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曼坐在審問室裏, 努力回憶著, 橙黃色的燈光映照下, 她的眼神變得飄忽起來。


    “我弟弟, 頭發很硬,無論怎麽梳,前麵的頭發都總是翹著的,他的頭上有一個旋子, 位置是在靠近頭頂處。”


    “臉型呢有什麽特征?”


    “他是瘦長的臉型,皮膚很白淨, 眼睛……有點像是我的眼睛,別人總是說我們長得很像, 他的右邊眼角處, 有一個小時候留下的傷痕,他的嘴唇很薄,比我的還要薄……”


    戴小曼一邊回想著, 宋文一邊往下畫著, 他的手指移動, 畫筆與白紙摩擦, 發出一陣沙沙聲,他打了個大概的輪廓,然後開始處理細節。


    陸司語安靜地坐在一旁,左手托腮,右手轉著手裏的筆,垂眸看著宋文畫著。不過是十幾分鍾, 一個人物的輪廓就很快畫了出來。


    戴小曼是個美人,她的弟弟和她同父同母,兩個人有一定的血緣關係,一定是有一些相像的,但是就算再為相似的姐弟,也一定是有很多的不同。


    因為戴小曼心裏對弟弟的印象可能還停留在兩年前,宋文在畫的時候,注意了一些變化。


    青少年成長是很快的,這孩子的臉型會更為硬朗,喉結突出,男性的特征也會更加明顯。但是由於他常年呆在地鐵裏,照射不到陽光,其實是會比普通同齡的孩子還要低一些,發育遲緩很多,他每天在地鐵裏跑跳,應該是細瘦而有肌肉的,這一些都會影響他的相貌。


    宋文一邊畫,一邊問著戴小曼一些問題。


    五官臉型和頭發細化完成後,就要畫眼睛了,每個人的瞳孔位置、大小是不同的,眼神更是完全不同。


    殺人者窮凶極惡,孩童單純澄清,老人的滄桑疲憊,畫好了眼睛,猶如畫龍點睛,這也是人的麵部最有特征的五官。


    宋文側頭看了看陸司語,他喜歡陸司語的眼睛,那是雙好看的眼睛,睫毛長長的,表麵看起來冷漠而脆弱,好像蘊藏了心事,可是如果讀懂了就可以看出,裏麵有著如墜深淵的幽深和堅忍,像是無底的漩渦。


    那麽這個從小就被圈養在地鐵裏的孩子,應該有著一雙怎樣的眼睛呢?


    宋文遲疑了片刻才開始落筆,他想著那位撞死許長纓的司機,死不瞑目的雙眼,那是雙殘暴的眼睛,他看著眼前戴小曼的眼睛,那是雙狡黠而又透著柔媚的眼睛……


    宋文開始慢慢畫著,眼球的位置微微靠上,瞳孔漆黑……


    那個男孩應該見過了太多的事,那雙眼睛裏有著一點點的童真無邪,更多的是殘忍,是不甘,是野心,是惡的啟蒙,他的眼神遠比同齡的孩子要複雜很多,有一種戾氣蘊含在他的眉眼之間,配上年少的五官,更讓人覺得心底發冷。


    宋文把頭像畫好以後,給戴小曼看了一下,問她:“像嗎?”


    戴小曼愣了一瞬,然後點頭:“像,太像了……”


    “還有哪裏需要調整的?”


    “沒有了。”戴小曼搖了搖頭:“特別是眼神……太像了。”


    她說完話捂住了臉,戴小曼覺得這種感覺太奇妙了,就像是弟弟現在就在她的眼前,她的眼眶隨之就濕潤了。


    反扒屬於治安大隊,整個部門位於市局側麵的一棟樓。


    宋文帶著陸司語去找了那邊負責反扒的趙隊,說明了整個情況。


    趙隊長把圖片接過來看了看道:“宋隊畫得真是傳神,二號線是吧?這個孩子我有印象。”


    說完以後趙隊長把那張頭像交給了下麵負責的警員道,“看起來應該是泥鰍,你把泥鰍的相關影像資料調出來,給宋隊看一下。”


    宋文聽著微微皺眉:“聽起來,二號線附近活躍著的孩子不少?”


    趙隊點頭:“何止是二號線,整個地鐵沿線,都有很多的孩子,甚至有時候,你難以用線路來區分他們,因為地鐵是四分八達的,孩子們也會四處流竄。”


    那些小偷和賊們天生喜歡陰暗而又人流擁擠的空間,地鐵這種交通工具簡直就是盜竊者的天堂。


    “我們常年和這些小賊打交道,比你們了解一些,這些在地鐵裏行竊的孩子看起來閑散,其實是有組織的,他們有自己的接頭手段,聚會地點,交接方式。而且我們一直懷疑他們有內線,每次我們要進行嚴打,或者是集結了警力,又或者有領導視察,那些孩子們就消聲滅跡,一個都找不到。”


    宋文點頭,不說別的,光戴小曼透露出的消息,就會讓他們有所準備,他繼續問:“你們有沒有抓住過那些孩子?”


    趙隊指了指辦公室:“宋隊你看看,我們反扒基本就是這十個人。和反詐組一起才能夠坐滿這個小辦公室,可是我們要負責南城這麽多的公交地鐵線路還有各個聚集點,之前剛忙完了那場禮花表演。我們每年這麽多人做事,總是會抓到幾十起,但是如果想要解決這個問題,或者是定向抓到哪個小賊……”說到這裏,他搖了搖頭。


    作為反扒隊的領導,他沒這個底氣。宋文明白趙隊的無奈,這一塊感覺是打不完,打不絕的。


    “兩劫一盜”還被更加重視一些,留下的信息較多,破獲的可能性也更大,這扒手,真的就是幾秒的事,毫無線索,極其難抓。大部分被偷了的人也就隻能自認倒黴。


    他們刑警是凶案必破,入室和搶劫也要求一定的破案率,唯有這扒手,無論投下去多少的人力,始終收獲甚少。


    反扒也是個冷部門,風吹日曬不說,抓人難上加難,升職都比別的部門慢上很多,是市局裏有名的苦差事。


    趙隊長繼續道:“其實我們巴不得城市裏的賊越來越少,我們都失業了才好。感謝馬老板,現在城市裏都是電子付款,人們身上帶著的現金少了,那些扒手已經少多了,好多的老賊頭都已經金盆洗手。唯有那些孩子們,還在偷,他們不太在意現金。遇到手機,手表,首飾都會動手,有的時候,你聽著音樂,手插著兜,一晃眼,口袋裏的手機就不見了……”


    陸司語在一旁聽著他們的對話,忽然想起,之前曹老板說自己改了業務,聽起來,現在這部分的業務,是在了魚娘娘的手下。說不定他們上次在紅方街那邊要回的手機,也是被這樣的孩子偷走的。


    宋文和陸司語對視了一眼,如果之前戴小曼所說的是事實,那這些偷盜的孩子,在地鐵裏恐怕隻是為了練習手藝、膽量以及心理素質了。


    等到他們長大成人,能夠獨當一麵的時候,偷的就不止是這些了。他們可能會偷商業機密,珠寶,古董那些值錢的東西。


    “關於反扒的舉證,判刑都很難,特別是對於十幾歲未成年的孩子。那些孩子們,基本是打了就散,追了就跑,抓到了就被關,放出來就繼續。我們曾經針對他們進行過幾次圍堵,但是收效甚微。還好現在有了電子眼,經常有市民丟了東西以後給我們提供信息,我們再調取監控,平時的幾個慣犯我們都眼熟。”


    宋文問:“那二號線附近的慣偷,都是什麽情況?”


    趙隊介紹道:“這一群孩子有六七個,年齡大部分都是十八歲以下,都是男孩。”他頓了一下,“那些地鐵沿線也有孩子在乞討,不過乞討這事不歸我們管,歸地保辦的執法大隊管理,就我們了解,那些小偷和乞丐之間也是有聯絡的。我們估算過,一個可以偽裝殘疾的孩子,乞討更賺錢。”


    宋文好奇問:“那有多賺呢?”


    趙隊歎了口氣道:“一個月的收益可能會過萬,比我們警員掙得都多。這些孩子們是團夥行事,背後都有聯係,所有得到的錢和手機統一上交,聽起來像是過去的城市丐幫。”


    宋文嗯了一聲,這和戴小曼所說的情況相符,這些在二號線的孩子們可能就是住在一個兔子洞裏。


    這時候反扒的警員拿出來幾份資料,宋文比對著看了,很快確認和他所畫的十分相像,他指著有些模糊的圖像道:“應該就是這個人。”


    趙隊點頭道:“能夠確認是你們要找的人就好,如果你們想抓他,我們反扒隊可以出幾個人配合你們行動,但是是否能夠抓到不做保證……”


    宋文想了想又道:“你們那裏關於二號線和其他孩子有關的信息,圖像,也麻煩調一份給我們。”


    半個小時以後,宋文和趙隊這邊的會開完,約好了晚上一起去施行抓捕,然後就抱著一大摞的資料回了專案組那邊,給幾位成員介紹了情況。


    徐悠悠看著他們拿過來的資料有些不解:“我們不是在查519案嗎?為什麽要和反扒的打交道……”


    宋文讓陸司語把那些資料發下去:“和反扒的合作也不過是第一步,看這個情況,我們可能還得和打拐辦的聯合一下。”


    反扒大隊根據麵貌特征給每個人編了編號,從魷魚,螃蟹,蝦米再到小黃魚……每個少年,不同的花名。


    杜勇接過來仔細看了看道:“這不像是什麽地鐵站少年扒竊團夥的花名,倒像是海鮮一條街啊。”


    葉箏聽了這話,停下了打字的手,扭頭道:“你這一說,我都餓了。晚上要不去吃海鮮燒烤?”


    徐悠悠翻著資料道:“海鮮火鍋的話算我一個,燒烤我就不去了。”


    沒有人不愛吃火鍋,宋文有點想去湊熱鬧,可他看向了陸司語,發現陸司語低垂了頭看得一臉嚴肅認真,完全不為所動,便悠悠道:“你們要去的話記得回去洗個澡再過來,別隔著老遠就能聞到火鍋味,還怎麽抓人?”


    葉箏問:“那晚上的行動是幾點啊?”


    宋文道:“平時的高峰期人太多不好下手。反扒的人把時間定在了晚上十點半。”


    徐悠悠看了看屋裏的其他幾人問:“那……就我們幾個行動嗎?需不需要調其他的人?”


    宋文之前也考慮過這個問題,雖然他可以調其他隊的人,但是怕人太多反而會更亂,還容易走露了風聲,他解釋道:“現在其他的組裏也都有案子,暫時今晚我們幾個去探探路,我給葉箏要了一個地鐵全線的監控權限。”


    經過一下午,他們做好了各種的準備,製定好了計劃方案,到了晚上的時候,吃過晚飯,幾個人各自回家修整了一陣,約好了晚上十點半在地鐵二號線附近的一處車站集合。


    葉箏開了一輛車,負責在外圍監控,行動前,他把每個人的器材準備好,對講機鏈接了與反扒隊通話的外線,也連接了一個專用他們部門人員通話的內線。為了方便聯係和查看,每個人的身上也安裝了定位裝置。


    為了今晚的行動,幾個人都穿得十分普通輕便。


    徐悠悠穿得淑女了很多,專門畫了一點淡妝,像是一位下了班的女白領。杜勇身形更為健碩一些,手腕上配了個運動帶,像是下了課的健身教練。


    陸司語外套裏麵穿了一件白色體恤,下身休閑長褲,帶了眼鏡,看起來像是一位文質彬彬的大學生。


    宋文一貫的牛仔風格,背了個單肩背包。


    幾個人都把耳麥帶好,設備藏好,先後下到了地鐵裏。由於不確定目標人物會在哪輛車上,首先要進行一輪排查。


    二號線每四分鍾一輛車,杜勇先和反扒的上了一輛,徐悠悠也上了一輛,隨後陸司語和宋文上了最後的一輛。


    抓捕行動開始的並不順利,通訊裏不斷傳來反扒那邊的信息。


    “報告,這輛車上沒有目標。”


    “我剛才在西樹坡看到了目標人物,然後他好像下車了!”


    “他到底現在在哪班車上?”


    “我這邊沒有找到。”


    “這孩子是不是已經發現我們了?”


    宋文在地鐵的晃動下,從車廂前往車後方向走著,雖然現在是晚上十點多,車上人還是很多。


    反扒隊趙隊長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宋隊啊,我們真不是不配合你們工作,你們也看到了,小兔崽子溜的特別快,警覺性還很高。”


    宋文也不好說什麽,沉默片刻說了句:“辛苦了。”


    他和陸司語很快分了兩頭把這一輛車掃過了一遍,有發現一兩個疑似的孩子,但是明顯不是泥鰍。


    他們的內線裏葉箏的聲音傳來,“早就不該指望反扒的這隊人。”


    杜勇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扒那邊已經是個養老部了,不是別的部門退下來的,就是一些千年的老油條。有命令了,就抓幾個慣偷,平日裏,閑散得很。”


    宋文皺眉道:“別那麽說,反扒隊也不容易。而且很多人是抱著一腔熱血進去的,隻不過是被現實磨了心。讓你天天來追小偷,每天跑個八百米,節假日無休你願意嗎?”


    杜勇忙道:“宋隊我錯了,我開玩笑的,反扒的一樣是好警察,為人民服務。”末了加了一句,“您可別給我發配過去。”


    正在一籌莫展之際,徐悠悠清脆的聲音從內線傳來,“宋隊,我和戴小文可能在一輛車上,已經給你們發了照片,求確認。”


    所有組內人的手機叮了一下,收到了徐悠悠發來的一張照片,照片看得出是隔了很遠偷拍的,有點模糊。


    圖片上是一位十幾歲的男孩,身邊明顯沒有大人跟隨,他穿著一身有點不合身的深綠外衣,正在地鐵裏低著頭看著手機。


    宋文看了一下,那男孩皮膚很白,眉眼有幾分很像戴小曼,他很快確認:“就是他,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徐悠悠你先試著在車上接近他。”


    徐悠悠用手拉著扶手,抬眼看著車廂裏的男孩,不敢動作太明顯,她單手撫著耳機,假裝在聽歌的樣子,壓低了聲音小聲道:“我在向他慢慢靠近,距離他還有半節車廂的樣子。”


    徐悠悠慢慢往前走著,盡力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這時候,車速卻漸漸慢了下來,那男孩先動了。


    “等下……他好像準備下車了!”


    徐悠悠還沒進行抓捕,那男孩就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忽然鑽出了人群,隨著人流下了車。


    “下車了,是東路站!我也跟著下車了。”


    “大家東路站下車。”宋文他們那班車慢了一站,等到了東路站也走下了車,他遠遠望著,陸司語在幾節車廂外也走了下來,對他一點頭。


    這座地鐵站,是南城最大的地鐵站,而且是一、二、四號線的一處換乘站,地勢十分複雜,一共有二十幾個出口。每天的流量有五十餘萬人,川流不息的人群在這裏,相會,離開。那麽多的出口,還分上下幾層,一不留神就會走錯。


    他們之前掌握的信息來看,泥鰍的主要活動路線是地鐵二號線,但是不能忽略地鐵的四通八達性,這些孩子們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呆在這裏,把這裏當成了家,恐怕把臨近的換乘站都摸透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發現了,他好像在躲著我。”徐悠悠一邊努力跟著那孩子一邊急急地說。


    葉箏也在監控上鎖定了戴小文:“他看上去像是要出站,或者是準備換乘,八分鍾後是一號線的最後一班末班車。”


    單憑這幾個人是攔不住所有出口的,宋文給反扒隊通了個信,“趙隊長,我們這裏又發現嫌疑人,在東路站下車了。”


    趙隊的聲音傳來:“好,我們那邊有人,會在附近幫你們封堵住出口,讓他絕對出不了地鐵!”


    “宋隊,剛才人有點多,我跟丟了!”徐悠悠那邊忽然傳來一句不好的消息。


    “我這裏監控還能看到,泥鰍現在在往四號口走!”葉箏的聲音傳來。


    宋文剛要通知四號口那邊的反扒警員,葉箏又說:“哦……他走向了四號出口,但是沒有出去。他和那邊的一個人說了幾句話,把什麽東西給了對方,現在又在往二號口走。然後就……等我找一下。”接下來就傳來一陣敲擊鍵盤的聲音,顯然葉箏在切換攝像頭信號,尋找目標,“媽的,這小兔崽子,太狡猾了,這反偵察意識也太強了吧。”


    小孩子本來就身形低矮,有時候一個晃身遮擋,就失去了蹤跡。


    看起來,那是他們之前就約好的交接時間,宋文一邊穿過人流往一號線急行一邊開口道:“地鐵的地勢他們比較熟,葉箏你緊盯他的動向。”


    葉箏的眼睛不停地在各個屏幕上搜索,終於又找到了那抹暗綠色的身影。瘦小的孩子在人群中像條泥鰍一樣不停地穿梭,“找到了!他在往換乘走,現在快到一號線了。”


    宋文不敢再指望反扒他們,又問:“徐悠悠跟上了沒?”


    “快了快了……我馬上就……”


    “艸!”通訊器裏徐悠悠忍不住罵了一句,“我轉了一圈,可是還在二號線!”


    徐悠悠從二號線順著換乘的箭頭,跑了一圈,一抬頭,還是二號地鐵口,她記得這一路她都是向上沿著換乘的方向去的,沒道理繞了一圈還是在原地。


    “是啊,徐悠悠,我在監控裏可以看到你的定位,你一直在二號線打轉呢。”葉箏開口道。


    徐悠悠剛才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臉懵逼地接受了現實,終於把其中的道理想清楚了,撫著牆一邊找路一邊壓低了聲音說:“媽的!我終於知道為什麽反扒的人總是抓不到這幫孩子了,你們南城這地鐵修得就和迷宮似的!”


    聽了徐悠悠的話,宋文就笑了,“你該不會是給你的路癡找的借口吧?葉箏給她引個路。”


    徐悠悠吐槽道:“你們這地鐵站怎麽不收門票啊,多好的都市生存冒險項目。可以做成旅遊探險為一體了。”


    葉箏皺眉:“你在哪裏呢,我這定位圖都找不到你的人……”定位圖畢竟是平麵的,範圍又大,一時找不到徐悠悠的方位。


    陸司語插了一句話:“聽起來,徐悠悠現在可能在13號口附近。”


    徐悠悠四下看了看道:“對對!我就是在13號口的附近,司語你是地理小天才,腦中自帶地圖,我覺得你應該是可以五分鍾繞出去的那種人!”


    葉箏迅速找到了徐悠悠的位置:“悠悠上你前麵的扶梯,玩笑歸玩笑,這東路站的確修建得很不合理,和西前門高架並列為南城兩大未解之地,你要是約會選在這裏,兩個人繞半個小時不一定能夠見得上麵。唉,徐悠悠你又走錯了,右邊右邊,馬上就到了!”


    徐悠悠馬上開始調整,跟著葉箏的指示再繞到換乘點,一路上一刻不停。趕到了一號線卻眼見著那泥鰍鑽上了一號線的末班車。


    “那小子上了一號線末班車!”徐悠悠急喘著,有點泄氣,“我就差了一點點……”


    “我已經在車上了。”宋文接了一句。


    “我也在車上,在車尾的位置。”頻道裏傳來了陸司語冷清而又鎮靜的聲音。


    剛才他們通報位置的時候,陸司語一直沒有說自己在哪裏,宋文還以為陸司語趕不過來了。到了現在才發現還是媳婦最為靠譜。


    宋文眼睛微微一眯,看向了有些空曠的車廂:“這是末班車了,司語小心,也許他們會設置陷阱或者埋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刑偵檔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清韻小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清韻小屍並收藏刑偵檔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