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平陽九扇門總部


    袁武誌從下午開始就一直一動不動的坐在大廳的幫主寶座上,手裏還拿著幾桌子上的個硬果仁,無聊的時候就往嘴裏塞上幾個用力的咀嚼著,眼睛一直在盯著門外的某個地方看著,臉上表情顯得很嚴肅,一雙粗眉毛不經意間形成了一個倒八字。他一直在等著,等著那個或許根本就不存在的敵人來找他。


    今天袁武誌沒有在臉上做任何的修飾,能夠自由的活動著臉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他有著一張國字臉,方方長長的寬臉上看上去很有威嚴,不過這張方臉並不是天生的,是他後天長期的服食一些令咀嚼肌增生和令下顎增大的堅硬事物才導致的,原本他也有一張還算是俊秀的臉龐,但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而對此他不但不覺得可惜反而還很高興。


    從很小的時候起他就對這張清秀的臉充滿了憎惡和不屑感,因為哥哥有一張充滿了威嚴的麵龐,舉手投足間充斥著一種王者的霸氣,叫人願意心甘情願的跟隨他。家裏的老東西們也一直覺得他才是最適合當家主的人,久而久之本應受到重視的自己卻漸漸地被忽視了。不過也好,那個叫他活在陰影之下的混蛋已經永遠的說不出話了,再也不會有人拿他們兩個做比較了,按說以後就應該是他的時代,等待已久的風光也終於要來臨了。


    可自從幾年前他代替了某個人坐上了這個位子後就經常會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從門外走進來一個新的人把他從這張椅子上給踹下去然後取而代之,看似風光無限的外表下其實卻時時刻刻都不敢放下心裏的那根弦。既然他能靠著見不得人的手段取代了別人,那為什麽就不能再有別的人再通過相同的手段來取代他呢。


    最近的幾天他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實,這些年來的不祥預感或許真的要在他身上應驗了。


    “你在看什麽。”


    正當袁武誌坐著椅子上神遊天外之際,他身後的牆壁上傳來的聲音又把他從九霄雲外給拉了回來,隨之而來的情緒就是恐懼,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如果這個時候這個人想趁機從他後麵給他一刀的話,成功的幾率最少也有八九成,他和這個人認識也不是一兩天了,但卻向來都不會把自己的背後讓給任何人,說到底自從出現了五年前的那件事後他就再也信不過任何人了。


    “你是什麽時候來的。”袁武誌也沒回頭,他現在已經回過神來了,就算是後麵的人真想殺他他也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去進行反擊。


    “從你剛剛開始嚼果仁的時候我就進來了,我一直以為你隻是不願意搭理我,原來你是真的沒發現我。”這人的語氣裏帶著一些歡愉,同樣摻雜著一些嘲笑的意味。


    被他這麽一說,袁武誌心中那種不舒服的感覺頓時又增加了幾分,原來他已經給這家夥留出了這麽多的空檔,除了他本身的大意疏忽外,也從側麵證明了這人身手的高強。


    “你有什麽事嗎。”


    “嘿嘿,怎麽?生氣了?”他聽出了袁武誌語氣中的那種不悅,而袁武誌似乎也沒有刻意去隱瞞這種不悅感。平時別人和他說話的時候向來都是謹小慎微,生怕說錯一丁點兒的話,否則就會惹來殺身之禍。可堂堂的一幫之主忽然像隻驢那樣被人給嘲弄了,不高興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我告訴你……”這人從袁武誌身後的廂房裏一個轉身就來到了他的身前,“不要再我麵前擺你的門主架子,發脾氣也要找對人,我們隻是合作夥伴關係,我可不是你的下屬!”


    這人就這樣站在袁武誌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打近一看這人的樣子更是叫人覺得心寒,除了他的聲音外,就連臉也同樣叫人覺得恐怖,兩股氣息在空氣中進行著無形的碰撞。


    這原本能說得上是一張還算耐看的臉,但卻有些過於蒼白,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丁點的血色,就好像是一具剛剛從棺材裏爬出來的僵屍,一雙發紅的眼睛更是嚇人,布滿血絲的眼球就像是幾天幾夜都沒睡過覺了一樣。他的腰間還掛著一件異物,正是看到這件異物的刹那,袁武誌才忍不住心頭的怒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陣奪目的凶光從他的雙目中爆射了出來,他很清楚的認得這件東西。最近一段時間袁武誌剛剛從外麵得到了一位新寵,那正是這位新寵平時穿在身上的粉紅肚兜,袁武誌每晚上和這位新寵行房時還都會把它從她的胸前解下來掛在自己臉上。


    “忘了告訴你了,在你來之前我還來了一趟,隻不過你一直沒來,我看那小妞在房裏等你等得又無聊的要命,所以就勉為其難的替你先和她耍了耍,誰叫你寧可一直坐在這裏啃這種東西也不進去多看上一眼呢,新人冷落了總是不太好的,哈哈哈哈哈……”這人回味著這之前的那一幕幕的纏綿,當時他就躺在那張袁武誌躺過的床上,做著原本隻有他才能做的事,感受著那種隻有他才能體驗到的血脈僨張的激情。細長的舌頭在自己幹枯的嘴唇上用力的舔了舔,看著一臉的享受,那種從別人手裏搶走東西的快感最叫他覺得興奮。他還有一件事沒有和他說,最近幾晚上每次他在那裏欲仙欲死的時候,其實這人也一直偷偷地躲在某個角落裏觀看著。


    這樣的恥辱按說是任何人都忍受不了的,雖說隻不過是一個連名分都沒有的寵物而已,袁武誌也並不怎麽在意,隻是那女人現在對他來說還有利用價值。隻要他需要,還會有無數的女人對他敞開懷抱,可這無疑是在赤裸裸的向他挑釁,故意的在給他臉上抹黑,他二話不說就一記重拳朝著這人的頭打了過去。


    這人也是不躲不避,抬手一擋,很輕鬆的就接下了這一拳,並說道,“別忘了你現在是在朝著誰揮拳頭,你要是真把我給打死了,到時候可是會有幾千幾萬倍的痛苦回報在你身上,你可想清楚了。”


    “哼!!”袁武誌怒哼一聲後,碩大的拳頭又給收了回來,並重重的喘著粗氣。


    “這就對了嘛,這才像是做大事的人應該有的氣度,何必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人和我翻臉,”這人嗬嗬一笑,對於袁武誌的放手似乎覺得相當滿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說,“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是什麽人,要是有一天你真的得到了那個叫韓雅的丫頭,肯定也不會把她留在你身邊了,既然這樣還不如便宜了我,你說呢。“


    “我隻不過是你們手裏的一個工具而已,我隻有一個心願,等到這件事結束以後你們就別再來找我了,欠你們的情分也算是還清了,咱們從此兩清。”


    “那是自然。”這長得像僵屍一樣的家夥點了點頭,“你又何必說得那麽委屈,我們之間不存在什麽利用和工具之類的說法,如果門主願意我們以後還可以繼續的合作,正好我們也需要扶植一個在山東一帶的代言人,我一直認為門主就是最適合的人選,這也是我主人的意思。”


    “不必了,我不喜歡那種一直受製於人的感覺,我並不像你們那樣有一統中原武林的雄心壯誌,自己有多少的分量還是能分的清的,老夫有生之年隻要能順利的接掌這泰安便心滿意足。其餘的……也不敢再多想。”袁武誌這次很果決的擺了擺手,聽到主人二字時他的身體控製不住的抖了一下,他深知這人腳底下的水有多深,也已經不想再和他們再扯上任何關係了。


    “好好好,既然門主沒有這方麵的意思,那我們自然也不會強人所難,隻要這次我們能順利的拿到藍水晶,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踏足泰安地界半步,我們的交易也到此為止,你當年出賣韓飛的那件事也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不過到時候押送藍水晶的官兵絕對不會在少數,你就這麽有把握?”


    “哼,官兵來的再多又有何妨,送死而已。再過幾天我的增援就要到了,為了得到這塊石頭我們隱劍門已經籌劃了整整三年有餘,若不是中間殺出了個什麽鎮西將軍壞我大事,現在這石頭早就送到了我主的禦座前,這次要是還有人敢出來擋道,我就先大開殺戒!”


    “還有一件事,就是那個叫穆厲的小子,事情經過也不用我再多說了,你和陸斌都心知肚明。那小子絕對是個禍患,他也是一名氣師級的武者,底細我也打探清楚了,他還有一個師父和他一起住在泰山北丘的一座道觀裏,似乎也不是什麽泛泛之輩,那個在我們這裏最紅的二級煉劍師好像也在暗地裏和他們勾勾搭搭,要是不能把這一層給處理好了,估計會對接下來的計劃產生很大的阻礙。”


    “那個老不死的老東西自然不是什麽泛泛之輩,曾經的武林第一煉劍師又豈是浪得虛名,如果那老東西親自出手,你們整個九扇門和天星幫估計一眨眼也就叫他鏟平了。”


    “那該怎麽辦,我們豈不是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


    “放心吧,那老家夥再厲害我也有本事給他收屍,棺材早就給他準備好了,那個老不死的就是不來找我們,我們遲早也是會去找他的,當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找了他這麽多年他原來一直就躲在這種鳥不拉屎的道觀裏,正好這次就送他和他的徒弟一起上西天。”


    他將掛在腰間的那個肚兜拉下來放在了自己的鼻子上,使勁的吸著還殘存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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