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蕩山上空轟鳴之聲不斷,肉身相互撞擊的聲音震耳欲聾,不少禦劍升空的弟子都站不穩腳,搖搖晃晃的操縱著飛劍降落在劍蕩山,目不轉睛觀看這場罕見的交戰。


    通玄境妖獸對通玄境劍修!


    中年人眼睛快速的轉動著,饒是他這種境界修為,稍不注意,也會看不清天上的戰況,因為那兩個人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田旌師叔這是打出真火了。”


    已經沒有了出手之意,將“連環”背負在身後的青年劍修沒有想到老者竟然被逼到了這種地步,開始用流河劍劃割小天地對敵,看來男子在速度上,果然已經是不可正麵硬敵的了。


    在這座被流河劍氣包裹挾成的天地中,田旌速度得到了匪夷所思的提升,明明手中沒有流水劍,但是偏偏老者身上的劍氣更盛,雙指並攏一點,劍氣便狂湧而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戈裂的背後已經長出了一雙繚繞黑氣的翅膀,但是麵對老者突如其來,神出鬼沒的攻擊,戈裂也隻能堪堪抵抗住,根本無法甩掉田旌。


    “好手段,靠著那把劍,你竟然能夠劃割出屬於你的小天地,怪不得在這裏你的速度能夠比肩與我。”


    田旌輕聲一哼,“聽到你這頭畜生誇獎我,我怎麽都高興不起來,你現在還有力氣說話,看來我的手段還是不夠好。”


    老者的身影一個閃動,空氣都沒有傳出任何震動,田旌就出現在戈裂右側,如戰斧豎劈,險些從肩膀處將戈裂劈成兩半。


    “你也太會往臉上貼金了,什麽叫比肩與你?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與我相提並論。”


    被田旌一腳劈下的戈裂差一點就撞在流水劍氣之上,還好關鍵時刻背後雙翅一展,及時止住了身形。


    沒有急於反擊,戈裂懸空而立,仰望著上方麵色冷酷的田旌,在這劍氣劃割的天地中,坐鎮此地的田旌就如同老天爺,簡直是無所不能,實力提高了接近一倍,想要在這裏戰勝老者基本上是不可能,隻有破開這流河牢籠,才能打破田旌的這種狀態。


    “怎麽還不上來與老夫交手,難道你這畜生已經認了?”


    田旌譏諷道:“若是認了,那你就自行了斷吧,從此塵歸塵,土歸土,煙消雲散,免得髒了老夫的手。”


    老者左一句畜生,右一句畜生,戈裂不怒反笑,從下方長掠而上,立身在田旌麵前,“你真的是個劍修?”


    田旌不明就裏,“何意?”


    戈裂呸了一口,“劍修出劍爽快利索,哪個像你這麽磨磨唧唧,如那嚼舌老婦,打不死我,可惡心死我了。”


    劍氣彌漫,田旌勃然大怒之下,被劍氣劃割出的小天地都開始顫抖,仿佛天降怒火,“畜生,老夫今日定要將你活活打散!”


    “活活打散?”


    站在老者麵前的戈裂砰然化作一團黑氣,然後在這團黑氣之中,如若垂天之雲的黑色羽翼驀然展開,一聲刺耳鳥鳴音在這座劍氣小天地裏炸響,不斷地回蕩,顯現真身的戈裂猩紅眼眸中閃過一道凶光,頭頂翎羽豎起,“誰能殺我!”


    雙翼收緊,變成暗翅降雲鳥的戈裂速度再次暴漲,龐大的身軀並不遲鈍,反而要比人身靈活數倍,如離弦之箭,向著田旌俯衝下來,威視驚人。


    田旌的發絲都被吹得向後飄起,老者怒極之下,全身劍氣匯聚於手掌中,不斷吞吐的劍氣讓並攏的雙指比長劍還要銳利三分,一步不退,田旌雙指向前一遞,寒聲道:“碎劍指!”


    閑來無事的時候,老者就會在劍蕩山劍坊中閑逛,閑來無事,就會用這招來檢驗一下煉造出來的長劍是否合格,隻要能在他三分碎劍指中保持原樣,那就是一等一的神兵,反之,則隻是一些廢鐵罷了,與其留著被別人打碎震斷,還不如碎在他的手上,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老者雙力出招之下,隨著他手指滑動的方向,空間都因此而顫動,出現一道裂縫。


    “什麽?”


    沒有任何碰撞的聲音,俯衝下來的暗翅降雲鳥,在即將對上老者的時候,突然改變方向,繞過老者,速度再次提高,一頭向著流河牢籠撞去。


    “不好!”


    田旌猜到了戈裂的意圖,老者一晃,如雷電閃爍,隻是距離先他一步的戈裂,仍是稍差了半籌,追是肯定追不上了。


    田旌雙指掐動劍訣,“我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叮叮當當!


    流河劍牢中,劍氣不要錢一樣的向著戈裂暴砸過去,同時在流河牢籠的邊緣憑空幻化出無數把長劍,劍尖遙指衝過來的戈裂,就等著它一頭撞上來。


    暗翅降雲鳥的肉身實在是太過於堅韌,在劍氣這樣猛烈的劈斬下,其速度都沒有任何的變化,隻不過身上的黑氣被劍氣不斷地消磨,讓戈裂的身形越來越模糊。


    “自尋死路罷了。”


    田旌收起手,任由戈裂向著流河劍牢上撞去,在他看來,隻要戈裂撞上去,那麽就算給它破開這個小天地,但是它也一定會因此而形神俱滅!


    到底保持不了這種巔峰狀態太過長久,戈裂發出一聲滔天怒吼,“給我開!”


    刺進黑氣翅膀的長劍被掀帶而起,流河牢籠應聲而碎,這頭龐然大物去勢不減,向著劍蕩山俯衝而下。


    鳥鳴聲響起,暗翅降雲鳥口中靈氣瘋狂旋轉,到了最後,如銜著星鬥旋渦,帶給劍蕩山弟子無盡的黑影。


    “結陣!”


    還在觀戰的中年人和年輕劍修大喝一聲,中年人雙手從袖中抽出,腰間佩劍猛然全部出鞘。


    這把“風波”古劍出鞘後,星鬥旋渦都微微有些停止,然後古劍像是遇到了什麽阻礙,在中年人的震驚中,一寸一寸的被壓回劍鞘之中。


    一道道劍氣從觀戰的劍蕩山弟子手中傳出,匯聚成一把開天大劍,率先迎上戈裂。


    劍氣化作的巨型長劍高度驚人,在形成的瞬間,其實已經跟俯衝而下的暗翅降雲鳥解除上!


    劍尖轟然刺入星鬥旋渦之中,正當劍蕩山弟子臉上露出笑容的時候,巨劍似乎遇到了什麽阻力,沒有想象中將這頭孽畜一分為二的畫麵,隻見戈裂口中的星河旋渦徒然間暴漲數十倍,而巨劍則是緩緩縮小,直至被旋渦吸收。首發..m..


    “這是它的天賦神通嗎?”


    按照妖族血脈劃分,暗翅降雲鳥是吞天雲鵬的血脈分支,繼承吞天雲鵬的吞噬之力,是極有可能的。


    眼看著如銜星鬥的暗翅降雲鳥就要撞上劍蕩山的時候,從遙遠的另一處山峰上,有一道劍氣瞬息而至,橫擊在星鬥旋渦之中。


    這一次劍氣沒有被吞噬,橫擊在星鬥漩渦側麵,劍氣直接將其從戈裂的嘴邊打飛,然後被追趕上的田旌用流河劍鎮壓,在老者劍指之下,逐漸壓縮成一顆星雲之珠,然後田旌一抖劍,劍尖上的星鬥漩渦便徹底消散掉。


    可雖然星鬥旋渦被打散,但是戈裂的速度沒有絲毫放慢,仍是以最快的速度向著劍蕩山撞去,似乎想要將這頭曆史非凡的山嶽一頭撞斷。


    田旌沒有繼續出手,因為已經有人站在了山巔,抬頭仰望。


    發須皆白的老者隻是向前一指,真身比肩上品靈寶的戈裂形如其名,當場渾身如同被劍氣“割裂”,隻餘下一道渺小的魂光,形如黑鴉。


    “我劍蕩山,不容的妖族在這大吵大鬧,你消散去吧。”


    田旌這一脈的老祖實力恐怖,大袖一抖,一股劍氣罡風便在劍蕩山上吹起,形成一道劍氣龍卷,足以讓人形神俱滅。


    “師叔且慢。”


    在劍氣龍卷即將把戈裂徹底湮滅的時候,一個男人突然出現在劍氣麵前,一隻手抵住劍氣,一隻手一把將戈裂即將燃燒殆盡的魂光抓在手心,“你把吳劍怎麽樣了?”


    來者正是吳劍的師尊,在祖師堂裏查到吳劍的魂燈未滅,但是仍是有所惦念,所以想來問個究竟。


    劍氣太吵,男人手掌向下一按,竟然是硬生生將劍氣龍卷壓的停止旋轉!


    白須老者目光一凝,隨後微微一笑,劍氣龍卷便仿佛不存在過一樣,了無痕跡。


    “你把吳劍怎麽樣了?”


    魂念在逐漸消散,戈裂其實已經聽不清抓住它的男子在說什麽了,這個通玄境大妖魂念消散前的最後畫麵,是一幅潔淨浩瀚的藍天畫卷,在碧海藍天之上,翱翔著許多黑色羽翼的小鳥,嘰嘰喳喳,成群結隊。


    生命的火焰在緩緩熄滅,未來再也不會燃起,徹底消散於天地之前,意識已經不清的戈裂出乎本能,喃喃道:“回…家…回…”


    男人的手掌中突然亮起一道深邃的黑光,一隻黑色翅膀的小鳥向遠方展翅而飛,速度極快。


    “哪裏走!”


    流河劍快若奔雷,後發而早至,一劍刺下之時,卻被一道劍氣打偏。


    “師傅?”


    望著消失在遠方的黑色小鳥,白須老者歎了一口氣,然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對手掌發呆的男人,邁步向閉關地走去。


    “它已死,何必在為難它這一縷執念。”


    在他這一脈執掌劍蕩山的時候,白須老者的話就是天意,無人膽敢不從。


    重新回到了閉關地,白須老者坐在蒲團上,輕聲自語,“你知道嗎?你那一脈的弟子比我這一脈的有出息,通玄境,就已經能夠跟我抗衡一二了,未來等他執掌劍蕩山的時候,想必你肯定不會失望。”


    自然自語的白須老者說了很多,但是魂飛魄散數百年的她已經聽不到了。


    老者神色淒苦,以指作筆,在地上輕輕勾畫,隨著一滴眼淚落下,老者閉上雙眼。


    候鳥回巢,佳人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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