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嫿還以為會費些口舌, 誰知道就得了魏邵和的許諾, 長青世子的側妃之位忽的就落在了她的頭上。


    “你和清兒本就是姐妹, 到時候再做姐妹。”魏邵和說道。


    衛嫿先是一愣, 讀出了話語之中的意味, 連忙說道:“此話當真?”見著魏邵和沒有解釋的意願, 就自顧自歡喜說道:“真好。”心念急轉, 便道:“要是早些知道就好了,走親戚的話什麽時候不能呢?”


    “無事。”魏邵和說道,他在餘杭總是能夠找到兩人的。


    “也是。”衛嫿抿唇一笑, “要是知道這樣的好事,路上也不會耽擱,定然是早早到了京都。”


    魏邵和聽著衛嫿的話, 隻覺得心中熨帖, 一掃在林府所受的鬱氣。


    伸手撫著她細膩的麵頰,“你這張嘴倒是甜的很。”


    衛嫿被魏邵和這樣碰觸麵頰, 臉上漲得通紅, 長睫無助地顫著。


    既然定下了她, 魏邵和再次低頭, 攬住了衛嫿的腰身, 給了她一個吻。


    等到魏邵和離開之後,衛嫿仍是暈暈乎乎靠窗坐著, 就連從窗外送來的涼風都無法涼卻她麵上的溫度。


    “小姐。”鶴影進入到雅間裏的時候,就見著自家小姐單手撐腮, 另一隻手撫在唇上, 麵若桃李眼含春水,唇色豔麗。


    鶴影隻覺得眼皮一跳,目光艱難從小姐的唇瓣移開,再次輕聲喊道:“小姐。”


    “喊什麽。”衛嫿回過神來,“我聽得到,我再坐坐,等會也走的。”


    鶴影瞧著衛嫿豔麗的唇色,心想著再屋裏再坐坐也好,伸手替衛嫿斟茶,衛嫿手持杯低頭呷了一口。


    “姑蘇比無錫好,我覺得最好的還是京都,你說是不是?”衛嫿忽然開口。


    鶴影想到剛剛出去的魏世子,眼皮子一跳,“京都自然是極好的。”


    “是啊。林府上下都要去京都,我看著舅母歡喜的很,說到要去京都眉開眼笑的。”衛嫿說道,若是林府滿府留在姑蘇,受著柳大人的拿捏,她心裏頭許是會舒坦些,如今裏林家闔府上下都要去京都,隻留下她與母親,她心中就有些不平了。


    母親在衛家本就艱難,若是林家離開,今後的日子恐怕更是難了。


    鶴影瞧著衛嫿眉眼之中揮散不去的輕愁,小姐的擔心她何嚐不知?


    衛嫿看著鶴影,長長久久歎了一口氣,“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太大膽了?”


    鶴影心中想,若是自己,但凡不想被蹉跎,恐怕也要替自己謀一個前程。


    衛嫿見著鶴影漸漸想通,抿唇一笑,對著鶴影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旁。握住了鶴影的手,“我又怎願自己折辱自己?我娘做出的那些事,祖母恨著呢,心裏頭隻瞧著我的笑話。外祖母的心尖兒隻有林三姑娘,我娘好歹當年是她最疼愛的,如今一丁點也不記著我。”


    鶴影想到昨個晚上的事,知道林府上京之後,小姐肯定越發艱難,小聲說道:“小姐如今也有了前程了。”


    想到了側妃之位,衛嫿抿唇一笑,“還是托了三姐姐的福。”


    冷靜下來之後,她猜到了魏邵和要納自己是讓自己同林清嘉打擂台,她這可不是托了林清嘉的福?


    林清嘉不願做小,她避之不及的是她心心念念以求的。


    衛嫿的手指輕扣在桌麵上,應當很快就能找到林清嘉與周氏了罷,她們躲著隻是不為了做小,如今的魏邵和可是應下要娶林清嘉為正妃。


    鶴影不明白個中的關聯,衛嫿也沒有解釋的意願,就說道:“好日子就要來了。”


    如今的林清嘉是領先一步,占了正妃的名頭,但是今後日子過得如何,還不好說。


    從窗斜斜看下去,正好看到魏邵和的背影。


    身姿挺拔。


    這就是她未來的郎君了呢,衛嫿的嘴角淺淺勾起了笑。


    魏邵和從茶樓裏出來,心中還回味剛剛那個吻,對著衛嫿許諾下側妃之位,仍是為了林清嘉。


    宣飛樓那一次林清嘉對他避之不及,如今又與周氏悄然離開了姑蘇,他的心中是惱怒的。


    他對林清嘉是勢在必得的,但總要給她些教訓,衛嫿就是他選中的那個教訓。


    如果是娶了張家女,納側妃的事自然要緩一緩。若是娶了林清嘉,她原本身份就差上張家一層,他行事便可更隨心所欲些。


    魏邵和心中想著周氏,想著林清嘉,往柳府的方向行去。


    忽的聽到了馬蹄聲,抬頭就見到了騎著高頭大馬的秦霆軒。


    秦霆軒也沒有料到會見到魏邵和,微怔過後翻身下馬,對魏邵和拱手,“魏世子。”


    “秦世子。”魏邵和看著秦霆軒,注意到他身後的侍從背著包裹,開口說道,“這是要離開了?”


    “是。”秦霆軒含笑道,“事情已經解決了七七八八,在外已遊曆許久,也是時候回京了。”


    明明三日前林清嘉就給他修補好了畫,他就可以離開姑蘇城,隻是想要見著林清嘉與周氏安安生生離開姑蘇城,他就多等了兩日。聽說昨個兒魏邵和入了姑蘇城,魏邵和回到了柳府之後一直不曾外出。


    秦霆軒知道了這個消息後,就定下了今日離開姑蘇,他信林清嘉,耽擱了一天的功夫,魏邵和定然是尋不到她的。


    秦霆軒此時麵露微笑,不知道自己笑得眉眼都溫柔了起來,好似含春風。


    第一次相攜入姑蘇城的時候,魏邵和就知道秦霆軒出遊的目的,“恭喜得償所願。”見著秦霆軒的笑,魏邵和的眉心微攏,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我心中有些好奇,是哪位大師補了那副汙損的畫作?”


    “幸得雲隱寺的如法大師指點。”秦霆軒說道,他也不算是說謊,得了如法大師的指點才知道要尋林清嘉,“這畫隻是修補了七八分,有些顏色難以調製,須得些特殊的礦石,回京之後尋找。”


    聽到是一位和尚作畫,魏邵和沒了興致,“那就祝秦世子早日尋到所需之物,補好這幅畫。”


    “多謝。”秦霆軒說道,“不知魏世子何時離開姑蘇?”


    “也就是這一兩日了。”事實上魏邵和決定今個就走,“不過,我要先去一趟餘杭。”


    聽到餘杭兩字,秦霆軒就知道魏邵和要去尋林清嘉。


    她的外祖父母與曾外祖父都葬在餘杭。


    秦霆軒含笑道,“也祝魏世子一路順風。”


    “就不耽擱秦世子了。”魏邵和知道要上路,自然是定下了行程的,對著秦霆軒拱手,“京都再會。”


    “再會。”秦霆軒翻身上馬。


    雙腿夾著馬腹,身下馬輕快地躍著上前。


    去餘杭嗎?秦霆軒知道周芸曾居在餘杭,親人也葬在餘杭,隻是她們兩人去哪兒都不會去餘杭。


    春風拂麵,心中暢快,秦霆軒隻覺得自己選了一個極好的日子出行,實在是難得得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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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的二夫人帶著獨生的嫡女上了京,這個消息像是一片樹葉落入到湖心,隻有少少人在意,旁人皆不知這樁事。


    另外得到這個消息的就是王長澤了。


    到了休沐日回家的時候,王長澤想到了畫社結社那一日見到的林清嘉,溫習過書之後,在院中休息總是頻頻看著緊閉大門的林家別院。


    算日子林老夫人的壽宴也結束了,聽說這次擺的不大,林清嘉應當也回來了罷。


    董氏見著了兒子的模樣,正剝豆子,嗤笑一聲,“別看了,他們搬走了。”


    王長澤收回了視線,說道,“是搬回到了林家主院?”


    “哪兒啊。”董氏手下的動作不停,說道,“去京都裏投奔親戚去了。”


    王長澤一愣,皺著眉,“怎麽這麽突然?什麽時候回來呢?”


    “我的傻兒子,他們哪兒還會回來。”董氏笑著說道。


    “怎麽就不回了?”想到了曾經娘親說的話,王長澤訥訥說道,“這……怎麽能不回?”想到了林家住宅,“莫不是以後回了也長住在姑蘇?”


    “怎麽不能?”董氏繼續剝豆子,一邊說道:“和我們家的事又沒說定,小姑娘家家沒什麽定性,沒回林府也就算了,回去了之後被花花世界迷了眼。隻怕覺得姑蘇裏找個人家也不夠,就要去京都尋個人家去了。”


    王長澤聽到了這裏,心跳漏了一拍。他與林清嘉的婚事就不成了?!


    王長澤想到了那一日林清嘉的風采,揮毫而就,畫作靈動。他當日裏還心生歡喜,誰知道轉眼那就成了鏡中花水中月。


    “成了,傻兒子別惦記了。”董氏瞧著王長澤的模樣就曉得他的失落,說道,“說不定就是周嫂子提一提,我原本想著能夠借一借林家的東風,現在來看,別人家的東風哪兒有那麽好借的呢。”


    她心裏頭還猶豫著,結這一門親事有利有弊。周氏正經的二房太太,就是二房的名聲不大好,畢竟二房的老爺當年得了那樣的髒病去了的;但那可是林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呢。


    如今這樣也好,她前些日子見到的那個何姓小姑娘,家世不錯,心性還單純,這門親事可比林家要好。


    王長澤心中還想,怎麽就不成了呢?他還想著紅袖添香,轉眼就成了泡影。


    董氏見著王長澤的模樣,麵色嚴肅了起來,洗了洗手,把兒子拽到了房裏頭,“你先前對隔壁那丫頭可有可無的,什麽時候動了心思?”


    王長澤不過是見了林清嘉一麵,聽著娘的話,麵上漲得通紅,“娘,你在說什麽?”


    “你是從我肚子裏鑽出來的,你怎麽想我能不知道?”董氏說道。


    王長澤本不想說,董氏軟磨硬泡從王長澤的口中套了話,知道他不過是在畫社結社上見到了林清嘉一麵,當時還陪著山長家的小丫頭一起。


    聽著隻見了一麵,董氏放鬆了下來,輕舒了一口氣,董氏下了結論,“行了,何家的小丫頭我瞧著挺好的。”


    王長澤一愣,“娘,你怎麽知道何姑娘?”哭笑不得說道,“何家姑娘我是當做妹妹的。”


    “何姑娘前些日子和娘親過來采風什麽的,我見過一麵。”董氏說道,對著王長澤說道,“何家姑娘是個好姑娘,什麽哥哥妹妹的,人家可不缺嫡親的哥哥。”


    何若竹的年歲小,整天喊他長澤哥哥,加上他聽母親透過口風,許是要與隔壁的林家二房三姑娘定下,怎會把何若竹放在心上?


    “我沒想過。”王長澤訥訥說道,強調說道,“我當真當她是妹妹的。”


    心中想著回去了之後要遠了何家妹妹才是。


    董氏瞧出了王長澤的心思,“那你就想一想。”董氏說過了之後就急急說道,“最要緊的是你的學問,其他的時候不必想得太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何家有意,這親事也就定了。”


    王長澤一愣,“娘……”


    “娘還會害你不成?”董氏說道,“你好生念書,可以想何家姑娘,不許想林家的三丫頭。”


    王長澤一想到林清嘉,就想到她眉心的小痣,想到了她作畫時候的風采。


    若是沒有見過林清嘉,何若竹自然是好的,隻是與她一對比,就覺得何若竹身上少了些什麽。


    “說不許你想,你還想。”董氏說道,“要去京都,隻怕是要攀高枝去了,你想她做甚?”


    王長澤悶悶說道,莫要他想林清嘉,他也就懶得想何若竹,他從來都隻把何若竹當做妹妹,怎麽忽然就要成了他的妻?


    長歎一口氣,有些心灰意冷,“我現在隻想好生讀書。”


    “你成親的事也不急。”董氏知道兒子是個死腦筋,今個兒隻是略提一提何家小姑娘罷了,“你拿何家小丫頭當妹妹就當妹妹,還是繼續那樣的。小姑娘家家的臉皮薄,這事一樣沒有個定數。”


    王長澤輕歎一口氣,回來一趟怎的忽就換了人。


    “我去剝豆子,你好好看書,等會飯好了叫你。”董氏對著兒子說道。


    王長澤應了下來,看著書腦中總是想著自個兒的婚事,眼前的字成了一團團的小蜘蛛,糾結在一處,瞧不清寫的是什麽。越看越覺得眼都是花的,迷迷糊糊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懸在半空,見著還有一個自己,王長澤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伸手看了看自己的五指,輕而易舉地穿過物體。


    夢裏的他與母親在說話。


    同樣是母親在剝豆子,口中說道:“隔壁周家嫂子把血淋漓的大男人拎回去,嚇了人一跳,誰知道這男人治好了之後,生的那叫一個俊朗,就是腦子有點糊塗,什麽都不記得了,每日裏跟著林家的丫頭身後。”


    夢裏的他眉頭皺起,“這怎麽合適?”


    董氏嗤笑一聲,“林清嘉那丫頭生的好,這位本就失了心魂,隻怕是心魂都落在了林家三姑娘身上了。”


    “明明是周氏救得人,他稱呼林家丫頭為救命恩人,大約是想要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真像是話本裏頭說得那樣。”


    “……隻怕是要成就一門好事了。”


    “幸而和林家隻是口頭上的約定。”夢裏的他說道。


    “阿彌陀佛,那男人整日裏跟著林家丫頭,我瞧著就頭疼眼疼。”董氏說道,“還有小姑娘偷偷去瞧,這有什麽好瞧的,生的再好,眼珠子隻瞧得見林家姑娘。你不知道,周氏還想著要結親。”董氏搖搖頭,“這種情況下,任是天仙也不能要。”


    “婚事就作罷。”夢裏他絲毫不可惜這門親事。


    王長澤看著夢中的自己,若是他不曾見過那般作畫的林清嘉,許是也能夠輕易放下。


    隻是那個昏迷的人是誰?


    他懸在空中,見著夢裏的他日日讀書,後來家裏定下了他與何若竹的親事。


    何若竹小時性子貪玩,因母親寵溺,她不過是略略識的字,總是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夢裏的他受用的很。


    夫妻看似伉儷情深,王長澤懸在空中,心裏頭隻有一句話:縱然是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


    何若竹雖好,隻是小時候不肯好好讀書,見識有限。


    曾見過那般的女子,何若竹這樣的就不夠看了。


    夢裏的他對林清嘉的消息也是在意的,因險些和林清嘉結成了夫妻,他時常打聽林清嘉的事。


    飄在空中的王長澤就知道了,那個腦子出了問題的男子後來赫然發現是長青王府的世子。


    之後還有人行刺他,那一場的事故之中,魏邵和無事,反而是林家的二夫人去了,林清嘉就跟著魏邵和上路,入了京都。


    夢裏娘親董氏絮絮叨叨,顯然魏邵和的身份嚇了她一跳,“誰能想到那人有這般的能耐,當真是攀了高枝了。我瞧著那人原先就氣派的很,原來是皇家人,難怪有這樣的氣派。”


    王長澤在空中飄著,心中覺得有些好笑,當年董氏可是一口一個瞧不上魏邵和。


    夢裏的他知道了林清嘉去了京都,也就暫且放下。三年之後,中了舉赴京,此時再次聽聞到了京都裏的事。


    長青世子死裏逃生被林家姑娘救了,因有了肌膚之親安置在了別院裏頭,長青世子尊著王妃,對救命恩人也是敬重。


    當真是敬重嗎?


    若是敬重,怎會連個名分也不給她?


    王長澤覺得夢中的自己也是惆悵的,險些做妻的女子如今淪落到這般的地步。


    夢裏梳著婦人發飾的何若竹也是曉得這一段舊事的,眉眼之中有得色,“那林三姑娘的命真不好。”何若竹挽著夢裏的他,“沒什麽眼光,稀裏糊塗做了人的妾室,還是我好,正房的官太太呢。”


    王長澤看著夢裏自己眉眼之間的不耐,知道他與何若竹的恩愛隻怕要一點點消退了。


    鬥轉星移,夢裏的時間過得飛快。


    金鑾殿上走一遭,他不再是白身,而是做了官。


    官場上觥籌交錯,與人談事時候總是習慣美人作伴。


    不知不覺,他有了肚囊,下頜蓄了美須,說話的時候習慣撫須。


    與何氏越發是貌合神離,隻是何氏尚且不曉得,絮絮叨叨與他說著京都後院裏的瑣碎小事,他總是不耐煩的很。


    這一日,就聽著何若竹興衝衝說道,“最近京都裏發生了一樁大事,你可知道?”


    夢裏的他漫不經心應了一聲。


    “是關於長青王府的。”何若竹說道,“險些成了你的妻的林家姑娘,你還記得嗎?”


    動作慢了些,“還記得。”慢吞吞說道,“怎麽了?”


    “當真是個沒有福氣的。好不容易熬出了頭,被不孝的女兒生生氣死,要知道這次本來是魏邵和要把林清嘉記做側妃的。”何若竹說道。


    “那當真是沒有福氣。”夢裏他慢吞吞說著,眼睛眯起,好似想起了那眉心一點紅痣的女子,時間太久淡忘了模樣,也隻記得那點紅痣了。


    “哪兒像是我,四品大員的妻子。”何若竹笑眯眯地說道。


    “怎麽睡著了。”忽的被人推了推身子,王長澤隻覺得身子一重,眼皮子艱難睜開,便見著了母親董氏。


    “若是困了,應當在床上睡的。”董氏絮絮叨叨說著,“也不怕在這裏著了涼。


    王長澤囫圇應著。


    “夢到了什麽?失魂落魄的。”董氏的手在王長澤的麵前搖了搖。


    “我……”王長澤開口的一瞬,夢已經忘了大半,隻模模糊糊記得與林清嘉何若竹有關。


    “沒什麽。”


    “吃飯了,我做了你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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