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年前傅遠舟三家人一起吃飯, 談論到了幾個孩子的期末成績。


    謝臨依舊是無可爭議的年級第一,虞非因為母親住院和拍攝mv耽誤了不少課程,但也考進了年級前十,傅遠舟經過一學期的努力,成績繼續大幅提升, 考了班裏第四, 大人們都非常高興,給了孩子們很豐厚的紅包。


    “再有幾個月,小臨就該高考了,以後就是大學生了, 時間過得真快。”傅遠舟的母親感慨著。


    聽到這個話題,傅遠舟心裏有點發悶,他知道謝臨要去哪所大學, 不僅是因為他已經經曆過一次,這輩子謝臨也已經獲得了保送名額,以他的成績, 除非一門交了白卷, 否則不可能進不去。


    半年之後, 謝臨就要去外地了, 他們就不能天天在一起了。


    傅遠舟不是矯情的人,可麵對離別, 感到難過是人之常情,但好在他將來高考的目標就是謝臨的學校,即便考不進去, 也要在同一個城市,他們最多分別一年而已。


    到了春節這幾天,虞非和謝臨兩家都離開了天城,要和自家其他的親友見麵,初七才會回來。


    見不到謝臨,傅遠舟很是想念,明明是熱戀期,卻要分別好幾天,這讓他渾身難受,就算每天都會視頻通話,他也不夠滿足,總是會不經意露出苦悶的神態。


    “你不高興?”謝臨問。


    “……想你了唄。”傅遠舟舉著手機,在床上翻了個身,很坦誠地說。


    “我會盡快回去。”謝臨說。


    “沒事沒事,你好好待著吧,我就是隨便說說。”傅遠舟對著鏡頭擺手。


    謝臨在鏡頭那邊看了他一會,忽然說:“你戴上耳機。”


    “?”


    傅遠舟待在自己屋裏和謝臨視頻,因為嫌麻煩就沒戴耳機,他雖然不清楚謝臨為什麽要他這樣做,但還是很聽話地把耳機戴上了。


    連通藍牙後,耳機裏謝臨的聲音很清晰。


    “我很想你,遠舟。”


    “想抱你,吻你。”


    他的嗓音低沉迷人,傅遠舟的耳機很貴,音質非常還原,此刻謝臨在那一邊說情話,就好像在他旁邊耳語,傅遠舟的臉瞬間紅了,連耳朵也一陣發燙。


    “好了好了……”他麵紅耳赤地摘下耳機,心跳快得要爆了,再聽下去他可就受不了了,他算是知道了,別看謝臨總是那樣,卻比他會玩多了,他真不是對手。


    謝臨便不再說什麽,又聊了幾句,便斷了今天的視頻通話。


    傅遠舟以為今年的春節就要這麽過去了,但轉天有人來按他家的門鈴,傅遠舟去開門,驚訝得瞬間睜大了眼睛,來人竟然是謝臨。


    “你怎麽這麽快回來了?”他高興了一會,向謝臨的身後張望,“你爸媽人呢?”


    “他們在外地。”謝臨說,“我還要回去。”


    “你……”傅遠舟算是聽明白了,謝臨還得在外地過年,他就是中間回來一趟,“你難道是來見我的?”他不敢置信地問。


    “對。”


    謝臨脫掉外套,避免外套上的寒氣沾到傅遠舟身上,然後一把將人抱住,低頭吻了下去。


    就像是在視頻裏說的。


    他想傅遠舟,想抱他、吻他,感受他的體溫和氣息。


    所以即便他這次趕回來隻能待幾個小時,還要再花更多的時間回去,他還是來了。


    真正離不開的人其實是他。


    他離不開傅遠舟。


    每時每刻,他都渴望著他。


    07


    《bad》的mv爆紅之後,虞非逐漸在娛樂圈嶄露頭角,開始忙碌起來,而且他不在謝臨家住了,而是和父母同住,開學後又經常不去上課,以至於傅遠舟好幾天才能見到他一麵。


    終於在某天,傅遠舟逮住了虞非,得到了一個和他單獨談話的機會。


    他知道虞非不僅是忙,也是在有意避開他和謝臨,便歎了口氣說:“你是打算以後永遠不理我們了嗎?”


    “我怎麽可能不理你們。”虞非垂下眼睛,“隻是最近太忙了,實在沒時間。”


    傅遠舟知道虞非心裏還是沒有放下,盡管這輩子他們並沒有交往過,甚至虞非都沒明確地對他表白,他卻依然有些內疚和心疼,不由自主地說:“對不起……”


    他曾經和虞非說過高中期間不會和人交往,但他食言了,甚至交往的對象還是虞非的表哥。


    “你不用和我道歉,遠遠,你沒錯。”


    虞非搖了搖頭。


    “不管我曾經和你說過什麽,你都不必在意,無論做什麽是你的自由,永遠不要被別人束縛。”


    “戀愛是自私的,也是私有的,或許你多少知道我對你的想法,但你和我哥談戀愛是你們的事,我的想法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我不想成為你們之間的負擔。”


    “我僅僅是遺憾你沒有選我,如果你選擇與我交往,對我哥來說也是一樣的,會傷到他。我會覺得對不起他,但僅限於此,我不會為了他而放棄我想要的。”


    說到這裏,他笑了笑,傅遠舟想說些什麽,但虞非的電話突然響了,他有個臨時的行程,必須馬上離開學校。


    “所以放心吧,遠遠。”虞非說,“我還是你的朋友,也還是我哥的弟弟,這一點不會變,我會自己調整的。”他收起手機,笑著說,“我先走了。”


    “你……一定要好好的。”傅遠舟愣了一會,開口說道,“我們都會看著你成為最當紅的演員的。”


    “借你吉言。”


    虞非莞爾一笑,轉身離開,抬手撫過微紅的眼尾,輕聲自語道。


    “演得還算合格吧?”


    08


    進入春季後,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了,四月下旬的某天,就是傅遠舟十八歲的生日,他隨著謝臨來到琴房,聽謝臨給他彈琴。


    這是謝臨送給他的曲子,這一次他已經知道了它的名字,《愛情》,樂曲的旋律傅遠舟在上輩子已經聽過了無數遍,對每個音符都爛熟於心,所以當它開始出現細微的變化時,傅遠舟一下子就察覺到了。


    主旋律還是一致的,但很多細節處理和以前不一樣了,聽起來溫柔恬靜,不複悲傷,反倒有著一絲絲的甜蜜。


    傅遠舟閉上雙眼,安靜地聆聽著,既欣喜又酸楚,眼睛有點濕潤,唇角卻微微揚了起來。


    因為這一次他們沒有錯過。


    這就是他們的愛戀。


    樂曲輕靈綺旎,漸漸止息,謝臨坐在鋼琴之前,按下最後的琴鍵,將雙手抬起來,讓站在他身邊的傅遠舟低下頭,深深地吻住了他。


    09


    傅遠舟的生日和原野離得很近,隻差一天,轉天就是原野的生日。


    他今年的生日正好是個周日,原野的生日是周一,轉天七班的人給他們準備了一個大蛋糕,慶祝他們兩人的生日。


    時至今日,七班的人還是有點遺憾,在他們看來,傅遠舟和原野又是朋友又是曾經的同桌,彼此很合得來,就連生日也這麽近,真的十分相配。


    不過他們都很清楚,私下想想也就罷了,如果說出來才真是腦子進水,人家傅遠舟和謝臨好著呢,祝福他們就行了,哪用得著惋惜。


    “謝謝大家送我的蛋糕。”原野笑,“可惜我吃不了多少,一會就得走了,你們把它分了就行。”


    贏得大賽冠軍後,原野和星光俱樂部順利簽約,目前正在籌備新的alano戰隊,他自然還是隊長,原本的隊員實力不太夠,是二隊成員,原副隊長錢子恒本來有機會繼續和他搭檔的,但現在陰差陽錯,已經換成了別人。


    錢子恒和北極冰簽約後爆出種種黑料,現在已經被解約了,不知去向,不過所有人都很清楚不可能再有哪家俱樂部和他簽約了。


    提到錢子恒,原野心情複雜,他們是幾年的搭檔,但更多的交流是在線上,錢子恒最真實的一麵他並不知曉,也是黑料爆出以後他才知道原來錢子恒就是個十足的人渣,這樣的人沒有留在隊伍裏也是件好事。


    匆匆吃了幾口蛋糕,原野就要走了,傅遠舟和幾個同學送他到學校門口,對他喊道:“訓練加油啊!”


    “當然。”


    原野聽到他的聲音,回頭對他笑,在陽光之下,他的眼睛很明亮,發絲上也染著光,整個人都熠熠生輝的。


    他笑著說。


    “再拿個冠軍給你們看。”


    10


    進入六月,天氣炎熱,但高考這兩天的氣溫倒是意外涼爽,不免讓人驚喜。


    謝臨在考場裏答著試卷,傅遠舟和謝臨的父母都在外麵等著,這是人生大事,他們也不能免俗,都過來陪考了,甚至謝臨的父母還是從國外專程趕回來的。


    盡管早就知道謝臨的成績了,傅遠舟也心裏不安,生怕會出現某些改變,他在開著空調的車裏坐不住,索性下來走走,站在校門口對麵的高台階上等著,時不時向校內張望一下。


    “你也是陪考的?”


    旁邊有家長好奇地傅遠舟搭話,在外等的絕大多數都是家長,像傅遠舟這麽小年紀的還真沒幾個。


    “對。”傅遠舟說。


    “看你也像是學生,是在等你兄弟姐妹?”家長笑問。


    “是等我男友。”傅遠舟不好意思地回。


    “哦,你們兩個感情還真好。”


    家長笑,傅遠舟雖然有點害羞,但覺得這沒什麽不能說的,他男朋友不出意外就是今年的市狀元了,他已經很低調含蓄了。


    一場考試結束,考生們湧出校門,傅遠舟借著站在高處,一眼就望到了人群中的謝臨,連忙蹦下台階,逆著人流擠了過去,艱難地擠到謝臨身邊,張口就問:“考得怎麽樣?”


    “還好。”謝臨說。


    傅遠舟放心了,謝臨說的“還好”就是不錯,看來沒什麽意外。


    他們自然而然地牽起手,免得被人潮擠散,上車後謝臨的父母也問了一模一樣的問題,就連開車的司機都很關心,高考這兩天,天大地大都不如考生大。


    謝臨很幸運,考場就是本校,學校裏公寓很近,盡管後來傅遠舟又住回別墅了,但公寓的兩個房子一直沒退,中午正好過去休息。


    為了不打擾謝臨休息,他的父母借住了傅遠舟的屋子,留謝臨自己休息,傅遠舟本來也要過去,卻被謝臨拉住了,將他帶到了隔壁,一進屋就抱住了他。


    傅遠舟主動地回抱住謝臨,為了讓謝臨能夠心情舒暢地參加考試,這些天他可是什麽都順著謝臨。


    “隻是抱抱就夠了嗎?”


    當謝臨放開他時,傅遠舟甚至還主動湊過去,輕吻一下謝臨的唇瓣,笑嘻嘻地問。


    “還不夠。”


    謝臨自然不會錯過,低頭和傅遠舟接吻,他吻得又深又重,傅遠舟喘不過氣,眼淚都掉下來了,被紅酒味的信息素弄得暈暈乎乎的,不禁後悔為什麽要主動撩撥謝臨,但現在也不好把人推開了。


    親吻結束後,謝臨撫摸著傅遠舟濕潤的唇瓣,他的手指輕輕滑動,流連過傅遠舟的頸側,後背,最後勾住他的腰,將他帶到自己懷裏。


    “這些都不夠,遠舟。”


    他低頭吻了吻傅遠舟的前額,眼睫垂落,遮住深沉的眸光,喉結微顫,薄唇開合,說道。


    “我想標記你。”


    “考試結束後,讓我標記你吧。”


    作者有話要說:  還沒有參加高考的寶貝們一定要記住,不要像謝同學一樣囂張,否則高考之後你爸媽就該找你秋後算賬了(。


    一說這個我就想起來了,當年高考那兩天可以說是我人生中夥食最好的兩天了,結果考完最後一門英語,馬上原形畢露,當晚就是吃剩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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