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就是韓十步’這句話還沒說完,淩羅蘭就淩厲出聲打斷了她。


    相比於先前,此時,淩羅蘭情緒激動了。


    她雙手使勁撐著輪椅,似乎想站起來,身體因用力而發顫。


    “怎麽,你爸連親自給我打個電話都不肯麽?伊落在他心裏就沒有一點點分量麽?他對伊落就沒有絲毫愧疚麽!”淩羅蘭的聲音很尖銳。


    “那他要找伊落做什麽,佯裝很關心嗎?還是想找到伊落讓她看看傷害她的人和別人的兒子都二十多歲了?或者說,想讓她知道,他韓十步當年離開,是因為有另外一個女人而不得不離開這種不得已的苦衷麽?”


    韓十步兒子二十歲出頭了,說明當年和伊落剛結婚不久,就將外麵的女人搞大了肚子,他這是最為可恥的婚內出軌。


    “伊落失蹤了,警察局都查不到消息,這都是他害的,怎麽,一個電話都舍不得打?”


    “我當年怎麽沒看出來,他韓十步是這等渣男!”


    “讓他給我打電話,我倒要看看他是什麽樣狼心狗肺的東西!”


    淩羅蘭說得激動,身體顫抖越來越厲害。


    很久沒見過她發這麽大火的江楠大氣都不敢出,又怕她媽太激動摔著,趕快去扶著。


    淩厲的話語,嗬斥得韓十步極其難受,他向後仰靠在沙發上,繼續剛剛沒說完的話,“我就是韓十步。”


    “什麽,你說什麽?”淩羅蘭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就是韓十步。”韓十步重複道。


    淩羅蘭呼吸一頓,胸口劇烈起伏,被氣得腦海昏沉,雙眼也有些發紅,“簡直荒謬!”


    “滾,你給我滾!”她顫著手指著門口。


    此刻,她恨自己站不起來,不然一定用掃把趕他出去。


    韓十步失蹤時,就二十四歲。


    這二十一二歲的人,竟然說他是韓十步?


    當她是傻子?


    淩羅蘭感覺怒火中燒,後麵她會自己去警察局問,現在,不想看到這人。


    但終究,對伊落的情況很擔憂地補充道,“留下你和你爸的電話再滾!”


    關於伊落,她可能會需要和他們聯係。


    韓十步沒理會,而是臉上帶著緬懷自顧自說來,


    “96年,我和伊落第一次見麵是在你家裏,隻是當時我很忙,隻匆匆瞥過一眼。”


    “後來幾次接觸,我特地請你去餘都大飯店吃飯,請你幫忙。”


    “96年4月,櫻花巷的櫻花特別美,我和伊落第一次約會…”


    “97年11月,那個冰天雪地的冬天…”


    “98年4月,經過兩年的噓寒問暖磕磕碰碰,在同樣櫻花開的四月,我們步入婚禮殿堂!”


    “到來的親朋好友很少,羊老頭王桂芬、你和你爸你男友,我的幾個朋友都在,送上祝福!”


    “……”韓十步說了很多,自己都沉入進去,每一個細節都講得清清楚楚,濃烈的情緒,時而惆悵時而又歡喜,讓得聽者情不自禁會深陷其中。


    淩羅蘭與江楠確實沉浸其中。


    尤其是淩羅蘭,剛剛激憤得用力撐著的身體重新安穩坐回去,韓十步說的這些,許多是他們三人的共同回憶,聽著講述,那些久遠的畫麵宛若電影片段一樣回放。


    其中最重要的時節,四月櫻花開……


    “當年,我們還經常調侃,等你結婚時,我們要……”


    “夠了,住嘴!”淩羅蘭忽然打斷他。


    “嗬嗬,講得很好,你爸給你講過許多次吧!”


    “看樣子,他是沒有忘記伊落啊?”


    “可是,讓他親自來,或者就簡單地打個電話,怎麽就那麽困難呢?連如此荒謬的謊言都能說!難道他怕我罵他?我告訴你,我還真想罵他!”


    “你還想要我怎麽證明?你應該能聽出來,我說的不少事情,有一些隻是我們間的回憶,伊落都不知道,還有一些根本沒有紀念價值的事!”說到這兒,韓十步言語頓了頓,盯著淩羅蘭眼睛繼續道,“這些,若不是親身經曆,不可能說得這樣詳細!”


    當年淩羅蘭給他出了不少主意,伊落確實知道得不完全,而很多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是親生經曆的話,就算別人說了許多次,都會被忽略,若他隻是韓十步兒子,無論韓十步給他講多少次,都不能複述到如此程度。


    “你……”淩羅蘭不得不承認韓十步說得很真,那情緒,真的太具有感染力了。


    但,


    這人怎麽可能是韓十步?


    “好啊,你說你是韓十步,那你說說這麽多年,你都去哪兒了?”


    “那你說說,你是怎麽過了二十年還越活越年輕的,莫非你還成仙成神長生不老了不成?”


    “說啊!你仔細說說!”淩羅蘭諷刺一笑。


    這故人之子有意思啊,果然是韓十步這個渣男大騙子的兒子,說話一套又一套,會很逼真演戲。


    淩羅蘭故作悠閑仰靠在輪椅靠背上,那眼神似乎再說,“來,你繼續,繼續演!”


    她就看著,但不信,跟看猴戲似的。


    韓十步神色無奈,“你當真想知道?”


    淩羅蘭竟然說到這個份上了,那他不再多說什麽,直接做效果更好。


    他以最真實的情緒講述她都不信,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言語可以讓她相信。


    當然,他可以催眠,但催眠就相當於讓淩羅蘭不知情的情況下說一些話或做些事,這沒必要,其實也如搜魂一樣,是對曾經那份友情的玷汙。


    韓十步目光掃過客廳。


    茶幾上,沒有多少東西,就是一張透明的玻璃,放著一個沒有果子的果盤。


    四處,幾張椅子,老舊電視機與舊冰箱,電視機與冰箱之間的角落裏,有幾個皺巴巴的柚子靜靜躺著。


    韓十步目光鎖定柚子,手一招。


    淩羅蘭與江楠,下意識向韓十步招的方向看去。


    立刻,二人看到有兩個柚子竟飛了起來,懸在茶幾上方。


    二人大驚,眼睛怔大,整個世界所有事物仿佛都消失了,隻剩下那兩個沒有任何支撐漂浮著緩慢旋轉著的柚子。


    二人心髒猛地一跳,被這突然的一幕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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