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浩然自從進入左邊山洞之後,靈魂力就時刻蔓延在方圓十丈之距,剛好也是他目前一步能夠達到的極致距離,就算遇到危險,也能夠快速的脫身。


    這處洞口的四周,全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塊,越往裏麵走,詭異的氣息越發的強烈,視線也就越黑暗,但對於有強大靈魂力的他來說,和白天沒有什麽區別。


    和此前在山洞外感知的一樣,這裏麵處處都透著神秘莫測的氣息,司空浩然一路前行,每一步邁出都是相同的距離,“剛才感知的細微波動怎麽不見了,難道還在裏麵?”


    長劍緊握在手心,一股意念傳輸到煉魂鼎,繼續向著前方走去。


    “這裏怎麽會有枯骨!”靈魂視線下看到了前方有著好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根據時間來判斷,至少也是有十年之久,想來這裏也發生著殘酷的廝殺。


    越往裏麵走,看到枯骨的數量也越來越多,而且從零星散落的衣服碎片可以看出,出現在這裏的除了劍宗還有其他的人,這就讓司空浩然感到疑惑了,“這劍墳是劍宗考核弟子的獨屬空間,怎麽還會有其他勢力的人呢!”


    一時之間百思不得其解,看來出去後也隻能問問大師兄和師傅了,司空浩然在心裏麵嘀咕著,不知往前走了多久,一道無形的結界出現在他的靈魂視線下,感受著上麵的波動,和在洞口外感知到的一模一樣。


    看著眼前的結界,心中疑問萬千,他沒有貿然的去觸摸它,而是繼續釋放著靈魂力探查,“看來想要繼續往前走,就得穿過這道結界了,不知另一邊是機緣還是未知的危險?”


    感受一番之後沒有發現其他的異樣,索性就拋開所有的雜念,既然是大陣裏麵出現的,那此前凝結的陣印就可以派出用場了。


    意隨心動,劍印再次懸浮在司空浩然的掌心,隨即慢慢的向著結界靠近,在碰觸到的瞬間,一股吸力迅猛傳來,無論他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隨著光芒一閃,人影也消失不見。


    寒風呼嘯,大雪紛飛。


    映入眼簾的是白茫茫的一片,這片空間不知其千萬裏,大大小小的山峰全都披上了一層銀色的輕紗。


    這片被銀裝素裹的山峰之中,坐落著一個湖泊,片片雪花落在湖泊中的時候,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與這白皚皚的千山萬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獨樹一幟。


    在湖泊的中央,一葉孤舟靜立其上,一位身披蓑衣頭戴鬥笠的老者,獨自在漫天紛飛的風雪中垂釣。


    一道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高空,隨著雪花一起落下,卻比雪花更加的快速,驚呼聲才剛剛響起,就淹沒在了厚厚的白雪中,這唯美的一副畫卷因為來人而打破了許久的寧靜。


    如果有人能夠從高空俯瞰,就可以看到厚厚的白雪上出現了一個人形輪廓。


    口腔、鼻子裏麵都被雪花所填滿,還未等到他反應過來,猝不及防之下,四麵八方的寒氣瘋狂湧來,不自禁打了一個冷顫。


    玄氣在一瞬間溢滿全身,不滅金身訣也在快速的轉運,驅散著剛剛侵入體內刺骨的寒意。


    “這裏是什麽鬼地方,凍死我了。”就算玄氣溢滿全身,青衫下泛著淡金色微光,還是有部分的寒氣無視這些防禦進入體內,足以看出這漫天的寒意是多麽的霸道。


    艱難的撐起身子,雙腿微微一弓,這茫茫的白雪世界就再次浮現在


    他的眼前。


    “好美的雪景,咦!”風蹤雲影身法在白雪上拉出一道道殘影,繼而站在湖岸邊一塊凸出的石頭上,而此時湖中的孤舟和老者的身影也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這道身影不是別人,正是一臉茫然無措的司空浩然,“難道這又是幻境?還是另一處空間?”


    寒風凜冽,鵝毛大的雪花依舊在徐徐落下,在接近湖麵的時候卻消失不見,仿佛融入了湖水,也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吞噬,司空浩然把這一切都盡收眼底,對此時發生的一幕幕感到匪夷所思。


    靈魂力蔓延開來,整個湖麵都囊括在其中,而當接近孤舟的時候,卻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給阻擋在外,隻可以看到模糊的輪廓,“這老者實力深不可測,又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壓下心中的震驚,朝著老者所在的方向呼喊道:“前輩,我是劍宗的弟子,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


    “前輩!”


    任由司空浩然如何的呼喊,孤舟上的老者依然如此前一樣在靜坐垂釣。


    “嗯這湖水有古怪,竟然透出一股微弱的劍意。”司空浩然沒有驚慌失措,以他劍意小成的境界,湖水中釋放出的劍意對他造不成任何的影響。


    靈魂力迅速收回,朝著湖泊中滲透而去,當碰觸到湖水的時候,靈魂力傳來掙紮般的刺痛,不過這點刺痛對他來說還不足以構成威脅。


    眉宇微蹙、嘴唇緊抿,靈魂力朝著湖水中蔓延而去,隨著距離的延伸,他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湖水裏麵到處都是枯骨和劍器。


    “嗯哼!”


    司空浩然連連後退,靈魂傳來陣陣劇痛,整張臉因痛苦而擰在一起,煉魂鼎綻放出燦金色的光輝,驅散著靈魂上的痛楚,就在剛才,一股遠超之前的劍意襲來,要不是退得快,或許他就得留下來陪老者作伴了。


    “好恐怖的劍意,看來還是不夠謹慎,好詭譎的地方。”跌坐在白皚皚的飛雪中,顧不得那刺骨的寒氣,魂決快速的運轉著。


    孤舟上的老者不知何時看向了司空浩然所在的方向,鬥笠下緊閉的雙眸陡然睜開來,那是一雙渾濁的眼眸,那是一雙毫無焦距的眼眸。


    “噗嗤!”


    四目相對,一股恐怖的劍意從老者的眼中迸發而出,僅僅隻是須臾之間的功夫,就降臨到了司空浩然的身上。


    鮮血從緊抿的嘴唇中溢出,而他的身子也被拋出去了兩丈之遠,一條血線剛剛形成,就被冷冽的寒風凍成了冰渣,淹沒在這漫天的飛雪中。


    “這老者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攻擊我,難道是因為剛才釋放靈魂力探查惹惱了他!”司空浩然緊握長劍,顧不了體內的傷勢,顫顫巍巍的從雪堆中爬起身來,刺骨的寒意讓他異常的清醒。


    魂決、不滅金身訣,凡是能夠使用的最強手段都快速的運轉,修複體內傷勢的同時,靈魂力也緊緊的鎖定著孤舟中的老者,隻要他有所異動,司空浩然就會立即逃之夭夭。


    爺爺說過,打不贏就逃,沒有什麽可丟臉的。


    老者沒有再次發動攻擊,一隻手捋了捋胡須,竹竿輕輕一提,一條巴掌大小的魚兒破水而出,在瘋狂的扭動著身子,似要掙脫嘴中的魚鉤重新回到湖中,無論它如何的掙紮都無濟於事,最終卻成了老者竹簍中的困獸。


    “這湖中竟然還有魚,為何我看到的都是枯骨和劍器?”司空浩然驚駭莫名,此時他身上早已被大雪覆蓋,寒氣侵襲著他的身體,就連牙齒也都不由自主的顫栗,要不是他的體魄異於常人,早就堅持不住了。


    “必須想辦法,要不然沒等走出劍墳,我就會變成一塊冰雕。”含糊不清的話語從牙齒中擠出,看著湖中的老者和雪花落下時出現的變化,靈光在腦海中一閃。


    “既然這湖泊沒有被大雪覆蓋,沒有冰凍,是不是就意味著隻要走進湖中,我身上的這一切都會迎刃而解?”一步一步朝著湖岸走去,司空浩然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與其被凍死,倒不如和湖中的劍意、孤舟上的老者來爭一爭生死!


    停留在湖岸邊,抬起的腳在左右為難,隻要向前邁出一小步,就可以踏進湖中,此時身上血液流動的速度越來越慢,也漸漸的出現了麻痹的症狀,看著孤舟上的老者,心中一狠。


    “噗!”


    水花四濺,那足以讓常人難以寸步的寒意在頃刻之間就消融瓦解。


    老者並沒有發動攻擊,湖水中的劍意也如此前一樣微弱,似乎隻要不接近湖中心,就不會出現生命危險。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司空浩然喜出望外,一步一步朝著湖中走去,血液流動的速度在恢複正常,麻痹感也逐漸的消失,直到湖水淹沒雙肩才停止前進。


    要是有其他人在附近,一定會嚇得亡魂皆冒,一顆頭顱飄在湖麵上,還綻放出燦爛的微笑,旁邊還有一位老者披著蓑衣帶著鬥笠在垂釣,似乎有意無意的看向這邊,這是一件多麽令人驚悚的畫麵。


    在司空浩然看不到的地方,鬥笠下的老者微微的點了點頭,繼而竹竿輕輕一抖,平靜的湖麵蕩漾出一陣漣漪。


    “糟糕!”


    司空浩然也發現了湖麵的古怪,想要騰空而起,卻發現雙腳被一股力量死死的禁錮住,就連雙手也無法移動,任由他使出全身解數都無法掙脫分毫。


    靈魂海洋中,煉魂鼎綻放出燦金色的光輝,蜃樓無論如何召喚都無動於衷,司空浩然在心裏麵咆哮,把它罵得狗血噴頭。


    靈魂視線下,湖水中的劍器在嗡嗡顫鳴,一縷縷無形的劍意從中噴發而出,繼而彌漫至整個湖泊。


    “啊!”


    一條條魚兒在湖水中肆意縱橫,進而就從司空浩然的身體中洞穿而過,沒錯,這一條條魚兒正是那無形的劍意。


    劍意無形,卻能無視任何的阻礙,每一次穿過,沒有留下任何的傷口,隻在體內留下了一縷劍意,痛苦的哀嚎從他的口中傳出,聲震蒼穹。


    “走過這條湖泊,踏入這道門,就可以成功穿過劍墳!”冷漠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司空浩然的耳中,隻見老者竹竿一揮,一道無形的大門就出現在了湖對岸。


    老者的話音剛落,這片天空就下起了一場人雨,凡是將要落在湖泊中的人,皆被竹竿上的無形絲線給抽飛到了風雪中。


    “啊!”


    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欣賞這漫天銀裝,驚魂未定之際,身體就傳來了一陣劇痛,再次被拋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伴隨著的還有無盡的寒意和冰冷刺骨的劇痛,紛紛跌落在了不知深淺的雪堆中杳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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