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房間之內的人自然是大司命,在將徐紹白的九龍穗寶劍帶走之後,他便一門心思投入研究之中,如此專心以至於不曾覺察到外麵一番由徐紹白引起的大躁動,這跟大司命小房間的隔絕性自然有關係,但是,大司命這跟級別耳目靈敏之人不曾覺察,隻是因為九龍穗之中的魔氣太過於玄奧,將其心神全部吸引。


    與山下俗世之中一些科研不同,山上修士研究某物,多是以靈氣誘導浸透某物,引起其諸多無窮變幻,再以強大識海總結歸納,直至看清本質,所以,在修仙界越是修為高深的修士,越是強悍,境界隻差可不僅僅體現在靈力多寡,更多的是關於整個世界的認知與運用,這也就導致跨境之戰幾乎不可能發生,高一個境界的戰鬥,如果沒有什麽別的外物因素,絕對是一邊倒毫無懸念的碾壓。


    大司命對九龍穗寶劍之中的魔氣研究愈深,越覺得其深不可測,就像是冰山一角,他自己的那一點點觀察認知僅僅限於水上小小的一部分,這魔氣的玄奧全部隱藏在了深不可見的海底之中。


    “或許隻有聖人能解開一二關於這股魔氣的謎團。”大司命將九龍穗寶劍單手舉起,眼睛湊近,像是要從血漬浸透的奧妙紋路之中找到答案,隻可惜,什麽也看不到,這柄寶器對於大司命來說,像是一本由不知名文字寫成的古籍,別說是一個字都不認得,就算是能讀下來,恐怕對其意思也不得而知。


    大司命有些後怕,在外界之時,自己仗著修為高深,竟然敢以身試其魔氣,著實是有些托大,本以為世間不再存有如此魔氣,看來是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假以時日,給這股魔氣以成長壯大時機,恐怕會早就一個顛覆一切的魔王出來。必須交給聖人處理,大司命當下作出判斷,這不是自己能夠染指的存在。本來,大司命還想從這不滅的魔氣之中尋找到關於司命者一些問題的解決之法,現在看來,想法真的是太過於幼稚了。


    另一處同樣現代化的病房之中,被魔氣浸染之後被大司命強行出手製止的廖力,正躺在一處由透明玻璃或是水晶打造的密閉容器之中,褚洪跟終白晴坐在一旁靜靜的等待,像是普通阿姨的英慧跟若一名嚴肅學者的費成仁不見蹤影。


    說起來,天命司最厲害的存在當然是司命聖人,拋開司命聖人這一存在,天命司到底什麽最厲害?是修仙界口口相傳的關於天命司的酷吏刑罰?非也非也,除去司命聖人這一人間真仙人的存在,天命司最厲害的是其醫療水平。山下俗世之中那些想都不敢想的神乎其技的醫療技術,對於天命司來說就像是打針吃藥那樣常見,甚至是一般意義上的起死回生,天命司都做的到,為何如此,豈不聞有話曰久病成醫,整個天命司的所有司命者,乃至於司命聖人都處在一種可怕的病變之中,巷間謠傳,天命司都是一些短命鬼,倒是形容的貼切。


    廖力身上的魔氣已經盡歸那九龍穗重劍之中,隻是先前,入魔過深,已經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又因為跟徐紹白戰鬥之時,廖力用力過猛,身上的所有器官幾乎已經衰弱死亡,現在隻能靠純粹的靈氣吊住其意識,雖然不至於死亡,但是也跟死亡隻差魂飛魄散的區別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黑氣從廖力的身上擴散而出,那是已死的魔氣殘留。


    “怎麽說?”終白晴盯著透明容器中雙眼緊閉的廖力,他執劍之手已經被切開,斷麵上竟然沒有骨骼皮肉,就像是一塊被切開的生藕,若是徐紹白在這裏,一定會想到傳說之中的哪吒。


    褚洪歎了一口氣,“沒事也有事,算了,我們的命不就都這般麽?”


    終白晴不再說話,一頭紫色長發柔順的披在肩膀,像是一道耀眼的瀑布。日照香爐生紫煙要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這是終白晴最喜歡的一首詩,也正是因為這首詩,她才將一頭白發染成如今的耀眼紫色,不知道何時,才能真的欣賞到詩中那種景色。


    司命者不算是人,司命者眼中,也看不到人間尋常景象。天命司看似人味十足,看似祥和安寧,可是酸甜苦辣自知,在這一片祥和之下,湧動的是深不見底的暗流,若不是有司命聖人的存在,天命司的巨大矛盾可能早就爆發了,無盡歲月的暗疾,單單是靠醫療技術水平是無法解決的,原本,問題隻出現在司命者的肉身之上,現在這種根深蒂固的問題已經出現在了每一位司命者的內心最深處。


    若是一個處理不好,便是彗星撞地球的天命司末日。


    徐紹白眼中盯著麵目全非的菱蝶,長呼一口氣,像是將空氣之中菱蝶所有的傷痛血腥之氣全部吸入自己腹中,說實話,對於菱蝶,徐紹白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受,畢竟沒有親自與之交流過,沒有跟她有任何交集,但是從宋清揚的描述之中,從那手機之上的屏保通訊錄名稱,簡簡單單的事情之中,一個活靈活現的菱蝶便已經出現在了徐紹白的腦海之中,對於她,徐紹白像是在看待自己的一個兒媳婦一樣。


    雖不曾深入了解,已喜愛萬分。不管是珠天界之中的誰,隻要徐紹白還是珠天之主,那就有享受幸福的全力,若是有外人膽敢從中作梗破壞,徐紹白定不輕饒,南星本已在徐紹白必殺之人的名單之上,現在,在這必殺之前,還要附加上條件,受盡無盡折磨之後再送他歸西,保證這折磨要比菱蝶所受的痛苦要狠戾萬分。


    “現在可以談生意了。”徐紹白安定下來,痛定思痛,自己現在是自己的主心骨,可不能倒下。


    “不著急。”司命聖人反倒是不著急,微微笑聲傳出,“道友還需再靜一靜。有些事我還要再說一說。”


    徐紹白並沒有反駁,沉穩回應,“聖人請講。”


    “南星騙了我們,可以說是錯了,也可以說沒有錯。”司命聖人開口解釋,“就像是山下的法律,道友可懂?”


    徐紹白沉思一會,首先思索司命聖人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要露出真正目的要坐地起價獅子大開口了,可以說是錯了,也可以說是沒有錯,那到底算是錯了還是沒錯?難道要看自己的籌碼來確定,若是自己出的‘價格’夠高,那便是南星錯了,若是生意沒得談,那就是南星沒有錯。


    俗世之間的法律?徐紹白先前倒是沒有將天命司的諸多規矩信條跟俗世之中的法律結合起來,因為,在天命司,雖然萬事以規矩為準,但是終究有存在於淩駕於一切之上的司命聖人,現在,司命聖人既然聊到這個,那就說明徐紹白之前所想有偏差,有一種存在,同樣可以製衡司命聖人。那是什麽東西,分散到各位司命者身上的全力,莫非這天命司就像是古代雅典那種議會一般?所有的決定得經過很多管事司命者的投票討論,不,不可能,徐紹白馬上否決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從徐紹白進入天命司,各位司命者對於司命聖人的態度,徐紹白判斷出不存在這種可能。


    那到底是什麽?徐紹白想到了氣運,之前司命聖人曾經提到過氣運圖這件事情,那是一個什麽東西,徐紹白想不出來,但是卻能大致的推測它可能存在的限製,根據司命聖人關於人間法律這個有意思的說法,它極有可能就是天命司的一紙法律條文。


    這就很值得思考了。徐紹白不自覺眯了眯眼睛,如果是,那這氣運圖到底是誰留下的?隻能是比司命聖人更加深不可測的存在留下的,是天道麽?不太可能,徐紹白跟珠天界的天道相契合,知道天道根本不會留下這種玩意兒,那是誰?徐紹白隻能將這個存在定義成深不可測的大修為者,這人八成已經飛升仙域,在仙域也有著無盡的全力,不然其勢力也不會一直影響到地球修仙界以及天命司,而且這個存在可能很久沒有跟天命司有過溝通了,不然,天命司也不會有那麽一點點跟自己談生意的意圖,出現問題。


    就像是山下俗世,一些法律已經極盡完善,但是仍舊有一些不法之徒鑽了法律的漏洞,即使是真的犯罪,可是法律判定他沒有錯,他也就不會承擔責任,司命聖人的話恐怕是這個意思,天命司的氣運圖判定南星將殺人者已經緝拿歸案,並沒有判定出這個人是真是假,在雲澤圖的判定裏,這就是真的,但是司命聖人知道這是假的,所以,司命聖人說南星可以說錯,也可以說沒錯。


    其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訊息,讓徐紹白不得不停下來思考一番,司命聖人的這一番話,不僅僅是包含了天命司的一些訊息,還有南星的一些訊息。


    南星為何要做這等費力不討好的事情蒙蔽天命司的氣運圖,為了自己,不可能,自己跟南星見麵在不久之前,在那之前,兩人皆不認識對方,更不要提對付彼此,南星打算蒙蔽天命司是早就計劃好的事情。那做這件事情,他的目的是為何呢?


    徐紹白依舊看不到真相,可是眼前已經隱約出現一條通往真相彎彎繞繞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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