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依然是工作日, 聞槳照例起床上班, 出門前她拔下充了一夜電的手機, 看到微信裏有一條新的好友申請,備注是池淵。


    她很快點了同意, 列表裏從此多了個聯係人。


    池淵的微信頭像是他自己的照片, 隻是背影, 沒有正臉, 微信昵稱也是他自己的名字。


    等電梯的時候,聞槳點開他的朋友圈。


    內容不多,隻有幾條, 往下一拉就能看到“朋友僅展示最近一個月的朋友圈”的係統提示。


    還顯示著的幾條都是他的生活日常和一些瑣事,在每一條底下都能看到他和肖孟的互懟。


    看起來生動又有趣。


    所以這應該就是他的私人微信。


    意識到這一點, 聞槳說不上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怎麽,但不管怎麽樣,池淵沒有用小號或者是什麽營業微信加她已經算很好了。


    她沒有再繼續看下去。


    停在負一的電梯也很快抵達她所在的樓層,聞槳退出微信,將手機放回包裏,抬腳走了進去。


    到了醫院, 聞槳去更衣室換上白大褂,開啟忙碌的一天。


    下午五點多, 急診大廳外匆匆停下兩輛急救車,緊接著從裏推出兩個渾身是血、已經昏迷不醒的傷患。


    移動病床推過之處的空氣裏散發著的濃厚血腥味,除此之外還夾雜著刺鼻的酒精味道,兩股味道摻雜在一起, 惹得坐在大廳的病人紛紛皺眉捂鼻,湊在一起議論雲雲。


    兩人很快被送進搶救室,車禍的緣由也逐漸被揭開。


    原來是其中一人酒後駕駛、超速外加闖紅燈,撞上了正常行駛的另一人,由於肇事者的車速過快,加上人神誌不清,現場的車禍情況很嚴重,受害者的車直接被撞翻,駕駛位全部凹陷,人被消防員拉出來的時候心脈和各項體征都已經很微弱了。


    就在這沒多久,兩方的父母和親屬全都趕了過來,兩撥人直接在急診大廳吵了起來。


    最後是孟儒川出麵,讓保安把場麵給控製住了。


    急診辦公室裏正在聊這件事,方澄聽了他們吵架的內容,語氣戚戚,“聽說酒駕的那人家裏特有錢,父母都是搞煤礦生意的,黑白都有人,剛剛還威脅受害者家屬如果他兒子有什麽事,他們也別想好過。”


    “真是什麽樣的家庭教出什麽樣的兒子。”柳江河拍了下桌子,憤慨道:“明明是自個兒子酒駕,怎麽倒頭來還成了別人的錯。”


    周鈺晗抱著胳膊,倚著桌角,“誒,江河,剛才人是你接的,具體什麽情況啊?”


    柳江河臉色微沉地搖了搖頭,“不太好,沒酒駕的那個比酒駕的傷得要重很多,估計……”


    他歎了聲氣,沒說下去。


    大家紛紛惋然,期待著奇跡的出現。


    一旁的聞槳聽言,側目看了眼窗外忽然暗沉下來的天,心裏總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詳。


    過了不久,方澄過來說搶救室外那邊又起了動靜,眾人停下手裏的動作趕了過去,看到受害者家屬跪在地上,握著曲麗鑫的手,悲慟地哀求著。


    “……我們就這一個兒子啊,求求你再救救他……”


    一旁的親屬扶著老人,眼裏淚光閃爍。


    聞槳看著這一幕,忽然想起四年前,她也是這樣跪在醫生麵前,求著他再救救自己的母親。


    可惜奇跡並沒有發生。


    聞宋沒有被救回來,這個可憐又無辜的男人同樣也沒有。


    肇事者的母親章蓮站在一旁,看著這情形,竟還有心思冷嘲熱諷,“哼,我就說老天是有眼的,什麽樣的人就該有什麽樣的命。”


    “我看您二老啊,還是早點回去收拾收拾,給您兒子挑個好墓地,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吧。”


    聽了這話,原先跪倒在地上的老人憤然起身,在大家都還沒回過神的時候,一巴掌揮在了章蓮的臉上,聲嘶力竭地吼道:“你還是人嗎!你兒子的命是命,我兒子的命難道就不是嗎!”


    這一巴掌就像是炸彈的導火線燒到了頭,“轟”地一聲,將整個場麵瞬間引炸,兩邊親屬又旁若無人的推搡起來,氣氛劍拔弩張。


    挨了打的章蓮發了瘋般地揮打著眼前的老人,急診科眾人哪裏看得下去,紛紛上前去阻攔。


    混亂裏,聞槳不小心挨了章蓮一巴掌,痛感異常清晰。


    她咬了咬牙,猛地抓住她作亂的手。


    看著章蓮憤怒而醜陋的麵孔,聞槳像是回到了四年前麵對撞死聞母的肇事者家屬的那一瞬間,語氣淩厲而衝動,“你還要怎麽鬧下去?這裏是醫院不是什麽能隨便讓你撒潑的地方。請你搞清楚狀況,是你兒子酒駕超速闖紅燈撞死了人,他是肇事者,是殺人犯,才是該死的那個人!”


    “聞槳——!”


    聞槳冷不丁被這麽一喝,倏然回過神,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扭頭看見孟儒川沉著臉往這裏走。


    周鈺晗連忙把她往身邊一拉,還伸手將她別在胸前的胸牌給摘了。


    章蓮剛開始被聞槳那麽一通衝給震懾住了,這會回過神,縷清聞槳說了什麽,撒潑似地就要去找聞槳拚命,“好啊,你竟然敢詛咒我兒子去死,你是誰你叫什麽,我要去告你!”


    孟儒川和柳江河攔住她,章蓮一撒手,怒指著眾人,“行,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醫院這一夥就是狼狽為奸,存了心不想救我兒子。”


    “你們不想救我兒子!我還不想在你們醫院治了!”章蓮叫囂著要帶人衝進搶救室把兒子帶走。


    正爭吵著,搶救室裏出來個醫生,問王敬平的家屬在哪,章蓮立馬消停,忙不迭擠到醫生麵前,語氣神情都是慈母之樣。


    對比起她剛才的惡人之舉,簡直讓人作嘔。


    章蓮一走,孟儒川得了空,讓人把聞槳帶回辦公室,又讓柳江河去聯係保安過來看顧著。


    回到辦公室,聞槳也從先前的情緒裏出來,周鈺晗倒了杯熱水放在她麵前,“當醫生這麽久了,你什麽情況沒見過,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不清楚嗎?怎麽還這麽糊塗呢。”


    聞槳長吐了一口氣,揉了揉額角,“晗姐,對不起,是我衝動了。”


    “這不是衝動不衝動的事情。”


    周鈺晗也知道她罵的是事實,隻是本來現在醫患關係就緊張,一個隨隨便便的舉動都能引發醫鬧,聞槳這麽明目張膽的罵,後麵還指不定有什麽麻煩事呢。


    “這家人是什麽態度你也看清楚了,要是她兒子真的救不回來,你可就要被他們纏上了。”


    聞槳這會也自知剛才失言了,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來的了。


    她輕歎了聲氣,沒再多說。


    過了會,柳江河從外麵回來,神情擔憂地看著聞槳,“孟主任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好,我知道了。”她站起身,反過來安慰他,“沒事,估計也就是罵兩句,我剛來這裏的時候被老師罵得還少麽。”


    柳江河臉色緩和了些許,拍拍她肩膀,“行了,快去吧。”


    “嗯。”


    不出聞槳所料,她進辦公室剛站定,孟儒川就劈頭蓋臉地說了她一頓,“你是第一天當醫生嗎?啊?”


    “你是個醫生,病人來這裏是找你救命的,不是讓你是審判他製裁他,你以為你這麽一罵,大家都會覺得你是個正義勇士嗎?”


    “他們不會,等到病人家屬把這件事鬧大了,網上那些所謂的正義勇士就會不分青紅皂白地罵你沒有醫術指責你失了醫德!到時候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你給淹死!”


    “聞槳 ,你來急診的第一天我就和你說過,作為一名真正的醫者要有仁心但一定得藏住人心。就算現在躺在手術台上的是一位十惡不赦的殺人犯,他隻要躺在這裏,就是你的病人,你就得對他負責。”


    ……


    孟儒川說了很多,看得出來他對聞槳抱了很多期望,與之相應,此時此刻他就有多失望。


    聞槳沉默著應下所有的責備,最後等孟儒川停了話,才正聲說,“對不起,孟老師,這件事是我做錯了。”


    “我會去跟病人家屬道歉,對自己說的話負責任。”


    “知道錯了就好。”孟儒川看著她,輕歎了聲氣,“我今天和你說的這些話,隻是站在老師和同行的角度,認為你違背了一名醫者救死扶傷的初衷,至於其他的,你並沒有做錯。”


    聞槳眼皮一跳,“老師……”


    “好了,話就說到這裏,剩下的事情你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心裏得有數。”孟儒川語重心長地叮囑道:“記著,當你穿著這身衣服時,眾生皆平等,白大褂是束縛但更多的是責任。”


    聞槳重新回到辦公室時,外麵天已經黑了。


    她找柳江河問了情況,車禍去世的那位先生叫宋淮,是溪城大學的一名老師,父母也都是教師,在本地一中教書。他是家中獨子,這趟回來是為了給母親過生日,沒曾想卻在路上發生了意外。


    從此以後,母親的生日變成了他的忌日,他也成了父母心中難以愈合的一道傷口。


    而肇事者王敬平的情況和方澄之前說的所差無幾,家裏是暴發戶,父親王升這幾年靠著在慈善業的善舉逐漸從暴發戶一流脫穎而出,算是勉強搭上名流社會的尾巴。


    他的傷勢雖然沒有宋淮嚴重,但也算不上輕,主要傷在腦袋。


    聞槳本打算等他從搶救室出來再去找他家人道歉,可事態的發展遠沒有她想的這麽順利。


    六個小時後,王敬平從搶救室裏被推出來,他因為腦損傷嚴重,被確診為植物人。


    當天夜裏,王家人拿著偷錄的視頻把聞槳說的那番話前後剪輯,做成了隻有短短幾秒的小視頻和所謂的事情真相一同發在了網上。


    一時間引起大波群憤。


    原來當時出車禍時王敬平的車裏還有第二個人,叫胡成,是王敬平的大學室友。他在車禍發生後自己爬出了車外,但因為傷勢不重,來醫院做了個全身檢查之後就被帶去了派出所做調查。


    剛開始警察詢問,他什麽都說不知道,後來王家來了律師跟他聊了幾句,之後警察再問,胡成就主動跟警察交代當時是自己開的車,王敬平最開始是坐在副駕上,之所以後來出現在駕駛位上,是因為在車禍之後他想把人從車裏拽出來,但沒能成功,所以卡在了駕駛位上。


    王家人指責聞槳不分青紅皂白地辱罵病人家屬,沒有醫德,詛咒還在搶救的病人去死,指責他們整個急診科不作為導致王敬平成了植物人。


    他們把所有罪責都推到所謂的肇事者身上,將自己兒子撇得幹幹淨淨,還順便把聞槳和急診科甚至是整個醫院都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醫患關係本就敏感,醫生辱罵病人家屬在不知情人聽來更覺得有失醫德,整個事件在王家的資本運轉下很快成為開年以來最大的新聞。


    由於王家人是深夜爆的料,發酵的速度雖然慢,但是因為沒人設攔,滲透範圍很廣,等聞槳第二天早上五點多被許南知叫醒時,這件事情已經在微博上掛了一夜,她的個人信息也全都被暴露在網上。


    她匆匆瀏覽完王家人發的原微博,又看了看底下的評論,心裏一片駭然,還真被孟儒川說對了。


    那些不堪入目的謾罵許南知早就看過,她把手機拿了回來,安慰道:“沒事的,他們都是不知道事實真相,隻是盲目跟風而已。”


    聞槳搓了搓臉,“沒事,把手機給我吧,我給醫院那邊打個電話。”


    許南知不放心,把手機給她之後,坐在床邊聽她打電話。


    早上五點半,還不到上班時間,醫院的群還沒有多少動靜,聞槳給孟儒川打了電話。


    對方在聽了聞槳的話之後,沉默了幾秒,說,“你今天先不要過來醫院了,也不要在網上私自回應,其他的晚點再說。”


    “好。”


    掛了電話,聞槳又打開微博看了一圈,這件事情的熱度還在往上升,甚至比熱搜上一些明星緋聞的熱度還要高。


    許南知一早和甲方有個會,不能缺席,七點鍾出門的時候還有些放心不下聞槳,提議道:“要不然你跟我去公司呆一天?”


    聞槳語氣無奈,“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那好吧,你有事給我打電話,少玩點手機。”


    “知道了。”


    許南知出門後,聞槳不覺有困意,起床坐在桌旁寫東西的間隙,微信上接連蹦出許多條信息。


    再晚點,就是一個接一個的電話。


    聞槳接了幾位同僚的電話,說辭都一樣,“我沒事,孟老師讓我今天不要去醫院,看看後麵是什麽情況吧。 ”


    結束通話,周鈺晗他們幾個在群裏安慰聞槳,讓她別想太多,有什麽事情他們都會在。


    電話消息一直到中午都沒消停下來,有親人有好友,甚至是聞槳鮮少聯係的初高中同學都給她發來了安慰。


    聞槳一一謝過之後直接關了手機,打算暫時不跟外界接觸。


    家裏還有許南知買的食材,她卷起袖子走進廚房打算弄點吃的,剛把菜洗好切好,門口忽然傳來敲門的動靜。


    聞槳停下動作,走出廚房,敲門聲被一道熟悉的的聲音代替,“聞槳,在家嗎?”


    是池淵。


    聞槳有些詫異,擦幹淨手走過去開門,抬眸看著站在門外的男人,神色平靜而坦然,“你怎麽過來了?”


    “正好路過。”他往屋裏看了一圈,問,“方便進去坐會嗎?”


    聞槳往旁邊讓了讓,“可以。”


    池淵往裏邁了一步,看著地板上鋪著的毛絨地毯,禮貌得體地問,“需要換鞋嗎?”


    聞槳又從鞋櫃裏給他拿了雙拖鞋,“超市促銷送的,還沒拆封。”


    池淵也沒管這鞋到底是促銷還是怎麽來的,低頭彎腰換了鞋,自顧自走進屋裏,視線落在廚房,回頭看著聞槳,“你在做飯?”


    聞槳嗯了一聲,隨口問,“你吃飯了嗎?”


    “還沒。”


    “那一起吃?”


    他毫不介意,“好啊。”


    聞槳鬆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自然,“要喝水嗎?”


    “不用,你忙你的吧。”


    “好。”


    許南知家的廚房算半開放式,外麵連著一個吧台,聞槳站在裏麵,池淵就坐在吧台邊。


    兩個人也沒有太多交流。


    池淵也沒有提起微博上的事情,這讓聞槳心裏平靜了許多,她其實不太喜歡被人太過明顯的安慰,那樣會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像這樣不聲不響地陪伴,或許更適合她。


    聞槳的速度很快,半個小時就出了三菜一湯,兩個人安靜吃完飯,池淵幫她把碗筷收進洗碗機裏,之後也沒提出要離開。


    屋裏過於安靜,聞槳開了電視,隨便找了部電影播放,而後和池淵分別占據沙發的兩側。


    過了許久,電影也放完了,池淵仍舊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聞槳端起桌上的茶壺給他杯子裏重新裝滿了茶,故作隨意問道,“你下午沒事嗎?”


    “沒事啊。”池淵收起手機,抬頭看她,“你有事?”


    聞槳看著他的眼睛,抿唇屏息了瞬,“我也沒事。”


    池淵勾著唇,屋外陽光灑進來的光線輕飄飄地落在他肩上,“是不是覺得挺無聊的?”


    聞槳心說,你走了我就不無聊了。


    “還好,我平常一個人在家就這樣,都習慣了。”


    池淵哦了一聲,目光輕晃,被擺在電視機機櫃處一堆遊戲碟吸引,挑著眉問道:“你會打遊戲?”


    “會一點。”這些遊戲碟是許南知從外麵淘來的,都是些很老的遊戲,她們也隻有周末會玩上一會。


    池淵看起來對這些遊戲碟很有興趣,起身去看了一圈,最後從裏抽出一張碟,“玩兩局?”


    聞槳想著玩遊戲總比幹坐著好,起身從抽屜裏拿出兩副遊戲手柄。


    《超級馬裏奧兄弟》是由任天堂公司在1985年出品的橫版過關遊戲,後來陸陸續續又出了其他款作品。


    聞槳和許南知從小玩到大,到現在許南知也還在堅持購買它旗下的衍生作品。


    她和池淵玩的是任天堂公司在2015年發售的《超級馬裏奧製造》,中間的關卡聞槳和許南知都已經過完了,玩起來沒什麽難度,整個人也很放鬆。


    池淵比她還放鬆,盤著腿坐在許南知定製的毛絨地毯上,姿態懶撒,半側著身體,胳膊搭著沙發的坐墊。


    陽光從客廳寬闊敞亮的落地窗灑進來,他換了姿勢,背著光,有幾縷陽光轉而落到他發羽間,染上一層淡淡的光暈。


    聞槳跑起來的手速比他快,總是比他先到關卡點,停下來等他的遊戲人物追上來時,抬眸看了他一眼。


    池淵玩遊戲和他平時的狀態差不多,散漫而隨意,手指修長分明,握著手柄時骨節凸起清晰。


    他皮膚白,在光影的襯托下,隱約還能看見藏在皮膚組織下的青筋。


    聞槳沒看太久,微不可察地收回視線,撥動手柄操控著人物繼續前往下一個關卡。


    ……


    暮色來襲時,聞槳帶著池淵才玩過一半關卡,顯示畫麵停留在闖關失敗四個字樣上。


    池淵將手柄放在一旁,抬手揉了揉泛酸的後脖頸,看著坐在一旁撥弄著手柄的聞槳,“醫院的事情,需要幫忙嗎?”


    聞槳疑惑的嗯了聲,然後把目光看過來,像是剛回過神,“不用,我能解決。”


    “……那個視頻我看過了。”池淵斟酌著措辭,“你當時為什麽會那麽說?”


    王家人發在微博上的視頻沒有前因後果,隻有聞槳說話時的情形,除去前麵王家人撒潑打鬧的片段,再加上王家人口中所謂的事實真相,確實會讓人容易有先入為主的想法。


    聞槳撥著手柄,視線仍舊遊戲畫麵上,“被撞傷的那個人沒能救回來,他們不僅不覺得愧疚,還對受害者家屬冷嘲熱諷,難道這樣的人不該罵嗎?”


    池淵仍舊靠著沙發,胳膊支起,輪廓硬朗的臉部線條被暮色暈染,顯得格外溫柔。


    “確實該罵。”他輕揉了揉額角,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看著聞槳,鋒利分明的喉結輕滾,嗓音低沉,“聞醫生罵得好。”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池子哥:聞醫生罵得好!!!鼓掌!!


    -以後吵架,池子哥:行,我罵不過你行!了!吧!!!!!


    -感謝支持,本章也有紅包。(注意看上章作話的最後一條)


    -願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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