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悍然而行,王石根本不去顧忌一切,隻是向前衝去,一步步地接近城門。


    無數人,就像是見到了鮮血的烏鴉,瘋狂地向著王石這裏湧來,用著他們鋒利的喙跟有力的爪,啄食著這份誘人的大餐。


    瘋狂地揮刀,甚至已經榨幹了自己體內所有的靈力!


    但是,王石一直都保留著一份至關重要的靈力,不曾動用。這是用來對付淩潛的,可以說是他最後的保命手段了,要不然他不可能逃出這裏。


    幸好,在山寨的後山上,曾經無數次麵對這樣的景象,被幾十人圍攻,甚至是上百人圍攻。傷痕累累,苟延殘喘,意識模糊,可是最後他都活下來了,十分頑強地活了下來。


    一次次,從死亡之中掙紮著活過來。在山寨上,可沒有會醫術的,王石隻能自己學著治療自己,學著一個人強悍地活著。


    雖說這裏不比後山那裏,在這裏他施展不出逆轉羅生門,但是他現在也不比以前,他現在可是氣海境的強者,並且擁有一片星空。


    在這一年的沉寂之中,積澱的能量,錘煉的能力,終於在這條長街,這座飛煌城之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


    這就是王石現在的全部實力!


    強悍而幹脆地殺人,王石憑著本能出刀,憑著最原始的直覺出刀,瘋狂地砍殺著一切襲來的人,躲閃著無數的靈術與靈器。


    戰鬥已經到了無比慘烈的地步,王石每邁出一步,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而他的腳下也必定會多出好幾具屍體。


    靈術的光芒與爆炸接連不斷地產生,充斥著所有人的視線,屍體與鮮血橫飛,撼動著每一個人堅硬的心。


    沒有退縮,所有人都不畏死地前衝,施展出自己的最強靈術,發出致命一擊。然而,所有人都沒有那把黑刀快,黑影隻是輕輕地一閃,就能收割一顆大好的頭顱,並且帶起一大片血跡。


    這把刀實在是太過詭異了些,也太可怕了些。每一刀之下,必定會出現一隻亡魂,並且會有無數人受傷。從沒有一刀是針對一個人的,都是一刀多人,並且全部命中,每一刀的所有威能都展現了出來,可以說每一刀都利用到了極致。


    麵對這樣的人物,這樣的殺神,這樣的修羅,哪個能不膽寒?就算你是通玄境的強者,你的心中能夠沒有一絲的怯意?難道你的腳不會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可是,淩家家主淩潛就在城牆上望著,猶如一把利劍懸在每個人的頭上。要是自己不賣命,這把利劍就會降落,輕易地取走自己的性命,並且會連累跟自己有關係的人。


    眼前,唯有一條路,殺死這名氣海境的修羅!


    這裏的人都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自然能夠看到王石背著的那個人,也很清楚這就是他的最大弱點,隻要衝著這個弱點宣泄心中所有的怒火,絕對能夠殺死這個修羅!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每一道背上的攻擊,王石都會轉身抗下。然而每一個襲擊寧一的人,都被王石無情地殺死,沒有人能夠躲過去。


    恍惚間,王石就好像回到了妖刀厭殺考驗的幻境一樣,眼前隻有無盡的殺戮這一條路,唯有將整個幻境殺到崩塌,他才能存活下來。


    鬼龍蛇血、妖丹跟李逸仙燉的大骨湯,無疑給了王石一副強悍無比的身體,可以任其蹂躪,強悍程度跟恢複能力甚至都不比那位勇猛的夥夫弱上一些。所以他能夠跟在幻境時一樣,身上已經有了無數的傷口,卻還是能夠站立著,瘋狂地出刀,絕不會倒下,一步步地前進著。


    此時的妖刀厭殺在無數鮮血跟亡靈的澆灌下,已經產生了微不可查的變化,好似是刀鋒更加鋒利些,也好似刀身的顏色更加深邃了些。隻是這麽小的變化,王石還是不能夠觀察到,也沒有心思去觀察。


    隻不過,妖刀明顯更加順手了些,跟自己的融合更加貼切了些。就好像一根嫁接來的樹枝,現在已經跟原來的樹木牢牢地結合到了一起,所有的聯係都已經鞏固好了,隻需要來年等待著開花結果就好。


    王石已經完全化成了一台機器,隻知道殺戮地機器,僅存的意識便是保護好背上的寧一。正是這樣一個念頭,使得他對所有襲擊寧一的人下手最狠,基本上都是一刀斃命,沒有人能夠躲過去。


    狂亂的刀影,暴怒的火焰,在王石的周身圍繞著,每一次跳動,都會收割掉一條生命。


    靈術的聲音,人的嘶吼聲,鮮血的飛濺聲,混成了一片;無數靈術的光芒,靈器,鮮血,也都混成了一片;無數的人也混成了一片,眼前隻有瘋狂的殺戮。


    早就已經殺到了力竭,但是王石還是在瘋狂地突進著,向著城門一步步地靠近著。身後的屍體已經數不勝數,殘留的鮮血也已經不再是一朵朵的紅花,而是一大灘一大灘的水窪,盛著無數條生命。


    確實,已經殺到了現在,所有人都已經怯了,所有人的身上也都有著無數的傷,甚至是開膛破肚的傷,但是他們絕對不能退縮。


    即便身旁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鮮血跟頭顱在他們的眼前橫飛,他們也不能退縮,隻能更加瘋狂地前撲。


    凡是人,再強,也終究會有累死的那一天。


    更何況,這隻是一個氣海境初窺的人。


    這隻是一個氣海境初窺!


    王石的瘋狂,在讓所有人膽寒的同時,也誘起了他們的瘋狂。用靈器,用拳頭,甚至是用牙齒,他們也要給王石的身上留下一道傷口。


    幾乎是榨幹了自己的所有潛能,王石從無數人的人之中掙紮著,艱難地前行著,終於來到了城門前!


    一路上,已經有四十六名氣海境強者斃命,也有著三名通玄境強者慘死。


    身為始作俑者的王石,身上的傷已經數不勝數,一道疊著一道,層層疊疊,完全覆蓋了他的整個身體,森森的白骨,不知裸露出了多少,加上被鮮血浸染的衣服,他現在就是一個瘋狂的野獸。


    這樣的傷,足夠一個人死上十遍!可是,王石依舊頑強著站立著,堅定地邁著他的步子,握著手中滿是鮮血的妖刀。


    而王石的後背,完好無損,寧一的一根頭發都沒有少,隻不過是衣服上濺了幾滴猩紅的血。寧一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沒有被激烈的戰鬥所打擾,也沒有去打擾王石,隻是安靜地埋著頭,等待著下一句話。


    一雙鞋已經灌滿了鮮血,致使王石的每一步都能留下一個鮮紅的腳印。


    一步一血印。


    王石向著城門走去。


    這是最後的十步,他緩緩而行。


    此時僅剩的十幾個人,已經沒有了出手的勇氣,甚至都不去顧及身上正在流血的傷口,隻是有些愣地看著這個修羅一樣的人,緩緩地走出去。


    血紅的腳印,烙印到了每一個人的眼中;那道有些單薄的身影以及冰冷的眼神,也烙印到了每一個的心中,這輩子都無法磨滅。


    所有人,安靜地看著王石遠去。


    在城牆上站立的淩潛自然看不到已經進了城門的王石,隻是他的眉頭輕微地皺了一下,從城牆上緩緩地落了下來。


    ……


    “掌櫃的,老人家來了。”店小二跑了進來,急忙地說道。


    搖晃的椅子停了下來,掌櫃的嘟囔了一句:“這個老狐狸來幹什麽?”


    店小二的眼睛轉了一下,便說道:“會不會是要保下王石?”


    掌櫃的站了起來,嘬了一口茶,闊步走了出去,說道:“好多年都沒見過這個老狐狸,今天來會會他!”


    不一會,掌櫃的跟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家坐定,十分客氣地寒暄了幾句之後,開始談論真正的意圖。


    老人家十分讚賞地說道:“掌櫃的,可真是會看人。這個王石,可是已經殺到了城門口了,想必不久就能夠殺出飛煌城了。”


    “眼光再賊,我也隻不過是個做生意的胖子,更何況那位小兄弟,可不是我的人,他隻是在按照他的性子做他自己的事情罷了。不過,論看人,我是比不上您了。沒想到,你瞞著所有人的眼,已經收買了飛煌城最有前途的人。”


    聽出了這話的意思,老人家臉上的笑意不變,說道:“今天,鬼軍可就要出現了。掌櫃的,有什麽打算?”


    掌櫃的簡單地說道:“看看。”


    “想要看看的話,必定要讓那位王石出城了才行,要不然可沒什麽看頭。”


    掌櫃的,來了興趣,問道:“你想怎麽樣?”


    老人家保持著笑臉,說道:“我家有一壇子半仙酒,今天剛好滿一百年,不知道掌櫃的是否賞臉去?”


    “半仙酒,老人家都這麽舍得了,我能不去?”


    “請。”


    “請。”


    兩個人笑著走了出去,卻不是去的一處宅邸,而是城門那裏。既然是開了一百年的半仙酒,斷然沒有兩人獨享的事情,飛煌城必須要三巨頭都聚集在一起才行。


    三人喝酒,怎能少淩家家主淩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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