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六耳拋去了妖猿一族的發展問題等等雜務之後,一心隻撲在修行之上,一身修為是接連有所突破,不知不覺間,已達太乙金仙巔峰之境,一身法力雄渾無比,再加上風水之術的玄妙莫測,一身戰力在大羅不出的情況下已是幾無人可說是穩壓他一頭了,當然這是在不計算先天靈寶的情況下。


    這一日,一道渾身纏繞著死氣怨氣的奇特生靈自六耳所在的大殿之內走出,隨後悄無聲息的用地遁之術疾行出了妖猿一族的勢力範圍,卻是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否則的話此人若是現身在妖猿一族內的話,必會掀起一陣波瀾。


    待離了妖猿族部落足夠遠的距離之後,此人緩緩從地下升起,看其麵容居然是無支祈的樣子,不過此時的他一身的死氣怨氣濃鬱,哪還有半分生靈的樣子。


    當然此時的無支祈,從嚴格意義上來說的確不算一個活著的生靈,自他被六耳抹去靈魂烙印之後,就一直被他用煉屍的秘法慢慢祭煉,就在近期,已徹底將它練成一具僵屍,隻是此時這具僵屍的體內有著六耳的部分元神操縱,算是六耳的一具分身。


    此具分身六耳可是下了血本去培養,甚至將自身所煉化的混沌魔猿本源都盡數抽出體外,打入此具分身的體內。這一道本源之力就跟一記大奶一般,生生把他因為被煉製成分身後跌落的境界,硬生生的再次拔高到了太乙金仙中期的修為,而且因為本源與本源的交融此時這具分身的肉身,自行覺醒了兩大天賦能力,一曰控風,二曰操水。


    此二者都是他的天賦神通,風水相合,卻是更顯神妙。而他此次之所以要走出妖猿一族的領地之外,確是要正是昭告天道,自己這死靈一脈的先驅者出世了,從今往後自己就是世間死靈之屬,僵屍一脈的老祖。


    “吼!”


    仰頭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一身的死氣怨氣毫不掩飾的全力釋放了出來。一時間,此地生機寥寥,草木枯黃,瞬間此地就變成了修羅地獄,一片死寂之意,當真是駭人。


    果不其然,天劫,哦,不對,這應該是天譴了,很給麵子的如約而至。完全沒什麽醞釀的樣子。一道道最為克製陰邪死物的至陽雷霆迅猛劈下,絲毫沒有給六耳這具分身喘息之機。


    不到半日的功夫,天劫就宣泄完它所有的力量消散而去,而原地隻留下了一座深不見底的大坑,坑底則是一具殘破不堪,渾身上下無一塊好皮,多處已經碳化的屍體一動不動的躺在原地。


    隨著日升月落,這具屍體一直毫無動靜,似是真的被劈廢了一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場大雨傾盆而下,慢慢的雨水覆蓋了整座深坑,此地居然變成了一座小湖泊。偶有洪荒生靈來此湖泊旁邊休憩飲水,但往往一入此地便會神秘消失,漸漸的此地也不再有其他生靈願意來此。


    在洪荒大地之上,時間永遠是最不值錢的,自此地被雷劫轟擊過後的第三百個年頭,一個月色明亮,眾星隱去的夜晚,一道沒有任何氣息的軀體緩緩的自水底飛上了高空之中,一道月華也如白色匹練般射入他的眼耳口鼻之中,隨著月華的射入,那顆沉寂已久的心髒開始了緩緩的跳動,隱隱傳出了一絲絲的聲響。


    而隨著月華的越湧越多,他的心跳之聲也是越來越明顯,終於在某一刻達到了一個峰值。驀然間,這具本來無有任何氣息的軀體爆發出強大的生機,卻又在轉瞬之間內斂而去轉換出無窮死意,就這般生死輪轉九次之後,慢慢的再次陷入了沉寂。


    待得月亮隱去,太陽出現之時,這具軀體終於睜開了雙目。隻見此人雙目之中,生死輪轉,死中有生,生中藏死,端的是奧妙非常。


    此人真是六耳的那具分身,本來這具分身已徹底的被天譴湮滅了生機,徹底廢去。卻不想最後還是靠著混沌魔猿的本源那變態到極致的保命能力,吊住了這具分身的最後一口氣。最後再由一隻路過此處湖泊清洗身上血跡汙漬的巨虎那裏得到恢複的元氣,經過整整三百年暗無天日的忍耐,終於換來了此刻的生機再現,不單如此還對生死輪回之道略有感悟。果然死中求活,不死必得大機緣。


    此刻的他轉首望向東方,與站在億萬裏外妖猿山巔的本體雙目交匯,他們彼此的確看不到彼此,但卻都已明了對方現在的狀態。隨後,六耳的分身忽然抬首又是一身怒吼。


    “吼!天道在上,吾為將臣,乃天地間第一隻死靈,僵屍真祖,天道鑒之。”


    吼聲方落,一道功德之雲飄落,九成歸於將臣,一成卻是飛向六耳。而之所以將臣能得九成功德的原因就是此時的僵屍一脈就隻有他一人,本來應分散到整個族群的功德之力,也是被他一人獨占,故而他獨得九成。至於六耳,誰讓這具僵屍真祖是他鼓搗出來的呢。


    功德即已到手,將臣也不在原地多做停留,卻是地行之術施展開來,直往西方而去,卻是要為本尊在西方奔波布局了。


    站在妖猿山巔的六耳麵朝將臣所在的方向,雙目微眯。


    “將臣去了西方,如今的他已經半步獨立出了本體的控製,擁有了自行其事的能力,就是不知道,他能在西方做到哪一步。此時的洪荒也已經慢慢熱鬧了起來,洪荒萬族也都耐不住寂寞的想要出世了。而如今妖猿一族也已經將地盤擴張到了極限,前幾日小猴子就來知會我了。妖猿一族的底蘊還是太過薄弱了一點,就我這麽一位連大羅都不是的元尊鎮場子,還是底氣不足,不能一口吃出個胖子啊。“


    六耳在這裏自言自語,卻是有些頭疼了,不為別的,就為了自己的老師靈寶天尊。在他深入凶獸洪流之中後,六耳曾讓戰猿和朱厭帶著妖猿一族四部中水火二部的部分精銳硬闖過一次凶獸洪流,卻是無功而返,那其中太過危險,他們根本無法深入。六耳自身在修為突破之後也去那處地方看過,在外圍繞了一圈後,便轉身離去,沒轍,自己太菜,進去就要被凶獸砍死,還是不要頭鐵的好。反正六耳倒是也不是太擔心自己的老師,最起碼他現在應該性命無渝,否則的話,自己的二位師伯必會心有感應,直接殺奔此地了。


    就在六耳失神想著事情時,忽然間,六耳的眼神一陣恍惚,一道通天連地的大道之柱出現在了眼前,此時的六耳雙目迷茫,在這根大道柱的牽引下,整個人陷入了悟道之中。


    這種事情六耳已經見怪不怪了,自三百年前將臣出外渡劫,而他則出關去往了山水地袛圖的那處風水之地處,挑選出其中陰神已徹底凝實之輩,傳下了風水大道,交由自己的弟子袁天罡帶往各處封正。再由這群封正的地袛自己尋找妖猿一族中的有天賦之人,將他們培養成自己的祭祀,就這樣一整套完整的地袛體係開始它的慢慢搭建。而隨著地袛體係的慢慢完善,對六耳的反哺不再是氣運功德這些虛妄之物,更大的好處也出現了,那就是風水大道柱慢慢的能被六耳主動感應到了,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應必然會與日俱增。


    等到六耳的積累足夠,必有一日可憑借著在風水大道上的感悟,踏上大羅之境,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坎,對妖猿一族來說也是,隻有他踏入大羅之境,妖猿一族的勢力才能有繼續擴張下去的底氣,而隨著妖猿一族勢力的擴張,六耳的風水大道勢必會水漲船高,這是互利之局。


    眼下無論怎麽看對六耳來說自己先前圈下的大方案基本都已達成,唯有一個方麵讓六耳頭痛不已,那就是他的身邊缺人才,缺那種或許實力不高,但卻善於教化的人才。


    他也不知道為何,都說無論是獸還是人隻要養成一個習慣就不會輕易的被改變,可自己明明在妖猿山上培養了一個又一個的行止幾乎與後世之人差不多的妖猿,讓他們去四大部落教導他們的族人向他們學習。結果倒好,一出山,一個個的都本性暴露,哪還管六耳的耳提麵命。好在六耳知道此事的不易,操之過急隻能抹殺掉他們自身的靈性,看似與正常的凡俗之人一般,卻隻是一具具行屍走肉,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進化,而不是馴化。


    他不要那種失去了進取心,隻知道唯唯諾諾照他吩咐去辦的類人族,他要的是真真正正的人族,他們不光要有血有肉,還要有靈魂,有自己獨立自主的思維。他們會有自己的信仰,自己的崇拜,但他們不會迷失在信仰與崇拜中。他們會知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他們會同情弱小,但不畏懼強大,他們能在這片以實力為尊的洪荒世界裏教會別人什麽叫人性的光輝,但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自身的強大之上,沒有強悍的實力,在洪荒,所有的真善美,都隻是個笑話。


    其實六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有這麽樣的想法,或許是自己一個人,一個靈魂是真正的人族的家夥,在這片洪荒中太過寂寞了。或許他根本不是因為自己所想的那麽多理由去幫助妖猿一族,隻是因為自己太寂寞了,等待女媧造人太久,那就自己親手幫助自己心目中的人提前來到這片洪荒世界中。他六耳雖不才,卻不會讓自己的同胞受萬獸欺淩,所以他要強大起來,強大到能夠撐起一個新種族在洪荒世界這麽個種族傾軋嚴重的世界崛起的實力。


    哪怕那很艱難,但他並不畏懼,大道獨行,最怕寂寞。沒有一種艱難能比過,四顧天地,唯我一人的寂寞更讓六耳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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