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也是,自己剛被楊晨東點了名字,雖然表麵上說是委以重任,但腦子拎得清的人都可以看的出來,這分明就是有意見了。那這個時候,誰不是躲著自己遠遠的?哪裏還會有人主動靠上來呢?


    這便是官·場。


    得意時,四麵鮮花;失意時,四麵漏風。


    “哎。”一聲歎息之後,董全福知道自己的處境有些危險了,但越是如此,他越是要找到於謙拒理力爭,若不然的話怕就真是要完蛋了。


    起身,大步走出了休息室,直向著城主府的樓層而去。這期間盡管有工作人員攔著他,但他確是不理不顧,直到了樓上推門而入。


    連門都沒有敲,這足以顯示出董全福現在心中的氣憤了。當他推門而入的時候,正看到於謙帶著一個老花鏡正在低頭看些什麽。當兩人目光相視的時候,於謙露出了一絲不解的神色,“應海,你怎麽過來了?”


    應海是董全福的字,通常隻有熟悉的人,才會這般的喊他。而董全福在看到於謙那愣然的表情時,便知道自己所來的事情下麵的人一定沒有匯報。想著並非是於謙不想見自己,他心中的氣也消了不少。


    倒是跟在身後的工作人員,看著董全福如此不知禮儀的闖進了城主辦公室,臉不露出了無奈之色,似是想要跟著於謙解釋什麽。這些個城主府的工作人員,早就被於謙那一心為國的情懷和工作態度給折服了,他們這一次也知道董全福是來求援,為了給於謙減少一些壓力,這才自作主張,不想安排其見麵。


    於謙是什麽人?腦袋可是非常之活絡的,不用誰說什麽,僅是眼前的形勢他就猜出了個七七八八。他也知道這是工作人員為了自己好,但人即然來了,總不能轟出去,總是要見的,這便揚了揚手對著工作人員說道:“你們且退出去吧,我與應海好好的聊一聊。”


    工作人員無奈之下隻得退出,但還是有有眼力價的,這便向著低一層樓的副城主欒小晨的辦公室而去。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於謙起身,親自給董全福倒了一杯茶,爾後在招待區的沙發上座了下來,“應海,你已經知道了?”


    “於公...”董全福這便抬頭想要說一些什麽。但於謙擺了擺手道:“應海呀,這一次你們太魯莽了。你們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經過,確就偏聽偏信的說了一些不應該說的話,現在大王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呀。”


    於謙都說出了嚴重的字眼,董全福的臉色當即就垮了下來,他不過就是想要唰一波存在感,提升一下自己的知名度和影響力罷了。要知道這樣的手段以前在大明和在南明的時候,他可是常用的。往往你要有了影響力,才會被提拔,然後就可能會官路亨通了。可萬沒有想到,同樣的方法在楊係中,竟然引來了如此大禍,要說此時的董全福不後悔那是假的,所以他開口言道:“於公,在下知道錯了,還請於公一定要救我呀。”


    “哎。”一向是對同僚照顧


    有佳的於謙此刻確是無奈般的搖了搖頭。


    這一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楊晨東並沒有向往常一般,來一封電報讓城主府來處理事情,而是直接在電報中說明了處理的方式,且還同時通知了楊五和欒小晨,這就讓他這個城主想要在其中說話也是辦不到的。


    想那楊五是什麽人?


    楊家的五家將之一,整個武南王王宮的安全都是交由此人負責。不誇張的話,楊晨東不在赤嵌城的時候,所有忠於楊係的人都要以此人為首的,有時候他的話便是比自己城主府還要管用。


    欒小晨又是什麽人?


    那不僅僅隻是楊晨東的在舅哥這麽簡單,此人還有過兩任省長,十餘年主政一地的經驗。其能力已然是不次於自己了,若非是考慮到還年輕,資曆也尚且不足的話,怕是都可以頂替自己這個城主之位了。


    就算是如此,欒小晨也被視為自己接班人中最熱鬧的人選存在。一旦等到自己年紀大了,要退下去的那一天,便是此人上位的時候了。以至於現在城主府中的一些年輕的工作人員都以其馬首是瞻。


    有這兩人輔助完成這件事情,於謙本來可操作的空間就很小,加上這件事情就是他本人也是傾向於楊晨東的決定。前方發生了什麽,後麵多數人隻會知道一個大概,但像是他這般位高權重的,自然要更詳細了許多。有人殺了榜葛剌國王阿布杜爾,嫁禍於五星軍,以至於接下來在戰鬥中這個國家盡乎於全民皆兵的進行報複,這才引來了楊晨東的怒火,他也是為了戰士們不被暗箭所傷,才展開殘酷的屠戮舉動而已嘛。


    說到底,這都是軍事上的一種策略。大家都是為了在最小的損失之下,獲取最大的利益,說不上是誰對誰錯的。可現在,竟然有人去指揮五星軍,指責楊晨東。而指責之人還是楊係的臣子,那武南王不生氣才是怪事。


    即然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不管是於公還是於私,於謙都不會阻撓這件事情。若非涉及到的人是自己努力從南明爭取來的董全福,他更是連管都不會管這些。


    就算是管,以於謙的稟性,也是實話實話,做通著對方的工作而已。至於尋私什麽的,那想都不要去想,於謙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曆史中但凡他要是肯與其它人同流和汙的話,不會死後家裏連一個棺材錢都湊不出來,還需要去料理後世的錦衣衛們幫忙了。


    “應海呀,這件事情誰也幫不了你,你要想辦法自救,完成好王交給你的任務才是。”於謙想來想去,怕隻有這一個法子了。


    一聽到要去完成任務,那就要麵見三省王朱徽煠,怕當真是凶多吉少,當下董全福就哭喪著一張臉說道:“於公呀,這是九死一生啊!”


    “就算是十死十生又如何?那也是要去的。”於謙的突然板起了麵孔,聲音堅定的說著。


    曆史中,這位就是一個不把個人生死當回事的。當大明土木堡大敗,瓦剌的也先率兵而來時,所


    有人都在驚慌失措之中,甚至還有人想著要遷都到南京。隻有他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最終也是他力挽狂瀾。


    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麽可能怕死?


    隻要他認為事情值得去做,那便是身於死亡的漩渦怕也是不會皺上一個眉頭的。


    被於謙這般一頂,董全福知道自己已經沒的選擇了。不去是不行的,不去他就要被罷官,不僅如此,他的子孫三代都不允許入仕為官,那樣一來,整個董家都將為他所害,他可不會做家族的罪人。


    “那就去吧。”心中歎了一口氣,董全福終還是做了決定。


    去!大不了就是自己一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相信憑著這份功績,他的後人也會沾到榮光,他也算是為家族盡了最後一分力。“於公,此去凶吉難卜,一旦有事,家中還要麻煩於公照顧了。”


    “這一點你放心,你走之後,你的家人不會有任何人去欺負的。再說了,以我們楊係現在的能力,那位三省王是不敢把你怎麽樣的,除非他是不想活了。”說到最後的時候,於謙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很多。


    這就是他這些年跟著楊晨東的最大收獲,那就是說話的底氣硬朗了,不在怕被別人打過來了。因為他們不去找別人的麻煩,已然是萬幸。


    樓下一層,已經有人把董全福出現並去找於謙的事情向欒小晨做了匯報。


    對此,欒小晨隻是笑笑表示知道了,然後應該做什麽就去做什麽。他雖然來到城主府的時間還不算是太長,但對於謙這個人也算是了解的,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徇私之人,這一點楊晨東可是以十分鄭重的口氣講出來的,那即然是楊晨東所說的,欒小晨當然不抱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懷疑。


    欒小晨相信,於謙城主一定可以處理好這件事情。事實也證明,董全福不久之後離開回到了家中,這就命人收拾了行李,一幅要出遠門,要趕赴三省王朱徽煠之地的樣子。


    赤嵌城所發生的事情,楊晨東並沒有太多的關注,將事情交給了於謙、楊五和欒小晨三人,如果還辦的不漂亮,那豈不是說楊係無人可用了嗎?


    不關注赤嵌城之事,眼光更多的放在榜葛剌國的身上。在展現了強勢的態度,且還付諸都實際行動中後,所謂給國王報仇的口號聲是越來越小。


    沒有人會不怕死,尤其是這位阿布杜爾國王對治的子民未見得多好。在反抗了一些日子,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之後,終於變得老實了起來。當五星軍主力在出現在一些城池麵前的時候,更多人為了自己的安全選擇了投降。


    麵對突然變得溫順起來的榜葛剌軍心,五星軍自然也不會展開殘酷殺戮的一麵,一幅投降者可活,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模樣。如此一來,進展就變得更加快速,僅是在公元一四六六年十二月便來到了榜葛剌的王都達卡城。在這裏卡德爾大將軍獻上了投降國書,就此這裏也成為了楊係勢力下的地盤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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