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結束時才剛過八點, 許南知來的時候怕晚上要喝酒就沒開車, 聞槳安排了家裏的司機送她回去。


    臨上車前, 向成渝抬手撓了撓眼下的皮膚,也跟著拉開車門鑽進後排, 嗓音被酒精浸染, 略微低沉, “我送你。”


    許南知頓了下, 往另一邊又挪了挪,讓他坐進來些,“不是說要避嫌一段時間嗎?”


    “沒事, 就送你到樓下。”向成渝看著她,“我這不是在給你創造機會努力主動接近我。”


    許南知閉著眼睛全當沒聽見。


    向成渝垂眸笑了下, 聲音朗潤。


    車廂內有些悶,他將窗戶開了條縫隙,隨口問道:“你今天去新公司報道,感覺怎麽樣?”


    許南知這會沒法裝作聽不見,睜開眼睛,手指無意識扣著挎包的邊角, “我沒去那家公司了。”


    “為什麽?”


    她沉默了幾秒,“謝路還記得嗎?”


    “嗯, 記得。”她的前男友,向成渝記得很清楚。


    “他也在那家公司。”許南知轉過頭看他,“我要是去了,某人可能就要被酸死了。”


    向成渝笑了出來, 眼睛彎出飽滿的弧度,眼眸漆黑明亮,直勾勾地看著她,許南知心跳亂成一團,不動聲色地挪開了視線。


    剩下的路,向成渝酒量不勝,晚上又被肖孟他們幾個故意騙著多喝了幾杯,醉意泛濫,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靠近他那一側的窗戶不時有冷風吹進來,許南知見他睡得沉,傾身靠過去,將窗戶關嚴了。


    坐回去的時候,原先還好好靠著椅背的某人忽然身體往下一垮,腦袋直直砸在她的肩膀上。


    許南知眼皮一跳,側頭看過來,視線可及的範圍內全是他柔軟卷曲的頭發,發梢不時蹭在她頸間。


    她往後撤,睡著的人也跟著動。


    許南知有些好笑,叫他的名字,“向成渝。”


    “我睡著了。”睡著的人這麽說。


    “……”許南知沒再多說,任由他靠著,呼吸間夾雜著清淡的類似於青檸薄荷的味道。


    後來,等到了地方的時候,向成渝才真的睡著了,呼吸變得沉穩,許南知小心翼翼扶著他腦袋把人往另一側放。


    她先下了車,站在外麵和司機說話,向成渝蜷縮著躺在後排,睡得昏沉而一無所知。


    司機原先是在池宅那邊開車,向家和池家同住在一個家屬院,不過幾百米之隔,“許小姐放心,我一定把人安全送到。”


    許南知也沒再多說,“您路上注意安全。”


    “得嘞。”


    許南知站在原地,看著車子開遠,轉身準備進單元樓裏的時候,身後猝不及防冒出來一道聲音。


    “南知。”


    熟悉又陌生。


    許南知腳步一滯,回過頭看到站在陰影處的人影時,心裏蹭的冒出一股火氣,“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謝路從陰影裏走出來,身形高大而挺拔,臉色有些蒼白,“你早上去公司的事情我聽說了,地址是璐姐給我的。”


    當初麵試的時候,許南知給公司的簡曆上有寫現居住地和聯係方式,謝路想找她,不是什麽難事。


    但許南知仍舊不理解,“你來找我做什麽?”


    “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準備從這家公司跳槽去另外一家公司了,下個月就走。”謝路抿了下唇角,“你沒必要為了我拒絕入職。”


    許南知有些疲於和他說這些,“這些都跟我沒關係,我去不去也和你沒關係,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說完這句,許南知欲轉身朝裏走,謝路手長腳長,三兩步便跟了過去,拉住她的胳膊,“南知。”


    許南知猛地甩開他的胳膊,怒不可歇,“謝路,你是不是賤!?當初是你先劈腿先要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現在再來惺惺作態,有意思嗎?”


    “不是……”提到過去,謝路的臉色明顯更差了些,他閉了閉眼睛,控製著呼吸,再睜眼時,裏麵多了些悔恨,“當初的事情,是我做錯了,是我對不起你,我……”


    “夠了。我不想再聽這些話了。”許南知抬手向後撥了下頭發,深呼吸了瞬,“我不管你是跳槽還是繼續留在那裏,隻要是你呆過的地方,我許南知這輩子都不會去的,我嫌惡心嫌髒。”


    許南知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轉身快步朝前走,卻不防太過著急,腳下打滑,人作勢要往旁邊倒。


    站在後邊的謝路上前扶了一把,許南知掙紮著甩開他的胳膊,不想男女力量懸殊,沒能掙脫開。


    許南知忍不住罵了句髒話,“謝路!你他媽放開我!”


    “南知,你聽我——”


    掙紮間,不遠處的路口開進來一輛車,遠光燈筆直地朝這裏打過來,光線明亮刺目。


    謝路抬手遮了下眼睛,許南知趁著這個空檔,把胳膊從他手裏抽出來,整個人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


    就在此時,路口那輛黑色奔馳開了過來,車子還未停穩,便有人從車裏下來,快步朝這裏走來。


    是去而複返的向成渝。


    他沉著臉,拳頭帶著風,毫不留情地砸在謝路臉上,厲聲罵道:“你他媽還有臉來這裏。”


    謝路反應不及,悶哼了聲倒在地上,整個人順著台階滾了下去。


    向成渝沒心思管他死活,轉過身走到許南知麵前,“沒事吧?”


    “沒事。”許南知垂眸看到他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發抖的手指,伸手握了過去,“你怎麽回來了?”


    “忘了個東西。”向成渝沒說忘了什麽,回過頭看著剛從地上站起來的謝路,“你還不走嗎?”


    謝路身形晃動,歪頭朝旁邊吐了口血水。


    他看著向成渝以保護的姿態站在許南知麵前,想到之前從朋友那裏問到的許南知的近況,心裏像是被鑽了個孔,疼得要命,聲音因為疼痛有些顫抖,“許南知。”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他笑了出來,笑得很難看,“隻喜歡搞比自己小的,我也是,他也是。”


    這話太難聽了。


    向成渝又要過去打他,許南知及時攔住他的動作,身影往前一步,擋在向成渝麵前。


    她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謝路,神情冷到沒有任何表情,“謝路,你有什麽資格把你自己和他相提並論。”


    “……”


    “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被原諒,因為你不配。”


    謝路被許南知叫來的保安帶走了,他走了之後,單元樓前就隻剩下向成渝和許南知。


    以及全程等在一旁,隨時準備進來搭把手的司機。


    許南知還握著向成渝的手,彼此互相傳遞著各自掌心的溫度,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沉默半晌,向成渝把手抽出來,快步邁下台階,和司機說了幾句話,之後許南知便看到司機獨自一人開車離開了。


    兩個人隔著不遠的距離,看著同一個方向,深秋的風涼意滲人,已經帶了些許冬天的凜冽。


    直到車子在路口拐了個彎,看不見蹤影,向成渝才轉身朝許南知走過來,默不作聲地牽著她往單元樓裏走。


    兩個人就這麽沉默著進了電梯。


    許南知盯著他輪廓硬朗分明的側臉,幾次欲言又止,但都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


    直到進了家門,她走在前邊,邊摸索著去開燈,邊扭頭和他說話,“向成渝——”


    話音未落,眼前的人倏地往前邁了一步,關了門的同時,也在黑暗裏準確無誤地抓住她要去開燈的手,姿態強勢。


    許南知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攥著手腕推到旁邊,後腰抵著鞋櫃的邊緣,唇上猝不及防落下兩片溫熱。


    許南知下意識掙紮了下,但沒掙動,喘著氣“唔”了聲,像是不滿他扣著自己的手腕。


    向成渝似乎是意識到這一點,稍微鬆了點力,把人困在懷裏,整個人強勢又霸道。


    黑暗裏的喘息聲格外曖昧。


    約莫過了幾分鍾的光景,向成渝鬆開唇,腦袋往旁邊一偏,臉頰貼著著她的頸側蹭了兩下,聲音低啞,“我不喜歡他來找你。”


    “你說對了。”


    “我現在快要酸死了。”


    聞言,許南知隻是笑,伸手撓了撓他的腦袋,像是安撫亦或是輕哄。


    溫存了會,向成渝先前那陣酒勁過去,勇氣和大膽從身體裏抽離出去,有些無措的往後退了幾步,直至腳跟抵到牆邊才停住動作。


    許南知沒有開燈,借著從外麵探進來的路燈和月光,打量著他,聲音恢複平靜,“向成渝。”


    他低著頭,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悶悶地應了聲。


    “我沒有生氣。”許南知見他沒有反應,往前邁了一步,很快又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恢複到先前那般親密無間,“現在是我在主動靠近你了。”


    屋裏很安靜,向成渝聽見自己逐漸放大的心跳聲,胸腔微微起伏,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指縫,十指相扣。


    他垂眸對上許南知的目光,舔了下唇角,像是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在一起吧,嗯?”


    “我等不及了,我已經走了一百零一步,哪怕你現在沒有朝我走這一步,也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路:我他媽不僅是前男友我還是你兩感情的催化劑???


    -不僅如此。


    -你還是個渣男:)


    -加更失敗(跪倒)。


    剩下的劇情全都留在明天了。明天完結。


    -前邊我看到有小朋友說周柏鶴蠻適合主角的,我也挺喜歡他這個人設的,所以就在專欄給他開了個預收——


    //《今夜我愛你》//


    *不婚主義x戀愛至上


    大概率是婚戀文先婚後愛的那種(?)也不確定,這本估計要排到明年寫,大家先收著吧。


    -感謝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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