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知道,自己若是擋不住這一擊,性命便交在此地,他哪肯如此輕易的就被眼前這不知名的家夥殺掉,抬起長槍一頂,“獅蠻功”再次爆發。韓連沒想到他還能發出此等強勁的招式,連人帶馬被他一擊震蕩,他手中長刀直接脫手飛出,自己順著戰馬滾落在地。


    其他士兵一看,都認為典韋一直在隱藏實力,全都退開轅門幾步遠。韓連隻覺大丟麵子,爬起來大叫道:“你們究竟在怕什麽?他已經不行了,還不快一起上殺了他?”


    可那些士兵沒人敢再上前,一人道:“要不??????我們繞過他算了。”立時有人附和道:“對啊對啊,繞過他我們一樣能追過去!”韓連不耐道:“廢什麽話?要繞過他,也得繞過他的屍體!”飛身又朝著典韋攻去。


    一眾士兵在河邊將曹操等人攔成兩段,同時向兩邊各自射出一陣亂箭。曹操的大宛馬和曹操自己各自中了幾箭,還是奮力不斷向前奔出。沒騎馬的曹安民可沒有那麽幸運了,他先是身中數箭倒在河裏,又被張繡的士兵們一陣亂砍,淒慘的死在了河流之中。


    鄧泰眼看著亂箭飛來,一邊護著楚晴往旁邊的森林撤退,一邊招呼著馮空等預備隊一起撤過來。馮空等人全都嚇得跟丟了魂一般到處亂跑,鄧泰完全嗬斥不住他們,隻能抓住馮空,又在他臉上補了幾拳,然後硬生生將他按在草叢中,低聲道:“別動!也不要出聲!”和楚晴也都伏在草叢中。


    三人看著剩下不少預備隊的成員四散亂跑,大部分都被殺死,其他的也都下落不明。鄧泰心裏暗歎:“終究還是不該帶預備隊來戰場啊,他們還是??????還是太小了。”楚晴和馮空都嚇得緊緊捂住嘴忍著不哭出聲來。楚晴在心裏暗暗發誓:“我再也不要來戰場了!”


    陳到一路追隨胡車兒的蹤跡,在馬廄中找來了泰烏雲,憑借它的速度,再加上典韋雙戟的沉重,終於在寨外的叢林中追上了他。胡車兒眼看逃是不可能逃掉了,苦笑道:“我們又沒什麽深仇大恨,那幹嘛這麽糾纏我啊?”陳到下了泰烏雲,道:“我也沒想殺你,隻是你得把這雙戟交出來,那是我師兄的東西。”“你師兄?”胡車兒心道:“這典韋還有個師弟?看來他的功夫不會比典韋差太多,但我也不能就這麽屈服,現在將軍還未進攻,若是典韋拿回了雙戟,我們可不好辦了。”於是他嘻嘻一笑,道:“你要想拿回你師兄的東西,那得憑你自己的本事!”身子忽然一趴,躲進草叢之中。


    陳到警惕起來,擔心胡車兒會突然發起襲擊,便緊握白毦劍在手觀察四周的動靜。胡車兒擅長伏地行進,但是眼看陳到並不行動,自己很難掩蓋住自己的氣息逃離,便也趴在地上不動,心道:“你不找我是吧?那我也不動,看看誰耗得動誰!”


    陳到瞪了許久,見周圍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心裏焦急起來,立刻對著身前打出一招“石破天驚”,立時間將那個方向的沙石花草全都擊飛起來。陳到一看那裏並沒有人,又開始攻擊其他方向。


    胡車兒吃了一驚,心道:“這是什麽招式?好厲害!不愧是典韋的師弟。”心裏又盤算起來,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不可能把雙戟帶走了,便就地挖土,想把雙戟埋下去藏起來,這樣陳到就算找得到也會費很長時間。


    陳到向著數個方向接連打了數拳,依舊沒有找到胡車兒,心道:“不可能啊?這裏的草叢根本沒什麽動靜,他不可能逃走的。”對著其他方向又打出幾拳,胡車兒剛剛將雙戟草草的埋在泥土裏,便感到一陣厲風吹來,一時間將他打的向後一仰倒翻在地,捂著胸口不住地喘息。


    陳到見他現身,毫不猶豫身子躍起,一招“天羅地網”照著胡車兒右胸打去。胡車兒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正要拔刀相迎,陳到落在他的身前一拳打中他的手腕,同時一掌掐住他的脖子,道:“別動!”胡車兒左手一痛,根本拔不出刀,眼看陳到一用力,更加不敢亂動,雙手舉高道:“別激動!別激動別激動!不要下殺手。”


    陳到依舊緊緊抓住他的脖頸,伸出左手道:“雙戟呢?你把它們弄到哪去了?你現在交出來,念在我們過去無冤無仇的份上,我饒了你。”胡車兒知道此時再不說實話,恐怕真的就要丟命了,便朝著之前藏雙戟的地方一指,道:“那??????那裏。”陳到擔心他耍詐,見他丟倒在地,道:“你把它們拿出來。”


    胡車兒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灰溜溜的將雙戟又挖出來,放在陳到身前,道:“好了??????我可以走了吧?”陳到本來以為被他丟在了草叢裏,沒想到居然被他埋了,心道:“幸虧我是讓他自己去拿而不是我。若是我自己去找,說不定半天找不到,還會讓他給逃了。”他對胡車兒本就沒有殺心,對他一擺手道:“行了,滾!”胡車兒如獲大赦,爬起來回頭就跑。陳到撿起雙戟,不敢有絲毫停留便要上馬會營。


    隻見曹營方向火光衝天,同時濃煙滾滾,顯然是出現了兵亂。陳到心下大急,對泰烏雲肚子一夾,飛速衝出。


    賈詡帶著一眾弓箭手在旁邊的山上觀察,看著曹操和曹昂獨自衝過河流,對手下道:“給我放箭,先射曹昂!”那些弓箭手立刻一起動手,對準曹昂亂箭射出。曹操一看又有亂箭射來,驚得又一甩馬鞭,大宛馬奮起四蹄,向前又騰出幾步,不料卻被一箭正中馬的眼睛。那大宛馬再精良,如何能抵禦這再三的疼痛攻擊,再也禁受不住,向前一撲,將曹操直掀下去。


    賈詡在上麵看著,氣的一掌將旁邊弓箭手拍暈在地,怒道:“搞什麽鬼?你們在搞什麽鬼?讓你們射曹昂!曹昂啊!不是他爹!”其他弓箭手也是一愣,轉而齊聲辯解道:“不是??????是他自己撞上去的!”賈詡又一掌打翻一人,道:“射成這鬼樣,還好意思找借口?給我!”搶過一張弓,心道:“就算曹操活不了,也得先弄死曹昂!這樣還有機會扶正韓堅繼任。”


    曹昂眼看曹操落馬,立刻跳下自己的馬將曹操扶起,曹操回頭一看身後又有追兵趕來,急道:“你做什麽?還不快走?”曹昂一把將他推到自己的馬上,道:“爹,我必須保護好您!”曹操正要拒絕,曹昂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重重兩掌推在馬屁股上,那馬立刻向前奔出。曹操回頭一看,曹昂原本正站在原地,後麵又一陣亂箭向著他射去,曹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曹昂倒在箭雨之中,心中萬分悲苦,重重一拍馬背,向前疾馳而出。


    賈詡親手一箭射中曹昂後心,見他已趴倒在地一動不動,知道必死無疑,心裏暗暗道:“還真是大孝子的,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還想著救爹。當然了,你這大孝子,還幫了我個忙。”對手下道:“好了,曹操是追不上了,但是殺了曹昂也算夠本!撤吧。”帶著手下撤走。


    陳到趕到一片混亂的叢林之中,拔出白毦劍一陣揮砍,加上泰烏雲一通亂撞,將依舊散在森林裏搜查的張繡軍衝散。楚晴見他出現,這才哆哆嗦嗦的從叢林裏冒出來,陳到看見他們三個,連忙道:“你們怎麽在這裏?其他人呢?”楚晴叫道:“出事了,他們??????他們在不停地殺人。”鄧泰見她已經嚇得語無倫次,搶先道:“主公他們已經撤退了,現在敵兵把我們都衝散了。對了??????對了??????師父??????師父一個人在轅門禦敵,叔至大哥,你得快去幫他。”


    陳到先是不解其意,道:“師父?”猛然醒悟過來,道:“好,我這就去。你們全都退到森林裏去,這裏兵荒馬亂,肯定還有別的張繡的士兵,你們千萬不要被發現了。”看著馮空手拿白毦金槍,奇怪道:“這是??????”馮空連忙將金槍遞了過去,道:“你??????你拿著吧。”陳到伸手接過,謝道:“謝了。”拍馬往營寨方向衝去。


    典韋見韓連還敢來,一把抓起滿地斷折的槍頭,向著韓連戳去。韓連一掌抓住槍杆,再補一掌直奔典韋天靈蓋而下。典韋用力一拉,將韓連直拉過來,膝蓋一抬,頓時撞在韓連的下陰附近,韓連臉色一變,立刻鬆手向後一倒,捂著要害不住地大罵:“狗東西!居然出陰招!”


    典韋此時已不剩多少力氣,哪裏還顧得上這麽多,又抓起一杆槍道:“你們難道不是更陰嗎?有本事,你就再來!”韓連隻覺自己下身癱軟無比,哪裏還有氣力再上,眼看其他士兵都隻是愣愣的看著,更無一人上前。韓連不禁暗罵:“果然是窩囊的將軍帶出來窩囊的兵,要是我們西涼的士兵,早就一起上前把他給分屍了!”


    就在這時,張繡的其他士兵已從後寨攻入,已有無數騎兵飛馬趕來直奔典韋的後背。典韋心知今日已是逃不出去,把心一橫,直起身子抓住那半截長槍就要朝著最先過來那名騎兵刺去。那騎兵一挺長槍,也直奔典韋的心窩。兩人眼看就要相交,陳到的白毦金槍驟然飛至,從這騎兵後背貫入,直透前胸。那騎兵的身子在行進的道路上一聽,被典韋一槍又刺中胸口,立刻跌下馬去。


    韓連一看陳到飛馬趕來,心道:“決不能讓他發現我。”一手捂著下陰位置,一手撐著地板掙紮的爬起,連滾帶爬的爬出轅門。那些轅門外的士兵一看,全都偷笑起來。


    陳到一看典韋渾身是血,顫顫悠悠的站在一堆屍體之中,心知不妙,解下捆在馬背上的雙戟高聲道:“師兄,挺住!”從後寨攻入的百名士兵一看,立刻一起朝著陳到亂槍刺來。


    泰烏雲感到了周圍一陣血腥之氣,突然向前衝撞,不等那些長槍刺向陳到,便以其強勢撞翻好幾名步兵。陳到雙手各執一戟,向兩邊同時橫掃,那些士兵的長槍根本抵禦不住,不是被畫戟掃斷,就是被刮傷甚至刺死,全都向後倒下。


    典韋一看陳到飛馬前來,心中也燃起了生的希望,口中發起一聲怒吼,抓住地上剩下的槍杆對著轅門外那些醒悟過來的士兵們猛力一甩,頓時將第一排士兵全都刺倒在地。陳到雙手一拋,將雙戟朝著典韋丟去,喊道:“師兄接住!”典韋一腳踢在旁邊的戰馬,將騎兵逼退,又揮肘砸在一人的肩膀上,便輕輕巧巧的接住了雙戟。


    那些轅門前士兵們見他拿到了雙戟,頓時更加忌憚,從後門殺進來的士兵卻沒什麽忌憚,當即騎兵動手來圍典韋,步兵則來攔住陳到。


    陳到一邊抓住韁繩要控住馬頭,便有無數杆長槍四散朝著他身上刺來。他立刻調轉馬頭,泰烏雲馬頭連轉,將靠近了的步兵盡數撞倒。同時一招“石破天驚”向右側打出,震開這一邊的長槍。另一邊的長槍同時刺來,陳到身子向後一仰,上身幾乎躺在了馬背上,等數杆長槍要收回之時,他雙臂一合,將長槍盡數鎖住,再發力一甩,將那些士兵連帶長槍一起拉倒。


    那些士兵就是不信邪,各處士兵又伸出更多的長槍來刺陳到,同時還來刺泰烏雲。泰烏雲左衝右撞,卻還是被刺出了數道傷口。陳到的雙腿也盡是傷痕,但他上身也被無數杆鐵槍卡住,那些士兵們同時用力,企圖將陳到拉下馬來。


    陳到死死拉住韁繩,這才沒被立刻拉下去,同時另一麵又伸出數杆長槍直刺進他左腿以及小腹和腰,若不是他穿著的鎧甲厚實,已然受了和典韋一樣重的創傷。


    泰烏雲又被那些士兵的武器劃傷了不少地方,已是窩了一肚子的火,見陳到在馬上不住地怒吼咆哮,自己也突然嘶鳴一聲,驟然發力朝前猛烈一撞,兩條前蹄高高抬起,直接將兩名步兵踏倒在地。那兩名士兵如何堅持得住它這般擠壓,立時噴血而死。陳到自己卻是連連叫苦,泰烏雲仰的太高,他自己穩不住身子,再加上那些士兵一起用力,瞬間便將他掃下馬來。陳到剛要站起身體,又有無數杆鐵槍四散橫在他身前,他掌力一發想將這些鐵槍盡數震斷,可橫住的鐵槍數量太多,再加上它們又不似普通長槍一般容易彎折,陳到這一掌隻能震斷半數。剩下的士兵一起呐喊,用力將陳到向天空甩出,又重重砸落下來。


    陳到雙腿被困,“破空浮雲”和“頓所訣”都施展不出,情急之下右手在後背一探,拔出白毦劍橫掃而出,將橫在自己周圍的鐵槍盡數砍斷,同時左拳一招“晴天霹靂”向前橫掃,將十餘名士兵一起擊倒在地。


    泰烏雲後蹄抬起,將幾名從後麵逼近陳到的士兵踢翻過去,高聲鳴叫跑到陳到身邊。陳到摸了摸自己身上幾道傷口,一咬牙怒喝道:“你們誰還敢來?”眾士兵見這一人一馬如此凶猛,全都圍在他們外圍,無人敢再進逼。


    典韋重獲雙戟,已是如虎添翼,他心知自己受傷不輕,還能堅持多久是個未知數,於是不等那些騎兵靠近,自己先移動過去,對準那些馬蹄橫掃過去。那些騎兵的長槍剛剛刺向典韋,就被他左手畫戟擋開,他們戰馬的雙蹄怎能抵禦典韋畫戟的橫掃,剛剛接觸就被一擊劈斷,衝在前麵的騎兵便齊刷刷的向前翻落馬下。


    後麵的騎兵全都大吃一驚,調轉馬頭去找陳到,後麵又撲上來齊刷刷幾排手拿長槍的士兵。典韋伸出食指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鮮血,冷笑道:“我拿腰刀都能砍得你們哭爹喊娘,難道有了雙戟還會被你們欺負?”大踏步迎了上去。那些士兵的長槍一跟他的雙戟相接,立刻便被無情地削斷,跑的太前的,更是被一戟擊中,不是噴血就是摔倒,竟無一人能靠近典韋。


    在轅門外的士兵隻是呆呆地看著,並無一人上前相助。從後寨攻入的士兵們看著他們那副恐懼的神色,齊聲罵了起來:“你們怕什麽?他已經傷成這樣了?難道還殺不了他?”轅門外的士兵見典韋雖然渾身上下包括額頭、頭發都布滿了鮮血,已是一個血人。但轅門外倒下了百具屍體無不都是典韋所殺,想想剛才拿著腰刀的典韋都是那麽凶猛無敵,現在他們更不敢上了,隻是派出十幾名弓箭手朝著典韋的後背放箭。


    典韋見狀,身子一轉閃進圍攻的士兵人群之中,轅門外一陣亂箭射出,非但沒能傷到典韋,反倒射死了不少自己人。典韋雖然躲過亂箭,但是四下都是敵兵,他作戰已久,臂力已大不如從前,揮動雙戟的速度也慢了許多,一不留神就又中一槍,此時他身上的槍傷刀傷已不下五十處,雙腿流出的鮮血已能匯聚成一條小溪,不能夠做到移動作戰,隻能定在原地不斷揮動雙戟抵擋。


    陳到看後麵忽然有好多騎兵朝著自己衝來,等他們長槍刺出,他身子一低,好幾杆槍便一起從泰烏雲背上刺了個空。陳到自己從泰烏雲身下竄出,一掌拍在當中的戰馬身上,那戰馬往旁邊一歪,撞到旁邊的戰馬,反倒將好幾名騎兵一起拉倒在地。其他騎兵尚未反應過來,馬蹄都被陳到齊刷刷連砍數刀砍斷,在慘叫聲中,又倒下幾人。此時周圍許多步兵的長槍又朝著陳到刺出,陳到一看剛才被自己白毦金槍刺死的騎兵屍體就在旁邊,順手將金槍一拔,對著那些步兵一甩槍尖,正好掃在那幾人的麵門,那些士兵“哇”的慘叫起來,連出手的長槍也都丟在了地上。


    一眾士兵見騎兵步兵對他都起不了作用,幹脆全拿著長槍指著他,也不上前,全都一窩蜂的朝典韋湧去。陳到心知典韋受傷不輕,恐怕也要堅持不住了,拿著白毦劍對著那些士兵掃了掃,突然雙手按在馬背上要跳上戰馬,後麵兩個士兵突然出手,伸出兩槍刺在了陳到的屁股上。陳到身子一顫,險些上不去馬,終究他忍耐力夠強,雙臂加勁,“騰”的躍上泰烏雲的馬背,泰烏雲在這人群中受傷不輕,早就不想繼續呆著了,朝著典韋的方向就衝了過去。


    典韋招架了許久,已騰不出氣力去反擊,隻能左抵右擋,若陳到再不來,他肯定就交代在這了。眼看陳到一路橫衝直撞,圍住典韋的士兵都知道他倆的凶猛,打到這份上了,誰也不願再拿自己的命去賭,紛紛讓開。陳到和泰烏雲立刻來到典韋身邊,陳到伸手一拉,想將典韋拉上馬來,但是典韋雙腿無力無法向他給予幫助,他身子又重,陳到一下竟拉不上來。


    周圍士兵一看陳到竟拉不動典韋,趁他防備不及又一起朝著他倆刺來。陳到和典韋一起出手,將白毦劍和雙戟朝著他們橫掃而出,同時陳到怒哼一聲,用出“獅蠻功”的勁力,左臂運氣一抓典韋肩膀的袍袖,猛然將他拉上馬來。泰烏雲身上一重,它自己也感到了一絲無力,不等陳到發令,朝著大寨後門衝出。


    一路上上百士兵沒人敢上前阻攔,隻能遠遠的揮槍刺擊,陳到、典韋和泰烏雲又受了幾槍,但還是憑借泰烏雲的神速衝出後門,跑上後麵曹操等人逃跑的道路。


    有不少騎兵見他們居然逃出,擔心被張繡懲罰,呐喊的追了出去。但他們自己也都看出己方人少,就算追上了,也是被殺的命,追出大寨外幾步,就一起停下。


    泰烏雲再神駿,卻也挺不住身上的創傷。原本毛發烏黑的它已全被紅色所覆蓋,四肢粗壯的馬蹄全是傷口在不住地冒血,等他們趕到旁邊的森林外部,它再也忍耐不住,向旁邊一歪。馬背上的陳到和典韋一樣是受傷不輕,也沒想到泰烏雲會在這時禁受不住,立刻一起掉下馬背。泰烏雲低沉的叫了一聲,自己跑向一邊吃起草來。


    典韋受傷太重,全憑一口氣吊著迎敵,在他上了泰烏雲馬背上之後他就泄了氣,無力的趴在陳到背上。此時他根本沒有力氣再起身,麵朝上直挺挺的躺著,不住地喘著粗氣。


    陳到情況稍好一些,他自己也被無數長槍刺傷十幾處,雖然傷勢不輕,但也比不上一年前赤甲蟹毒性發作時一般鑽心的痛苦。所以他還能忍受的站起身來,推了推典韋,道:“師兄,師兄!你怎麽樣?”典韋沉沉的哼了一聲,道:“不成啊。”睜開眼睛看了茂密的樹林一眼,又把眼睛閉上。


    陳到看著他身上沒有一處不是鮮血,連茂密的胡須也被鮮血浸濕,透露出濃密的血腥味。陳到收回白毦劍,便想拉著典韋起身,去找鄧泰和楚晴他們,但是典韋太重,又意識不清,根本拉不起來,陳到不禁苦笑道:“師兄,此地不可久留啊,我們還是先走為妙。”


    “剛才算你們命大,這次你們逃不掉了!”突然泰烏雲慘叫一聲,又響起一聲震撼人心的地震。陳到回頭一看,隻見賈詡一掌毫不留情的將泰烏雲打翻在地,正站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他們。


    典韋勉強抬起頭來,凝視了賈詡一番,忽然眼前一亮道:“原來是你!看來不僅僅偷那八個小孩是你的陰謀,這次張繡忽然出兵也與你有關吧?”


    賈詡見他認出了自己,鼓掌道:“不錯啊,不愧是曹操手下第一猛將,在麵對呂布時都能不落下風的‘古之惡來’。”典韋知道現在自己和陳到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戰勝他,無力的說道:“你現在??????也是我們為阻止你的人嗎?”賈詡聳了聳肩,一攤手道:“典韋啊典韋,你還是這麽聰明。但是很可惜,往往聰明的人都沒有什麽好下場。你若是沒有在營寨裏和張繡的軍隊惡戰,或許我還殺不了你,但是看看你這樣子,連十幾歲的孩童都能輕鬆收拾掉你,我還會顧忌什麽呢?”


    陳到知道他的意思,拔出白毦劍在手道:“我不論你有什麽陰謀,我都不想管,但是絕不能傷害我師兄。”賈詡見他出劍的速度比以前慢了許多,心裏更是放心,道:“陳到,你怕是沒有搞清楚狀況啊。你以為我殺了典韋,還會養著你將來來找我報仇嗎?而且你搶了我侄兒的心上人,我就是為了我侄兒,也絕不可能放過你。”


    “簡常?”陳到一瞪眼睛,道:“他果然是你帶壞的!他以前根本就不是這樣的,說!你為什麽要這樣對他!”陳到雙目血紅的朝著賈詡衝來,賈詡輕描淡寫的拂起袍袖,正好卷住了白毦劍,同時他左手一揚,將袍袖朝著陳到的左眼一抽,正打在陳到臉上,陳到隻覺雙目一痛,向後重摔在地,白毦劍也同時“當啷”落地。


    賈詡慢悠悠的將白毦劍撿起,指著陳到的咽喉道:“真是可惜啊,以你現在的成就,若是繼續在神錘幫經營,未來成就不可限量。但你自己愚蠢,非要來戰場上攪局,那沒有辦法,為了未來我的計劃能夠成功實施,我不能留你了。”


    陳到捂著一隻眼睛,不屑的看著賈詡道:“我不過是為黎民百姓著想,想幫一個明主來一統天下罷了。你??????你不會和李九倫一樣想篡位自己當皇帝吧?”


    “嗬嗬??????李九倫?陳到你也太瞧不起我了,我才不會做李九倫那千秋大夢呢。不可能的事情,我想都不會想。隻有那些富含想象力又極有難度的事情我才會做。”賈詡看著典韋又顫抖的站起身來,有些奇怪道:“怎麽?難道你還能打?如果你是找死的話,那不必著急,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典韋搖了搖頭,抓起地上的白毦金槍道:“不不,下一個一定是你!”一把將白毦金槍朝著賈詡擲去,同時拚死邁動雙腿朝著賈詡撲來。陳到雙手握拳一拍地麵,也彈起身子朝著賈詡一招“石破天驚”打了出來。


    賈詡微微一笑,道:“還要做無畏的抵抗?”等金槍飛近,身子微微一讓,再一伸手,便將金槍抓在手中。典韋心中一驚,暗暗道:“看來我確實是該死了,現在的力氣居然已經弱到了這種地步!”他擔心賈詡再對陳到下殺手,毫不停步來到賈詡身前。賈詡掃了掃他依舊顫抖的雙腿,道:“別苦苦掙紮了,你們兩個人一個都跑不了的!”


    忽然他背後一陣叫聲響起,卻是重新站起的泰烏雲朝著他撲了過來。陳到和典韋見狀,同時出招朝著賈詡打出。賈詡根本沒把後麵這泰烏雲放在眼裏,心道:“一個畜生而已,難道還真能傷著我嗎?”丟下白毦劍,右掌對著陳到劈出一道強勁的掌力,同時左手將白毦金槍遞出,直奔典韋。


    陳到大吃一驚,大叫道:“師兄!”一個不留神,自己的“石破天驚”還未出手,就被賈詡一掌拍中前胸,“哇”的一聲又摔在地上。典韋鐵錘般的拳頭剛剛逼近賈詡的鼻子,自己的小腹便是一陣涼意傳來,隻聽“噗”的一聲,白毦金槍便從他的肚子後貫穿而出。


    典韋顧不得疼痛,奮力想將拳頭再向前伸出幾分,但是身體已經完全不聽他的使喚。眼看著他就要向後倒下,泰烏雲倒轉身體將兩條後蹄朝著賈詡的後腰一踢,賈詡沒想到泰烏雲在受到重傷的情況下還有這麽大力,“砰”的向前一挺,他的麵門正撞在典韋的拳頭,頓時噴湧出鼻血來。典韋的身體也帶著白毦金槍一起倒地。


    看著賈詡那副狼狽模樣,典韋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今日能痛打你一次,我倒也沒算白死!”賈詡捏住鼻子,回頭怒視泰烏雲,大罵道:“好你個不要命的畜生!給我去死吧!”朝著泰烏雲撲去。


    陳到一看,對著泰烏雲吹出警告的口哨,泰烏雲對著賈詡一甩尾巴,輕輕巧巧的越開。賈詡見它居然還會躲閃,更加憤怒道:“畜生,你以為你戲耍得了我嗎?”正要發掌追擊,忽然有人喊道:“這裏是怎麽回事?”原來是鄧泰聽見這邊的聲響,便獨自跑了過來。他一眼便看見了重傷倒地的陳到和典韋,連忙揮舞著雙戟趕到他們身邊道:“師父!叔至大哥,你們怎麽樣?”


    典韋大笑一通之後,再也沒有力氣張口,隻能伸手狠狠的指著賈詡的方向。陳到爬起身子,道:“賈詡,你今日不會得逞的,放棄吧!”將泰烏雲拉到自己身後,並撿起白毦劍死死地盯著他。


    賈詡看了看鄧泰手中的雙戟,用輕蔑的語氣說道:“看來你真是典韋的徒弟啊,不過啊你顯然沒學到家,嚇不到我的。你這雙戟,比你師父的小了不止一號啊!”飛身上前來打鄧泰。鄧泰絲毫不懼,揮舞雙戟掃向他的雙肋。陳到也從側麵衝上,來夾擊賈詡。


    賈詡又一次甩開袍袖,立時間將鄧泰的雙戟卷住。鄧泰用力想將他的袍袖掙脫爛,但是那袍袖滑溜異常,不論他怎麽用力,也傷不到他袍袖半分。賈詡見他果然破不了這招,冷笑道:“我說的沒錯吧?你比你師父還差遠了!”用力收手,將鄧泰朝著陳到甩去。陳到正刺出白毦劍,一看鄧泰卻撞了過來,連忙收手,自己卻和鄧泰撞在了一起。賈詡趁機全力一掌朝著陳到心口劈出,陳到反應迅速,左掌迎去,帶著鄧泰一起被擊飛出去,人仰馬翻的落在地上。


    賈詡拍了拍袍袖上的灰塵,道:“按理來說,你的掌力肯定要比現在強很多。但是你損耗太大,而我賈難辯也不是吃素的,你還真以為你年紀輕輕就能戰勝我嗎?”陳到隻覺喉嚨裏有無數酸苦的液體在翻滾,自己正奮力忍著不讓它們吐出來,哪裏有空回他的話。鄧泰,被摔得渾身上下劇痛不已,不服氣的爬起身來道:“你這狗賊!隻會乘人之危,一點都不英雄!”


    “哦?”賈詡嘲諷道:“看來你是英雄了。那我就教教你,英雄該怎麽死!”作勢要一掌拍出,鄧泰緊抓雙戟,就要跟他拚命,忽然旁邊的高坡響起一聲清脆的女聲:“住手!”


    賈詡不知是誰,便先收手。鄧泰疑惑的回頭看去,竟是楚晴高高站立在高坡之上,旁邊站著一臉不安不住哆嗦的馮空。


    陳到一看是楚晴,心裏更加著急,心道:“要是被賈詡,發現,以他的性子,不會放過任何人的,晴兒你怎麽這麽傻?”心裏一急,“哇”的一聲將一大口血噴了出來,他身體本就不如典韋強壯,在曹營之中受傷又重,現在更是幾欲暈去,全憑著意識強撐而已。


    賈詡遠遠地一看,忽然臉色一變道:“楚昭?你怎麽在這裏?”楚晴本來見鄧泰有生命危險,一時控製不住便站了起來,正暗罵自己愚蠢,這下聽賈詡這麽一問,也迷惑起來。


    賈詡遠遠地也無法仔細分辨是不是楚昭,又道:“楚昭,平陵市一別,你還好啊,看來你的傷也好了。”楚晴這才反應過來,立刻道:“那是當然!你應該知道叔至哥哥和我的關係吧?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你可??????可不能傷害他們。”她正極力回憶著楚昭跟自己聊天時的語氣,但是怎麽說都覺得很別扭。賈詡聽她說的話,和楚昭的很不相像,心裏詫異:“這是不是真的楚昭啊?如果不是,那為何長得這麽像?如果是,那為何和之前的楚昭的言行差距這麽大?我得試一試她。”想到這,他微笑道:“那楚幫主,你得先收下我一份見麵禮才行!”說著他忽然一跺腳,對著楚晴的方向長嘯一聲,楚晴本就擔心他會突然出手,有了一絲防備,沒想到他會來這麽一出,頓時臉上變色,惶恐的看著賈詡。她身邊的馮空更是“哇”的叫了一聲,向後癱軟在地。


    賈詡一看,心知她絕不是真的楚昭,不由得冷笑道:“你居然敢蒙騙我!你真以為我賈難辯是嚇大的嗎?就是真的楚昭來了,你以為我會放過他們嗎?必須給你點顏色瞧瞧!”走到典韋伸手就要將白毦金槍拔出。


    典韋知道他要用金槍攻擊楚晴,他已無多少生命,此刻更不會讓他再去害別人,當即雙手死死扣住金槍往自己身體裏按去。賈詡奮力一拔,竟無法將金槍拔出,見典韋身子幾無法動彈,仍拚死阻攔自己,冷哼道:“既然你找死,那我就送你一程!”一掌下壓,拍在典韋胸口。典韋悶哼一聲,嘴裏不斷地流出鮮血,雙手也停止了發力,軟軟的垂在身旁。


    陳到瞪大血紅的雙眼,伸手向前道:“不!”卻無力再做出其他動作。鄧泰“啊”的大叫一聲,雙目幾欲噴火的朝著賈詡衝去,賈詡橫起金槍擋了他一戟,反手一袍袖就甩在他臉上,又把他打倒在地。隨即他瞪著楚晴道:“臭丫頭,看招!”一槍朝著楚晴擲去。陳到吃了一驚,拚死想站起身來,但終究無力站起,又跌落在地,不住地嘔血。楚晴眼看的金槍飛來,雙腿卻宛如被鎖住一般,一動也動不了。


    眼看金槍就要擊中楚晴,她身後忽然伸出一把巨剪,這巨剪一合,立刻將白毦劍夾住。賈詡力氣雖大,卻絲毫不能突破此巨剪的鉗製。賈詡臉色一變,厲聲道:“是誰?不怕死嗎?居然敢壞我的事?”


    楚勳緩緩走到楚晴身前,道:“賈難辯啊賈難辯,我這麽多年不在江湖上露臉,你的膽子是越來越肥了啊?”賈詡一看是他,驟然變色道:“楚勳?你怎麽來了?”


    楚勳譏諷的一笑,道:“我怎麽來了?你幹什麽壞事,我都不在乎,但是你要傷我的女兒,我就絕不放過你。實話告訴你,她是我的二女兒楚晴,怎麽?你想對她下殺手?可以啊,那我就得對你下殺手!”說著突然一步跨下,雙腳用力一踩,“咚咚”的發出強烈的震蕩聲。賈詡隻覺心神一顫,雙腿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連忙拱手道:“江??????‘江南戰神’,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女兒,這??????”


    “少廢話!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念在你也曾是一派之主的份上,我給你五秒鍾時間逃跑。你自己把握吧。五——”楚勳絲毫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直接就道明了要和他打。


    賈詡賠笑道::“其實??????”楚勳伸出四個指頭打斷道:“四!”賈詡臉色一變,不再繼續轉身就跑。他心裏清楚,在楚勳麵前,還是該做一個識時務的人。就算隻有四秒時間,也夠他跑出樹林了的。楚勳數完五秒,依稀還能看見賈詡的背影,更不停留的衝了出去。


    楚晴雖然驚魂未定,但還是壯著膽子的跑下高坡到了陳到身前,見他已經近乎昏迷過去,連忙過去扶著他的後背道:“叔至哥哥!叔至哥哥!你沒事吧?”陳到看了看她,為了不讓她擔心,用力擠出一絲笑容,道:“沒??????沒事??????”再也撐不下去,暈倒在楚晴懷中。


    “叔至哥哥!叔至哥哥!你別嚇我啊!”楚晴絲毫不知她究竟是什麽情況,帶著哭腔大叫起來。這時,另一道身影緩緩走到她身邊,道:“讓我看看。”楚晴抬頭一看,竟是楚昭,連忙一抹眼淚道:“姐??????你來了。”楚昭摸了摸她的頭道:“晴兒不必傷心,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歎了歎陳到的鼻息,道:“還好,並無生命危險,但是叔至哥哥受傷太重了。必須先離開這裏。”和楚晴一起用力將陳到抬到泰烏雲背上。


    楚晴聽著楚昭對陳到的稱呼,心裏又愧疚又傷感。楚昭看了看泰烏雲,搖了搖頭道:“烏雲,也真是辛苦你了。”輕輕地撫摸著泰烏雲的頭,泰烏雲感受到了她的氣息,也溫順的和她親熱。楚昭又看著趴在典韋身上哭泣的鄧泰,便趕過去道:“阿泰??????”


    鄧泰看著楚昭,啜泣道:“師父??????我還沒有叫夠,師父??????走了??????師父教授了一切給我,我卻沒能盡到一個徒弟該做的,不??????不??????我真該死啊!”不住地給自己掌嘴。


    楚昭抓住他的手,道:“阿泰,你心裏要清楚,這並不怪你。此時絕非一人造成,除了賈詡,還有曹操自己的失當,但是都與你無關啊。你就別自責了,得養好身體,將來再找賈詡報仇!”


    “對!對!”鄧泰擦幹眼淚道:“我現在打不過他,將來可不一定,要是再讓我找到此賊,我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楚昭看著典韋的屍首,見他臨終之時,還保持著堅定不屈的眼神,不禁歎道:“典將軍,你是真正的戰士,在亂世之中還能保留本心忠心主公的戰士。安息吧,願你來生能生在一個和平的時代,一個安定的時代。”鄧泰拿起典韋的雙戟,道:“師父的寶物,我得保存下去,將來我要將這雙畫戟發揚光大。”


    馮空這時灰溜溜的跑下高坡,道:“那??????大哥,我們現在去哪?回軍營嗎?”鄧泰一看他,把眼一瞪道:“什麽?你還想會軍營嗎?師父他是因何而死?難道不是很因為曹操的好色無知?我還回去向他效力,我找死嗎?哪天他再看上哪個寡婦,死的就是你我!”


    馮空縮在一旁,不敢回他一句,隻敢低聲道:“那??????我們去哪?”鄧泰將自己的雙戟丟給他,道:“行吧,你自己回曹營去吧,告訴許褚大哥,我們不會回去了,讓他在曹操麵前好好自保吧。”馮空接過雙戟,有些為難道:“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鄧泰不耐煩道:“總得有個人回去報信,否則他們連師父應得的榮譽都不會給。”楚昭聽了,對馮空道:“這位弟弟,你確實得回去,典將軍的遺體也得麻煩你運回去。”


    “什麽?”鄧泰臉色一變道:“小昭姐,為什麽要把師父的遺體運回去?”楚昭道:“典將軍是為了保護曹操而死的,相信曹操也不願看到這個結果,隻有真正見到典將軍的屍體,他才真的能愧疚。而且能把典將軍安葬的好一點,也讓他和他的家人能在一起。”


    鄧泰想起了典韋的妻兒,又淚眼朦朧起來,道:“好??????那就這麽辦吧。”對馮空道:“聽見沒有?都記住了嗎?”馮空哪敢拒絕,道:“可是??????典將軍我也背不動啊。”


    “不必擔心。”楚昭道:“我們會幫你找工具,但是隻能由你帶回去。”“對了”鄧泰補充道:“這點錢你帶著,回去就退出預備衛隊吧。你不適合戰場,見著人就嚇得六神無主的,不是去送死還能做什麽?再說了,為曹操做衛隊??????不值。”遞給他五兩銀子,轉身去拉泰烏雲。


    最終楚昭找了輛牛車讓馮空推著典韋的屍體返回了曹營。曹操雖然遭遇偷襲,但是兵力依舊雄厚。曹操及時整頓兵馬,在於禁、夏侯惇、許褚、李典等人的合力之下,大敗張繡,使他根本失去了繼續作戰的能力,隻能灰溜溜的去投奔劉表。賈詡雖然兵敗,但是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已是不憂反喜。曹操得知了典韋的死訊之後,痛悔萬分,在許昌為典韋修了祠堂,還封典韋之子為中郎,以表自己的悔恨以及對典韋的思念之情。


    鄧泰等人雖然決意不再返回曹營,但一時間也不知道何處可取,便向楚昭詢問建議。楚昭想了想,道:“這裏離荊州不遠,那裏的戰禍不多,你們不如就先南下去荊州吧。叔至哥哥受傷很重,需要長時間的調養,去那裏安全些。”鄧泰覺得有理,便準備和楚晴上路。楚晴有些疑惑道:“姐姐,那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楚昭搖了搖頭,道:“其他地方還需要我。再說了,叔至哥哥有你一個人照顧就夠了,我相信你。你也知道,他要是醒來之後見到我們倆,他會有多尷尬。為了他著想,我還是避一避吧。”


    楚晴抓住楚昭的雙手,道:“姐,你就別裝了,我知道你其實也非常思念叔至哥哥的,對嗎?你也知道他其實也很思念你的,你為何就是不肯見他呢?我真的很佩服你,明明那麽愛他,卻可以看著他和我在一起。我??????我真的很愧疚。”


    楚昭掐了掐她的臉蛋,道:“傻妹妹,姐姐我有很多事情要辦,若是有空,我當然會來找他。現在有你照顧他,那我就更放心了。”“可是??????他這次還是受了這麽重的傷??????”楚晴有些傷感道。


    “放心,荊州比中原要安定許多,你們去襄陽吧,那裏有許多名士大儒,相信在那裏,賈詡絕對傷不了你們。”楚昭內心雖然萬般不舍,但還是狠下心,不等楚晴和鄧泰再做挽留,便施展輕功離去。楚晴看著楚昭的背影,心裏不知為何,竟有了為了楚昭而放棄陳到的念頭。當然,這個念頭並未多做停留,便一閃而過。


    三人一馬便一路南下,陳到蘇醒之後絲毫不知是楚昭來過,他問起楚勳的情況,二人根本就不知,隻好實話實說。陳到傷勢過重,也沒法問太多話,隻好靜心養傷。楚晴每日都不知辛苦的買藥、熬藥,同時還幫泰烏雲擦藥治傷,就這樣行了十多日,三人這才來到了襄陽。


    鄧泰隻覺得這麽多天都閑來無事很沒意思,道:“唉,小昭姐姐也沒告訴我們有沒有誰是可以投奔的。我們在這裏呆著,怎麽跟避禍一樣啊?”楚晴卻無所謂,道:“這裏有不少名人,但是像姐姐說的一樣,他們都是些大儒名士,怎麽,你還想和他們結交啊?”鄧泰連連搖頭,道:“不不不,我是個粗人,就算他們看得上我,我也沒法聽懂他們高深的話語,還是算了吧。”


    “那倒不至於。”馬背上的陳到忽然道:“我以前在平輿的時候,也見過不少大儒名士,他們其實也都是很好說話的,不會像你們所想的一樣故作高深。隻是他們的修養和追求都非同一般,想要和他們交流,可千萬不能用那些粗鄙之語。”


    “算了算了,還真是麻煩呢。”鄧泰道:“想結交這些名士大儒,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過這些名師大儒也該遺憾啊,他們終生都結交不了我們,不也是很遺憾嗎?”說著得意的笑了起來,陳到和楚晴怕他尷尬,也都幹笑起來。


    鄧泰聽出他倆其實就是在配合自己,歎了口氣道:“唉,你們真是不會偽裝,以前師父就算是假笑,那也是笑的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哪像你們啊,一聽就知道是假的。”


    “哼!”楚晴道:“阿泰你說的這些本來就不好笑嘛,我們能配合的笑出來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你哪來這麽多要求。”


    鄧泰剛想回話,忽然一聲驚呼響起:“楚姐姐!”三人一起朝前看去,隻見一十七八歲的嬌小女子正一臉驚訝的看著楚晴。三人對視一眼,都沒見過這個姑娘,正要開口相問,這姑娘卻掉頭逃跑起來。


    “什麽意思?”鄧泰丈二摸不著頭腦,道:“她認識晴兒姑娘,然後就跑?”陳到道:“不管是什麽原因,先把她追回來問問吧。”鄧泰知他身子還未痊愈,便把用布袋套住的雙戟背在背後,快步追了上去。楚晴牽著泰烏雲也順著鄧泰的步伐追了過去。


    鄧泰邊跑邊道:“喂!姑娘你別跑,我們沒有惡意的!”那姑娘卻絲毫不停步,一直跑進了一處偏僻的小道,這才喘息的停了下來。


    鄧泰也跟著停步,看著麵前一處荒涼的茅草屋,疑惑道:“姑娘,這裏是??????”這姑娘歎了口氣,坐在了房前的台階上,道:“這是我的房子。”鄧泰撓了撓頭,心道:“叔至大哥和晴兒姑娘認識一個這樣的人嗎?反正我不認識,還是等他們來了再說吧。”沒過多久,楚晴便牽著泰烏雲趕來。


    陳到下馬走到她身前道:“姑娘,你剛才是在叫我們嗎?”那姑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楚晴,猛烈的搖了搖頭。楚晴走到跟前看了又看,確實不認得她,對陳到道:“叔至哥哥,你不是之前失憶了嗎?是不是你們以前認識?”陳到撓了撓頭道:“不會吧?現在所有以前的事情我都想起來了,不記得以前認識這個姑娘啊。”


    這姑娘本來麵容沮喪,忽然聽楚晴稱陳到為“叔至哥哥”頓時心下大震,起身抓著陳到的衣袖道:“你??????你是不是叫陳到?”陳到木然的點了點頭,道:“你怎麽知道?我們??????我們不認識啊?”


    “哦!”楚晴一臉看穿一切的表情走上前道:“叔至哥哥,看來你們確實是認識啊。”陳到一臉無辜道:“不不不,我們真不認識。”鄧泰在旁邊偷笑,卻一直不說話。


    那姑娘也跟著擺手道:“不,姑娘你千萬別誤會,我們確實不認識。隻是我認識另一位姑娘,她有一位失蹤了的心上人,也被她成為‘叔至哥哥’,所以我才問的。”


    “什麽?你認識小昭?”陳到愕然道,楚晴也奇怪道:“你居然認識我姐姐?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那姑娘歎了口氣,道:“我叫成楠,原本住在中原平陵市。”把自己的遭遇都說了一遍。原來成楠隨楚昭、賈熙仁等人返回神錘幫總壇之後,楚昭見她身世可憐,又不會武功,便教了她些功夫。後來李九倫的大軍來到,楚昭不忍成楠一個無關人士慘遭屠戮,便強行將她和周圍的百姓一起帶走。沒想到在總壇之戰結束之後,成楠想回去尋找楚昭,卻又遇上了馮蘭劍,成楠隻能一路往北逃跑,最終卻未能逃脫馮蘭劍的魔掌。在馮蘭劍得逞之後,成楠趁其不備,這才又跑了出來,現在又被馮蘭劍所追擊。


    陳到氣的大罵道:“馮蘭劍真是狗東西!毫無人性!居然做出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楚晴也覺得成楠甚是可憐,拉著她的手把自己、陳到和鄧泰都介紹了一遍,又道:“成姑娘,這馮蘭劍在哪?我們去為你報仇!”


    成楠苦笑一聲,道:“不必了,就是死,我現在也不會眨一下眼睛。本來我遠遠地看著晴兒姐姐你,把你當成了小昭姐姐,便隨口喊了一聲‘楚姑娘’,沒想到你們還都看了過來。我仔細看了看發現你並不是小昭姐姐,於是就跑,但我實在跑不動了,這才停下來。這位陳大哥,你??????你和小昭姐姐還好嗎?”


    陳到麵色一僵,道:“呃??????還??????還好??????”楚晴便低聲對成楠道:“妹妹,這事情比較複雜,但是你放心,他們的感情還是很牢固的。”成楠也猜到楚晴對陳到的情感不一般,就沒有多問。正準備說話,忽然劇烈的嘔吐起來。


    楚晴不知緣由,還不住的拍打她的後背。陳到和鄧泰見她吐了半天,也沒吐出什麽來,眼神都變得奇怪起來,鄧泰道:“成姑娘,你這??????不會是??????那個了吧?”楚晴還是不明白,道:“什麽那個了?你說明白啊?”成楠卻一擺手道:“鄧兄弟,你說得對,我確實懷上了身孕。”


    “啊?”楚晴頓時驚得目瞪口呆,沒想到眼前一個比自己還小的成楠,居然都要做母親了。陳到搖了搖頭道:“這該死的馮蘭劍,居然還留了這個??????不行,這次一定要殺了他!”成楠卻阻止道:“千萬別,他武功高強,而且還有一個幫手坐鎮,你們??????你們打不過的。”


    “聶登也在?”陳到的瞳孔收縮了一陣,疑問道:“他們現在不會都在襄陽吧?”成楠點了點頭道:“對,他們現在就在尋找我的下落,我剛才不願連累你們,這才逃跑的。”


    “不怕!”鄧泰一拍胸脯道:“咋們都是見慣了生死的人,不會怕這些禽獸不如的東西。他們要是敢來,那我們就和他們拚個你死我活!”陳到卻思索了一陣,道:“成姑娘,看來這襄陽城還是不夠安全,這樣吧,我們帶你一起離開。”


    成楠連忙擺手道:“不了不了,這都是我招來的,不能連累你們。”陳到堅決道:“成姑娘你有所不知,這聶登和馮蘭劍本來就和我們有仇怨,就算隻碰見我們,他們也不會對我們手下留情的。而且我們見到你有困難,先不說你是小昭的朋友,就算素不相識,也不能看著你被他們欺負。”鄧泰和楚晴也勸說成楠一起走,成楠知道他們是好意,思考半天,終於答應了他們。


    晚上,四人尋找著悄悄出城的主意,成楠說道:“我好像聽說了,我們城裏著名的黃家要給自己的獨女找一個女婿。”


    “哦?”陳到有些興趣,道:“這黃家是怎樣的一個家族啊?應該和以前我們陳家相像吧。”鄧泰卻疑惑道:“這個黃家要找女婿,和我們要躲過那個什麽劍出城有什麽關係?”


    楚晴猜到了成楠的意思,道:“這還不簡單?我們是要借助黃家的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裏。對吧,成妹妹?”成楠點了點頭,道:“但是恐怕沒這麽容易啊。我記得黃家的女兒也會去,而且另一大家族的龐家也會一同前往,這次出行對於襄陽城來說,可是個大事件。”


    “為了一個小女婿,至於這麽興師動眾嗎?”鄧泰很不理解。陳到道:“阿泰,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家族的兒女的婚姻大事,那都是非常重視的了。幾年前我大哥婚配的時候,我爹也是弄得興師動眾的。更何況這可是黃家的獨女啊?”一說起陳則等人,陳到還是感到傷感,父親、管家、四個兄弟和一個嫂嫂都在一個晚上被人殺害,後來唯一的親人叔父也死了,他在世上便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了。難得遇上了楚昭和楚晴,卻又被她們的關係所困擾。陳到一想起領頭人還一直逍遙法外,心中就不由得一陣火起,心道:“也是奇怪,這領頭人自從在藥王山上毒死了鄭喻和鄭念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整整一年多了,他莫非又在準備什麽大陰謀,抑或是還想著要奪取《救國策》?”他並不認為領頭人就是韓征,所以在他看來,之前在宛縣露麵的酷似領頭人的韓征並非真的領頭人,而真正的領頭人到底在哪,他並不知曉。


    “對的。”成楠應和道:“在襄陽城裏,龐家和黃家都是最有影響力的,他們之間也是相交甚廣。所以此次考察女婿應當是一起去查看的啦。而且關於黃家你們可能不知道,現在最正統的儒學大家是蔡家,黃家的老爺可是娶了蔡家的姑娘所以影響力比平常要更大一些。雖然他們家規模實力比起龐家都要差一些,但是影響力卻和龐家不相上下。”


    陳到覺得更是有趣,道:“這些個大家族很好啊,又不像杜震、吳喜他們仗勢欺人,反而提倡儒學,很好。若是各地都能有這樣的大家,何愁天下不能太平?哎?如果他們答應幫助我們出城,那倒是簡單了,就算聶登、馮蘭劍他們發現了我們,他們也是無可奈何啊。”


    “沒那麽容易吧?”鄧泰道:“大哥你是不是想去看看他們是怎麽考驗那個小女婿啊?怎麽說人家都不會答應我們這怪異的請求吧?”楚晴倒也很是好奇,想知道這些大家族是怎麽選取女婿的,便問成楠道:“成妹妹,有沒有辦法讓他們帶上我們一塊去啊?”成楠搖頭道:“這個恐怕很難啊,我們都不過是平民百姓而已,如何能夠讓他們帶著我們?這不合規矩吧?人家又沒說要公開選擇。不過??????據傳聞說黃家的獨女容貌長的是奇醜無比,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奇醜無比?”鄧泰嘿嘿笑道:“這分明是那些窮人家的姑娘嫉妒人家黃家姑娘的出身,這才編這些騙人的東西來安慰自己的。說不定啊,人家還是個大美女呢。”成楠點頭道:“或許也是這樣,不過我所知道的真相是這個黃家姑娘是個非常有才的人。”


    “那就對了!”陳到忽然一拍膝蓋道:“這才是大家姑娘啊,即使人家真的沒有美豔的容顏,但是有豐富的內在,這才能吸引到好的公子啊。”


    “呃??????這麽說來,這黃家的獨女還得去讓那個小女婿鑒別鑒別符不符合他的胃口不成?”鄧泰疑惑道。陳到解釋道:“那倒不是,肯定是黃家和龐家人檢驗那個公子。畢竟在黃家這麽有影響力的家族麵前,誰會答應不娶啊?”看著楚晴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陳到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連忙解釋道:“這個??????如果已經心有所屬,那自然是不能娶的。就算是皇帝而女兒,那也娶不得。”


    成楠和鄧泰看著陳到這副模樣,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當晚四人便溜到了黃家的府院之外,陳到和鄧泰費力的將楚晴和成楠也都拉進了府院裏。陳到還將泰烏雲放在了黃家的馬廄裏,看著泰烏雲的傷勢也都好的差不多了,陳到將額頭頂著泰烏雲的頭道:“烏雲,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又道:“希望他們明天會選中你哦。”和鄧泰他們三個來到了馬車所在的地方。鄧泰道:“就是這樣,既然不能讓他們帶著我們,那我們就隻能親自動手,主動讓他們被動的帶著我們,這樣不就行了?”


    楚晴看了看這幾輛不大的馬車,道:“就這樣嗎?這裏空間也太少了吧?我們??????我們夠躲嗎?”鄧泰擺了擺手道:“放心好了,我伏在車底,緊緊地抓住馬車不掉下來,他們如何能夠發現我們?”


    楚晴臉色一變道:“你開什麽玩笑?我和成妹妹怎麽可能堅持的了,就是你也不可能堅持一路吧?再說了,他們幾時來人你也不知道,要從現在開始躲嗎?”鄧泰覺得也有些道理,對陳到道:“大哥,那我們該怎麽辦啊?”


    陳到哪裏想得出辦法,有些無語道:“阿泰,你說讓我們來人家府邸就一定有辦法,不會就這樣吧?我是真沒什麽辦法的,我也想不出來啊?”隻好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楚晴。楚晴看了看他們仨,隻好道:“那沒有辦法,我們隻能去求黃家的姑娘了。”


    “啊?求黃家的姑娘?”鄧泰道:“你不是開玩笑吧?這裏的仆人可是一點都不少的,這裏還算好沒多少人,但是越往裏走人越多的。要是被發現了,咋們可就成賊了。”


    “那你有別的辦法嗎?”楚晴道:“我相信這個黃家的姑娘一定是通情達理的,怎麽會拒絕一片真情實意的我們呢?”說著一嘟嘴,做出一個可愛的表情。


    陳到覺得有理,拍了拍楚晴的肩膀道:“說得對,我們也隻能這樣試一試了。咋們分兩條路吧,這裏剛好有兩條道,我們分頭去找那黃家的姑娘。”鄧泰知道陳到的分法,道:“好,但是你倆可別光顧著談情說愛啊。成姑娘,你跟我走,路上全靠我來,說情可就得靠你了。”成楠微笑道:“這沒問題。”於是四人分開兩路,悄悄尋找黃家獨女的房間。


    陳到和楚晴在府中悄悄移動,隻要看見一點燈光就立刻躲藏起來,就這樣費了半個多時辰,幾乎還在一個庭院裏。楚晴不禁有些不安起來:“叔至哥哥,咋們這樣耗下去,恐怕天亮了也找不著人啊?對了,現在這麽晚了,人家姑娘會不會睡著了?”陳到也沒有想法,道:“總得仔細看看啊,要是錯過了就白費了。再說了,人家姑娘要是睡著了,那就真得晴兒你去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


    “啊?”楚晴瞪大了眼睛,道:“叔至哥哥,你還真要我去啊?我覺得叔至哥哥你比較真誠啊。”陳到愕然道:“真誠?我怎麽覺得??????”“什麽人?”兩人的聲音不小,終究還是被人聽見,立刻有一個家丁拿著蠟燭走了過來。


    楚晴低聲道:“叔至哥哥,幹脆把他抓過來問他他們家小姐在哪得了。”陳到一抹汗道:“這樣不太好吧?”楚晴嗔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顧忌這些?又不是讓你殺了他。”陳到隻好答應,等那家丁靠過來,陳到的上身忽然衝出草叢,一把按住他的“肩井穴”猛然將他拉近了草叢。陳到又擔心他亂動,再在他“膻中穴”和補上一指,這才低聲道:“請問你們家小姐在哪裏?”


    那個家丁本來很是驚恐,以為他是哪家的刺客,剛想替黃家小姐求情,忽然覺得他語氣不對,奇怪道:“你是??????”楚晴知道陳到這樣不靠譜,立刻搶先用“凶惡”的語氣道:“快說!你們家小姐在哪?不然扭斷你的脖子!”還作勢扭動這個家丁的腦袋。


    那個家丁立刻被嚇了一跳,連忙求饒道:“兩位爺,我們??????我們家小姐不是壞人啊,你們不要??????”“廢這麽多話幹嘛?”楚晴不耐道:“快說你們家小姐住哪,我們也不為難你。你放心好了,我們沒有惡意,隻是聽聞她很有才華,有幾個問題想問她。”


    那家丁並不相信她的話,楚晴剛才那張牙舞爪的搞笑姿態還在他腦海中回蕩,現在他隻擋楚晴是個瘋子,哪裏肯將自家小姐的位置說出來?陳到隻好又把他抓到自己身前,低聲道:“你不必害怕,我們有事想求你們家小姐。真的非常非常著急,事關人命,你們也知道吧?人命關天啊。”說著解開了他的穴道。


    這家丁倒沒有著急大喊,隻是奇怪道:“事關人命?為什麽會事關人命?和我們家小姐有什麽關係?莫非你們是愛慕我們家小姐?那我得跟你們說了,我們家老爺已經跟南陽的那位公子提親了,你們沒機會了,還是離開這裏吧。”


    “唉!”陳到一拍腦門,苦笑道:“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真的隻是想請你們小姐幫個忙,你就行個方便吧。”這家丁看了看陳到的眼神,道:“那也不是不可以,我看你的眼神不像是作偽。我們小姐的房子你隻需往前走三間便是。”陳到便鬆開了他,一拱手道:“多謝了。”便將他放走。


    楚晴有些驚訝道:“叔至哥哥,你放了他幹嘛?他肯定會去報信的,這下完了,我們全成賊了。”陳到不解道:“他都把人家小姐房子的位置都說了,為什麽不放了他?”楚晴無奈道:“人家都把事實說了,肯定也得防著你啦。快走,我們得在他們人來之前取得黃家姑娘的支持。”拉著陳到便走。


    兩人偷偷來到黃家小姐的房門外,借著窗戶紙往裏一看,隻見一個長得雋秀的十五六歲的姑娘將一張薄薄的黑黃色紙貼在了自己臉上。楚晴奇怪道:“這是在做什麽?是什麽奇怪的變美術嗎?我得向她學學。”陳到搖了搖頭,道:“恐怕沒這麽簡單吧?成姑娘不是說了嗎?外人說她相貌奇醜,或許??????我的天!”那姑娘轉身看向了陳到他們這一邊,隻見她的麵容頓時跟剛才差異巨大,完全是黑黝黝的皮膚,和男人一樣,看起來十分瘮人。


    楚晴也被嚇了一跳,道:“這是什麽易容的怪招?我??????我不學了??????”陳到看著她的手臂和小腿,卻都很白皙,心裏有了想法,道:“估計這是一個障眼法,用來??????”


    “外麵什麽人?有事情為何不進來說話?”到晴二人一驚,對視了一眼,楚晴道:“既然人家發現了我們,那我們還是進去吧。”陳到覺得也是,便敲了下門走了進去。


    楚晴躲在陳到身後,看來她這怪異的容貌就又縮了回去。陳到看著這黑黝黝的麵龐,也是大感不適,但兀自保持著苦澀的微笑。黃家小姐道:“二位,對不住了,月英的容貌太過醜陋,嚇到二位了吧?”


    陳到聽她自報家門,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在下陳到陳叔至,這位是楚晴楚姑娘,我們來此,完全是有事相求。而且不知黃姑娘你是做了什麽,讓你本來??????本來的麵龐變成了這樣。”他實在想不出什麽形容詞,隻好幹脆去掉形容。黃月英微微一笑,知他們已經看到了之前自己的麵貌,於是道:“其實你們也該清楚,我在外麵的名聲可不怎麽好,不就是一個醜八怪嗎?但既然你們都看到了,那我就該以真麵目示人。”說著站起身來,拿著兩個木瓶在臉上一塗,將那黑黃色的麵膜摘了下來。


    陳到和楚晴麵前立刻出現了一個嬌豔動人的年輕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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