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岩隻顧駕車在峽穀內橫衝直撞,最後把車開上了十幾米高的斜坡上。直到汽車懸停在半空後,楊岩才從紛亂的思緒中清醒過來。


    她驚恐地向四周巡視了一下,發現車身的兩邊和尾部都懸在空中,隻有車頭撞在一塊巨石上。更要命的是,在峽穀裏形成的氣流吹在汽車上,車身竟然左右搖擺,有搖搖欲墜的感覺,好像車身底部卡在了什麽西上。


    一陣恐懼襲上楊岩的心頭,本能的逃生欲望促使她迅速采取行動,她急忙打開安全帶,慢慢挺起上身,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並沒有受傷,心裏稍感到安慰。她先朝側麵查看了一下,發現距離斜坡並不是太高,她打開車門,移動著身體,最後跳了下來。


    雙腳落地時,因為傾斜的地麵沒有站穩,楊岩感覺右腳扭了一下,一陣鑽心的疼痛,讓她翻滾在地上。


    疼痛使楊岩冒出了一頭冷汗,她慢慢坐在地麵上,用手搬起右腿,試探著把受傷的腳晃了晃,隻感覺腳掌疼痛難忍,也不知道傷到什麽地方了。


    楊岩在心裏恨死自己了,出了這麽大的車禍沒有傷到自己,卻在下車的時候扭傷了腳,真是愚蠢。


    過了一會兒,她回頭看看了車,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她在笑自己創造的傑作,原來汽車在巨大慣性的作用下,衝上斜坡後騎到了一塊石頭上,車頭頂在前麵的大石塊上,怪不得剛才車身還在搖擺不定。這樣的姿勢就是想開也開不出來。笑過之後她又忽然擔心起來,在這無邊無際的曠野之中,也不到一個人影,萬一來隻野獸怎麽辦?想到這裏楊岩又笑不出來了。


    她努力地試著站起身來,試探著把受傷的右腳踩在地上,雖然疼痛難忍,但是勉強可以著地。她挪動到車邊,想看看車裏有什麽西,除了自己的一件外衣,其他什麽西都沒有帶。早上的時候她怒氣衝衝地從酒店裏跑出來,根本就沒有考慮去什麽地方,房間也沒退,西也沒有拿。


    楊岩記得自己出來時好像是帶著手機,她搜尋了一下衣服口袋,裏麵什麽也沒有。又仔細地看了看車內,也是什麽沒有。她猜想一定是衝上山坡時甩到了車外邊。本來想打電話求助,現在全完了。


    身處絕境讓楊岩的頭腦有點發蒙,她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她非常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現在已經快要接近中午,以自己的開車速度,這裏距離遊客中心至少有兩百多公裏,最要命的是根本沒有人知道她來到了這裏,如果不被人發現,就是渴也能把自己渴死。


    正午的太陽異常炎熱,在太陽的曝曬下峽穀裏變成了一個大蒸籠,汗水很快就濕透了楊岩的衣服。她把身體挪動到大塊岩石的背陰處。


    楊岩在參加越野汽車拉力賽的時候曾學過野外自救,知道在野外如何保護自己,她清楚現在自己要盡量少運動,以減少身體水分和能量的消耗。


    當她剛剛在岩石的背陰處坐下,令人意想不到的更大的危險正向她襲來,一條巨毒的北美腹蛇此時也躲藏在背陰的石縫下乘涼,毒蛇感覺到了動靜,從岩縫裏慢慢爬了出來,距離楊岩坐的地方隻有一米多遠。


    女人的本能,令楊岩察覺到側麵有危險靠近,她回頭一看,大腦“轟”的一下,頓時感覺頭皮發麻,身體僵硬。


    一條胳膊粗的腹蛇正緩緩向她這邊爬過來,要想躲開是不可能了,人的速度絕對沒有它迅速,這家夥能像弓箭一樣彈射出去,距離達到好幾米遠,一旦被腹蛇咬傷,如果不注射解毒血清必死無疑。


    楊岩感覺空氣瞬間凝固了,呼吸也停了下來,她大腦一片空白,在她的心裏產生一種要跳起來逃命的欲望,但是身體內部求生的本能控製住了她,讓她一動不動坐在那裏。周圍變得死一般寂靜,她隻能聽見毒蛇發出的噝噝聲。


    楊岩變成了一尊凝固的石像,隻有臉上滲出的汗水能證明生命的存在,隻見北美腹蛇慢慢爬上了她平放在地上,已經僵直了的腿。


    在毒蛇爬上楊岩腿的那一瞬間,她全身都變得冰冷,所有的汗毛都炸立起來,血液似乎都凍結了。巨大的恐懼讓楊岩緊緊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好在毒蛇並沒有在她腿上停留,而是從她腿上爬過去,消失在岩石後麵,看著毒蛇的尾巴鑽進石縫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岩朝周圍巡視了一下,發現毒蛇已經消失了。她感覺自己像被抽了筋一樣,整個身體癱在了地上,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後,她猛然跳起來,再也顧不上腳的疼痛,大叫著逃離了這恐怖的地方,她一瘸一拐地向穀頂爬去,當她氣喘噓噓地爬到穀頂,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不能動了。


    剛才的恐怖經曆仍然讓她心有餘悸,楊岩決定不在這裏等候了,她要走回去,她要自救,否則在這裏坐等隻有死路一條。向四周巡視了一圈,她發現自己已經迷失了方向,眼前到處都是溝壑和山巒,向遠處望去,峽穀如同無數條分叉的血管,縱橫交錯,她也判斷不出自己是從哪裏過來的。


    楊岩最後決定沿著最大的那條峽穀的上沿向前走,她把外衣頂在頭部,抵擋著烈日的曝曬,忍著腳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慢慢向前挪動。


    等到無為來到死亡穀時,已經是楊岩出事後的第二天。


    無為駕駛著豐田霸道瘋狂地向峽穀縱深駛去,阿侖緊張地坐在車裏,雙手緊緊扶住前麵,聽到羅伯特喊無為沒有駕照,他在擔心無為的駕駛技術。


    阿侖嘴裏不停地提醒無為:“大哥,你開慢點,這可是在峽穀裏。”


    “閉上你的嘴!”無為臉色鐵青,朝阿侖大吼了一聲,嚇得阿侖吐了一下舌頭,心裏不服氣地嘀咕,現在知道著急了,早幹嗎去了?


    無為現在最恨的是自己,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不理岩岩,而且電話也沒有給她打一個?隻顧鑽研《道德經》,自己就這麽自私,岩岩可以放棄一切來幫助自己,而自己卻對她不聞不問?如果楊岩出了什麽事情,這輩子都不能饒恕自己。


    人總是這樣,放在眼前的西從不正眼看一下,也不在意它的存在,一旦失去了才發現對自己是多麽的珍貴。


    無為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他知道現在還不是自責的時候,他現在最需要的是判斷出楊岩可能走的方向。剛開始的時候無為是憑借自己內心的直覺來向前追趕,可峽穀內的岔路越來越多,無為隻能不時地停下車來,察看路邊的痕跡。


    在軍營裏跟隨偵察兵學習的追蹤術現在終於有用武之地了,他能從道路上留下的細微痕跡判斷出楊岩的車是否從這裏路過,好在楊岩開車帶著情緒,速度又快,所以在一些路邊留下了很清晰的車輪痕跡,無為沿著楊岩留下的痕跡一路追了下來。


    阿侖看著無為追趕的方向好奇地問:“大哥,我們不會追錯方向吧,這麽多岔路,你怎麽知道她從哪裏走過去?”


    “我在老爸的偵察部隊裏待了十多年,偵察兵會的西我都會,而追蹤術是每個偵察兵必須掌握的基本要領,岩岩絕對逃不過我的眼睛。”


    在追了三個多小時後,他們終於來到了楊岩出事的地點,阿侖首先看到了懸停在斜坡上奔馳車,他指著前方,大聲對無為說:“大哥,快看那裏,楊小姐的車。”


    看到停在斜坡上的車,無為的心猛然揪了起來。他停下車,拚命地向斜坡上爬去,邊爬心裏邊感覺奇怪,她怎麽會把車開到這上麵來,就是最好的越野車手也沒有這個技術。爬到一半,無為忽然看到從車裏甩出來、掉在石頭上的手機。手機已經摔壞了,無為把手機裝進口袋裏,隨後爬到車邊。


    一邊的車門開著,車內空無一人,無為查看了一下車內的情況,並沒有發現血跡,他心裏感覺寬慰了一些,至少說明楊岩還活著,而且還沒有外傷。他在車周圍巡視了一圈,然後趴到地上,仔細地觀察楊岩留下的痕跡。發現楊岩留下的腳印不對稱,一個腳印隻有一點著地,像翹著腳尖走路。


    這時阿侖也爬了上來,“怎麽樣大哥?楊小姐去什麽地方了?”


    “她已經離開這裏了,不過她的一隻腳受了傷,一定不會走太遠。”無為從地上站起來,轉身對阿侖說:“你就守候在這裏,立即與羅伯特和搜尋人員取得聯係。我去尋找楊岩。”


    “是,你也要注意安全。”阿侖馬上取出電話與羅伯特聯係。


    無為轉身又朝穀底跑下去,因為用力太猛控製不住身體平衡,身體後仰一下子蹲坐在斜坡上,無為也不再爬起來,就勢朝穀底滑下去。他溜到下麵後,跑到車邊,打開車門,從裏麵拿了兩瓶飲用水,他想這種環境了,人最缺的是水,楊岩現在一定渴得很厲害。拿上水後,他又手腳並用,快速爬到出事的車邊,順著楊岩留下的腳印爬上了穀頂,從兩個腳印的不平衡,他斷定楊岩一隻腳受了傷,行動速度不會太快。立即沿著楊岩走過的方向迅速追趕。


    無為能夠看出來楊岩是昨天出的車禍,她已經在這曠野中度過了一個晚上,這是無為最擔心的地方。在荒無人煙的峽穀裏,時常有凶猛的野獸出沒,萬一要是遇到,楊岩這個弱小的女孩子……無為不敢再想下去,他拚命地向前追趕。跑上一段路,他就停下來,趴在地上尋找一下,好在楊岩是沿著峽穀的溝沿向前走,這讓無為省去了很大工夫,讓他能快速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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