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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愛的男人昨晚剛和自己共度良宵,今兒就抱著她親生女兒和別人的女人和樂融融。李氏何止是尷尬,她簡直是憤怒。


    本想著孩子被抱走,他會因為憐憫對自己好,就算不是全心全意,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給她難堪,所以在聽說孩子醒來後匆匆趕過來看望,卻沒想看到這般畫麵――男人嘴邊的笑意,女人含羞的臉頰,孩子樂嗬嗬地吸著手指頭,這麽美好的畫麵,女主角本該是自己才對,可卻因為另外一個女人的無恥插入,自己成了路人。


    那拉氏·敬茗!


    都是因為她!李氏眼裏閃過一絲陰狠,不過很快又斂了下去,她將手中那破手帕隨手扔在花叢中,轉身大步走開,柔弱的後背挺直、且決絕。


    隻到她走遠,李懷窩在四爺懷裏半天沒動彈,眼前好似還是李氏臨走前的模樣,那樣的扭曲,那樣的猙獰。


    不知怎的,她突然覺得不安,不知李氏又想幹什麽?


    想來,不會是好事。


    那天晚上,四爺果真留在了那拉氏房裏。


    早上李氏來請安,手中拿著塊新手帕,上麵繡了兩朵梅花,如血紅般的梅花。當時李懷剛睡醒,臉上有口水,李氏拿著那手帕給她擦口水,卻擦了她一臉血紅,那拉氏驚呼:“這是怎麽了?”


    李氏跟著驚呼,左右翻看手帕,好半天才像是恍然大悟般道:“想起來了,這帕子是昨兒晚上剛繡的,當時燈光不甚亮,不小心紮著了手指頭,想著沒沾上血才是……許是光亮不好,沒看清。”


    她在笑,拿著那被口水渲染開的半紅手帕在笑,李懷隻想哆嗦,下意識想往那拉氏懷裏蹭,還沒來及動,便被李氏緊緊抱在了懷裏,隻聽她柔聲哄道:“懷兒不動,娘親給你擦幹淨。”


    甭管李氏是有心還是無心,反正李懷已經快被她搞神經了。要不是還不會說話,她真想吼一句,你丫的到底是何居心!


    李氏看她一臉欲哭的模樣,接著又道“懷兒要乖乖的,可別總哭鼻子,你額娘這裏可不比娘親那裏,動不動扯著嗓子哭可是不行的。”


    也就這句話,李懷總算是明白了她的居心,兩個女人的稱呼,還有這裏、那裏的區別,她劃分的如此清楚,也不過是想要告訴那拉氏,現在孩子雖然在你這裏養著,可她才是孩子親生母。


    說白了,她這是暗指那拉氏強搶自己親生女兒。


    李懷抬眼看那拉氏,她顯然也聽出了李氏的話裏之話,笑容有些僵。


    這邊李氏卻是心情不錯,她攏好李懷的外衣,扭頭看著那拉氏,笑著繼續說“不怕姐姐笑話,懷兒以往都是和我一個屋睡,晚上也多是我親自照看,雖說做的不是很好,但情分在。白嬤嬤也總不讓我親自來,說府上有丫頭,可我擔心她們照看不好。爺現在就懷兒這麽一個孩子,若有個什麽閃失,不僅爺難過,我也受不了,所以便索性自己帶在身邊顧著。”


    這翻話雖然說的情真意切,李懷卻不這樣認為,李氏將自己帶在身邊,怕是多半為圖那避孕仙果缺失的材料?否則依她現今這身份,實在沒必要爭著要照顧孩子。


    想著上次自己嘔的快冒酸水的脾胃,她偷偷的瞪了眼依然在喋喋不休的李氏,就好似瞪人能解恨般。


    “如今懷兒在姐姐這裏養著,可真是麻煩了。她夜晚睡覺愛餓肚子,總是半夜哭,望姐姐能多擔待,讓人給先準備點吃的放著。”


    那拉氏連連應下,竭力不讓自己的臉寒起來,她淡笑著說“這點妹妹大可放心,懷兒在我這兒,定不會冷著餓著。”


    “那有勞姐姐了。”李氏微微福身,言語客套。


    明明該有的禮貌、儀態她都做得很到位,可卻因為她的客套,致使那拉氏顯得很像是專門照顧孩子的保姆。


    也許這便是李氏的目的,她要得就是這效果。


    李氏心窄,到底有多窄?看看昨日那破手帕就知道,李懷一點都不意外她來這裏的目的,目睹昨日那場景,她怎麽也不可能咽下那口氣,找機會還擊回來,這是必然的事實。


    隻是她不能理解李氏的想法,明明致使她難看氣憤的還有四爺,她卻隻單單針對那拉氏,就仿佛這一切都是那拉氏的錯一般。


    男女之間,講究兩情相悅,若四爺沒心,那拉氏即便□□也是沒辦法的事,李氏這樣單方麵怨恨別人和現代正妻隻指責小三不要臉,卻包容自家男人出軌有什麽區別?


    好吧,這樣比喻不對,畢竟人家才是正妻,李氏充其量隻算是個合法的小三而已。不過當小三都能當得眼裏容不下沙子,這女人也算是個奇葩。好在那拉氏不是心狠手辣的女人,若她是,就李氏這做派,即便墳墓上沒長草,怕是也離長草不遠了。


    想想八爺家的那位,那才是所有當男人小妾的噩夢。


    李懷歎氣,真想對著古代後院的女人們高唱一曲,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春天的來的時候,李懷差不多快滿周歲,長了三顆小牙,見人就喜咧嘴笑,雖說不甚文靜恬然,倒也十分惹人疼愛。


    自打說去上香,四爺便一直在忙著,隻到二月末才抽出點空陪同拉氏去寺裏還願。


    沒帶李懷去,她前日得了風寒,一直在吃藥。


    那拉氏走了,她便被李氏暫時帶著。


    李氏最近很安分,每日隻知繡花,看書。她繡的花都是梅花,一塊料子上最多繡四朵,顏色也很統一,都是鮮紅色。


    據說紅色代表火辣。衝動,它能使肌肉的機能和血液加快循環,從而導致嗜紅之人不計後果。李懷覺得眼前的女人便是這種人,她雖說盡力在壓製,可內心卻依然像隻憤怒的小鳥。燃著自己,也燒著別人。


    李氏的繡工並不好,她繡來繡去都是那幾針,手法也不是太嫻熟,不像是常年做女紅的人。李懷又在想她可能會是穿越女,但又覺得不大像,她在李氏身邊時間也不少,甚至有段時間她們寸步不離,可卻從來沒聽過她爆出口任何現代詞匯,言語倒是比那拉氏她們更咬文嚼字,半點現代人的調調都沒有。


    李懷看著剛繡好兩朵紅梅花的李氏,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主子。”巧雲從房外進來,“你已經繡了幾個時辰,休息會兒吧。外麵出了好大的日光,您帶小格格去亭子曬曬陽光怎樣?”


    今年這個春天天氣很不好,要不是接二連三下雨,要不就是一直處在陰霾中,很難得能見到大太陽。李懷聽說巧雲這說,忙偏頭往外麵看,可惜她躺的小床位置不佳,昂著腦袋半天,也隻能看到門邊把,更別提那暖人的太陽光。


    李氏放下手中的繡品,看了眼外麵,很快便將目光轉向李懷,怔怔地看著。那眼神裏有著李懷看不懂的東西,具體是什麽,她也說不上來,反正感覺很不好。回想這些日子,貌似每次露出這眼神都會有人遭殃,而那倒黴蛋不是別人,就會是她。


    “你先帶懷兒過去,順便讓雙喜備好筆墨,等會兒我要給懷兒畫張像。”李氏輕輕歎了口氣,言語比平日柔上幾分,細細琢磨那聲調,好似還帶著些於心不忍。


    李懷沒琢磨那聲調,她在想李氏畫功如何,若是和繡工差不多,她還是希望別畫了,畢竟從上到下都是那幾筆的畫……能看出是人樣的太少。


    靠在長椅上半個時辰後,李懷決定收回剛才她想的話。


    李氏的畫功不錯。


    寥寥幾筆,她便構擬出一個孩子所有的輪廓。


    畫的很像她,就是眼神畫的有點二,有點像天然呆,李懷眨眨眼,心道,其實咱的眼睛很靈動的,這眼睛要重畫呀喂~~~~


    “巧雲小心拿著,別等畫像上的墨汁花掉了。”顯然,李氏沒打算重新畫,她很滿意自己畫的。


    李懷看著巧雲小心翼翼地拿著那副畫像對著太陽曬墨跡,許是不確定太陽光照射的地方比較熾熱,巧雲拿著畫像來回換位置。李懷嘴角隻想抽縮,她的畫像又是向日葵,用不著對著太陽轉吧?


    墨跡很快便幹了,李氏接過看了看,便讓巧雲拿回她房裏放好。


    李懷有些昏昏欲睡,她一直有睡午覺的習慣,卻因為李氏要給她畫像耽擱。她見李氏不畫了,便歪在長椅上睡了。


    迷迷糊糊中,李懷聽見插門栓的聲音,她猛地清醒了,李氏在房裏極少反插門栓,若她準備插門栓,那就是表示她要進空間,不想被人闖進來。


    李氏插好門栓,腳步極輕的走了回來。她沒到李懷的小床邊來,而是徑直走到床邊坐好。


    看樣子沒打算帶李懷進空間。


    閉著眼睛,李懷極力壓製著呼吸,怕被李氏發現她醒著。


    等了半刻鍾,李氏終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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