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紹白每一步都在演戲而已,然而,想要登上這個舞台,也需要有資本有演技才行,像是跳梁小醜李氹之流,最後還不是落得一個身死道消。偏偏徐紹白,作為明麵上實力最弱的角色,站到了最後,力壓群雄。


    活著真好,徐紹白感慨,又轉念一想,看了看眼下十安與左虎,感慨,活著,有時候也不一定好。


    十安對徐紹白一番解釋並沒有過多驚訝,若不是自己忽然多了一些莫名情緒,事情早就利落解決,又何至於落得如此田地。


    “還有你。”徐紹白轉頭望向左虎,“你吧,真的算是個蠢東西,可謂是意外之喜,我是萬萬沒想到,三言兩語就把你騙到跟前。哎,老哥,長點腦子吧。”


    對於左虎,徐紹白縱然有計劃將他拉進珠天界,也沒有如同十安一般重視,列在必然拖進珠天界的名單之中。一來當時有小黑牽製,徐紹白之後想走左虎攔不住,二來找左虎複仇,以徐紹白跟靈寶實力,倒騰一段時間還是比較容易。


    追究起來,徐紹白與左虎之間恩怨還沒有與十安深。不過是左虎見財起意,真要說起來,在李氹雷霆一擊之下,左虎還變相救了徐紹白一命。但是,千不該萬不該,左虎得了功法還要窺探徐紹白記憶,更萬萬不能饒恕,將小黑打傷。


    左虎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堂堂百獸之王,哪裏受的了這種羞辱?左虎臉色猙獰臉上虎紋若隱若現,徐紹白這時在左虎眼中變成一隻麵目可憎的臭蟲,恨不能一掌將其拍成肉泥。


    “你小子可以。”左虎怒極反笑。


    “過獎過獎,比不了你這隻長肌肉不長腦子的大腦斧~”徐紹白無所不用其極,使勁挖苦左虎,恨不得言語化為利劍,先將左虎戳死。沒有辦法,左虎將小黑打傷,讓徐紹白連好臉色裝都不樂意裝。


    “還有,把老子的功法拿來啊!”徐紹白接著囂張道。


    左虎狠狠啐了一口吐沫,咬牙切齒反擊道“你小子下來拿啊!爺爺保證不打死你。你個慫貨,你過來爺爺就給你。”


    好,硬氣,一會可別跪著哭著求我收下功法。


    徐紹白又轉頭望向一臉冰冷,氣質出塵的十安,“你,也不想告訴我,為什麽要莫名與我作對,想要活捉我,對不對?”


    十安漠然以對,不言不語。


    “可以可以。”徐紹白想要的就是這兩人如此態度如此回答,若是乖乖的,那可就沒有意思了。反抗才有意思嘛,徐紹白心想,自己可真是惡趣味啊。


    “嘖嘖,這倆人是不是還在想著怎麽幹掉我,從此地逃出去?”徐紹白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自問自答。“真是可值得思考的問題,我有點很害怕呢。”


    ……


    還真的被徐紹白說對了,十安與左虎兩人,心中均是如此想法。


    兩人依舊沒有意識到,現在兩人已經與地球處在兩個界麵了,縱使徐紹白放任兩人盡情揮灑汗水隨意撒丫子奔跑,兩人又能跑到哪裏去呢?能跑出珠天之主手心不成?


    十安已經捏碎傳訊玉佩,心中思索如何拖延時間,想必天機門很快就會來營救自己,天機門掌門,那形如憨厚農夫的中年人,手段可謂通天!


    這次任務涉及極大,不知此次任務失利,自己將會如何受懲。十安心中思緒飄揚,確實,有些時候活著比死了更加痛苦,更何況,天機門有成千上萬數不清的殘忍方法,讓人生不如死,死亦不能。


    情感已經喪失十之七八的十安一想到這裏,渾身肌肉條件發射一陣顫抖,不得不暗咬舌尖,不讓自己神情流露出絲毫恐懼痛苦之色。


    左虎則是思索如何強撐逃跑,並不斷審視地形,規劃逃跑路線,畢竟作為妖族,又是天之驕子之中的虎妖,縱然是不能動用磅礴靈力,一身強橫筋肉也不是作為擺設的。自己若是全力奔跑,諒徐紹白這讓人生厭的兔崽子連跟在自己屁股後麵吃灰都不夠資格。左虎心中暗暗思量。


    都想的不錯,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徐紹白現在就是天。


    徐紹白示意靈寶動手吧。靈寶作了一個了然的姿勢,早就迫不及待了。


    一隻鵬程雀衝天而起,額頭百米金黃翎羽宛若流蘇,鵬程雀衝天速度太快以致殘影久久不散,額頭翎羽在空中鏈接成一道像是黃金鑄就的金燦燦長橋,橫貫天際,燦爛耀目。俄頃,鵬程雀所帶起的颶風尾隨而至,生生將那巨型龍卷所形成的通天猩紅巨牆瞬間撕裂出一道猶如黑洞般的滔天缺口。


    巨蜥不甘示弱,同樣四肢蓄力,一躍千裏,點地而起又是千裏,敏捷動作與龐大身軀一點不符合,猶如一枚大號核彈,又像是一杯石子被力士奮力丟出,於水麵打出無數水漂。巨蜥橫行霸道,前行路線之上不管是山丘巨石還是什麽雜七雜八的東西,統統被其璀璨鑽石般獨角撞成粉末,或者說撞成陣陣煙霧更為適合。


    徐紹白望見兩隻霸主如此聲勢磅礴,在萬米高空自己都有點心驚肉跳,有點擔心左虎跟十安扛不住啊。


    “靈寶,你確定沒有問題麽?這倆人會不會被一下打死?”徐紹白呲牙道。


    “安啦,老爸,我會讓他們注意分寸,就……就打成半死就好了,老爸。”靈寶接著點頭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善良,得饒人處且饒人。”靈寶同樣呲牙。


    一處青山綠水寶地,宋清揚遊曆而歸。


    宋清揚其實也有參加珍寶匯,甚至有參與徐紹白的千年靈藥拍賣,隻不過人山人海,宋清揚與徐紹白並沒有彼此認出罷了。


    宋清揚今次下山遊曆而歸,時間不算長,臉上罕見有了疲憊之感。


    “莫非老了不成?”宋清揚感慨。


    “宋師兄好,宋師叔好。”“李師弟好。”“風師侄好。”


    宋清揚拾階而上,不曾禦空,與路上三三兩兩師弟師侄和煦的打著招呼。


    自古人生何其樂,偷得浮生半日閑。


    清泉石上流,黃鸝枝頭鳴。比起山上宗門,宋清揚更覺得這是一處人情冷暖的大家族,山上山下,縱使是高高在上的老神仙,也有人情味不是。


    宋清揚自小是一名孤兒,尚未斷奶便被父母丟棄於鬧市街口自生自滅,人來人往駐足評頭論足,或是憐憫小娃兒悲苦可憐或是指責其父母狠心無情,就是無人施下援手,還是自己那一身襤褸下山化緣的師傅二話不說,將宋清揚輕輕抱緊在懷裏搖曳,哼著一首不著調的搖籃曲,這一搖一唱,可就不知道多少歲月咯。


    宋清揚都不曾問師傅那蹩腳搖籃曲是哪裏學的。


    宋清揚緩步而行,除了稍微留步回應師門弟子之間打招呼,一刻不曾停息。


    穿越一處莊嚴肅穆高屋建瓴的祠堂不曾停息,穿越一處仙氣繚繞仙鶴呈祥的白牆青瓦小塔不曾停息,直至人煙愈發稀少,直至青苔爬上石牙,宋清揚腳步愈發輕盈,腳步越來越慢,像是怕叨擾這片寧靜。


    終於來到一處簡陋小屋前,宋清揚在門口左右躊躇一番,頗有點近鄉情更怯的感覺。


    小屋歪歪斜斜貼著一副大紅喜慶對聯,人和萬事興,平安福滿堂。橫聯並沒有,隻是門楹之上有幼稚小兒歪歪斜斜刻下的筆跡,開開心心。


    宋清揚會心一笑,輕輕推開一扇古樸青紙貼窗木門,發出一聲吱呀之聲,趕緊手忙腳亂將門停住,小心翼翼側身擠進小屋。


    宋清揚手腳熟練將油燈燃起,隨手輕輕將桌上一層灰塵一袖抹掉,昏黃燈光映照之下,一位身穿破舊道袍老人在床上安然側身而臥,雙眼緊閉。


    “師傅,這次徒兒下山遇到好些有趣的事有趣的人,遇到了一位修道之姿極其驚豔之人,可謂是罕見璞玉,若是他肯拜入我們一脈門下,師傅你的道法恐怕就後繼有人了,徒兒天資愚鈍,始終不得要領,唉。”


    “師傅,這次珍寶匯拍賣會,有拍賣千年還魂草,徒兒多想拍下來給你老人家,可惜咱們山頭各個都窮到兩袖清風,別提還魂草了,就是草根徒兒都買不起,不過師傅你也不要歎息,咱們一脈畢竟不如二師伯一脈主張山上修力山下修心,咱們講究一個清靜無為,還魂草沒有,徒兒給你準備了別的好東西,徒兒給你買了你最愛的杏花釀,味道那個香醇喲。”宋清揚取出一青瓷酒壺,打開木塞,輕輕搖晃,一股醇香酒氣撲麵而來,作出一副滿臉陶醉模樣。


    宋清揚將酒壺放在一旁木櫃之中,裏麵零零散散擺滿各色酒瓶,有些之上落了一層灰塵,看起來有好些年頭。


    “師傅啊,不是我說你,上次徒兒碰到一煉魂邪修,跟廉滄差點就命喪黃泉,還是馮師叔前去搭救,將徒兒帶回宗門,師傅你別怪上次徒兒回來沒有看你,著實是咱們一脈就徒兒還在山上,山下還有好些事耽擱不得,不過,若是你老人家在,那邪修老頭哪裏敢如何囂張。”


    “師傅,你什麽時候醒過來啊,徒兒想聽你老人家嘮叨了。”宋清揚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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