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卿那場沒沉得住氣的鬧劇是九日賽程之中的第二日,桑千裏則是排在第四日。


    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首,人都道是有仇,隻有思想超前的葉一卿在心中暗自嘀咕:這不是說相愛相殺的好基友的咩?


    今日這場,桑千裏的對手好不好死不死的正是那壓陣帥哥晴危樓。


    那天之後葉一卿完全沒敢問桑千裏關於兄弟之類的話題,桑千裏自己也當這事不存在一樣,倒像是當真一點不願意想起。


    到站上萬眾矚目的演武台之上。葉一卿依舊能感覺到桑千裏那故作鎮定的情緒。


    別看他是冰屬性。桑千裏其實是個特別不擅長忍耐的人。能夠像現在這樣為了比賽節奏而壓抑自己,說明這場比賽他是十分看重的。


    他想贏。想不想代表玄天門出賽暫且不論,至少是想要贏過晴危樓了,這葉一卿能看出來。


    台上,晴危樓還是那副麵對桑千裏就笑眯眯的模樣,遺落的星點媚眼就不知道誤傷了多少純情道女,隻是攻擊的主炮完全不為所動。到開戰的鑼聲響起,桑千裏一秒都沒耽擱的使出了地域級別大招——冰霜世界。


    這就是之前欺負雲翩的那招。基本上桑千裏對誰認真就會預先設置這招。


    刹那間演武台上成就一片冰霜平原,晴危樓卻看上去既不驚訝也不著急。桑千裏不理會對手的老神在在,即刻亮出了琉星鞭。


    晴危樓自然不隻是想要在弟弟麵前裝13,隻見他微微一笑,也亮出了自己的兵器。


    這晴危樓的武器頗有些意思,是一種叫做繩鞭的極為難用的鞭子。織法較普通鞭子而言粗糙,當中編滿了有些像苦無又更像箭頭的小小金屬兵器。鞭子的尖端是這種小金屬兵器的加強版,有三倍長,細細尖尖,暗黑色顯得十分沉重。


    這鞭子上金屬器的構造看起來那麽像暗器,隻是不知如此大方方的組合在一起堆成了銀蛇,還能不能起到他該有的效果。


    晴危樓輕聲說了什麽,似乎一瞬激起了桑千裏的怒氣。葉一卿猜測大概是“我們不愧是親兄弟,你看,都拿鞭子做武器”之類的。


    一手執鞭,一手掐訣,無數尖銳寒冷的冰刺像是長了眼睛一般朝著晴危樓的方向集合,而施術的本人也完全沒有閑著,持鞭近身,招招直指命門。


    場周響起了女士們可愛的微小驚叫聲與變化多端的抽氣聲,這些想必桑千裏是不知道的。他隻把玩物似的美麗的琉星鞭舞得威聲沉重。


    晴危樓起先多以閃躲和回擋為主,漸漸的,這種有餘似乎也開始不濟,十個回合之後大概有兩三個回合是要還手的,才能緩解桑千裏所製造的壓力。以築基中期異靈根對陣築基後期天靈根而言,桑千裏的表現相當突出。盡管也還是能看出晴危樓沒有出全力,不過這大抵不是輕視,而是因為晴危樓的金靈根攻擊力偏強勁,認真還手的話桑千裏有可能傷得不會輕。


    兩百個回合轉眼過去,壓陣小生晴危樓狀態可比冷豔師弟桑千裏看上去更狼狽。今兒這一身灰棕色勁服,雖沒有之前雲翩變得那麽性感刷下限,多少也展現出了一些淩虐美。這從場下女觀眾們糾結的神色就完全可以看出。哎!那邊那個,手絹掏一掏,控製一下。


    這是種什麽精神?連葉一卿都感動了!至少他打包票,自己要是敢這麽虐葉一舟,葉一舟絕對會跟他翻臉,指不定什麽死貴死貴的法寶就扣他身上壓一兩個五百年啥的。


    也就晴危樓這樣的,早前不知道欠了桑千裏幾百吊,才這麽忍讓。


    不過這些當然都是感情牌了,真論幹正事,還是桑千裏的態度更為端正。你再顧念同門之誼,兩個人中也隻有一個人能夠勝出,至於過程有多賺人眼淚其實意義不大。


    桑千裏鞭風犀利,所到之處不是脖子就是腳脖子,再不就是丹田正中。晴危樓盡管淪落到丐幫大長老一般的造型,閃躲對應依舊倜儻,偶爾甩動繩鞭,幾發金屬鏢打掉來勢洶洶的冰係法術。


    每一枚小小的金屬鏢都能夠輕易打碎比自己身量大幾千倍的冰之巨物,其威力自是不可小覷。而高階法術持續性齊發的桑千裏到底還能夠轟炸多久?從雲翩的臉色上看,應該不是特別樂觀。


    葉一卿在這方麵比較遲鈍,何況桑千裏在他心中無所不能,盡管看到雲翩臉色不妙,卻依舊相信桑千裏本人比較多。


    場內,似是對追與逃,纏與躲徹底失去了興趣的桑千裏開始動用各種囚禁類冰係術法捕捉晴危樓。的確,與其將靈力消耗在晴危樓靈巧的應對之上,不如確實的抓住對方要來得更直接有效。


    各種冰地刺、牢柱、囚籠晃得場下觀眾的眼花繚亂,就算是金丹道君也不得不承認,就法術的掌握以及運用之上,桑千裏是難得的異才。假以時日,成就元嬰之軀也是足可見得的。隻是當下,他還遠不及晴危樓經驗豐富、修為深厚。


    不需兵刃,隻掌中的金係靈力便可瓦解那些冰製的精巧禁錮,這是源自修為上的差距,是慢工細活,也是歲月的差距。


    就在人們開始為桑千裏也許會後繼無力擔憂的時候,桑千裏卻招手凝出了冰甲天頂。原來,桑千裏就是要利用冰甲天頂的超強防禦力,不是用來保護自己而是用來扣住對手。


    冰甲天頂何等沉重,運動間發出吱呀聲與悶響,直向晴危樓罩去!


    那一瞬間,時間都仿佛放緩了自己的腳步。隻見晴危樓並未向後退卻,而冰甲天頂也不知何時停在了晴危樓麵前不足10cm的位置。


    吱呀聲並未因此而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期間甚至還伴隨著密麻的叮響。以觀眾席的位置,要仔細觀察才能發現,從晴危樓掌中銀鞭之中射出近百發金屬鏢,每一發竟都是帶著絲線連接於繩鞭。正是它們,頂住了冰甲壓頂,現在,這場角逐仍舊沒有結束。


    冰甲已遠離桑千裏,要操控需要大量靈力與集中力。


    這邊,晴危樓也是要灌注靈力於百根絲線之上控製金屬鏢去抵禦冰甲的沉重,其間之複雜,不言自明。


    金屬鏢想要急迫冰甲防禦。而冰甲本就成龜殼狀是極為科學的狀態,又厚重密實,尋常難以企及。


    就這樣,晴危樓雖然實力占上風,桑千裏卻在戰略上旗勝一招。一時間,二人之間陷入了僵持。


    既然都戰到這個份兒上了,本來覺得重在參與就行的葉一卿也不禁心思活絡的起來。


    咱桑爺,有沒有要贏的趕腳?讓丫一直讓讓讓的!陰溝裏帆船了吧?


    “師兄,怎麽樣?千裏他能贏麽?”抵不住內心的騷動,葉一卿轉頭問身邊的炎城。


    葉一卿比的那日,炎城沒著急,結果等他來了比賽都結束了。這回他充分吸取了教訓,同葉一卿他們湊了熱鬧。


    “不能。”


    炎城就是這老實勁兒讓人擔心,有一說一你也不加工一下。就這麽簡短的兩個字,照著葉一卿那激昂的情緒就是一個腦瓜瓢。


    葉一卿頓時就蔫了一半,還不甚服氣。


    “怎麽就不能,那摸魚樓磨磨唧唧的不肯盡全力,這回讓千裏掌握了比賽風向,可傻眼了吧!”盡管《我與桑大人之間不能不說的血淚長史》腹稿葉一卿都已經打到第七冊了,該護短的時候可是丁點兒不含糊。何況,葉一卿自覺這判斷並不盲目。


    “晴危樓在刑司鍛煉多年,出手必定狠辣。且想來,是擅長絕地反擊的。他此時未動,說明還遠遠沒被逼到那個程度。”


    “……也就是說他在演戲?!”


    “演戲?”


    “演一出千裏和自己幾乎勢均力敵的蹩腳戲!”


    “嗯。”


    被葉一卿點出這一點,炎城倒是對觀看這場比賽燃起了興趣。他本來隻是閑極無聊陪葉一卿坐坐而已。


    有時獲勝並不難,故意勝得艱難且不被所有人,包括對手發覺才更能凸顯一個人的水平。這晴危樓到底能否做到,炎城開始覺得有些期待。他平素不喜歡在生活中動腦子,於打鬥,卻是極喜歡分析的。任何一點提示,都有可能成為下次進階的契機。凡是修士中的老油條,都明白這個道理。不過於炎城,卻似乎是一種本能。


    果然,在足足僵持了5分鍾,以至全場鴉雀無聲之後,以堅固著稱的冰甲轟然粉碎。大約是吸取了雲翩那場的教訓,晴危樓並未趁此機會一口氣接近桑千裏。他猛的運氣將銀鞭的蛇鱗全部長開,開始大肆破壞桑千裏事先布置的冰霜世界。


    而此時的桑千裏,在這種破壞速度之下,已經沒有了持續修複冰霜世界的靈力了。


    漫天的冰雪碎屑輕如煙灰,急速騰空,輕輕落下。在破壞了能見度之後,當然是定番的近身攻擊。晴危樓自是不怕桑千裏揣測自己的路徑,畢竟勝負已經是那麽的明顯。


    是卷了人甩下去呢,還是幹脆扛了丟下去?哪個都太暴力了,能不能嘴炮勸千裏認輸呢?


    這樣躊躇著,其實晴危樓的速度並不快,等他移動到“桑千裏”對麵的時候,卻發現——人呢?!


    麵前,是一具琉璃燒製的空心塑像一般的冰偶人,並且它的造物主並沒有賦予它生命力與行動力。隻有那與桑千裏一般無二的身段模樣,連沒有瞳色的眼珠子都近似主人的清傲無塵。不過兩分鍾後,這具本就格外脆弱的冰偶人也在室溫之中,蒸發消失殆盡了。連一小灘積水都混入之前冰霜世界的殘骸之中,再難辨別。


    而那以任性而聞名的冰之主,早就像丟垃圾一般遺棄了演武台,轉身離開了這裏,不見蹤影。


    不愧是桑千裏,連認輸都不忘站在情緒的製高點。散落在看台四處的桑葉小隊眾人不禁在心裏推了推額角的冷汗。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在練習4000+一章……這在後麵你們會看到……話說真的好痛苦_(:3」∠)_……我果然是廢柴!


    我的近期目標是爭取做到6000一章!這樣完結才能勝利有望!不然很容易寫了後麵的忘了前麵的……哦no……orz


    ——這裏是每天在被窩裏用手機碼字的時候最有感覺的鹹稻荷


    另:謝謝nono和零色的霸王票!~~づ~ 3~)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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