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和十阿哥的打算是很美好的,但是四阿哥也是相當死心眼的,他決定的事情其他人是很難能夠撼動的,於是悲催兄弟二人組不得不抓緊時間上交了他們的“作業”,以免這位四哥真的把他們逃掉上書房學業課程的事情捅到皇阿瑪那裏去。


    事實上,如果皇阿瑪知道隻是罰他們那也無所謂,可就怕不讓他們以後再去洋人那裏“求學”啊!好不容易找到了畢生誌向的小哥倆兒可是忍受不了整日就呆在上書房念那些幾百年都沒有變的詩詞典籍的日子!


    隻是,就當小哥倆終於完成了任務鬆了口氣的時候,卻發現上書房也放假了。


    原來,康熙皇上忙乎了一個盛夏了,覺得也該是時候去休息一下、度個小假的時候,再一想自己的兒子們念書這一陣子也是挺辛苦的嘛!於是,康熙大手一揮,招呼著兒子們一起去打獵放鬆一下,好好玩一下回來再繼續認真念書,到時候不努力可不要怪我這個皇阿瑪哦!


    “又是打獵!”九阿哥不耐煩的皺眉,雖然他不能說皇阿瑪的不好、尤其是這一次康熙聽傳教士說自己的這兩個兒子學習西學很認真,還特別帶上了他們這兩個並不怎麽受寵的一道去放鬆,可對於九阿哥這個弓馬稀鬆的皇阿哥來說,去了豈不就是丟人的?


    十阿哥摸了摸腦袋,覺得偶爾去打打獵還是不錯的,頗為不解的問道:“九哥,打獵有什麽不好的?”


    “當然不好!”難得沒有睡得迷迷糊糊的蘇日娜哭喪著臉,她也是特別被召喚去的一份子,雖然召喚她的是太後,但去了怎麽可能不騎馬?尤其是太後還出自蒙古,如果讓太後知道她這個蒙古小姑娘居然騎馬射箭都稀鬆平常……那豈不是要丟大人的?


    “我覺得很好啊!”十阿哥更加困惑,“我還想著能夠射頭獵物回來,給額娘做個圍脖呢!額娘到冬天的時候可怕冷了呢!”


    ――這娃真孝順!


    蘇日娜瞧瞧十阿哥,覺得自己光顧著想丟人太不對了,雖然弓馬差得一塌糊塗,但她也有同黨嘛!說不定還真的能弄個獵物回來送給額娘呢!雖然說額娘的皮毛衣裳用的都是阿布打獵弄來的皮毛,可阿布總不能計較她這個女兒的孝順吧?


    “這麽說也對……”九阿哥的聲音弱了些,隻是半天後還是歎了口氣,他麵對的最嚴重問題是――就算是想盡小心,他也得能射得中啊!


    十阿哥雖然腦子不夠活泛,但想了這麽半天了也總能想出來九哥到底為什麽這副姿態,才嘿嘿一笑,“九哥,沒事的!到時候我獵到的咱倆分就是了!”


    九阿哥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弟弟,才終於歎了口氣,這弟弟他還是得繼續管下去,要不就老十這性子,指不定會被誰利用了去!


    要知道老十出身高,他額娘又是宮裏位分最高的那個,沒被人當成靶子已經不容易了,可這弟弟還傻了吧唧不知道跟人玩點兒心眼,他可不信一向高高在上的大阿哥會指導老十騎射這事是單純出於關心弟弟,而沒存著旁的心思!不然,怎麽不見大哥來指點騎術更差的他?


    “哎哎,九哥?”十阿哥拍了拍九阿哥的肩膀,“我想起來,八哥還說讓咱們回宮之後去找他來著,這時候不早了,咱們到底走不走啊?我回去之後還要去給額娘請安呢!”


    “走!”九阿哥點點頭,想到八哥找他們哥倆的事情,心裏有些猶豫,之前雖然和八哥關係很好,可打從跟羅伯特聊了很多之後,九阿哥覺得這對人對事是不能一概而論的,對老十或者蘇日娜、再怎麽好都成,這倆就是實心貨,指望他們算計別人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都沒戲!


    可如果是八哥……九阿哥猶豫了一下,再看了看自家十弟,才終於長歎了口氣,老十就是個實誠貨,這明顯就是有圖謀的!要不怎的非等到了要出發去行獵的前一天來找他們的?還有上次隱約打聽蘇日娜的事情,以為他真的聽不出來麽?


    不過九阿哥再怎麽想也是白搭,此刻完全沒有想到其他的兩人組正在興致勃勃的討論關於行獵獵物的問題。不過說著說著,十阿哥忽然猶豫了,好久之後,終於為難的說道:“九哥,我瞧著蘇日娜妹妹怕也沒有多少獵物,不如我打到的獵物咱三平分?”


    九阿哥覺得自己的一番擔心和醞釀都被這句話破壞了,氣急敗壞的說道:“你怎麽就知道獵物?蘇日娜是蒙古來的,騎射還能多差?就算真不成,去行獵又不是不能帶她的那隻狼,我就不信那狼還不能給她抓回獵物來!你個笨蛋!”


    “哦,對哦!”十阿哥恍然大悟,隨即熱切的看著蘇日娜,“蘇日娜妹妹,你的小灰灰打獵厲害麽?”


    蘇日娜眨眨眼睛,瞧瞧十阿哥,再看看九阿哥,最後低下頭摸了摸小灰灰的腦袋,不吭聲了,打獵這事好像小灰灰從來沒有做過吧?不知道有沒有可能抓隻兔子?


    “嗚嗚”主人你太小瞧人家了!人家連鷹都能抓住呢!怎麽可能抓不住兔子……


    蘇日娜遠目,抓得住郭羅瑪法養得那隻被郭洛瑪嬤稱為“肥肥”的鷹也值得稱讚麽?


    難得出來散心,太後可是打算拉著自己的寶貝外孫女蘇日娜一起的,可若是喊了蘇日娜不叫布爾和,那顯得她老人家頗有點兒過河拆橋的意思,厚道的太後可不能做這事!於是,太後親自命人去通知齊佳氏也一起隨行去南苑圍場。


    因為此次南苑行獵太後也頗有興致要一起去瞧瞧,於是這動靜就比康熙一個人領著兒子們去就大多了。康熙計劃在圍場住上三四天,好好的休息一下,這麽一來隨行的宮女太監也就都成了問題,甚至還有隨行的嬪妃問題也被提到了議事日程之上。


    左右隻是四天,康熙也沒打算在這方麵有什麽要求,隻是隨意點了平日就性子爽辣、和太後關係不錯的宜妃、進來開始辦差還算是得他心意的老四的額娘德妃,還有就是即將就要遠征的大阿哥的生母惠妃。


    用帶上他們的額娘外出遊玩來表達自己對她們兒子的滿意,康熙這樣的做法也可是說是獨一份……兒子沒用?那對不起,還是自個兒在宮裏好好種蘑菇去吧!


    齊佳氏本人倒是沒什麽,但一想到此次不但皇上皇阿哥們都要到,還有嬪妃也在,齊佳氏就很煩躁――倒不是煩躁那些男子們,女眷們跟那些男子也沒有什麽交集,可嬪妃就比較麻煩了!


    齊佳氏在京裏待了這三四個月後,已經摸清了很多情況,對比她所知道的曆史,齊佳氏認為她最應該躲著的就是惠妃,那個大阿哥可是一直盤算著怎麽拉攏漠北各部的,而惠妃還養著一個和蘇日娜年紀相仿的八阿哥……


    想到那個老八,齊佳氏就更加煩躁,雖然她相信隻要她不樂意、太後也不會要把蘇日娜嫁給八阿哥,可“嫌棄康熙的兒子”這種事情並不是能夠說出去的,就好比她當年也是因為嫌棄康熙才不肯入宮的,不過她好歹找了個辦法、用自請嫁到蒙古而把真實的想法掩蓋了。


    但自家蘇日娜卻是沒有這種借口可找的!


    齊佳氏皺著眉,盤算著這一次去行獵,到底要怎麽應付惠妃,不然從太後那邊下手?太後一向重視出身,八阿哥的生母在太後看來是上不得台麵的,要讓太後同意把蘇日娜嫁過去並不大可能。


    想到這裏,齊佳氏微微鬆開了眉頭,決定從見到太後開始就要瞅準機會、旁敲側擊,不論他人怎樣煽風點火,她自歸然不動,她的寶貝女兒蘇日娜可不能找個野心太大的男人!


    ――野營什麽的,最無聊了!


    蘇日娜抱著小灰灰,無聲在心裏抗議康熙不夠敬業,才從多倫諾爾回來沒多久、還沒怎麽正式上班呢居然又給自己放年假了!他那年假到底一年有多少天啊?


    想到即將開始的行獵,蘇日娜心裏那叫一個鬱悶。哪怕在蒙古她都對騎射活動敬而遠之,可為嘛來了京城之後還要去玩什麽打獵遊戲?騎馬屁股很疼的有沒有!能放在馬鞍上的墊子還沒有做好啊!


    蘇日娜糾結的瞧著牆角處的布料,摸了摸自己的手指頭,思考了一下自己多久能完成那個墊子的問題後,才終於鬆了口氣:“塔娜,你去把那個墊子縫好!”


    “這個……”塔娜同樣戳手指,不是她不服從命令,可關鍵是針線活什麽的,她也沒希望啊!“主子,不然我拿去給嬤嬤看看?我估摸著張嬤嬤這時候有空,她針線活還是不錯的。”


    “不行!”蘇日娜立刻搖頭,這墊子她當初管額娘要布料的時候額娘就提過了,隻有她親手做的才能拿去用,不然就不許她用,雖然張嬤嬤人是不錯,可是嘴不嚴,萬一被額娘知道,那和墊子沒逢出來的下場是一樣的!


    瞧著愁眉苦臉的主子,塔娜靈機一動,“主子,不然我拿到外麵的繡樓讓人給縫上?”


    蘇日娜歪過頭,“你覺得你能穿越額娘設置的警戒線順利出府?”齊佳氏對下任的管理很嚴格,雖然月錢給的很豐厚,卻是斷了傳消息的可能;哪怕不是家生子都沒有能隨便混出去的,更不要提塔娜這種奴隸出身的蒙古人?


    塔娜張張嘴,無力的垂下頭。


    蘇日娜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個墊子,在手疼還是屁股疼之間選擇了一下之後,確定十指連心疼起來更可怕,這才擺擺手,“算了,如果沒有就拿幾件皮襖墊上也一樣……”


    “主子,您要是不怕難看,我就湊合給縫上?”塔娜終於還是看不過去了,算了,頂多讓人嘲笑一下她的針線活,蒙古女人不懂針線活,也沒啥的!


    對於蘇日娜能夠去南苑,齊佳家的表哥表弟們都是一臉羨慕,畢竟能夠去皇家獵場的機會並不多,自家瑪法雖然也會隨行,但那可不是能夠帶家屬的那種,他們哥幾個目前都還隻是普通的學子,哪裏夠得上南苑獵場?


    於是,小哥幾個隻能用哀怨的目光送別了姑姑和蘇日娜……以及小灰灰。小灰灰都能去南苑了,他們哥兒幾個怎麽混得還不如一隻狼呢?


    ――話說,小灰灰可以在太後的宮裏逛園子、吃點心,你們其實差得更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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