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滄瀾,登天峰頂。


    看著左肩處的匕首,林峰怒發衝冠,他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這些藏頭露尾的鼠輩,在無聲無息中,給你致命一擊。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們這些行走在黑夜之中的幽靈,才是名副其實的索命勾魂使者。


    “果然,縱橫殺手組織和魔宗有著不可密分的關係,或許比想象的還要密切,和葉朝陽說得分毫無差,魔宗圖謀甚大!”林峰雙眸之中閃現出細密的冷芒,看著斷離和幽影消失的方向,殺氣肆溢。


    後麵出現的十人,早在他們出現在半山腰的時候,林峰就已經知曉,臉上也漏出了欣慰的笑容。


    “師傅,您的傷怎麽樣。”顏缺快速的來到林峰的身邊,看著他左肩處的匕首,以及嘴角處的血痕,雙瞳微縮,寒光乍泄。


    “師傅,您沒事吧。”其他天柱峰的弟子也緊隨而至,圍在了林峰的身邊,時刻防備著,他們可是清楚的知道,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黑影有多麽的恐怖。


    顏缺封住林峰左肩處周邊的玄脈,隨即快速的拔出匕首,帶出了一條血線,幸好無大礙,匕首上沒有淬毒,要不然師傅可就麻煩了。


    “二師伯。”千露露,沐陽,司空浩然也和林峰打著招呼,看著他左肩處的傷口,心裏麵驚駭莫名。


    能夠刺破甚至是穿透一個實力達到劍皇圓滿境界的防禦,這個幽影還真是不容小覷,看來他在下麵的一係列舉動隻不過是戲弄他們。


    司空浩然的猜測是對的,之所以讓幽影畏首畏尾,不敢下死手,估計也是忌憚殺皇忘川之名。


    對於幽影的質疑,司空浩然矢口否認,施展的身法和體魄的異樣,卻難以掩藏事實的真相,和擎羽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心悸般的驚悚,也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實力和敵人之間相差甚遠。


    “小家夥,你很不錯,擎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他的福氣。”林峰沒有理會左肩的傷口,而是看向擎羽身邊的司空浩然,山腳下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感知範圍,幾個月不見,就突破到了大劍師圓滿,甚至在他的身上還感受到了一股別樣的氣息,看來還真的被他所得。


    “二師伯,擎羽是我兄弟,幫助他是我這個做大哥本該做的事情。”司空浩然注視著林峰,顯得從容不迫,進入劍宗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麵對他。


    擎羽在聽到司空浩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冰冷的雙眸之中閃過絲絲漣漪,那扇為他打開一個小缺口的大門,再次被推開了幾分。


    他不善言辭,也不習慣與人來往,卻在不知不覺中對司空浩然產生了信任,與之前相比,這份信任卻更加的堅韌、穩固。


    “不卑不亢,不驕不躁,葉朝陽倒是收了一個好徒弟。”林峰微微的點了點頭,繼而看向顏缺道:“我的傷勢無大礙,你先去照顧一下其他受傷的師弟師妹。”


    前來的十人中,有幾位驚訝的看著司空浩然,他們可是知道自己的師傅是什麽樣的脾氣,能夠得到他的稱讚,足以看出眼前少年的不凡。


    讓他們羨慕的同時,也生出幾分嫉妒之心,從他剛才的話語中可以看出,和擎羽的關係莫逆,他們很難想象,那個冷酷無情、獨來獨往的人,竟然還有一個


    實力這麽強大的朋友,而且還是雲影峰的人。


    “擎羽,你沒事吧!”由於情況緊急,大家都沒有顧及到身邊的人,直到此刻司空浩然才注意到他身體上的傷勢。


    司空浩然不說還好,一說擎羽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襲來,黑暗奧義連續釋放,持續的戰鬥,背後滿身的傷痕,以及被鮮血染紅的長衫,要不是及時的封住各大玄脈,說不定早就支撐不住了。


    高度緊繃的神經,也在危險離去後卸下心防,昏迷了過去。


    “浩然,他沒事吧。”千露露和沐陽走了過來,看著被司空浩然抱在懷裏的擎羽問道。


    “擎羽沒事。”隨即林峰為他檢查了一下傷勢,發現並無大礙後就吩咐其他人一起走下登天峰,而司空浩然則是抱著擎羽跟在他們的身後。


    登天峰一役,魔宗之人死傷大半,給了他們又一次慘痛的教訓,而此次前來參加圍剿的劍宗弟子,也同樣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死亡人數達到了十七人,剩下的人幾乎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勢。


    太陽漸漸西沉,一輪晚霞與天際相銜接,白雲飛掠而來,拉成了一條長長的紅色天幕,白雲形狀各異,為天空增添了幾分別樣的風采。


    秋風蕭瑟,吹拂在登天峰不遠處的長河河麵上,泛起了粼粼波光,晚霞倒映其中,與廣闊的暮色相呼應。幾隻飛鳥從彩霞中穿過,隨著幾聲鳴叫,為這幅唯美的畫卷增添了幾許聲色。


    夜幕降臨,距離登天峰十裏之地,四麵環山的破敗府宅中,薪火通明,偶爾傳來樹枝燃燒時發出的聲響。


    在薪火的旁邊,盤坐著許許多多的身影,他們的身上分布著深淺不一的血痕,而那些傷勢輕一些的人,則是在忙碌著照顧受傷的同伴,或者在四周來回的巡視戒備。


    府宅的一處角落,司空浩然盤膝坐在了倚靠於石柱上的身影旁邊,一聲輕哼傳進了他的耳中,看著已經睜開眼眸的擎羽,輕聲說道:“你別亂動,後背的傷我已經幫你敷上藥了,現在也才剛剛愈合,再亂動可就裂開了。”


    擎羽的臉上沒有了此前的蒼白,體內的傷勢基本上已經穩定,這還得歸功於司空浩然為他療傷,要不然也不會醒來得這麽快。


    海棠醫典中記載著很多的療傷方法,司空浩然到現在也才掌握一些皮毛,殘夢在傳授時交代過,不可在他人麵前施展而出,要不然擎羽現在的傷勢早就好了大半。


    “嗯哼!”感覺後背有一股酥酥麻麻的痛癢,想要再次移動,就被一道聲音給喝止住了。


    “叫你不要亂動,這種藥連我自己受傷的時候都舍不得用,還是上一次在山洞之中給師姐這次給你用了一小半,再裂開我可就不管你了。”司空浩然微微的用餘光掃視了一下周圍,長長的舒緩了一口氣,心有餘悸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這個給你們。”細微的腳步從遠處徐徐走來,伴隨而至的還有那沁人心脾的烤肉香味,一道聲音傳進了二人的耳膜,清冷而又婉轉動聽。


    “師師姐,你怎麽來了。”司空浩然不用轉身也知道這腳步聲是誰,這道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平地起驚雷,就像是有一團烈火在灼燒他的雙腿,趕緊從地上站起身來,一道身穿水紋藍衫的身影出現在他


    的眼前。


    “你們要時刻警惕,魔宗之人行蹤詭秘,神出鬼沒,要多加防範。”千露露把手中半隻嘯月天狼烤肉遞給了司空浩然,臨走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留下了一道絕美的背影無聲遠去。


    司空浩然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幕,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什麽,卻發現千露露早已消失在另一扇門內,唯留一抹芬芳彌漫在空氣之中。


    “她就是你口中說的師姐,你剛才說山洞什麽意思。”擎羽靠在石柱上,有氣無力的看著司空浩然道。


    “噓身上有傷就不要說話,這給你。”司空浩然瞪了一眼擎羽,還好他的聲音不怎麽大,要不然被師姐聽到了,估計回到宗門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在他看不見的角落中,千露露坐在篝火邊,嘴角勾勒出一抹淺淺的微笑,就連剛剛升騰的薪火,都出現了劇烈的顫動。


    古有西施浣紗沉魚,昭君出塞落雁,今有師姐淺笑戲薪。


    而在這處破敗府宅的另一處篝火邊,一道身影不時的注視著司空浩然這邊,在前來的路上,她也終於知曉這位臉色蠟黃,身穿黑色長衫的少年,是雲影峰葉師伯門下的弟子,記憶中那道模糊的身影,也在今天清晰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陳淑瑩本來也想拿一些吃的東西給他送去,當看到千露露的時候,又止住了身形。


    而旁邊的憐月則是笑嘻嘻的打趣道:“是不是不好意思上去跟人家道謝呀,要不要我幫你。”


    “我隻是想上去送一些吃的好啊,憐兒,沒大沒小,竟然敢打趣你師姐了,看我不收拾你。”陳淑瑩回過神來,嗔怒的看向身邊的憐月。


    幾聲歡笑,幾分嬉鬧,在這個破敗的府宅中輕輕回蕩。夜空繁星點點,秋風送來縷縷微寒,偶爾傳來細微的蟲鳴,樹葉滑落的輕響,陷入深沉的寂靜。


    距離這座府宅五裏之外的一處山腰,一道黑影負手而立站在樹枝的頂端,他的身邊懸浮著一把一尺來長的飛劍,像個小孩一樣在嗡嗡顫鳴。


    透過星光俯瞰林間,橫七豎八的倒著十幾具黑衣人的屍體,在他們的咽喉處有著一條細密的血痕,皆被一劍封喉。


    而在山腰其他的六處地方,分別躺著十到十五具數量不等的黑衣人,無論實力高低,同樣被一劍封喉,滿山的血腥,卻未有一隻魔獸出沒。


    府宅深處,林峰睜開雙眸,沒有驚動其他人,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山腰處黑影的十五米外,看著彌漫在空氣之中的血腥味,若有所思。


    看不透黑影的實力境界,也看不清他的容貌,就像是有意在等自己一樣。


    “閣下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裏!”林峰沒有貿然出手,因為他不知對方是敵是友,但從倒在血泊中的黑衣人來看,對方似乎沒有惡意。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隻要知道我是在幫你就可以。”黑影一指點在飛劍上,似乎在叫它不要亂竄,似乎在和它嬉戲。


    “難道閣下是為了貪!”


    “有些事情你清楚就可以,切莫聲張,須知禍從口出!”話還未說完,就被黑影無情打斷,而他的聲音卻從四麵八方傳來,就連離去,林峰也未察覺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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