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氏是臨水城有名的大族,由城守令洪山之父開始發家,再到洪氏兄弟手上崛起,兄弟二人一人管商,一人從政,幾十年間收攏了無數財富。


    因而城守令府是城內僅次於城主府的大府,若不是因為怕城主猜忌,那這座府邸能蓋得更大。


    然而就是這平日常人不可及的大府中,今日卻傳出一陣陣哭鬧與喊叫。


    咳咳~洪闊洪少爺今日失去了往日的囂張氣焰,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幹咳,伸著一隻手任由大夫診斷。


    “闊兒,闊兒~”一陣女聲響起,門吱呀一響,便見一個風韻婦人一臉焦急的推門進來。


    洪闊一見來人模樣,一時間便感覺鼻子一酸,嘴邊一聲“娘”還未喊出,就激起了一陣咳嗽。


    咳咳~


    這咳嗽聲讓那婦人臉上焦急神色變為了心疼,這極其端莊的婦人看著好好的兒子出去逛了一圈回來成了這幅模樣,心裏一酸,向洪少爺撲過來,“兒啊...兒啊!你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


    那老大夫一臉凝重的把著洪少爺的脈象,在婦人要撲上來便皺眉道:“夫人莫要如此,少爺受了重傷,受不得刺激。”


    婦人聞言止住了腳步,但是心中擔心還是不減,眼裏淚止不住的往下掉落,見洪闊臉上布滿了細粒汗水,忙掏出手絹給他擦拭起來。她一邊擦拭,一邊流淚道:“兒啊,疼嗎?咱不怕,啊,會好的。”


    洪闊本來身上便痛極,隻覺得身體要自己散架一般,此時又見母親就在身前,心裏滿是委屈,想說些什麽,到了嘴邊卻感覺怎麽也出不來,委屈與焦急交織於一起,變成了憤怒,而那種無力感又使得他無法控製自己的淚水,紅著眼睛流著淚,嘴裏發出啊...啊咯咯...的短促聲音。


    婦人見了,心如刀絞,隻覺得那一聲聲短促聲音像是重錘砸著自己的心,狠聲道:“闊兒不怕,不委屈,咱自小沒受過這種委屈,娘去給你報仇!”說完,一轉眼中恨意,溫聲對大夫道:“大夫你看著,需要什麽就告訴我們,隻要能將闊兒治好,我們洪家一定會重重酬謝您。”


    大夫聽婦人說出了敬語,忙道不敢,擦了擦額頭汗水道:“洪夫人放心,老朽必定盡力而為!”


    婦人點頭,隨後又溫聲對洪闊道:“闊兒,你放心,娘一定給你找回這一場,你安心治病,我去找你父親和伯父。”說完,麻利的起身出了門去。


    婦人的雷厲風行讓洪少爺看到了一絲希望,他相信憑著自家的權勢,無論是何人都會付出代價。這麽咬牙切齒的想著,他突然感覺自己的疼痛都少了不少,一時放鬆,催得他想要睡一覺。


    吱呀一聲,門又開了。


    醫者還以為是婦人又回來了,沒有在意,隻是蹙著眉頭診斷洪少爺的心脈是否受損,他雖然對洪少爺也沒有好感,卻也不禁感歎這下手的人下得太重了,一腳幾乎踢裂了洪少爺的胸腔,若是真的心脈有了損傷,那麽搞不好下半輩子洪少爺都起不來了。


    誒?醫者正把著脈,突然感覺洪少爺那若有若無的心脈猛地跳動了起來,不禁一喜,但是隨即又感覺肩膀上一重,下意識回過頭去。


    醫者剛剛回頭,便見一黑色勁裝男子食指放於嘴唇前,而自己肩膀上的,則是一把白玉似的細刀。


    噓!第一鳴噓出聲來,對還算配合的老醫者點了點頭,嘴邊的手轉指為刀,輕輕敲了一下老者肩部,


    撲通!失去意識的醫者一下倒在了床上。


    為了防止老人家落枕,第一鳴將他扶正了,隨後對床上一臉驚訝的洪少爺笑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洪少爺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人,驚叫不出,嘴裏隻能發出啊...咯...咯...的短促聲音。


    “想叫人?”第一鳴走到了床前,坐在凳子上又道:“還是想叫破喉嚨?”


    洪少爺見第一鳴這樣,眼睛裏的驚恐轉為恨意,而後又變成了一種陰寒的怨毒:“咯..咯...咯...”


    第一鳴見他這模樣,有些不耐煩道:“別學伽椰子了。再這樣,會死的!”


    洪少爺眼裏閃過一絲猶豫,隨即皺著眉頭,“咯...咯...咯...”


    見洪少爺這幅樣子還真有些伽椰子的意思,第一鳴輕笑道:“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麽?”


    而後見洪少爺還是那副模樣,他自顧自的補充道:“好吧,看來你不想知道。不過我還是得告訴你,讓你死的明明白白。”


    “其實,你這輩子挺不錯的。有個好爹,有個好家庭,父母都在,還可以娶一堆老婆,一輩子吃穿不愁。”


    第一鳴說著,像是在和一個普通朋友聊天:“你單純做個紈絝子弟便好了不是麽?做個普普通通的廢二代真的不錯。”


    “其實站在你的立場上我覺得你還真的可以理解,即使你真的那麽可恨,但我也不敢肯定我有你這個家庭會比你做得好多少。”


    “嗯,這麽說我倒覺得你沒做錯什麽了。”


    說道這裏,第一鳴笑了,笑得極為陽光燦爛,“不過你還是得死。對了,不用擔心,洪山他們很快會去陪你的。”


    洪闊一直聽著第一鳴說話,眼中怨毒神色漸漸轉為迷茫,不過沒想到眼前之人還沒說完就笑了起來,心中頓時大聲罵著他不講信用,麵上卻不自覺的露出驚恐神色。


    這麽殺一個手無寸鐵還麵帶著哀求的人讓第一鳴一陣猶豫,不過終究還是刺出了骨刃,自作孽者,不可活。


    就在另一庭院之中,哄正正皺著眉頭聽著哥哥訴說今天發生的事。


    洪正與幹瘦的洪山不同,身材肥胖,一臉福相,平日常含笑容的他緊皺著眉頭,許久才一鬆,問道:“如兄長所說,今日仙師真的一見闊兒便出了一腳?”


    洪山撫著長須,眯著眼,他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精明模樣,“對,確實如此。”


    洪正道:“可是,闊兒與這仙師素未謀麵,往日也無仇怨,如何今天一見便下如此狠手?”


    “叔父此言差矣。”


    洪正一聽這聲音有些熟悉,轉頭一看,便見門口站著自己那二...大侄子。雖然是父子,卻隻得以叔侄相稱道:“哦?你且說來。”


    洪遠聞言,跨步入門,對洪山洪正見禮道:“拜見父親叔父。”


    洪山頷首,道:“無需多禮,你來說說。”


    洪遠拱手道:“回父親叔父,那兄長與那道人是否謀麵這個大概是沒問題的,但往日是否真有仇怨便不得而知了。”


    “兄長性格跳脫,平日便喜在這臨水城中遊樂,臨水城百姓識得咱洪家之威,自然退避三舍,但是臨水城中行人何其之多,萬一真有不識抬舉者惹了兄長,就此結怨也不是不可能。”


    洪山聽了,一撫須,知道洪遠這是不好意思說自己親兄長,說道婉轉了一些。不過仔細一想,未必便不是這事,於是問道:“依你之見,又該如何?”


    洪遠道:“回稟父親,這事卻是理不清的。但勿論誰對誰錯,兄長在此都是吃了虧的,而那道人卻沒受任何損傷。依兒之見,無論如何,都是要那道人給個交代的,不然我洪家日後也無法在這臨水城中立足了。”


    洪遠話音剛落,便聽一刺耳女聲尖聲叫道:“交代?僅僅隻是交代?”


    隨著聲音,便見一婦人氣勢洶洶衝了進來,一見洪遠,眼神一飄,怪聲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遠小哥啊,這麽有閑回得家來了?我還到她死了你就再不回來了!”


    婦人的樣子激得洪正麵色一紅,破聲吼道:“淑南你閉嘴!”


    婦人聽了,身子一怔,隨後麵上也是一紅,指著洪正大罵道:“姓洪的,你可想清楚了你在對誰說話!別說你個小小洪家,就是你們國主來了我也不帶怕的!別給我蹬鼻子上臉了!我說的有什麽錯?你這個小雜種不就是不回來了嗎?前幾年還叫我聲二娘,如今呢?見了不認也就罷了!我為闊兒也就了忍,沒想到今天一來就來個定論,我闊兒都成這樣了,你們還指望隻去討個說法?”


    洪正被婦人這潑辣性子激得麵紅耳赤,然則一時找不到話回,隻得指著這淑南說不出話來。


    淑南見洪正模樣,輕啐了一口,看洪山坐於上座,問道:“不知大哥又有些什麽指教?”


    洪山顯然沒想到婦人會把矛頭指向自己,撫須的手一拍身旁小桌道:“弟妹你說得是!這個仇咱們不得不報!我洪山就是拚著這城守令不當了也得找那賊道人來我闊兒麵前賠罪!”


    洪山的話讓淑南麵色微緩,一時又想到了自己可憐的孩子,拿起手絹拭淚恨道:“不消兄長之位,若是道人真的厲害,我便去求我那不出世的哥哥,想必為了他的侄兒,這些許散修還不看在眼裏!”


    洪山忙笑道:“若是兄長肯出手,那這沽名釣譽的道人必定手到禽來。”他正笑著,一看門外,笑容不免一滯。


    “仙...仙師?你怎會在此處?”


    第一鳴笑了笑,用著洪少爺的衣服擦著骨刃上的血跡笑道:“我聽你們說要來擒我,我就先來了,看看你們找我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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