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看來孫大人還是對我的身份有所懷疑啊?怎麽我公孫紫陽的名頭也是可以冒充的嗎?“劉天棟沒有回答孫傑的疑問,而是繼續裝腔作勢冷冷的反問了孫傑一句。


    孫傑見到公孫紫陽麵露不悅,忙擺手連聲說道:“不不不,前輩誤會在下了,晚輩哪裏是懷疑您的身份,方才僅僅是胡亂瞎說罷了,話說回來,如此重要之事,平西王又怎可能不給前輩身份信物呢?晚輩杞人憂天,惹得您不高興了,慚愧,慚愧。“


    ”哼,你謹慎行事與否,與我無關,但是,請你記住這樣的事情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倘若今後再有人對我之言行有所質疑的話,一切後果便請自負!“假公孫紫陽絲毫沒給孫傑麵子,用嚴厲的口氣警告道。


    如此做有劉天棟自己的道理,因為表麵上孫傑繞著彎子說他並非是懷疑信使身份的真假,而隻是出於謹慎,可事實上他卻不可能沒有一點點懷疑。


    “就算他說的話是真的,而那個師爺,孫傑手下人一幹人等,以及今後還會出現的各色人物,難道都不會質疑我嗎?因此,我必須盡快立威,必要的時候殺雞儆猴,同時,最關鍵的想辦法弄到一個真的身份來,才算是暫時有所保障。”與此同時,劉天棟還在腦子裏飛快地算計著。


    再看孫傑,似乎是被劉天棟這個冒牌貨的威脅刺激到了,趕忙起身施禮,接著又是一通解釋,要掌門千萬別誤會,他真的是無心之言,並且保證以後絕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否則他將第一個站出來。


    “算了!世子的用意我能理解,我也並非小肚雞腸之輩,此事便不再提,等見到孫將軍之時,我也一定會將平西王信物拿出的。”火候差不多了,劉天棟順勢下台階的說道,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接下來,免不了是孫傑又陪著劉天棟一起用了一頓極為豐盛的早飯。隻是,自打那以後劉天棟就一直沒再見過那個師爺,這著實是個怪事兒。


    在平南城足足休息了三天,劉天棟終於養足了精神,恢複了體力,三天裏幾乎每頓飯都有孫傑相陪,一個世子表現的十分恭敬,劉天棟有了一種被人捧上天的感覺,不過,他也清楚,一個問題暫時解決的同時,隨之而來的又是新的更棘手的麻煩。因為,他遲早要去見孫延齡,到時就必須要拿出吳三桂的所謂的信物,而自己編的謊言也將在那個時候被徹底戳穿。所以,盡管整日整夜都是好吃好喝的被養著,但內心之中的焦慮卻更是讓人難受,必須要盡快想到對策才好。


    另外,說起孫傑來也是有些奇怪,那便是,劉天棟不提去見孫延齡的事是因為壓根兒手裏沒有什麽信物,他也根本不是什麽特使,而關鍵是孫傑也不再提,就好像根本不著急、不催促或者不在意這件事似的。隻是與劉天棟談了談一些平南的風土人情,絕口不提去見他老爹的事情,仿佛兩個老友在悠哉閑聊打發時光似的。


    “難道他是被我之前的行事方式嚇著了,而不敢提要求,而等我自己去提嗎?還是這背後又有什麽古怪?”孫傑的表現反倒是令劉天棟更加惴惴不安起來。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距離劉天棟以特使身份到平南縣已經整整五天了,一切還是風平浪靜。這天一早,按照慣例,孫傑一定會出現給公孫掌門請安,然後陪著去吃早飯,可今天他卻沒有來,劉天棟有些茫然,便問了門外伺候的仆人。孫府的下人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劉天棟盡管心裏有些犯嘀咕,然而,突然腦子一轉,心說“不如利用這個機會幹脆溜出孫府,借口就說上街上轉轉,也許有可能逃離了這裏也說不定。”


    主意已定,他幹脆連早飯也沒吃,便往外走,誰知孫府的下人們竟然沒有一個人阻攔,隻是有個孫府的管家問了句“您老去哪兒,要不要小的陪著?”別的並不敢多問,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腿腳邁出孫家大門的一刻,劉天棟心中一陣狂喜,想不到得來全不費功夫,原本以為離開孫傑的掌控一定會有諸多麻煩,甚至可能孫傑也會出現阻攔,可是不僅沒有那些麻煩,反而自己竟然堂而皇之的就這麽出來了!


    然而在街胡亂又走了一會兒後,劉天棟就發現事情遠非自己所想象的那樣,孫傑手下盡管沒有直接阻攔或者幹預,但無論他走到哪裏都能明顯的感覺到被人關照了,始終在離劉天棟不遠的距離,都會有兩三個家夥探頭探腦,劉天棟走他們也走,劉天棟停下他們也會停下,好笑的是這些家夥跟蹤的手段太蹩腳了,完全成了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了!


    “被這些討厭的家夥跟著,難道原路返回孫府嗎?那不等於什麽都沒做,毫無意義了嗎?可是在被監視之下又能去哪裏呢?”


    “嗯,該去哪裏呢?去哪裏……去……對!”一籌莫展之時,突然間劉天棟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地方,雖然那個地方是黑是白無法判斷,但至少以現有的信息卻可以去試一試,也許會有所收獲,也不算白忙活一次。


    那便是慕容暉當日和他提到的何家老店。


    想找到何家老店其實很簡單,平南本就不大,打聽下就行了,隻是還要把那幾個盯梢的家夥甩掉才好。劉天棟一扭頭,正好看到旁邊有家剃頭鋪,眼珠一轉有了辦法,於是,昂首挺胸進了店鋪。


    這裏還要交代一下,剛到平南時,劉天棟身上穿的苗人衣服早已又髒又破了,後來被孫傑奉為上賓,那身破舊衣服自然不可能再穿,如今的他自然也是一身綾羅綢緞衣著光鮮了,唯獨是那惹人眼神的這一頭三七分頭發型,讓劉天棟顯得特別與眾不同。所以,他必須來個改頭換麵入鄉隨俗,才能更好的掩護自己……


    臨近中午時分,烈日炎炎的平南老街上隻有寥寥行人拖著懶散的步伐遊逛著,更多的人選擇在這個時候或是呆在室內,或是大樹蔭下來躲避日頭,這時,一個身著灰白色布衫的年輕人出現在街道上,一邊不緊不慢的走,一邊左右看著,動作很隨意,卻又似乎是在尋找什麽,不時地,他還用手擦著光亮的腦門上滲出的汗珠。


    而這個人,正是已經完全換了裝扮的劉天棟。


    “就是這裏了!”在一家極不起眼的小店門外他停下了腳步。


    這家店鋪實在小的可憐,矮矮的隻有一層,門窗上本來應該有的紅漆都已經變得斑駁不堪,盡管小店門前的幌子因為日曬風吹早已變成了破布條,但上麵的字跡劉天卻是分辨得出“何家老店”四個用楷書書寫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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