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淩然去婦產科幹什麽?


    白藍依不由自主地皺起眉。她伸長了脖頸試著往前追了兩步,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從側麵迎過來。晃亂了白藍依的視線,也讓她瞬間跟丟了目標。


    “看什麽呢?”


    江逐年單手插在口袋裏。煙早就滅了,身上卻還裹著一絲淡淡的氣息。


    白藍依並不太喜歡男人抽煙。但不知為什麽,此刻竟會覺得他身上的煙草味有那麽一丁點安心。


    “沒什麽。”


    回過神來,白藍依看了江逐年一眼:“江總你還在?我以為你已經走……”


    “你不是說要請我吃午飯麽?我又不傻,為什麽要走。”


    白藍依有點尷尬地扯了下唇:“哦,對,這都快1點了,我也餓好久了。咱們要不就去——”


    “地方我選。”


    江逐年不由分說地邁開長腿,拽著白藍依的袖子就把她拎上了車。


    車門關上的一瞬,白藍依又想起了安淩然的事。心裏兀自嘀咕著,難道她又懷孕了?


    不管江兆銘出於什麽目的拖著不肯離婚,可若是安淩然的肚子大了起來,他能怎麽辦?


    上一次還有自己這個傻逼幫他們偷梁換柱。這一次,他總不能把安淩然藏起來十個月吧?


    想到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白藍依心裏漣漪紛紛。


    因有林娜這樣的媽,白藍依不得不成為最早熟的那類女孩子。她從小就發誓,等自己當母親了,絕對會給予孩子最真摯最無私的愛,讓他們從小就生活在幸福陽光的正確三觀氛圍裏——


    那孩子不管究竟是不是江兆銘的,但終究是她自己的。可惜,她甚至連她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你看起來不太好,是麻醉打多了?”


    白藍依這一路的沉默讓江逐年不由地轉身關注了一下,他看到她的臉倒映在車窗上,雙眼似有些淚汪汪的痕跡。


    “沒打,可能有點困了。”


    “縫針不打麻藥,你跟醫生有仇?”


    江逐年棱角分明的精俊側臉上,那笑容一勾,簡直讓人束手。


    然而白藍依隻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看來你的心情真的很差。”


    江逐年說著,單手一回,將車子轉燈掉頭。


    “唉?你去哪?”


    “換個地方。吃點甜的東西,能讓人開心。”


    白藍依果然勾了下唇,但她的反應卻無法叫江逐年十分滿意。


    因為她說:“謝謝,隻是我是否開心,與江總的關係並不大。您也沒有必要在意我開不開心吧?”


    “我花了兩個億,才買白總半天的笑容麽?你怕不是比楊貴妃都難取悅?”


    江逐年毒舌一開,白藍依終究還是束手。


    兩人停在路口邊的臨時車位上,白藍依認出這條路是葉城最小資的林蔭路。


    五月天,風陣陣,陽光割新綠。


    江逐年把白藍依帶進一家清新雅致的門店,看起來像是中式偏粵的風格。


    粵菜偏甜,像魔咒一樣能使人愉悅。


    白藍依夾起一塊蜜汁叉燒餃,食物的治愈力讓她的身心從重創中慢慢複蘇起來。


    “這店真不錯。”嚐了幾道菜後,白藍依品評道,“餐具優雅,食材考究。關鍵是整個環境裝潢給人特別輕鬆愉悅的享受。我爸以前就想過,怎麽能把品牌做出相關層次的多元化。當時他帶了個團隊,準備在葉城周邊開一塊古風休閑度假山莊。不僅能給產品銷路提供自主渠道,還能接影視商務合作,影樓采風,旅遊參觀。因為沾了弘揚傳統文化的政策,本該得到當地政府的大力支持,可惜後來——”


    “你爸怎麽進去的?”


    江逐年提著筷子,漫不經心地打斷白藍依的話。


    “怎麽?”看著對方驚詫不不已的神情,他將一塊肥美的燒臘擱進白藍依的碗裏,“你不讓我知道自己睡了誰的女人,難道睡了誰的女兒也要保密?”


    白藍依臉上紅了一陣,皺眉叉過他的調侃:“我的意思是,你怎麽知道我爸的事?”


    “前董事的名字你不是都寫在企劃書上了麽?網上很難查?”


    “你都查了還問。”


    白藍依也不客氣,直接把那塊香得流油的肉吃掉了。


    “我想看看是否有隱情。”


    “有隱情又怎樣?你還能幫他申冤不成?”白藍依回侃道,“算了吧,事實就是那樣。拿地的時候出了點意外,地質監測提示有誤,導致山體爆破滑坡範圍超出可控區,淹了下麵一個小村的二十三戶人家。我爸作為直接責任人,死緩改判的無期。家裏能賠償的,全拿去賠了。最後就隻剩下這一個廠子,因為我十八歲生日一過,我爸就把法人名字轉成我的了,這才沒被法院執行。其實,賠錢又有什麽用?那小村一共才五十五人,死了五十二個,基本算是屠村了。那錢到最後,也不知進了誰的口袋。”


    “這應該是監管方的責任。”江逐年說,“你爸是拿了許可才動工的吧?為什麽判那麽重?”


    白藍依聳了下肩:“然而並不是,我爸當時圖的是優惠政策的尾單,急著開工。為了盡快過審批,托人偽造了監測檢驗結果。一萬個人這麽做了都沒事兒,結果偏偏到他這就出了事兒。誰能想到那塊地的上山脊地質構造能那麽空?跟草木架子搭的似的。”


    “那他是罪有應得。”江逐年直言不諱。


    “我不否認。”


    白藍依低頭自顧吃菜。


    或許江逐年以為她隻是想到了父親的事,情緒再度低落。其實白藍依隻是順便想到了江兆銘而已。


    她想起出事的時候自己才二十歲,剛剛大二。


    同林鳥一樣的林娜,隻顧著大難臨頭各自飛。隻有她一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到處奔走求人幫父親打官司。


    那時候的江兆銘,一心一意地站在她身邊守護著。而江家父母更是看在跟自己父親有交情的份上。幫助她,支持她,把她當親生女兒疼惜著。


    白藍依真想不通,好端端的一家人,怎麽就被謊言和陰謀給腐蝕成了今天這個局麵呢?


    “先生女士,這是我們店的招牌珍品——湖光八樣,菜上齊了哦。”


    服務員過來,端了一支精巧的食盒上桌。


    掀開來,五彩繽紛的精致糕點讓人心目賞悅。


    “嚐嚐吧,這是店裏的招牌點心。”


    江逐年把食盒往白藍依麵前推了下:“落後就得虛心。你看看,人家這個點心怎麽做的。”


    白藍依目不轉睛地看著蓮花樣食盒裏的這八樣小糕點。依次是青草凍羹,蝴蝶雙酥,蜂蜜千層撻——


    忽的一下,她直接站起身來!


    “服務員,你,你們做這道點心的師傅呢?在不在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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