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擦黑,李白便被卓靈兒拉倒一家小酒樓的二樓坐下,二人隨便點了幾個小菜,邊吃邊看著樓下的略顯昏暗的街道。


    街道不寬,隻比雙架獸車稍大一點,酒樓斜對麵是一道不起眼的黑色小門,據卓靈兒解釋,這是商幫一處商鋪的後門,也是今天展會的入口。


    李白不解,既然是展會,幹什麽弄得這麽神神秘秘得。


    卓靈兒看白癡一樣地看著他,最後還是不忍心地低聲提醒了一句。


    “私貨”


    “私貨?”李白心中的謎團更大,望向卓靈兒的眼神裏,更是充滿了無數問號。卓靈兒無法,不得不低聲又解釋了幾句。


    從卓靈兒簡短的敘說中,李白大概明白了一些情況。


    原來這法器製造還是非常有門道得,大漢王朝的相當大的部分的法器製備是掌握在私人手中,法器通常有兩大類,一類為民生所需,譬如可以照明的明燈,生產需要的犁地器等,還有就是專為為修煉者準備的法器,如攻擊類的劍、刀、槍之類,或者防禦類的盾、甲。


    法器製備成本不是普通凡人所能承擔得,所以大漢王朝將這些製備法器的任務打包分配給各地商人,隻有製備一定數量的民用法器,才能製備售賣兵器類的法器、交易的雙方還要被課以重稅。


    不得不說,大漢王朝統治者們的想法是好得,這些措施能夠讓修煉者的煉器成果為民所用,也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王朝居民的生產生活水平,但暴利之下必然有鋌而走險之輩。


    隨著時間的發展,修煉者占據越來越多的資源,地位越來越特殊,其中一些煉器師不甘心自己的成果被普通大眾占了便宜,所以漸漸地私下與修煉者直接交易。這些參與者本就是大漢王朝的特權階級,監管起來非常麻煩,乃至今日,這樣的私下展會,已經成為一種半公開的秘密,皆是做得說不得罷了。


    好在大漢王朝一直掌握著製備法器最重要的幾種引料,所以至少在表麵上,這些參與者還不敢太明目張膽。


    天色漸漸黑了,街道外偶有獸車駛近,但都早早地停在遠處,不時有穿著黑色鬥篷的人下了車,從那座黑色小門進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後。


    看看時辰,卓靈兒終於起身。


    “師哥,我們也進去吧”皓腕一番,手上多了一個紅色的花仙子麵具,直接遞給了李白。


    “這是什麽?”李白接過來,前後看了一下,分明就是一個錦布織成的小孩玩具,抬頭看向卓靈兒,不解地問道。


    “這是麵具,進去的人都要戴這個,以免相互間見著了,尷尬!”卓靈兒隨意地解釋了一遍。


    “可是這個”李白為難地舉起那個花仙子的麵具,那明顯是給小女孩用得。


    “哦,準備的比較匆忙,要不師哥你用我這個?”卓靈兒說著,又叢懷裏掏出來一個,遞給李白。


    一個粉紅色的兔首麵具,十分的卡哇伊,李白一看,還不如第一個呢。


    李白賭氣地拿著開始的那個紅色花仙子麵具,當先下了樓。卓靈兒抿嘴一笑,仿佛為自己小小惡作劇的得逞而開心,笑眯眯地隨著下去了。


    此時窄窄的街道上並沒有什麽人,李白和卓靈兒快步來到那道小門前,先是戴上了各自的麵具。


    卓靈兒麵具大小恰到好處,一雙閃閃的眼睛露在外麵,即使在黑夜裏也閃著異樣的光彩,連帶著那可愛的兔子也鮮活了幾分。


    李白不用想也知道,此時的花仙子定然已經被撐成胖仙子了。看著卓靈兒嘴角那幾乎忍不住的笑意,恨不得轉身就走。


    卓靈兒忍住笑,來在門邊,輕輕地敲了敲,小門從裏麵打開一條小縫,她將兩張金色的邀請函從中塞了進去。


    不一會兒,小門半開,卓靈兒閃身進到了裏麵,李白猶豫了一下,也側身進去,反正大家都帶著麵具,誰也不認識,誰怕誰。


    院門裏是一座頗大的後院,此時燈火全無,卓靈兒停在不遠處,旁邊一個小丫鬟提著個小小的宮燈,照亮腳下巴掌大的地方,正在等著自己。


    李白兩人不聲不響地隨著那個小丫鬟七拐八扭,轉了許久才被帶到一座獨立的小樓下。李白心中暗暗咋舌,這商幫還真是財大氣粗,在這城裏竟然有占地這麽大一塊的商鋪,這簡直就是一座城內的園林啊。


    到了樓下,帶路的小丫鬟也不說話,默默地熄了宮燈,退回到角落裏,一閃不見了蹤影,李白不知道下一步怎麽辦,好在卓靈兒明顯不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展會。


    隻見她也不用人招呼,徑自踏上樓前的台階,伸手一推,一樓的兩扇木門朝內打開,頓時,一片亮光從樓裏照了過來,也有稀稀落落的說話聲夾雜在裏麵。


    不知過了多久,一樓的角落裏,李白看著進門時一個黑衣人遞過來的號牌,有些出神,號牌上是個“四十四”的數字,聽卓靈兒剛才解釋,要是看上什麽東西,隻要拿著號牌登記一下,臨走時自然有人把東西準備好,當然你的錢包得足夠鼓才行。


    可惜李白不但錢包不夠鼓,現在的他連錢包都沒有。


    卓靈兒似乎在尋找什麽,陪著李白在一樓看了一圈,沒有發現,此時已經上了二樓,而李白的身份所限,暫時還不能去。


    那東西似乎對卓靈兒頗為重要,她猶豫再三,在李白的極力催促下才去了樓上,不過承諾會盡快下來,李白此時有些無聊地等在一樓的角落裏。


    也許自己在這買上些東西,也就可以上去了,沒想到這周家商幫,還能想出等級會員製這樣的新鮮製度。


    不過這法器還真是掙錢啊。李白看著自己眼前的一個木製法器,也就是一轉的水平,可因為是一個攻擊類的法劍,隻是樣子較小,容易攜帶,就標價八百兩。


    價格下麵還有一行略小的字。


    “八品煉器師,冷意”


    “名字起的這麽高大上,還不是照樣愛錢”李白小聲嘀咕著,無形中透露出滿滿的嫉妒。


    還在一樓閑逛的人也就不到十個,雖然人人都帶著一個各不相同的麵具,但大家都還穿著自己平時的衣服,幾個相熟之人也在紮堆低聲地說著話。即使平時不怎麽熟悉的人,隻要見過幾麵,一開口也還是能把對方認出來。


    戴著這麽個麵具,一是一直以來的傳統,從側邊彰顯了自己的身份,二也是對大漢王朝朝廷最後的尊重了。


    李白被這個偏小的花仙子麵具勒的有些氣悶,看四周無人,忍不住就要摘下來透透氣,可剛拉到一半,一個有力的手,壓住了自己的手腕。


    李白轉頭一看,卻是一個矮自己半頭的青年,一直手簡簡單單地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卻猶如巨石般壓的自己動不了半分,隻是那隻手卻顯得無比蒼白,是那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仿若病態般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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