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南下準備二十一___殺胡口守備


    晚上,客店掌櫃的向張知木要了五十兩銀子,說去辦見守備的事,如果事辦不成銀子如數返回。張知木一想,見個人還這麽貴,不過沒辦法,再多也得見,就把銀子遞過去了。


    臨睡前,客店掌櫃的回話了,明天午後,守備王世昌接見。李治也傳回來一個好消息,他出去聯係線人,把情況跟線人說了。線人拿到十兩銀子也很高興,線人常年在此,對殺胡口的情況很了解,說現在買東西正是好時機,最近來的客商還是太少,這的貨物都走不出去,尤其是馬匹,官家的馬出不去,那幾家大的馬商也就是做個轉手生意,也沒能力把馬販出去,又不能不進些馬,因為朝廷也要銀子,守備的場要是不捧,以後生意也沒法做,可進了馬,又賣不動。張知木一聽,心裏十分高興,心裏就有數了。而且下定決心,這情報工作,一定要花大力氣加強,情報是可以出效益的。


    第二天一早,城門一開,脫裏王子一行就匆匆趕來了,進屋就哇哩哇啦的,連比劃帶說的。潘掌櫃的翻譯說,王子誇獎,這刀好,真的不生鏽。原來,這王子,對刀和馬都很內行。回去後,為了試試這刀生不生鏽,在熱水裏刀用布擦了一遍,這是去油,又把刀放馬尿裏泡一會,然後放一晚上,早晨起來,仔細觀察,沒發現一點鏽跡,知道這把刀真的不鏽,是把寶刀。


    脫裏王子問這把刀賣多少錢,張知木說五百兩。王子嫌貴,張知木說,他一共有十把刀,都要的話,可以便宜些。王子一聽有十把刀,眼睛都放光。就說都要,張知木說可以四百兩一把,王子堅持三百兩。張知木說,“行啊,就交王子這個朋友了。”這樣十把刀賣了三千兩銀子。王子的隨行,從身上的羊皮袋子裏,掏出了五十兩的金錠六個。臨走前,王子還在惦記那鋼簧馬車。張知木說,走時再說。


    陳玉鋒對張知木說,秀容的李茂還說,等你回去,要跟你商量一下這鋼簧馬車的事呢。看來這好刀和馬車都是好生意啊。張知木說是。回去不僅僅要造這拉貨的鋼簧馬車,還要造專門拉人的鋼簧馬車,那樣人乘坐時會更舒適。對張知木,陳玉鋒是絕對相信,現在他說把月亮拿回來,估計也不會懷疑。


    為見守備王世昌,張知木還是用心準備了一下,見守備時陳玉鋒和張知木一起去的。


    為表示是私人會見,守備王世昌是在一個偏室見的張知木。張知木被讓進屋內時,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一身便服的做在椅子上,就上前施禮,說:“秀容商人張知木見過守備大人。”守備說:“不必多禮,這是內堂,坐下說話。”


    張知木和陳玉鋒謝過坐下。這時守備王世昌有些不悅,因為一般商人見到他,無不是低眉垂目,而這個,商人竟然不卑不亢,讓他不太習慣。不過,王世昌覺得有點壓力的同時,也不得不佩服張知木的器宇不凡。一般官人都是看不起一身銅臭味的商人的,可是又都很看得起商人手裏的銀子。見張知木送上了五十兩金子的‘不成敬意’之後,守備那點不悅早就換成滿臉笑容了。那個官威無論如何就端不起來了。


    一個守備官拜正五品,而一個正五品官員的年俸米為192石,這五十兩金子,的確讓這位守備大人手心見汗。心想,這些商人真是太有錢了,難怪他們能冒著生命危險來往於土匪出沒的險惡商道上。那些協守下屬們名義上是替我分心,實際上好處大部分都被他們收下了,孝敬到我這的就成蠅頭小利了。多虧我今天聽說,有商人要來孝敬,同意見了來人。不用說,來人是為馬而來的,正好那幾家的馬也賣不動,我找別人他們也無話可說。我就來個順水人情,既得銀子又賣人情。


    守備王世昌端起水喝了一口,說:“你們商家掙點銀子也是不容易,風裏來雨裏去不說,土匪惡霸也是害人不淺,以後不要這麽客氣了。聽說你們為殺胡口運來了糧食,這是為民做了一家大好事啊,現在四處饑荒啊。我想你們找我一定是為馬匹之事來的。”說完,看了一眼陳玉鋒,又端起茶杯喝水。張知木馬上用眼神示意陳玉鋒。陳玉鋒借故出去了,下人也出去了。


    屋裏隻剩下張知木和守備二人。張知木順著守備的話說:“大人真是慧眼啊,小的正是為此而來的。”


    王世昌說:“你找我算是找對人了,我也聽不少人說,在外麵有不少人能辦馬引的。可是馬引就在我手裏,我不同意,誰有辦法?現在,馬欄裏,還有八百多匹馬,你辦馬引是要按匹交銀兩的,而且這是去年的馬,過了一冬,還要每匹交二兩馬草銀子。馬匹呢,官價上等馬二十四輛、中馬十五兩、下馬十兩。”


    張知木一看話已說到這份上了,就接過話頭說:“每匹馬不管什麽等馬,我都孝敬給大人二兩銀子。如何?”


    守備手裏的茶杯都一抖,說:“多啦,太多啦。”


    張知木說:“大人,這事我就鬥膽做一回主,就這麽定啦。”


    守備一聽,我的天哪,這半年守備我白當了,竟讓下邊的人給耍了。難怪我爭這個位置費那麽大的勁。這要是與這位商人合作,我回京以後,用銀子又可以謀個肥缺。


    王世昌問:“你這次能買多少馬?”


    “聽大人說,這裏還有八百匹馬,都是些什麽樣的馬?”張知木問。


    “有上馬六欄、中馬五欄、下馬五欄。一欄五十匹。你放心,馬匹等級不會弄錯,軍中不會有差錯,任何人買馬都是要按整欄來買的,決不許越欄來挑揀的。馬的等級,是我們和蒙古人共同來分別的。這個規矩,不是我們這幾人定的,是一直傳下來。”


    張知木說:“那我就把馬都包了,行嗎?”


    王世昌眼睛都瞪圓了,心想,天哪這人有多少銀子啊。說:“那當然行啦,你這是,既自己做了生意,又為國分了憂。大軍天天打仗,到處都缺銀子啊。”


    張知木一看應該趁熱打鐵,把事辦了。就說,:“守備大人的茶,我剛喝出點味道來,我看我現在就差人去把大人的那份孝敬,和費用取來,今天就把馬引辦了,明天我帶著銀子提馬,大人看如何?”


    “張賢弟,是個痛快人,我喜歡。就按賢弟說的,馬上辦。”王世昌已經稱張知木為賢弟了。


    張知木算了一下,按八百匹算該給王世昌一千六百兩,馬銀手續費三百多兩。張知木讓陳玉鋒回去取四錠五十兩的金錠。


    陳玉鋒回來,張知木把四錠二百兩金子交給王世昌說:“連手續費在內我湊個整數。”


    王世昌接過金子手都有點顫,說:“太多了太多了。馬引馬上就來。我看明天你帶人帶好銀子,到馬場點數,銀馬交清後,你暫時就不用在為馬找地方了,直接讓你們的人接管那些馬欄子,剩下的馬草馬糧你就都接著用就行了。啥時候要走了,你就把馬欄子收拾幹淨。我看賢弟也不是個小氣人,那些看馬的配軍們,你就打發幾兩喝酒的銀子。”


    張知木和這守備是越嘮越近,王世昌說,還有大半年,他這差事完了就回京,他家裏在京城有些關係,以後到京做生意,可一去找他。這次,不但給他開了馬票,還給了他一張沒填數量和期限的馬票。說,如果下次來殺胡口,他不在了,可以填好,就說是他在時辦的。張知木覺得能教下這個人,那些金子就算沒白花,王世昌也覺得這是個很大氣的商人,不同凡響,也很願意和他交往。兩人整整嘮了一下午。約好明天馬場見。


    張知木和陳玉鋒回去的路上,是非常高興,沒想到事情辦得如此順利。陳玉鋒說:“這八百匹馬趕回去,可是要費點心思啊。”


    張知木說:“是啊,回去跟那位‘賽伯樂’一起商量商量。另外,我們帶的金子銀子太多,盡量買些貨物回去。現在這裏東西運不出去,價錢正好。不知這些馬,沒經過訓練,能不能馱貨物。馬若是能托貨物就太好了。那四輛馬車就在這賣了。”


    陳玉鋒說:“馬少些,有人牽著馱貨沒問題。馬多了,就得回去跟那老東西,一起商量一下了。”


    張知木回去和大家一說一下子買八百匹馬,大家都嚇一跳。尤其是閻伯駒幾乎跳著說:“知木,你瘋啦?哪有一下在子買這麽多馬的。你知道這八百匹馬一天吃的有多少嗎?這麽多馬又怎麽往回趕。”


    張知木哈哈一笑,說:“天無絕人之路。明天,把馬接過來再說吧!這樣,我們大多數人就得住在馬場了。”


    閻伯駒帶頭說:“我去馬場住。”大家都笑了,知道“賽伯樂”對馬最親。


    第二天,張知木一行能動的人都提前來到馬場,就連最近和大家混熟了的秦鵬那位隨從,也跟大家一起來了。等了一會,守備一行來了。官軍們見守備親自來了,知道這位商家非同小可,都謹慎地幫著點數會銀子,辦手續。他們忙著,守備把張知木叫到旁邊,遞給他幾張文書。張知木一看是茶引、鹽引、銅鐵引、糧引,告訴張知木,你秀容的路引在山西地麵有效,出了山西,人家說你有用就有用,說你沒用就沒用。而我們殺虎口開的茶馬司的路引,隻要在大明境內就有用,為兄幫不上別的忙,隻能做這些了。張知木剛想提銀子的事。王世昌連忙止住,說:“你再提別的,就沒把我當朋友了。為兄希望見你如日中天的一天。另外再來時,鹽茶有多少可以運來多少,有我的路引,一路暢通。”


    張知木感動的不知說啥好。王世昌說在此不便久留,就先回去了。王世昌走後,手續很快就辦完了。張知木拿出十兩銀子,給那些配軍們喝酒,配軍們一片歡呼。正巧秦鵬也分在這,他那隨從把他夫人孩子的事就跟他說了,秦鵬感激不盡。張知木說:“你放心,既然咱們碰上了,那就是緣分,我們走之前會把你夫人孩子都安排好,不必掛念。”趁沒人注意,在他手裏塞了一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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