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棲回到偏房, 趙橋迎上來,遞上茶:“皇上,情況怎麽樣?”


    趙棲灌了一大口茶,道:“搞定了。”


    趙橋大喜:“真的?”


    “當然是假的!”趙棲用力捏著杯子,“你出的這是什麽餿主意, 一點用都沒, 還讓朕平白無故被那登徒子調/戲了一番!”


    趙橋吃驚道:“這、這不應該啊!”


    趙棲接過侍妾遞來的帕子,對著自己的臉就是一頓猛搓,邊搓邊道:“朕就不該浪費時間來你府上聽你廢話。”


    趙橋瑟瑟發抖,“皇上, 這臣弟也沒想到啊, 臣弟是真心想為皇上分憂的。”


    “那朕還真是謝謝你了啊。”趙棲把帕子用力一甩,“朕決定了, 朕的萬壽節你也別參加了, 繼續禁足罷。”


    趙橋倒吸一口涼氣,“可是皇上, 臣弟千裏迢迢從封地趕回京城, 就是為了給皇上祝壽的啊!還請皇上看著兩瓶長相思的份上, 再寬宥臣弟一次!”


    趙棲理都不想理他,卸完妝換上衣服, 最後再給趙橋一個刀子般的目光, 走人,無論趙橋怎麽在後頭哀嚎都不回頭。


    離開九王府的時候時辰尚早,江德海問:“皇上, 咱們可是要回宮去?”


    趙棲憋著一肚子火,道:“難得出來一次,再逛逛吧。”


    趙棲正逛著,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街上的人紛紛自覺避讓,趙棲也跟著人群閃到一旁。接著,一群騎著馬的少年呼嘯而過,留下飛揚的塵土。


    一個大家閨秀打扮的姑娘站在趙棲身旁,小臉躲在蒲扇之後,對自己的丫鬟道:“看這些人的裝束,應該是賀家軍的人吧。”


    “是呢小姐。”丫鬟笑嘻嘻道,“小姐方才可有看到賀小將軍?”


    聽到“賀小將軍”四個字,趙棲微微豎起了耳朵。


    姑娘臉頰生粉,“我又沒仔細看,哪裏會知道。”


    “可小姐剛剛分明眼睛都直了啊——”


    姑娘嬌嗔道:“瞎說什麽啊你,小心我打你哦!”


    趙棲忍不住笑出了聲,那姑娘看過來,杏眼裏帶著些慍怒,連忙帶著丫鬟走了。


    趙棲對江德海道:“想不到我們的長洲弟弟還挺受歡迎的嘛。”


    江德海樂嗬嗬道:“賀小將軍年少有為,性子爽朗,長得又俊,自古美人愛英雄,京城裏頭饞他的姑娘何止一二。”


    “還有這種事?”趙棲笑道,“那饞蕭丞相的人是不是更多?”蕭世卿權勢滔天,俊美矜貴,應該比賀長洲受歡迎些吧。


    江德海道:“那倒沒有。”


    “哦?”


    “丞相大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尋常的高門貴女即便傾慕他,也不敢妄想,還不如想著賀小將軍實際些。”


    趙棲懂了,這大概就是鄰家哥哥和高冷權臣的區別。趙棲心血來潮,道:“朕記得長洲這幾日都在京郊練兵,離日落尚早,咱們去瞧瞧他吧。”


    京郊大營的營帳中,賀長洲正在擦拭一把匕首,兩個小卒直直地跪在他跟前——這兩個小卒暗中行斷袖之事,被人逮了個正著,接著被壓到賀長洲麵前,等候發落。


    擦完匕首,賀長洲才開口道:“你們可知罪?”


    小卒顫聲道:“屬下知罪,但憑將軍責罰。”


    賀長洲笑道:“其實這種事,我見多了。但我好奇的是,你們之前就是斷袖,還是到了軍營後才斷的?”


    兩個小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道:“回將軍,屬下之前是喜歡姑娘的。”


    “嗯?”賀長洲來了興致,繼續問:“那你又是如何接受自己成斷袖了的?”


    小卒不知道將軍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老老實實道:“其實屬下糾結了挺長時間的。”


    賀長洲點點頭,“我懂你。”


    “但是我控製不住自己的心。”小卒看了一眼身側的戀人,有些羞澀地說,“控製不住想他,想見他,見到他手心會出汗……後來有一日,看著他對我笑,我忽然就認栽了。斷袖便斷袖吧,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將軍您看城南的男風館都開四/五家了。”


    賀長洲大徹大悟,“你說的很對。”


    這時,一位副將進帳稟告:“將軍,有一位姓趙的公子求見,他說您看到這枚玉佩就知道他是誰了。”


    賀長洲接過玉佩,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用跑的去見玉佩的主人。


    大營外,趙棲正興趣盎然地打量著周圍,用餘光看到賀長洲朝自己跑來,燦爛一笑:“長洲!”


    賀長洲在他麵前停下,低頭看著他,像是非常高興,“皇上怎麽來了。”


    “路過,順便來看看你。”趙棲在賀長洲肩膀上輕輕捶了下,“穿盔甲挺威風的嘛。你這有吃的嗎?朕餓啦。”


    賀長洲不說話,隻是笑著看著他。


    趙棲:???


    江德海出聲提醒:“小將軍,皇上問你話呢。”


    賀長洲回過神,道:“我昨日打了幾隻兔子,烤來給皇上吃?”


    趙棲眉頭一皺,“不是讓你別吃野味了麽。”


    賀長洲:“圍場裏的不算野味。”


    “這樣啊,那少放點辣。”


    賀長洲放下手裏的軍務,陪著趙棲一同烤兔子。


    在趙棲的指導下,賀長洲把兔子烤得表皮酥脆,肉質鮮嫩。為了照顧趙棲的口味,賀長洲一點辣都沒放,但這並不影響烤兔的味道。趙棲一口氣吃了兩個兔腿,覺得嘴巴有些幹,看向江德海:“有水嗎?”


    “有有有,”江德海道,“在馬車上,奴才這就去拿。”


    “喝我的吧。”賀長洲遞給趙棲一個水囊,“水囊是今日剛換的,我沒用過。”


    趙棲隨口道:“你用過朕也不介意啊。”


    水囊的塞子塞得有些緊,趙棲嚐試了幾波都沒打開,自然而然地把水囊交給和賀長洲,“喏。”


    賀長洲笑了聲,接過水囊輕而易舉地把塞子取出,交還給趙棲。


    “厲害厲害。”趙棲誇了句,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的水,因為喝得有些急,嘴角溢出一些。江德海忙掏出帕子要給他擦,他卻直接用衣袖隨意地抹了兩下。


    江德海無奈道:“皇上,您的袖子……”


    “沒事,在軍營裏哪有那麽多講究。”趙棲站起身,看著一望無際的原野,聽著不遠處傳來練兵的聲音,心裏頭不禁升起一股豪邁之意,“爽!”好男兒應當就像賀長洲一樣,把自己獻給國家,趙橋那種敗家子就是在浪費納稅人的錢。


    賀長洲道:“皇上要不要四處走走?”


    剛才還豪氣幹雲的趙棲:“可是朕懶得走哎。”


    賀長洲笑了聲,“我騎馬帶皇上?”


    賀長洲牽來一匹駿馬,毛發又黑又亮,四肢發達,一看就是匹寶馬。賀長洲道:“這是我好不容易從西夏尋來的寶馬,本來是要在萬壽節的時候送給皇上,現在皇上既然來了,就提前讓皇上見見。”


    趙棲捧場地“哇”了聲,“朕可以摸摸它嗎?”


    “當然,它是皇上的了。”


    趙棲摸了摸馬的腦袋,寶馬溫順地讓他摸,還眨了眨黑漆漆的眼睛。“它叫什麽名字?”趙棲問。


    “還沒取名,”賀長洲道,“皇上取一個?”


    趙棲絞盡腦汁想著有關馬的詩句,“‘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也許它日後便是我大靖的抵禦外敵的良駒——不如就叫它‘也許’吧。”


    賀長洲:“……皇上開心就好。”


    趙棲坐在也許背上,賀長洲在前牽著韁繩,在林間優哉遊哉地散步。


    山坡上開了不少不知名的野花,春風中都帶著花香。其中有一種淺藍色的小花,趙棲看著十分可愛,道:“這花叫什麽名字,朕想在雍華宮種上一些。”


    賀長洲道:“雍華宮裏不是種了很多牡丹麽。”


    趙棲:“是啊,這不衝突嘛,家花哪有野花香。”


    賀長洲笑道:“行啊,皇上種吧,以後皇上每日都能看到這花,每日都能想到今日了。”


    “倒也未必。”趙棲道,“朕估計不會想那麽多。”而且今日發生的又不全都好事。


    賀長洲:“……哦。”


    和賀長洲一起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太陽就到了西邊,趙棲不得不動身回宮。賀長洲道:“反正營裏也沒什麽大事,我送皇上回宮罷。”


    回到宮中,賀長洲這才得知趙棲搬去海晏殿住了,皺著眉道:“海晏殿不是丞相住的地方嗎?”


    “嗯。容棠正雍華宮養病,朕不想打擾他,就暫時搬來和丞相一塊住。”


    賀長洲:“皇上這個解釋真是聽得我無話可說。”


    江德海道:“奴才要給皇上更衣了,請賀小將軍稍作回避。”


    賀長洲問:“皇上,要我回避嗎?”


    “隨你。”都是男人,哪那麽多規矩。


    賀長洲:“那我不走了。”


    江德海替趙棲脫下外衣,又拿來龍袍給他穿上。賀長洲看著趙棲無意中露出的一截窄腰,喉結滾了滾,端起桌上已經涼透了的茶一飲而盡。


    趙棲剛換好衣服,外頭就有人報:“皇上,丞相回來了。”


    趙棲來到正殿,見到蕭世卿便道:“丞相,朕可是準時回來的啊。”


    蕭世卿看著他身後的賀長洲,眼中的不悅一閃而過,淡淡道:“賀小將軍也來了。”


    賀長洲道:“是我送皇上回來的。”


    蕭世卿揚起眉,“我記得皇上是要去九王府。”


    “朕去了啊,”趙棲道,“出來的時候時辰尚早,就去京郊轉了轉。”


    蕭世卿語氣漠然:“是麽。皇上既然已經安全回宮,賀小將軍可以退下了。”


    “不急,”賀長洲笑道,“我今日難得悠閑,想多陪皇上一會兒。”


    蕭世卿:“宮裏陪皇上的人很多。”


    “可那些人都不是我。”賀長洲意味深長道,“之前丞相也同我說過,要多接近皇上,以便加深君臣之間的情誼——丞相忘了?”


    蕭世卿眼眸一凝,隨即笑道:“沒忘,本相確實說過,要賀小將軍加深和皇上的——君臣之情。”


    趙棲隱隱察覺到氣氛不對,正要開口,一個總管太監火急火燎地跑來,跪在趙棲麵前,道:“皇上,奴才今日整理雍華宮庫房的時候,發現裏頭丟了兩樣東西。”


    趙棲問:“什麽東西?”


    太監:“長相思和長相思二號。”


    江德海道:“誰這麽大膽,竟敢到皇上的庫房偷東西!你們是怎麽辦事的?!”


    太監急得直磕頭:“皇上,奴才已經派人去搜了,定然馬上能把東西尋回!”


    趙棲道:“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丟了也無妨。不過宮裏居然也能出賊,這可不是小事。查,一定要查!”


    太監:“奴才遵旨!”


    蕭世卿問:“長相思……可是上回容棠用的藥?”


    “嗯,”賀長洲點頭,“是一種春/藥,據說服用之後能讓人看到心中所愛之人;至於那個長相思二號……皇上,是什麽啊?”


    “是趙橋拿來哄人的小玩意兒。”趙棲道,“你們還是別知道為好。”不然三觀都得炸裂。


    太監們找了幾日都未尋得失物,隻好擴大範圍,在各宮各殿搜,除了慈安宮,每一間屋子都未放過,卻始終沒見著藥的影子,趙棲懷疑偷藥的人肯定已經把藥給吃了,總歸不是他在意的東西,他轉頭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這日,趙棲在禦花園散步,碰巧瞧見江寶兒正領著後宮裏剩下的美人練他教的“絕世神功”。他看了一陣子,招來江寶兒,一番誇獎:“幹得不錯嘛,再加把勁兒,爭取練得虎背熊腰,健壯如牛。”


    已經壯了一圈的江寶兒:“是,寶兒一定多加練習。”


    趙棲滿意地點點頭,“乖,去吧。”


    江寶兒挽住趙棲的手臂,“寶兒許久未見皇上了,就不能多和皇上待一會兒麽。”


    趙棲一陣惡寒,推開江寶兒,“你這動不動就挽人手臂的習慣得改,影響不好。”


    江寶兒撒嬌道:“寶兒對別人又不會這樣。皇上,寶兒近來新學了一種糕點,嚐過的姐妹都說好,味道遠勝禦膳房。此處離明粹宮不遠,不知寶兒有沒有那個福分請到皇上去嚐上一嚐?”


    趙棲懶得動,道:“或者你把糕點端來這?”


    江寶兒一愣,“這光天化日的,不太好罷?”


    趙棲莫名其妙,“怎麽,嚐你的糕點還得挑時候?”


    “不、不是的。”江寶兒咬著唇,猶豫片刻,展顏一笑,“皇上稍等,寶兒這就命人取來。”


    江寶兒做的甜點趙棲之前確實沒吃過,味道甜而不膩,口感軟糯,趙棲吃完一個又拿起了一個。


    江寶兒盯著趙棲,似乎想從他身上找出點異樣來,可他左等右等,趙棲還是和沒事人一樣。


    趙棲讚道:“不錯,你幹脆轉行去當廚子吧,可比當男寵有前途多了。”


    江寶兒勉強擠出笑容,試探道:“皇上真的不去明粹宮坐坐?寶兒願意伺候皇上。”


    “不了,”趙棲站起身,“你們繼續練,朕先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真的更了8000啊啊啊啊啊!我一滴都沒有了啊啊啊啊!


    下一章就是喜聞樂見的文案情節了(這次應該沒跑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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