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個時候,誰都不敢多言一個字。


    家中事事都是慶忠王妃做主,作為晚輩,又是庶子的子女,誰敢多言。


    就連她們的母親,也不敢反駁一句。


    牟氏又過來,身後丫鬟手裏捧著錦盒,“母妃,我把手裏值錢的飾品都拿來了!”


    “……”慶忠王妃看著牟氏。


    聽牟氏這話,心裏就有些不得勁。


    讓人去庫房挑選,找最好的最值錢的。


    “王妃,拿幾套?”


    “五套!”慶忠王妃說完,立即改口,“拿十套!”


    這樣的首飾,別說十套,就是一套也是許多人可望不可及,也是有錢也求不到,買不來的東西。


    慶忠王妃覺得這樣子就足夠了。


    至於牟氏那些,在牟氏眼裏興許是最好的,可這王府真真正正的好東西,自然在慶忠王妃手裏。


    她沒死,也不會分下來。


    就算給,也有個數。


    牟氏一聽十套,心裏就緊了緊,在她的想法裏,那些東西,遲早都應該是她的。


    但她不敢,不敢有絲毫的反駁,這個禍是她的女兒惹的,得她去善後。


    “牟氏!”


    “母妃!”牟氏連忙低喚。


    “你那些東西都讓人拿回去,你現在立即帶著茵茵她們幾個過去,務必要見到人,並道歉,獲得原諒!”慶忠王妃沉沉出聲。


    牟氏連忙點頭,嬌嬌弱弱,帶著朱茵茵幾個出了王府。


    馬車已經在門口等著,坐馬車前往城西朱府。


    荀沐陽回到懿王府,萊菔便迎了上來,“殿下,您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見荀沐陽臉色不好,“殿下?”萊菔輕喚。


    “準備熱水,我要沐浴,在準備馬車,我要進宮!”


    “……”萊菔雖然疑惑,卻沒敢多問,立即讓人準備熱水,給荀沐陽準備衣裳,好幾次想問,卻又不敢開口,怕荀沐陽發火。


    他知道,荀沐陽一般很少這個樣子,一旦露出這個樣子,肯定是心裏惱火,有人招惹了他。


    且還把他氣的不輕。


    荀沐陽收拾好出來,穿的十分慎重,“把我的朝帶拿來!”


    萊菔心咯噔了一下,立即去拿荀沐陽的朝帶,荀沐陽很少戴朝帶,幾乎不戴,就算是上朝,他也隻穿朝服,覺得朝帶太麻煩,太沉重。


    但今日他卻要戴朝帶,說明事情很嚴重。


    萊菔沒敢多問,跟著荀沐陽一起出了懿王府,在荀沐陽上馬車的時候,立即伸出手,荀沐陽看了萊菔一眼,伸手扶在他手腕處上了馬車。


    萊菔才坐在了馬車馭位上,“出發!”


    馬車慢慢行駛起來,到了皇宮門口,守宮門的侍衛伸手攬住馬車,萊菔立即出示了一塊令牌,守宮門的侍衛立即讓開了路,“懿王殿下請!”


    萊菔收了令牌,馬車直接行駛進宮。


    禦書房


    皇帝得知荀沐陽來了。


    “你說他戴了朝帶?”天成帝問。


    心裏十分詫異。


    就他這個兒子,這麽多年來,可從未戴個朝帶,都是一條玉帶,或者別的,比誰都不守規矩。


    “他這是怎麽了?”天成帝問。


    “奴才不知道的!”伺候天成帝的太監忙道。


    他也伺候天成帝幾十年,太知道皇帝的心思。


    那麽多兒子,皇帝最疼愛的,始終是懿王殿下,別的皇子,他還敢猜測一二句,但若是懿王殿下,卻是萬萬不敢的。


    “榮德啊!”


    “奴才在!”


    天成帝看著他,“派人去打聽打聽,到底是什麽事情,讓錦兒這般急急忙忙的進宮!”


    “是!”


    天成帝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卻已經偏心的心疼自家的兒子了。


    等到荀沐陽進來,天成帝見他那樣子,倒是忍不住先問了句,“怎麽了?”


    “父皇!”荀沐陽輕喚,不曾猶豫,便跪了下去,“父皇,兒臣求您給兒子賜婚!”


    “……”天成帝愣了愣,才忽地笑了出聲,“朱小那小丫頭?”


    “嗯!”


    “好小子,早給如此了!”天成帝道,轉身去寫賜婚聖旨。


    見荀沐陽還跪在地上,“你趕緊起來吧,過來給為父說說,小丫頭都有些什麽優點,不然就一個農女,要朕賜婚給堂堂皇子做正妃,別人會怎麽說?你多給為父說說她的優點,如你所言,這般優秀的姑娘,自然可以做你的正妃,錦兒你說是不是?!”


    “父皇所言甚是!”荀沐陽起身,在禦書房裏來來回回的走著。


    說朱小的好。


    荀沐陽說一句,天成帝便記一句,父子兩男的這麽默契。


    看荀沐陽說了半天,天成帝端了杯茶遞給他,“就沒一絲缺點?”


    “缺點?”荀沐陽想了想才說道,“有啊,太嬌氣,脾氣也不好,還凶,反正……”


    “你怕她!”天成帝笑出聲。


    “父皇!”荀沐陽不悅的喚了聲。


    可不敢相信自己兒子,怕未來媳婦。


    不過男人嘛。


    想當年,他就算做了皇帝,也怕暖心呢。


    怕她不開心,怕她受委屈,怕她吃不好,睡不好,怕她被人欺負,可盡管如此,還是沒能保護好她。


    “怕媳婦沒事,想當年,為父也怕你母妃!”天成帝說著,在賜婚聖旨上,蓋了玉璽。


    “錦兒啊,其實咱們不是怕媳婦,隻是舍不得她傷心罷了,真要動手,一根手指頭都能把她們收拾哭了,你說是不是?”


    荀沐陽不言語。


    “其實更多時候,不用動手,就說幾句氣話,也能把人氣哭,把人惹傷心,隻是錦兒,媳婦娶回來,是要疼著寵著愛著,你如今也老大不小,等了這麽多年,遇上這麽個人,為父相信你,以後不會見異思遷,也不會因為時光流逝,伊人漸老變了心,為父還想告訴你,無論發生什麽,珍惜、憐愛眼前人,過好她在你身邊的每一天,別像為父……”天成帝說著,聲音哽咽。


    “這些話,為父本不想和你說,但錦兒啊……”天成帝深深吸了口氣。


    “這賜婚是你親自來求的,你可懂?這愛一個人,和江山社稷不衝突,以後也不要因為那些老臣們讓你充盈後宮,就一個一個的選進宮,年輕的女子雖好,可這人世間,隻有那麽一個朱小,獨一無二,失去了,便不會有第二個,再也不會有!”


    “愛讓人快樂,你千萬不要讓它變成痛苦!”


    天成帝苦口婆心的說著,看向荀沐陽,眸子裏都是讚賞,才說道,“好了,為父的話說好了,接下來,你說說,你為什麽這般心急火燎的進宮來,求這賜婚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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