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有淡淡的血腥飄散了過來,老祖陶醉其中。鮮血越濃厚,就證明這場危機越小。


    有多久了?


    四百七十一年了。


    在近乎五百年的時間裏,唐家風起雲湧,天資冠絕、高瞻遠矚者,不勝枚舉,然而可曾有一人能夠真正當上家主?


    唐家的掌舵者,自始至終都是老祖一人!


    不說之前,單單是近幾年,老祖就有驚無險地渡過著一切危機。


    三十年前,唐天父親強勢崛起,銳意改革,準備將唐家上下整飭一番,並且提出嶄新的經營方式,眼光不僅獨到,還真的切實可行,如若真的實施,唐家必然是嶄新的天地。可是到後來呢?還不是因為一場重大的“事故”,被“仇家”殺死?


    兩年前的唐天,未嚐不是埋下的一枚棋子,用來跟七大王朝做交易,老祖可從未想過將家主的位置交給這樣一個小子,更何況當年的事情一旦翻出來,大家不可能一笑泯恩仇。隻是唐謀太過倒黴,被老祖當成了一把鋒利的刀。


    今天的事情,老祖又完美地解決,並且順勢將唐家那些盤根錯節的長老一並鏟除。


    人在職位上待的太久了,就忘記了該聽從誰的命令了,按時候鏟除一部分人,就不會有人能夠分掉權力。所有優秀者跟叛逆者,都要被鏟除,如此才能夠確保權力的絕對集中。


    唐家老祖躺在那塊已經摩挲的沒有絲毫棱角的玉石床,細細地推敲著東仙域的風起雲湧,並且考慮著家族中即將發生的動蕩。


    七大王朝,看似執掌著生殺大權的君王,也受到了無數的掣肘,更何況被臣子謀朝篡位的不在少數。


    曆數過往,又有誰能夠在高位上端坐近乎五百年?唯唐家老祖一人!七大王朝起起伏伏,唯有唐家屹立不倒,唯有老祖掌控所有。


    這樣想著,老祖的嘴角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天資冠絕者,例如唐天,看重道義,高望永無止境的武道巔峰;七大王朝的君王,玄華信天機之說,君王整天沉浸在煉丹之上;擎荒君王嗜殺,但凡反抗者一律斬殺;淩蒼君王沉迷美色跟雙修,不過廢物一個……天下人,誰人不被欲望蒙住眼睛?權謀之術,唯獨吾一人獨占!”


    這一點上,唐家老祖真的是天下第一,他的心中隻有對唐家的掌控,對於權力完全陷入到了一種瘋狂的狀態,所以他在這方麵做的比誰都好。


    唐家在他手中的這五百年之中,也真的沒有什麽太大的變故;但是這樣的唐家,真的能夠與世長存?唐家人,到底在為什麽而活?是唐家,還是唐家老祖?老祖所有的事情都做的那般完美,即便有反對之聲,也早早地被鏟除掉了。


    忽然,幽暗的山洞之中投進了一縷光芒。


    “是誰?”唐家老祖正沉浸在謀劃今後百年的大權在握之中,突然被人打斷,心中自然不喜。更何況,誰可以不詢問就擅自闖進來?


    腳步聲很快臨近,那道黑影也逐漸顯露出了他該有的模樣。


    “守鶴?”唐家老祖想了諸多的人,唯獨沒有想到進來的人竟然是唐守鶴。雖說心中萬分吃驚,老祖也很快鎮定了下來,並且開始推理所有的可能。


    “老祖,你大概不會想到是我吧。”唐守鶴微微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卻將血色的嘴唇襯托的更加明顯,那好像是剛剛喝過血的嘴唇,略顯詭異。


    老祖坐正,緩慢地說道:“守鶴,這些年委屈你了。中慕自殺謝罪,接下來的家主之職,就由你來承擔好了。”


    唐守鶴沒有像老祖想象那樣受寵若驚,而是平靜地說道:“唐家的家主,本就應該輪到我了。隻是唐中慕死的太簡單了些,太簡單了,他的家人,也死的太簡單了。”


    老祖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警覺,暗中調動起體內的靈力,語氣依舊平和地說道:“守鶴,你也知道,唐家勢力盤根錯節。就算是我,也不能將所有的子孫一概鎮壓下去,我們身為唐家人,總要為大局著想啊!這些年,你忍辱負重,挑起唐家的重擔,實在是難能可貴!”


    唐守鶴臉上的肌肉抽動了起來,終於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最後卻笑的有些猙獰起來,他盯著老祖,隻是笑,沒有說話。


    “守鶴,你笑什麽?”老祖顯得有些驚愕。


    “今日老祖,我算是真正見識!哈哈!能夠掌控唐家近五百年的人,正是應了那句老話:老而不死是為賊!老祖,你應該是東仙域最大的老賊了!哈哈,老祖,您的樣子還真是滑稽至極!”


    老祖臉上有了慍色,說道:“守鶴,你到底有何事?”


    唐守鶴再次冷笑了一聲,正準備說話,腳下突然有黑影暴起,將其完全束縛中。黑影來的實在是太快,根本容不得人有半點反應。


    影絞縛殺!


    砰!


    一蓬血霧在洞穴中散開!


    以神隱境的修為襲殺全一境,實在是太簡單不過的事情,然而老祖還是極為謹慎,趁著唐守鶴不注意的時候,才施展出最得意的靈術,力求一擊必殺。


    “不管你是什麽目的,你還是死了才好。”老祖的臉色有些陰沉,迅速地理清了諸多的事情,知道唐家要發生不得了的事情,立刻向著一塊不起眼的石壁走去。


    麵對王石的時候,都未曾動用的唐家底蘊,老祖此時卻不得不拿出來了,他要防備萬一。


    咻!


    鋒利的匕首刺來!


    老祖忽然側身,身上的靈力陡然爆發,反手向著對方甩去一枚淬有劇毒的道釘。


    “哈哈!老祖也會這樣的小手段嗎?”唐守鶴用特殊的靈氣接住了道釘,扔到地上,緩緩地走了過來。


    老祖向著那一灘血跡望去,微微眯眼,說道:“血控替身?”


    唐守鶴笑著說道:“雕蟲小技而已。”


    “原來你是想騙我,看看唐家的大殺器到底在何處?”


    “老祖不也是早就看出了我的替身,然後才略施小計將我誘騙出來嗎?那裏,應該不是唐家底蘊所在的地方。”


    老祖忽然笑道:“守鶴,你還真是適合當家主的料。”


    唐守鶴笑道:“老祖謬讚了。”


    “說說吧,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你死!要唐家死!”


    “嗬嗬,守鶴,坐下來,我們還可以好好談談,年輕氣盛可以,戾氣卻不要這麽重嘛。”


    “不用談了,你就好好聽著唐家毀滅的聲音好了。你構建了五百年的權力框架,今天這裏麵的人突然都死了,你的權力就會如同泡沫一樣破碎,你該是什麽樣的感覺?”


    老祖的臉色微變,卻依舊能夠保持鎮定。


    “仔細聽,用心聽——噗——!”


    大地開始輕微震顫起來,沉悶的響聲也開始傳來。


    老祖的臉色驟變!


    ——


    自從王石兩年前下山後,管平潮也就從北野城消失,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蹤跡,現如今忽然在青川城出現,難免有些讓人意外。


    唐天盯著管平潮,努力搜尋腦海中的片段記憶。若是沒有記錯,應該在哪裏見過這個人一麵。其餘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管平潮。


    沒有人知道,這樣一個人操控著巨大的家族,趁勢崛起,完全可以脫離唐家的掌控,已然成為了一方巨大的勢力。


    “發明霸王甲的唐少爺,當今東仙域最頂尖的劍客趙文啟、莊開,即將成為第一殺手的油花,這位應該就是傳聞中的南懷樂先生了。我是一個無名小卒,管平潮,跟王石之前做過生意,也算是有些交情了。”管平潮衝著眾人拱手行禮。


    唐天忽然警覺,他終於想起什麽時候見過管平潮了,那是兩年前在南園的時候,管平潮那時隻是一個仆人。難道眼前這人兩年前就潛入了唐家?


    “你現在也敢來找我?”王石笑著問道。


    “怕什麽?王石兄弟才是真正的天下英傑,小小東仙域,又怎麽能夠困住真正神龍?若是長遠看,王兄弟可是真正的大靠山!哈哈,實不相瞞,小弟今天前來,也隻是來送一封信的。”


    王石看著管平潮,微微笑了笑。


    “這是王石兄弟的某位故人,托我捎給你的一封信。”管平潮拿出了一個精致的木盒,打開層層封印,才拿出一封極為簡單的一封信。


    王石接過那封信,臉色微變,盯著管平潮。


    管平潮笑道:“王石兄弟不要看我了,我隻是個跑腿的,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就連那位讓我送信的是誰我都不知道,不過他說你看過信後就清楚一切了。”


    王石收回目光,對著管平潮一拱手,便帶著所有人離開。


    唐天在最後消失的時候,轉頭向著青川城看了一眼,隱隱之中有著不安。不過唐家已經根本沒有半點關係,也就不用再去掛念了。


    管平潮望著王石等人離開,甩了甩手,將積蓄的汗甩出去,輕聲說道:“光是麵對王石,就有這樣的壓力了,真不知道那個麵具人要跟王石對戰,該是什麽樣的實力?嗬嗬,這下,東仙域又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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