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接待宋應星黃河改道


    回窯崗時,陸成祥上了張知木的車子,李雲鶴又擠了上來。


    上了車李雲鶴不顧陸成祥的不滿,大大咧咧還問,“陸先生,我不擠你吧?”


    陸成祥對李雲鶴也沒辦法,他是張知木的愛將,不過陸成祥話也沒客氣,“就你小子敢胡鬧!你也是領軍的元帥了,就不能穩重一些?”


    “哎呀!陸先生,我想穩重啊,可是穩重不了怎麽辦?”李雲鶴和張知木也敢開玩笑,象陸成祥這樣的,他更不在乎。


    “別貧嘴了,陸先生說得對,你已經是整個窯崗工業係統的帶頭人,要有點兒領導的樣子。”張知木數落著李雲鶴,又問,“你們那個三角翼怎麽樣了?我看那些試驗動力車的都跟著汽車隊出發了。不是沒人管這些了吧?”


    “哪能呢,那些人在家也幫不上啥忙。隻有實驗的時候才能用到他們。”李雲鶴說,“我已經安排劉寶學,讓他們幫著製作鉬管兒。要求他們製作完了,同時把鉬管兒的參數都檢測出來。估計用不了太長時間就能搞好。他們現在也是太忙。河西的運回來了不少鎳和鉻礦石,他們正在煉合金鋼呢。對!就是你說的白鋼,不生鏽的那種。還有鎳鉻合金絲,製作電阻的那種。”


    “好啊!不鏽鋼出來可太好了,好多地方都用得到。還有那個電阻絲要是弄出來,我們以後搞電加熱就會簡單多了,也便宜多了。以後,我們的滹沱河要是發電了,短時間內,我們的電會非常充裕也會非常便宜。普通百姓都可以用電爐子做飯,使用電飯鍋更方便。”張知木說。


    “等等!你們說的我有些沒聽明白。張總你是說我們還要能生產不生鏽的鋼?”陸先生沒聽明白,也是有些驚奇。


    “普通鋼裏麵加上鎳和鉻,就會變成不生鏽的鋼。這樣的鋼直接就可以製作食品廠裝豆油的大罐子,白酒廠裝酒的大罐子。好多地方都用得上。”張知木說。


    “還有,你說的電飯鍋是怎麽回事?”陸先生興趣不小。


    “就是在一個鍋底下,裝上一個電阻絲加熱器。再裝上一個雙金屬控製器。這個雙金屬控製器,可在電飯鍋開鍋一段時間後自動跳閘,轉換到保溫狀態。用電飯鍋做飯既簡單又方便,再也不用看著鍋,還要不斷的翻鍋害怕飯鍋糊底。電飯鍋做飯就極其簡單了。”張知木說。


    “嘖嘖!以後會不會有替人吃飯的機器?”陸成祥咋著舌說。


    “哈哈哈!”三個人笑了起來。


    張知木又問:“我們在河西那邊開礦的人選都安排好啦?”


    “早好了,到酒泉的那批人已經走了。後麵的人也馬上就走。”李雲鶴說。


    “等鉻礦石大批的運回來,你們要和清風子師傅他們一起研製電鍍炮膛的工藝。鉻金屬硬度極高,要是槍炮的膛線鍍上一層鉻,不生鏽不說,還耐磨。炮膛和槍膛的壽命會延長不少。”張知木說,“鍍鉻技術掌握好之後用處還很大,普通金屬鍍上一層鉻之後,就會敷上一層又硬又亮還不生鏽的金屬鉻。這東西用處也不小,最起碼非常漂亮。我們的自行車車把橫梁要是鍍上鉻是不是會很漂亮?”


    “哎呀!現在煉鋼已經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李雲鶴感慨的說。


    “我有一個想法,我們是不是應該成立一個冶金學院?專門培養冶金技術人才。”張知木說。


    “我看行!也應該成立一個這樣的學院。煉鋼是我們的大事兒。它製約著我們的發展規模。現在有不少項目不敢大上,一個是考慮電力,一個是考慮鋼鐵。”李雲鶴很讚同張知木的提議。


    “這個學院的地址和院長我都想好了。”張知木說,“我們不是在窯崗和冶場之間開始建設生活區嗎?我看就把鋼鐵學院建在那裏,那裏離冶場還近。那個院長就讓劉寶學擔任,他的文化水品比你父親高。他做院長更合適。”


    “那冶場誰來管呢?”李雲鶴問。


    “暫時沒人能替代劉寶學,你父親包頭那邊還忙不過來,就由劉寶學先兼職吧!有了合適的人選再說。其實具體事物可以由副院長多管一些。”張知木說。


    陸成祥接話說:“張總要是下決心建這個學院了,回去還要和盧先生馬上研究下。好多現在建的基礎設施,都要兼顧到新學院的建設。你說的那個位置倒是真不錯,有山有水的。電車線路還要通過去,交通也方便。”


    “建學院啊,是我們長遠的投資,他帶回來的效益馬上看不見,可是後勁兒長。”張知木怕陸成祥心疼銀子。


    “嘿嘿!張總,你放心,這些事兒我現在看的很明白。好多以前我看著花銀子心疼的事兒,現在看來都賺銀子了。建一個學院用不了多少銀子!”


    陸成祥的話讓張知木有些吃驚,不過張知木馬上明白,窯崗現在真的是太有銀子了。窯崗每天進出的車隊、駝隊都是絡繹不絕的。火車輪船每天都在轟轟往來。他們會帶來大把的銀子。過去,皇上借一次銀子,陸成祥就象大病一場一樣。可是現在陸成祥已經很坦然了。一是習慣了,二是現在他手裏真的有銀子了。陸成祥的精神狀態好像和銀子的多少成正比,張知木覺得陸成祥現在是越活越精神。


    李雲鶴開玩笑說:“我說,陸先生,你現在是越來底氣越足啊?”


    “哼哼!小子,我們不但銀子足,你知道我們這一年建了三個大型糧庫嗎?都是可以進火車的大型糧庫。”陸成祥說,“出了窯崗現在山裏那個,還在包頭、西安各建了兩大型糧庫。而且馬上糧食就能裝滿。我準備明年再在潼關那裏建一個大型糧庫,那裏是交通樞紐,往哪裏調運都方便。還有鹽城、汾州也再建大型糧庫。有了銀子、糧食你說底氣足不足?”


    “足足!”李雲鶴趕緊說。


    “陸先生說得好!我們是手裏有糧心不慌。”張知木說。


    “張總,我今天想跟你說的就是糧食的事兒。”陸成祥說,“馬上秋糧收上來。我們這幾個糧庫也就差不都滿了。現在市場上的糧價我們可以完全控製住。這幾個糧庫滿了,明年不打糧食陝西山西也夠吃。”


    “還得建糧庫,”張知木說,“我們明年就要南征了,地域麵積擴大一倍不止。人口更是要多不少。”


    “可是糧食太多,放的時間太長也不行。”陸成祥說。


    “要準備一筆大的糧食支出,”張知木說:“我們拿下中原以後,我有一個想法,想把黃河改道。”


    “啥?”“啥?”陸成祥和李雲鶴同時驚問道。


    “嗬嗬!你們別瞪眼!”張知木說,“現在的黃河也是從開封改道向南奪淮入海的。這樣情況已經幾百年了,黃河攜帶的泥沙淤堵了淮河入海口,逼的淮河進入長江,幾百年來水患不斷。我們想管好那一方,必須徹底治理這黃河入海和淮河入海的事。我的想法是讓黃河從開封改道,向東北方向沿著山東濟水河道入海(現在的河道)。這樣需要大批的人力修築黃河新壩。我們不能硬性攤派民工,完全靠銀子也不行。但是如果每個到工地幹活的人,我們每天管吃的還發一斤糧食,是不是就可以雇來很多人了。”


    “那些沒飯吃的人還不擠破腦袋。”陸成祥說,“要是想工程進度快,弄不好要幾十萬人一起幹。我們準備的糧食也要上百萬擔才行。這還是隻是黃河這段。淮河那邊也要修啊!”


    “所以啊!陸先生還要多準備一些糧食才行。”張知木說,“過去,一有大的工程,百姓們都肝顫,因為需要他們出工出力。所有花費都要從他們身上出。現在有大的工程百姓們反倒跟著受益。這是利國利民的事兒。”


    “可是花銀子的事兒!”陸成祥沒說,李雲鶴把話說了。


    不過,張知木沒想到,陸成祥一瞪眼,說:“我們要是能把這些地方的水患治理了,那裏可是一個一年兩季糧食的好地方。花多少銀子,慢慢的我們都能掙回來。再說了,收回來的人心那是銀子也不換的。”陸成祥現在的覺悟可不是以前了。這讓張知木更欣慰。因為自己的戰友已經能站在很高的高度想問題了。


    這樣的事情,隻要跟陸成祥說一遍就不用多說了。他會考慮的比張知木想的還周全。這是讓張知木最放心的。


    宋應星的到來,張知木還是很重視的。張知木派人在淩水碼頭迎接他的一家人,然後又在窯崗碼頭上親自接他們。


    見到張知木親自到碼頭,宋應星非常激動。一踏上碼頭就給張知木拱手施禮說:“哎呀!我宋應星何德何能敢讓張東家親自迎接。”


    “宋先生,千萬不要客氣,我們可是老朋友。我盼望能在這裏見到先生您,可是盼的太久了。今天,能在此迎接先生是我很榮幸的事兒。”張知木說。


    讓宋應星不習慣的是,身邊有很多記者“哢哢”的直拍照。張知木安排車輛將宋應星一家人先送到了窯崗賓館。張知木準備設晚宴招待他們,相約晚上見。


    接完宋應星,張知木分別請了在窯崗的領導們晚上一起赴宴,為宋應星接風。


    黃玉坤已經給宋應星一家人準備了一套獨門獨戶小院子,也是一棟獨樓。安排好宋家人住下後,就有人帶著他們去看那套房子。讓宋家人做夢都想不到,窯崗人會給他們一家這麽好的一處住處。一個落難的官員,剛剛吃住都困難的,馬上就一步登天,讓他們一家人就象在夢裏一樣。有些不敢相信,這座有上下水、煤氣、暖氣、電燈、電話的房子就又他們住了。


    晚上,宋應星的家人由黃玉坤陪同在另一個包間用餐。窯崗的一班領導除了盧炳義去了西安,今天都過來陪同宋應星。這讓宋應星非常感動,也顯得很惶恐。


    張知木給他們一一介紹了窯崗的各位領導,宋應星也按照窯崗人的習慣,一一和大家握手。


    宋應星是由於寫一本兒《天工開物》而名滿天下的。可是大明朝的官員對這些所謂末流東西極端的排斥,認為不入正流。宋應星也沒有因此受到太大的重視,弄個亳州知府的位置,還是憑著別的本事。他沒想到窯崗人對他這樣一個落難的知府會如此的重視。


    張知木首先替盧炳義先生向宋應星道歉,介紹了盧炳義必須去陝西,考察那個調水工程的事。


    “盧炳義先生走的時候,一再跟我講。一定要向您好好說說這事兒。本來他是要在窯崗好好接待您的,可是陝西那邊有幾十萬人等著要開始工作。沒辦法他們必須馬上趕過去。請宋先生一定要諒解!”張知木解釋說。


    “哎呀!我今天能到窯崗來,就要感謝盧先生。謝都謝不急呢,還有啥原諒一說。盧先生幹的都是大事兒,我們見麵的機會還多著呢。”宋應星趕緊說。


    酒菜上來之後,張知木做了一個歡迎詞。宋應星也舉酒表達了謝意。


    酒過三巡之後,宋應星對張知木說:“張東家!我們想到窯崗人會如此厚待我。要是早知道這樣,我就早該過來了。”


    “現在宋先生過來也不晚,記得上次我們見麵時,我說過,宋先生啥時候到窯崗來我們都歡迎。隻是沒想到宋先生離開亳州之後,沒有聯係我們。讓先生和家人受不少苦。也是我們忙的疏忽先生的事兒。”張知木說。


    “張東家客氣了。我一家人逃到淮安,後來又逃到揚州,原以為我也是一個知府,也是朝廷命官。就是治罪我們,也要該審的審,該判的判吧。可是到哪裏都沒有人理我們。弄得我一個堂堂知府象一個乞丐一樣。唉!要不是李公子後來找到我們,我們真的要討飯了。”宋應星說的眼淚要流出來了。他們一家人,的確受到了不是少冷眼。


    歐陽鶴說:“宋先生早該找我們才是。”


    “嗨!上次,張東家那麽勸我來窯崗,我都沒答應。落難了也就不好意思開口了。”宋應星還真的是個實在人,實話實說了。


    張知木說:“我們就不說這些了,過去的翻過去。我們終究還是走到一起了。我想宋先生的本事,在窯崗會大有用武之地。我的想法是這樣的。我們窯崗這些年,發展的也很快。宋先生也要花點兒時間熟悉一下窯崗的情況。我有一個很具具的想法是,想用我們窯崗的印刷技術,重新翻印一版《天工開物》。現在我們生產的紙張非常好。這個工作,宋先生馬上就能上手。也可以幹著,慢慢的熟悉情況。宋先生的待遇問題也不用多慮。我們會安排好的。”


    “太好了!那本兒《天工開物》,我正有很多地方想修改一下。這次再版的是時候,就一並改好。至於我的待遇,張東家不用太在意,到了窯崗有了安身之處,能有個溫飽就行了。”宋應星還很客氣。


    宋應星的知識麵的確是很廣,跟誰都能聊幾句。和閻伯駒可以談論牲口馬匹,和陳玉峰、歐陽鶴也可以談論戰略戰術。和陸成祥又可以談論生意上事,那裏啥樣物產好及價格幾何,都能談論一下。


    宋應星問,盧炳義到陝西幹的調水工程是怎麽回事兒,張知木給他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之後,宋應星簡直有些驚呆了。半晌,宋應星才說:“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完成這樣的一個工程,可是這個想法簡直太驚人了。前朝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解決秦嶺南北的水路交通的事,可是勞民傷財,最後都沒有實現。你們要是能把這件事兒辦成了,那可是功德無量啊!”


    說到窯崗現在有了一個部門兒,專門兒研究培育農作物良種的工作時,宋應星非常感興趣。張知木和他說將來要研究出來畝產千斤的小麥和水稻的時候,宋應星有些不相信。可是張知木跟他講了三係育種的辦法時,宋應星有些似懂的非懂的說:“看來,我到窯崗要學的東西還是太多了。張總給我一些時間,我要靜下來,先做學生。”


    這正是張知木希望的,“宋先生,我們都要不斷的學習。我也希望宋先生能把我們的掌握的學識,結合您的知識,再創造新的東西。”


    由於張知木和宋應星越談越投機,酒席散了之後。二人意猶未盡,就來到茶座繼續聊。後來張知木就住在窯崗賓館和宋應星住在一起談到差點兒天亮。


    當張知木提出來,準備讓黃河改道的事兒,宋應星差點沒蹦起來。


    “張東家,您要是把這件事兒做成了,那可是造福萬代的事兒啊!幾百年了,至從黃河奪淮入海以來,淮河一帶就沒安穩過。有一點水就會澇一大片。如果將黃河改道,再把淮河入海口疏通了,蘇北就會有變成魚米之鄉。那裏的糧食就會養活很多人。如果張總信得過我,我願意為這事兒出力。我對那一帶要熟悉的多。”宋應星有些激動,恨不能馬上就做這件事兒。


    張知木說:“這事兒太大了,我們要從長計議。等我們把李自成打跑了,我們才能做這事兒。”


    宋應星不是個糊塗人,他說:“我知道,我們窯崗人下一步,絕對會去取中原。取了中原之後,就能把淮河這一帶控製在手裏。至於,從開封沿著山東濟水河道入海這段黃河大壩,就請皇上出麵下旨修建。皇上沒有銀子,我們可出一部分工錢。至於需要征地的事兒,就讓皇上下旨,由沿岸的官員們去辦。要是我們自己辦,那些征地的銀子就不知道要多少。”


    “宋先生說的是,我們不想對大家用強製手段,做這樣的事兒,難度就太大了。”張知木說,“不過我們從開封到淮安的這段黃河故道可以改成一條運河,省出來的運河兩岸的會多出來很多好地。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銀子。可以用這筆銀子建設碼頭和大橋。徹底改變那一帶的交通狀況。”


    “張總,你還要想到,挖通淮河通到大海的這段河道也需要不少人工。”宋應星說。


    張知木想起了前世洪澤湖幾個泄洪口的事兒,“我們不但要疏通原來的入海口,還要加幾個入海通道。淮河水季節性太強,往往是集中下來,越到下遊,幾條河流的水都聚在一起,水量非常大。入海口泄洪能力不夠的話,很容易造成災害。”


    “是啊!這些事情需要認真研究才行。不過現在就應該早點兒準備著。有些事情現想很可能想的不全麵。我們沒事的時候就想想,就可能會把事情想的很周全。”宋應星很快的就進入了狀態。因為大家沒把他看成外人,他也就很快的站在窯崗的立場考慮問題了。


    看著窗外見亮了,張知木對宋應星說:“我們今後有都是時間慢慢聊。現在天快亮了,我們都睡一會兒,一會兒事不少呢!”


    “好好!是該睡覺了。”宋應星知道張知木想的事兒多著呢。不過他沒想到的太多了。今天一見麵就徹夜長歎,更是他沒想到的。


    睡醒了之後,張知木對宋應星說:“宋先生,如果那套房子你們沒啥意見的話,就搬進去吧!這裏賓館條件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


    “哎呀!張東家那個房子太好了,我們全家都覺得有些受用不起!”宋應星說。


    “嗨!你就別客氣了,以後我們在一起,有啥事你一定要說話。我們窯崗現在有這條件。”張知木說,“把家裏安排好了。孩子們該讀書的讀書,該工作的工作。你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張總,你是心理裝著天下的人,還記著我們家裏的小事兒。我替全家人謝謝你您了。”宋應星是由衷的感謝張知木。


    離開窯崗賓館,張知木趕回辦公室,有些事情對楊玉琳做了安排。下午就和歐陽鶴帶著楊靖一群人,悄悄的離開窯崗。他們要到開封去見周王。行前,已經給周王用密嗎發去了電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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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士山噴發,日本大地震。--《南宋記憶》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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