰不成軍,開始倉慌地向山林裏逃竄。不到十分鍾的時間,除了橫七豎八的五六十具屍體,所有的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窮寇莫追,而且在森林裏追擊敵人很容易形成自身傷亡,方周命令隊員放棄追殺,檢查寨子裏的傷亡情況。


    這時候魯信誠跑了過來,悲憤地對方周說:“隊長,老樂犧牲了。”


    “什麽?”方周感覺自己象被雷擊了一下,他一把抓住魯信誠的胳膊,大聲問:“在什麽地方?”


    魯信誠帶著方周朝森林邊跑去,其他隊員聽到這個愕號也都匆忙趕了過來。


    大樹下一個被燒成黑色的軀體蜷縮成一團,隻是手裏還緊緊握住燒毀的槍支,樹上的木屋被燒塌樂好施的遺體一起從上麵墜落了下來,他是先被彈片擊中後又遭到大火的焚燒,遺體已經分辨不出原來的模樣,慘不忍睹。


    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滿襟。老樂的犧牲讓大家痛惜,突擊隊剛剛成立,還沒有進行一場戰鬥就在敵人的偷襲中喪身,同時也激發了隊員們的鬥誌,讓他們清醒地認識到目前所處的惡劣環境。


    在方周的心裏更多的是自責,他認為樂好施的犧牲很大程度是因為他的輕敵,沒有充分考慮到敵人的凶殘,這些毒梟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事情都能幹的出來,作為一個指揮員任何輕微的失誤都會帶來致命的傷害,是不可原諒的。


    當天下午,我和童明四個人駕駛剛買的越野車,後備箱裏裝著滿滿的武器裝備,當我們進入山寨後就發現情況不對,象是剛剛進行了一場戰鬥。


    到達駐地看到隊員們臉上沉重的表情就猜測發生了意外。


    方周的臉上流露著複雜的表情,他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向我們講述了一下,雖然他沒有多說什麽,但是我們都能感覺到他內心承受的煎熬。


    老獵人把為自己準備的柚木棺讓出來,說什麽也要讓我們把樂好施用他的棺木入殮,我們知道老人的這副柚木棺可能花費了他一生的積蓄,他的家裏唯一值錢的就是這副柚木棺。


    方周沒有拒絕老人家的心意,雖然他沒說,大家能猜到他的心思,他想用最好的棺木來為戰友送行,另外也會換老人家一副更好的。


    在落日的餘輝中我們把戰友埋葬在山腳下,直到這一刻我的心裏才仿佛察覺到我們已經身處戰爭和死亡之中,我們這些和平時期的軍人,還沒有親身經曆戰爭的殘酷,意識中並沒有死亡。


    大家舉起手裏的槍,用軍人特有的方式為戰友送行,回響在山穀中的槍聲猛然間改變我們,讓我們明白了後麵任務的艱巨。


    在戰友的墳前我們立下誓言:隻要有一個人在也要完成使命,決不能讓戰友的血白流。等到勝利回國的時候,隻要還有一個人活著,也要把戰友們遺骨帶回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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