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臨近的一座城池,熙熙攘攘的人群絡繹不絕,各種叫賣聲不絕於耳,熱鬧非凡,隨處都可以看見不同勢力的人在來回的穿梭,行色匆匆。


    司空浩然和千露露行走在城池之中,各自都佩帶著一把普通的精鋼劍,二人身上的氣息也盡皆收斂。千露露如往常一樣生人勿進,而在司空浩然的臉上,則出現了幾分世家公子的傲慢。


    過往的行人都投來異樣的眸光,看向臉色蠟黃的司空浩然時,眼神中全都是鄙夷和嘲笑。而看向千露露那完美玲瓏身段時,眼中除了非分之想和豔羨之外,還多了一抹深深的歎息,因為在他的右眼處有著異常顯眼的紅色印記。


    俗話說的好,一美遮百醜,一醜毀所有,而他們二人恰恰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既不招搖,又不會讓人放在心上。


    不知不覺,二人就來到了一處酒樓的旁邊,陣陣酒香和飯菜的香味就撲鼻而來,二人早上從十萬大山之中急匆匆的走出,還未來得及吃東西,剛好可以飽餐一頓。


    “兩位客官,裏麵請。”迎麵走來了一位高瘦的中年男子,當看到二人的容貌時,並沒有其他人表現得那麽的驚訝,這裏位於十萬大山外圍,接觸過的人何其之多,想來也是見怪不怪了。


    “小店今天的招牌菜有清蒸九足烏蟾,紅燒血月魔狼,爆炒疾風兔,醬鹵赤足青”


    “停不要以為本公子不知道你打的什麽壞主意,給我來上一壺‘笑紅塵’,五斤燒鹵劍齒虎,再來三碟小菜。”來到二樓一處靠窗的位置,司空浩然長劍哐啷一聲放在桌麵上,朝著中年男子說道,話中盡是紈絝子弟該有的傲慢之氣,隨手甩出兩枚碎銀。


    看到司空浩然這樣,千露露還有些適應不過來,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到還是有模有樣的。


    酒樓裏麵人聲鼎沸,喧囂之聲起此彼伏,就在二人剛剛踏進酒樓的一瞬間,就有七八股氣息從他們的身上一掃而過。


    “好勒,二位客官請稍等,小的馬上給你們上菜。”中年男子臉上堆滿了笑容,十分的熱情,於是就朝著樓下走去。


    二人的到來並未影響到這裏的任何人,他們依舊如往常一樣交頭接耳,暢所欲言。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進去十萬大山為好,這幾天南域各大勢力都紛紛聚集於此,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


    “何止是南域勢力,就連西域、東域的人我都看到好幾撥了,他們這次前來,好像是提前收到什麽消息。”


    “不用這麽小心,現在人盡皆知,十萬大山裏麵前段時間出現的並不是什麽上古遺跡,而是上古殺域,最後的貪狼傳承已被奪取,他們是來截殺奪取機緣的那個人。”


    “你們發現沒有,除了各大勢力以外,魔宗之人也出現了,自古以來,三星齊聚,江湖必將紛爭四起,首當其衝的就是他們魔宗,所以要在他們未成長之前就鏟除。”


    “噓你不要命了,魔宗行事心狠手辣,這段時間有好多勢力的人都慘遭他們的荼毒,你想害死我們嗎,慎言。”


    司空浩然和千露露對視了一眼,從他們剛才的一言一行中,了解到了為何會有如此多的勢力聚集於


    此,原來是為了截殺自己奪取這上古殺域的傳承。


    “二位客官,這是你們點的酒菜,請慢用。”中年男子一一的把美酒、菜肴擺在桌上,隨即告辭離開。


    “你怎麽還會喝酒?”千露露一邊吃著燒鹵劍齒虎肉,一邊狐疑的看著司空浩然,隻見他端著酒杯放在鼻尖聞了聞,一飲一啄之間,甚是滑稽。


    “都是我大哥教我喝的,平常爺爺都不準我喝酒。”想起在西域鐵嶺的那十幾天,各種苦頭都嚐了一遍,尤其是被幽冥灌酒,美其名曰說,男子漢大丈夫怎能不會喝酒,那人生豈不少了一份樂趣。


    司空浩然沒有告訴千露露幽冥是誰,不是他不願意說,也不是他不願意告訴師姐,而是他們的身份一旦暴露,二人將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如今多事之秋,還是小心為上。


    “時常聽起你提及到爺爺,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千露露感到很好奇,什麽樣的爺爺會交出這樣一個妖孽。


    “師姐,我跟你說,我爺爺是橫斷大陸上最厲害的人。”司空浩然端著酒杯,臉上除了滿是驕傲之外,還有一抹思念,一份牽掛。


    微微轉過頭看向窗外,不知爺爺現在在何處,是否安好,是否像我一樣,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會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


    “小子,你可知道最厲害的人是什麽實力嗎?你爺爺不會是劍聖吧,哈哈。”鄰近桌邊一位粗狂的男子,恰好就聽見司空浩然剛才的話,朝著他這邊嬉笑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我爺爺確實是劍聖啊。”司空浩然收回了臉上的沉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擦掉嘴角處的酒漬,嘴角勾勒出一抹傲然,隨即又露出一絲心虛,蠟黃的臉上還出現了些許的不自然。


    “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你爺爺如果是劍聖,那我就是劍神了,你以為劍聖是大白菜啊。”司空浩然臉上表現出的不自然都被粗狂的男子盡收眼底,搖了搖頭,重新轉過頭去,一桌人繼續他們的推杯換盞。


    司空浩然詳裝生氣,但是見沒有人理他,輕輕咳嗽了一下,冷哼一聲坐了下來。這小小的鬧劇對於他們來說,無非就是平時玩笑罷了,也並未做當是一回事。


    酒足飯飽之後,二人就去了一趟龍騰商會,購買了兩匹馬,一些水源和幹糧,在結賬時,千露露拿出一塊刻有龍字的圓形銀牌。


    接待的人看到這枚銀牌的時候,變得更加的畢恭畢敬,所有的物品按五折結算。經過千露露的解釋才知曉,這是龍千羽送給她的,司空浩然在心裏麵嘀咕,“二師兄真偏心,回宗門之後我也去要一個”。


    遠離城池的十裏之地,兩匹駿馬不急不慢的行走在大道上,在它們的身上,兩道人影在秋日的陽光下,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秋風的蕭瑟,和煦的陽光,像是在和兩匹駿馬相爭寵,又似在竊竊私語,嬉笑打鬧。


    “師姐,你是什麽時候進入劍宗的。”司空浩然一邊吃著從龍騰商會裏麵買來的瓜果,一邊看向左邊駿馬上的千露露。


    秋風輕撫著她的三千青絲,在水紋藍衫上漫步飛揚。清風如少女的柔夷,青絲如一根根琴弦,隨著青絲的漫步飛揚,一縷縷跳動的音符旋律,


    彌漫在大道上,甚至是這浩瀚的天地之間。


    千露露的鳳眸之中,閃過些許的畫麵,但很快就轉瞬即逝,就連她自己好像都未有察覺,似是遺忘,似在掙紮,“我從記事起,就在劍宗,聽師傅說,我生活的村落被一場大火給覆滅,全村的人都在那場大火中喪生,要不是師傅,或許我也葬身其中了。”


    “師姐,對不起,讓你想起了不開心的往事。”司空浩然歉意的看著千露露,幾次幻境,他也看到了那個記憶最深處府宅,那個血流成河的雨夜,以及漫天的哭喊和屠殺。


    “這些年來,我也時常會想起小時候看到的那一幕幕,每每想起,感覺當時的一切都清晰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不過事情也過去了很長的時間,我也接受了事實,有時間我會回到那個記憶中的地方,去看看那個熟悉卻又陌生土地。”和煦的陽光打在了千露露的臉上,拂去了她臉上的憂傷還有緊蹙的額眉。


    “師姐,我陪你一起去。”或許是他們之間的身世有些相似,也或許是能夠感受到她堅強的外表下,潛藏著一顆脆弱的心,毫不猶豫的就脫口而出。


    “好。”良久之後,千露露吐出一個字,微微向前的身子,在司空浩然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短短兩個多月的相處,她對眼前這個倔強、果敢、好強、保護她的小師弟,多了一份信任,這份信任就如泥土中的一顆種子,隻需要一滴雨水,就可以在她的心裏生根發芽。


    “咻”


    就在這時,空氣之中傳來了細微的玄氣波動,一枚小石子擦著司空浩然的眼角劃過,兩根青絲從中折斷,緊接著一道身影由遠及近快速的接近二人。


    “鐺”


    司空浩然手掌拍在馬背上,身子高高躍起,手中的精鋼劍脫鞘而出,凜冽的寒光如九天外的銀河一般刺眼,和出現在眼前的劍刃碰撞在一起,綻放出耀眼的花火。


    須臾之間,二人交手就不下上百餘招,淩厲的劍氣在這條大道上發出呼嘯之聲,四周塵土漫天,道道劍氣縱橫交錯,留下了一條條深淺不一的劍痕。


    浩然劍訣一招一式之間盡顯其鋒芒,每當將要刺破其防禦的同時,對方似乎能夠提前預知一般從容化解,進而欺身而上,讓司空浩然無從招架。


    但對方卻也並未討得任何的好處,也在片刻之間,司空浩然再次迎刃而上,風蹤雲影身法拉出道道殘影,戰鬥再次升級。


    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雖適用於排兵布陣,但劍道之間的對決也不外乎如是。


    “錚”


    司空浩然手中的長劍刺破空氣,宛如蛇身一般彎曲,震顫,發出激烈的猙鳴,兩把劍尖碰撞在一起,劍氣接觸的刹那,一道玄氣波動以二人的劍尖為中心,四散開來,而他們的身子也遠遠退去。


    漫天塵土散去,一道身穿深藍長衫,腰帶繡著繁雜花紋,剛毅的臉龐棱角分明,青絲在他右額飛揚,隻見他嘴角露出一抹邪異的弧度,一雙犀利的眼眸緊緊的盯著司空浩然。


    “你就是師傅收的徒弟,不怎麽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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