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還在互相推搡著,互不相讓的時候,身後一道道弓箭落了下來,正落在互相對峙的苗軍之中,一時間不知道多少人中箭倒在了地上。


    “我們的弓箭兵呢?反擊呀。”看到箭矢天落,在後軍中指揮戰爭的張曾大聲的喊著。配合他的喊聲,一些零零散散的弓箭兵也開始了還擊,正擊中在楊家軍第二梯隊的盾牌上麵,除了傳來了乒乒乓乓的撞擊聲之外,幾乎沒有造成什麽殺傷。


    繼苗軍微弱的反擊之後,楊家軍中第一梯隊的戰士們又拿出了弩·弓開始反擊,近距離之下,一箭射出,伴隨的便會是對方身影中的一人倒下,或是另一人的慘叫之聲。


    第三梯隊也借著這個機會迅速的趕超了過來,隨後大刀長槍群魔亂舞,早已經被嚇破了膽的苗軍又拿什麽抵抗呢?


    張曾還座在馬上想要指揮,但不知哪裏來的一支弓箭正拋射而來,落到他的左肩上,引來了他一聲痛叫的叫聲。


    “將軍,將軍受傷了,快!將軍受傷了,保護將軍後撤。”身邊的幾十名親兵眼看著被保護的老大也中了箭,紛紛叫喊著上前,然後不由分說的將他扯下了馬來,扶著就向後方撤了回去。


    連親兵們都看出了前方的失利甚至是不可逆轉的敗勢,張曾又何償看不出來呢?借著這個機會,他是裝聾作啞,什麽也不說,任由大家架著他向後方撤了回去。


    “跪地投降者可活,不然死!”由大喇叭中的喊聲就像是響在混亂苗軍的耳邊一樣,那喊聲引得很多人神色一怔,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噠噠噠...噠噠噠...”第四梯隊的楊家軍們也趕到了,持著九五式的一個連冷鋒也終於勾動了板機,隨之而來的就是一片接著一片人影倒地的場景。


    這突如其來的槍聲,成為了壓迫著混亂苗軍的最後一根稻草,戰場的形勢也在這一刻鼎定。苗家的選擇隻有後逃還有投降兩條路可選。


    “跑呀...”一些個反應快,又身在後方的苗軍第一時間是轉身就跑。而一些想跑,但被圍在了中間的一些個苗軍們便沒有那麽幸運了,在身邊已經開始出現了雇傭軍的時候,這些人選擇之路似乎隻剩下了一條,那就是跪地投降。


    槍聲還在繼續,冷兵器的撞擊聲也時有發生,可是顯然那動靜已經是越來越小了,戰鬥還未正式的開始便走向著結束...


    苗軍大本營之中,大王苗金龍雖然還在軍帳的首位上座著,但顯然神色早已經不那麽鎮定了。在聽到爆炸聲此起彼伏的那一刻,他心中就有了不好的感覺,隻是在沒有接到前方戰報時,他並不願意承認一切罷了。


    “報!”軍帳大簾由外被掀開,接著衝進的斥候將軍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報告大王,我大軍受到了對方的埋伏,正大敗而撤。”


    “埋伏?什麽樣的埋伏?不是說雇傭軍們正在休息睡覺嗎?”苗金龍赫然的由椅子上站了起來,瞪著一雙發紅的眼睛,聲音陰冷的說著。


    “具體的我們還要打探,但大軍正在後撤已是事實,請大王速斷。”斥候將軍也不知道要如何的解釋看到的一切,他隻記得那火光閃起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似乎都花了,然後沒多久,看到的就是苗軍瘋狂後退的景像。


    “打探不到,要你們何用?”聽著屬下這般的回答,苗金龍是氣不打一處來,盡管剛才已經感覺到了不妙,但是當答案出現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還是有些承受不了。


    苗金龍已經氣的失了方寸,好在鄒德鄒秀才頭腦沒有亂,這畢竟是他早就預料到的結局。隻是他人微言輕,無法阻止,在加上他也想讓張曾吃一個大虧,以免以後還繼續的那般囂張。


    現如今眼看著前方果然敗了,當下便一步於隊列中站出向著苗金龍說道:“大王,即然前方失利,當馬上派將軍前去迎接,以減小損失為善呀。同時緊閉營門,做好防禦的準備才是萬全之道。”


    頭腦正亂的苗金龍猛一聽鄒德之言,有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顆枯木一般,有如小雞啄米一般的點著頭,“不錯,不錯就按鄒秀才所說去做你準備吧。”


    這原本就是之前商量好的對策,畢竟未謀勝先謀敗也是兵法之道。這些建議當然是鄒德提出來的,也是他力勸之下,這一次苗軍才隻是出動了兩萬人,若不然的話,或許派出的人會更多,自然損失也就可能會更大了。


    有了苗金龍的命令之後,很快苗軍大營就動了起來,是應該救人的去救人,應該防守營地的加緊了防守,總算是沒有在混亂的時候失了方寸,更重要的是讓原本想在尋機出兵的鄺野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苗軍要偷營的事情鄺野看了出來,正是因此,他才想著自己也應該做一些什麽,比如說如果雇傭軍敗了,他們就要緊守城門,反之雇傭軍大勝他是不是也能來一個主動出擊,比如說來一個直搗黃龍,攻下苗軍大營,活捉或是殺死苗金龍呢?


    而兩種選擇中,他還著重在的第二項上做了準備。以他對雇傭軍的了解,當然是認為這一戰楊晨東勝利的希望更大一些了。


    事實也是如此,一陣陣的火光和轟響之後,苗軍便敗了。如此鄺野便派人緊急出城盯著苗軍大本營的一舉一動,同時除留下一部分兵力交由關鷹守城之外,馬威將軍和於光將軍都被他集合了起來,足足準備了一千士兵行偷營之事。


    奈何的是兵力終還是太少了,又得到苗軍大本營未亂,且防守有序的結果之後,鄺野隻能一臉失望的放棄采取軍事行動的做法。


    一來自己的兵力太少,以一千去偷對方六萬人的軍營,看起來與找死沒有什麽區別。


    二來沒有提前的知會楊晨東知曉,冒然出擊沒有人輔襯的話,很可能就是有去無回了。


    鄺野停止了所有的軍事行動,隻是派出了斥候去打探外麵的戰況,他還有一絲的希望,那就是雇傭軍會不會趁機殺向苗軍大本營,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是定要插上一手的。


    讓鄺野失望的是,雇傭軍並沒有要衝擊苗軍大本營的意思。僅僅隻是在衝出了兩裏之後便停了下來,隨之便是回頭打掃著戰果,一群又一群的俘虜被繩索捆綁,帶回了雇傭軍的軍營;一堆又一堆的大火燃燒著,直接將那些已死的苗軍屍體點燃。這倒不是要毀屍滅跡,而是為了防止死上這麽多人出現什麽瘟疫。


    張曾還是逃了回來,與他一起逃回的還有八千苗軍,當他們一個個驚魂未定的撤回到了苗軍大本營之後,一個個腳如灌了鉛一般在也走不動一步,撲通通的就這樣座在了地上。


    士兵可以裝熊,做為將軍的張曾卻不可以,他是連滾帶爬的進入了主帳,跪倒在苗金龍的麵前,請求懲罰。


    看著左肩膀上還帶傷的張曾,苗金龍雖然心中痛恨,但終還是沒有下過多的懲罰,這可是跟著自己一起起事的將軍,是功臣呀,又是最為純正的苗人,所以隻是斥責了兩句之後便讓他下去養傷了。


    對於苗金龍的念舊,一旁看著一切的鄒德是即欣賞又痛恨。


    欣賞的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主子正是他應該緊跟的目標,跟著這樣的人,至少不用擔心被無情拋棄;痛恨的是太過注重感情了,是難成什麽大事的,任人唯親更是容易壞事。


    鄒德還在分析著苗金龍的性格以及做事的優缺所在,那邊這位苗族的大王之一已經向他開口說道:“鄒先生,這一次我們苗軍吃了大虧,依你之見,接下來我們應該做些什麽?”


    “大王。”鄒德很快將神遊在外的思緒收了回來,一改十分認真的樣子說著,“經今晚之事,我們已經看出了這雇傭軍的實力,的確是非常的強大。這樣的對手,還是不要硬碰硬的好,不然的話,可是很能傷到大王的根本,不如先的防守為主的好,在將事情報上去,由岷王來處理一切就是。”


    “這個虧就這樣認了嗎?”苗金龍似是有一絲不甘的問著。


    “當然不能就這樣認了,隻是如果我們此時拚盡全力與雇傭軍來一個兩敗俱傷的話,怕是正中了一些人的下懷,如此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實不是什麽好事。倒不如以不變應萬變,尋找機會在徐徐圖之好了。”鄒德如何看不出這根本就是苗金龍色厲內荏的表現呢?明明看到了雇傭軍的厲害,不想與之為敵了,又擔心別人說他膽小。即是如此,自己幫助他找一個借口,找一個台階下好了。


    鄒德在苗族中生活了這麽多年,的確是夠了解情況的。僅僅就是這一句話便是說中了苗金龍的心思,讓他不住點頭的同時,原本冷峻的神色也緩和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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