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小意再度清醒時,望著窗外耀眼的陽光,估計時間是上午時段。


    自己躺在一處臥室內,室內陳設簡單,應該是一個女子居住處。


    房間不大,門虛掩著,並無人照看。


    四肢百骸刺骨鑽心地疼痛,頭也好像要炸裂一般難受;他想掙紮起來,卻是無力支撐。


    官小意歎息不止,喃喃自語:


    “千手神通手段太也厲害,從來都沒這樣慘過,這可怎麽是好?”


    “宛兒可是說過,如果我不見了,她是要尋死尋活的。答應過一定要好好照顧她,自己都生死未卜。”


    “老天爺保佑宛兒可千萬別有事,我也得想辦法早點找到她才好。”


    但是怎麽樣才能逃出生天呢?


    他忽然想到東方相的交待;


    阿雪那天毒發,是按祛毒法略上圖經解脫困境,她也要自己好好修習圖經;


    小姐呢,更是有殷殷交待不可不看,關鍵時刻能保命的。


    當下向懷中一摸,還好錦冊還在。


    官小意翻到最後一頁。


    開始用心看那圖文,按要求用意念將各穴位想了一遍,頓時感到沒那麽難受了,再走一遍又好一些。


    官小意大喜:多虧小姐有才,給自己準備下救苦救難的法寶,這圖真是好東西。


    當下躺在床上,一口氣想了十遍八遍,渾身越來越輕鬆;到了後來,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


    官小意大吃一驚:難道這圖經不能用,自己又吐血,怕是要死了吧?


    翻身看著地下血漬,心中惶惶不安。


    他忽地打了自己一個巴掌,罵自己說:


    “笨蛋。你身上也不覺得疼了,已經能夠起身,分明是好轉了。怎麽反而懷疑小姐的法子是沒有用的?你真是笨,哪......”


    他努力模仿小姐笑話自己的神態,一跳下床,“嘿嘿”直樂。


    心裏直說:小姐真個是觀音菩薩下凡,專門為官小意救苦救難。


    什麽時候回去,一定要讓小姐知道,這一路上已經不知救了我幾多回了。


    也不知道我力氣恢複沒有?


    他試著向床幫上砸了一拳;床幫“哢嚓”一聲響,


    已經給他一拳打塌陷,壞了。


    官小意嚇一跳:力氣用太大了,可別讓人發現,我能解開大羅金仙手的封禁才是。


    他並沒去反思自己今天想到有關小姐的事,一切都很順暢,完全沒有了禁錮。


    壞了,院子外麵有人在的。


    她們聽到房間的動靜說:


    “看來官小爺是醒過來了。也不知他怎麽樣,昏迷這麽多天,別是撐不住了吧。”


    一麵說,一麵走了過來。


    官小意心想:決不能讓人知道我沒事了。


    不然不知千手神通又會,用什麽狠毒法子收拾我。


    最好乘他們不防備,晚上逃走,趕緊去找宛兒才是要緊事。


    他一拉被子,歪斜躺在塌了的床上。


    進來二個人。


    二個女子,年紀一大一小,發式妝扮上是婦人妝扮。


    前麵進來的婦人約有三四十歲,在陽光照射下分明就是紫玉夫人。


    官小意失聲叫一聲:“紫玉夫人,你怎麽來了?”


    那婦人開口說:“我叫紫砂,可不是什麽夫人。官小爺,你醒來了?感覺還好吧?”


    她的口音並不同紫玉夫人,隻不過相貌與紫玉夫人有幾分相似。


    年輕那位二十上下,相貌更像是月姬姐妹一樣!


    她衣著打扮刻意地單薄暴露,好象非要人看見她有資本;隻是這位的衣著品味,與月姬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月姬風華絕代,這位就俗太多了。


    二人先看到床塌了,有些吃驚。


    再看見地上的一攤血跡,其中年長的紫砂說:


    “看這樣子,這位官小爺隻怕不行了。我趕緊去通知門主。”


    她步幅不大,焦急快速地離去,分明是個普通人。


    官小意可憐巴巴地問:“我昏睡多久了?不會是要死了吧。”


    “老爺說過你從杭州起,就昏迷不醒,今天是第八天了。我們還擔心你撐不過去了。”


    “老爺還說你這傷如此凶險。可是你自己之前就傷的重了。又不要命去收服什麽倭寇。到處跑才導致的。”


    “我相信是不關老爺的事。”


    年輕少婦說的一清二楚,分明有替人分辨事實的用意。


    “我這樣子,可不就是快不行了。”


    官小意說了一句,盼望能打消對方的猜疑。


    “這裏是金陵門嗎?怎麽靜悄悄地。”


    二個女子都不像是江湖人物,這是什麽地方?


    “金陵門在隔壁。金陵門的人和事,到不了府上來的。”


    “這裏是金老爺府上。二邊不相幹的。”


    “你剛剛是不是叫了一聲紫玉夫人?這個人是誰,她和紫砂也很相像嗎?”


    那少婦拿了一個小幾子擱在床幫下,將床幫勉強墊平。


    她走過床頭。


    雙手伸入官小意雙腋下向上一提,把他整個人安放在床中。


    自己滿意地說:“這下躺著舒服些了吧?你傷很重不要亂動,摔下床可不好。這床怎麽不經用的,晚上我可睡哪裏呢。”


    聽她意思,每天都和官小意睡一張床的。果然床那頭也有枕頭的等物。


    這少婦年紀小月姬五六歲,側影像極了月姬;性格上非常細心和氣,更有幾分近似月姬。


    她拿了一碗瘦肉粥,毫不遲疑地坐在床邊來喂官小意。


    她俯下身來時,豐滿無拘的雙峰跳躍在官小意眼前;


    官小意頭一側,不敢再看也不肯吃。更不敢說我自己可以,不用你喂。


    那少婦將身體貼的更緊,幾乎是貼著官小意的臉;


    帶著挑逗嗲聲問他:“怎麽了,小相公。不好意思我喂飯你吃?”


    官小意氣息急迫地說:“你,你離我遠點,我不要你喂我。”


    少婦嗔怪又委屈地說:“奇了怪了。你這幾天來,哪次不都吃我一口口喂你的飯?一醒過來就不肯吃了。”


    官小意才知道:自己昏睡多天沒有餓死,都是眼前人辛苦功勞。


    當下說一聲:“謝謝你。男女有別,可不用你伺候我吃飯。呀,我應該怎麽稱呼你才是呢。”


    少婦答道:“我名叫月婢。你不用我伺候。哪,你知道嗎?”


    “這幾天來不隻有喂飯,哪樣不都是我照料你的。你一身總是幹淨多了吧?”


    “你也一樣隻想著月姬對不對?”


    “她至今沒到,分明是也不管你了。你還是就當我是她好了。”


    官小意說:“你這話好奇怪,我一點也聽不懂。你與月兒姐姐,還真蠻像的。剛剛那位是不是你媽媽?”


    “什麽媽媽,她是紫砂。你看我和她哪裏是一家人呢?胡說八道。”


    “哪,你與月兒姐姐是怎麽個關係?”


    “我沒見過她。我十歲來的,她已經不在,十年來從沒有回來過,我是她的替身。”


    “替身?替身是做什麽用的?”官小意心頭一震。


    忽然想到那個紫砂,分明更像是紫玉夫人。


    紫玉夫人、紫砂,月姬、月婢;她們四個人之間有什麽關聯?


    紫砂更像紫玉夫人,月婢更像月姬,月姬又有幾分像紫玉夫人。


    官小意禁不住再問:“月婢小姐,你在金陵門是什麽身份呢?也是金門主的晚輩、徒弟嗎?”


    “我是老爺的侍寢,不是什麽小姐。我是在金府生活,你說的金陵門我雖然知道是老爺的事業,可跟我們一點幹係也沒有。”


    “我們和門中人從不來往的,你別和我說你們江湖上的人和事。”


    “哦。對不起,我記得了。哪,侍寢是幹什麽的?”


    她放下碗,掀開被子,很隨便地上床躺在他身側。


    火熱的成熟的胴體帶著挑逗欲望,肆無忌憚地纏住官小意;


    “你是故意裝糊塗吧。侍寢就是陪你睡覺,你想幹什麽都行。”


    這月婢不但衣品打扮盡顯風情,說話也很直接。


    這直接恰好官小意能聽懂。


    官小意更嚇一跳,將身子往裏一縮,伸手推開她連連說:


    “得罪得罪,原來你是金門主的小夫人。這樣可不得了。你還是起來吧,讓別人看見,我豈不成了非禮你。”


    “什麽小夫人,我做夢都沒有這個命。老爺讓我來伺候你,有什麽非禮不非禮?”


    “其他客人我也一樣陪過的,這都是我的命。總好過樂坊之人,日日賣笑為妓的了。”


    月婢話中有不滿,也有慶幸?


    她難得遇到一個年紀相當,算是正派的年輕人。


    一個人,誰不需要傾訴的時刻?壓抑久了,也顧不上對方可不可靠。


    很多時候。


    非常聰明優秀的人物會受騙上當,往往如此。


    並不是騙子多高明。


    月姬會無端端地愛上官小意,從此要生要死,完全沒了自我。


    隻因為她一直在等待,一個憨厚踏實又正直勇敢的心上人。官小意符合這條件。


    所以月姬愛的盲目:根本不管官小意心裏有沒有她的。


    按如今說法是飛蛾撲火,傻帽到家。


    無論對方有多麽優越的相貌才情、本事權勢、家世地位,等等等等,對方越如孔雀開屏似地,顯示一切世俗考量的特出優異。


    她是越不喜歡。


    不過性情和婉,不說而已。


    江天一、明王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一直以來的官小意,在英雄人物眼裏是非常糟糕。正常情況下找個對象都困難的,為什麽最優秀的人反而瞎了眼。


    這個事,參將嚴世人最知根知底,所以他要搞暗殺。


    金千山也百思不解,現在的官小意,在他眼裏也沒什麽過人之處。


    一個沒主見、沒擔當、混一天是一天的俗人。


    沒人幫他拿主意,一件事該不該幹,要怎麽辦,自己都不知道的廢物。


    這是征南下的精準定義。


    一點沒說錯,半點不冤枉!


    確實:官小意的卓絕表現就是這樣。


    誰要幫他辯護,你舉反證出來!


    人活一輩子,沒有敵人是不可能的。


    所謂敵人,並不是必須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有死一拚、舉槍開戰。


    我這樣說法,一定人人讚同。


    什麽樣的敵人最可怕,最難纏?


    當然是情敵。


    情敵行為極端,也是不可按常理來論的,對吧?


    你有一個情敵,保證一個頭就二個大。


    官小意運氣非常好,已經有好幾個,對他念念不忘的關係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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