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屬於不同的陣營,隻不過是其的一個代表而已,在沒有確定的利益之前,動手根本沒有什麽必要。


    蕭蒼冷冷地盯了宋生一眼,壓下心中的憤怒,轉而望向另一邊。


    嘴角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宋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向著一個方向望去。


    正如蕭蒼所說,王石能夠找到這樣一座城池,就已經足夠任何人留住他,從他的口中撬開任何秘密都將是無比巨大的。沒有人會相信他是誤打誤撞找到這裏,也不會相信他對此一無所知。


    在飛煌城的時候,王石隻需要麵對一個淩家,甚至還有著其他兩家的暗中幫助,可以強勢地一路殺出城,甚至從淩潛手中逃出去。而現在,他則是需要麵對整個飛煌城。


    一個氣海境的人再強,又能強到什麽地步?能夠從淩潛手中逃脫已經是足夠驚人的了,難不成還能跟淩潛正麵抗衡?


    飛煌城的三大勢力一旦壓過來,一個小小的王石根本無法抗衡。


    根本不需要指望他們會因為利益的瓜分產生分歧,甚至在彼此的爭鬥中意外放走了王石。都是些不知活了多少年的人精,絕對是確保將利益牢牢地抓在手中後,才會去討論瓜分的問題。


    這麽多年來,飛煌城裏明爭暗鬥不少,就在十天前還上演了一場淩家繼承人被殺的慘案,看似是一場意外,這其中卻有著其他兩家的推動。然而飛煌城一直都是一塊鐵板,外來的勢力根本插不進手。


    一個小小的氣海境初窺被抓住,甚至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隻不過歸屬問題,還是有待商榷的。


    遠遠地望著王石消失的地方,宋生忽然升起了一個念頭。


    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很想告訴王石這件事情,讓他趁早遠離這片大漠。這樣的人死了,他的心中總有一些不順。


    然而轉念一想,王石難道不知道這些事情?他像是一個單純到相信自己的人?他會白癡到等飛煌城的人來追殺他?那麽這樣看來,留在這裏,引誘三大勢力襲來,應該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


    既然這是王石自己做的決定,那麽宋生就不需要再去說什麽廢話了,隻需要靜靜地看著這場利益的角逐好了。至於結果,不到最後,恐怕誰也說不準。


    “在他們趕來的這段時間裏,難道我們就這樣幹耗著?”蕭蒼對著眼前的空氣,不鹹不淡地說道。


    夥夫並不在意這兩個小輩,用力地壓迫著自己的眼珠,好像要將其硬生生地擠出來,透過空氣,似乎能夠看到虛無之中的亡靈一樣。空氣之中那絲危險越來越明顯了,他卻一點都抓不到。


    直覺反饋回來的消息,有可能是錯的有可能是對的。這就跟你感覺有人在背後看你一樣,忽然轉過頭,有可能看到人,也有可能沒有人。


    這樣的直覺,就算是錯的,夥夫也願意相信,所以他準備盡早遠離這個地方。眼前的利益再大,也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


    宋生挑了挑眉頭,看著動作有些怪異的夥夫,心中不禁升起了疑問,最後瞥了正在緩緩後退的蕭蒼一眼,嘴角上升起了嘲笑。


    見到另外兩個人不在意自己,謹慎地盯著兩人,蕭蒼慢慢地後退,向著整座城池的最中心掠去。


    這樣一座埋葬在黃沙之下的巨城,就算被人搜刮了十遍,也一定會留下什麽有用的東西。要知道這樣的城,可是擁有著抵擋鬼軍的奇異力量,恐怕就算是一塊石頭也是有著無量的價值。


    能夠在所有人來之前探尋這座城池,自然是莫大的機緣,就算以後要麵對三大勢力的搜查,這樣的事情也絕對不能放過。這完全是一飛衝天的機緣,換成是誰都不可能放過。要是再等下去,甚至連一口湯都喝不上。


    先前是以為有人伺機坐收漁翁之利,宋生才會跟夥夫聯手,先前知道了蕭蒼是老狐狸的人,也就沒有什麽理由廝殺了。


    靜靜地望著蕭蒼離開,夥夫轉而望向了宋生,開口說道:“沒想到,你比蕭蒼強上很多。”


    沒想到先前還想殺死自己的人會誇獎自己,宋生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子,說道:“也不算太多,隻是他有些蠢罷了。之前聽到你這樣的話,我或許還會有著得意,現在卻覺得有些諷刺了。”


    夥夫向著一個方向望了一眼,說道:“那小子,是個人物,要是成長起來,絕對是一方巨擘。隻是今天這場劫難,怕是十死無生了。”


    “任何人物,都是從無數次十麵埋伏之中逃出去的。活下來的,才能稱之為人物,死去的,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隻有活下去的人,才會被人銘記。”宋生有些感慨地說道,同時心中也升起了一種豪邁的心緒。


    能夠像王石那樣一路踏盡紅花,這樣的事情,光是想想就讓人有些熱血上頭。宋生又不是垂垂休矣的老頭子,總會有一些狂妄。


    瞳孔縮了縮,品味出了這句話隱藏的意思,夥夫說道:“給你句忠告,三大家,遠超你的想象,可不是你們這樣的小輩能夠撬動的。”


    原本還是要生死相向的人,夥夫卻給了他忠告。因為他發現眼前這個人確實不是淩家的人,並且是個不錯的年輕人,要是死了確實有些可惜。


    這一連串的誇獎以及忠告,宋生被弄的有些發暈,他再次摸了摸鼻子,說道:“多謝了。”


    向著整座城池掃了一眼之後,夥夫逐漸拔高,站在了最高點,警惕著即將發生的一切,做著隨時逃生的準備。


    不是很懂夥夫想要逃跑的意圖,宋生思索了一下後,不再去理會,而是開始忙活自己的事情。他取出了十幾隻箭,仔細地拆分,進行著組裝,將靈符以及強大的暗器都隱藏到了其中……


    ——


    在書房之中安靜地練了十天的書法,淩潛甚至都沒有出席自己兒子的葬禮,卻沒有人敢來打擾自家的主子。


    練了十天,終於重新找到了平心靜氣的感覺,寫出來的字也不再有鋒芒,變得更加圓潤,更加小巧,就像是個嬌柔的女子寫出來的,有些喜人的樣子。


    欣賞著自己的正楷小字,淩潛露出了儒雅的笑容。


    隻要能夠寫出普普通通的字,將這一身的殺氣完美地隱藏好,就算是真正地觸及到全一境了。不過這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要是沒有什麽外力,恐怕至少需要十年。


    輕嗅了一下還未散盡的墨汁味,淩潛手上微微用力,那幅寫好的字變成了一團粉末,飄散到了空中。


    這樣一幅絕佳的字,就這樣化成了一片飛灰。


    嘴角上露出了多麵未曾展現出來的笑容,淩潛緩步走到了書架旁,取下了一把古樸的刀。刀上都已經蒙了一層塵土,顯然已經多年都未曾動過了。


    用手輕輕撫去了塵土,淩潛忽然用力握住了這把刀。


    幾乎就在一瞬間,他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由一個儒雅的君子,瞬間變成了殺人無數的地獄使者。


    沒有去看刀是否跟以前一樣鋒利,淩潛十分放心地帶著這把刀,闊步走出了書房。


    之後,無數的人就開始從暗處出現,到了一個地方集結起來。


    這些淩家裏最頂尖的力量,此時集結到了一起,不過才三十多人,卻都是通玄境的強者,氣息強大到令人窒息。


    淩潛隻是在走廊之中望了這些人一眼,甚至都沒有說一句話,保持著闊步,向著府外走去。而這些肅然而立的人,一個個沉默無聲,卻散發著淩厲的殺氣,整齊劃一地跟上了這位強勢的家主。


    多年前淩潛帶著一群人征戰沙漠的場景,再次上演。


    同樣的場景,在飛煌城的另外兩家上演著。他們都已經得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情報,沒想到放出去的魚餌竟然找到了一處大寶藏。


    從一開始,掌櫃的並沒有對王石抱有多大的希望,隻是想試一試他能不能將銅鈴掛在鬼軍身上而已。然而接下的事情,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王石一路殺了出去,最後甚至是逃出了飛煌城。


    這個時候,掌櫃的才覺得王石真的有可能將銅鈴掛到鬼軍身上。而其餘兩家,自然是以為掌櫃的交給了王石什麽秘密任務,要不然怎麽可能派出夥夫來協助他逃跑?自然而然的,他們也就派出了人跟上王石。


    老狐狸派出了一直隱藏著的蕭蒼,因為這是他最後的價值了,要不然蕭蒼也會遠走高飛,倒不如最好再利用一次。至於當初在飛煌城裏從淩家的強者手中救下他,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淩潛派出的宋生,則隻是單純的雇傭關係,臨走的時候宋生射了淩潛一箭,也不過是演演戲,博取人們的信任。現在宋生將情報傳了回去,也算是交易完成了,他以後要何去何從,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個陰差陽錯成為所有人盯上的小人物,竟然真的給他們帶來了一份大禮物。


    能夠找到一座城池,難道不能找到第二座?這樣類推下去,是不是就可以揭開整個大漠的秘密了?


    就算是三大勢力,此時也都坐不住了,幾乎是傾巢出動。


    在飛煌城外,三個勢力相望了一眼,之後立刻按照自己的方式開始進發,向著王石發現的那座城池奔襲而去。


    大漠的天還是一樣的天,隻不過是風沙比以往更重了一些。


    城外,起風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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