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琉相滅國為契機,星衍大陸便陷入一片風雨飄搖的動蕩之中。


    崇方地震,泰半國土被毀;隨即唯一的海上王國落濤又遭遇海嘯。


    那海嘯威力驚人,吞沒列島,更有無數海妖水獸趁波濤入侵內陸,將落濤仙樹連根掘起,魔龍九份元神,如今已其四。


    那魔龍本就幹過興風作浪,水淹大陸的勾當,長於操控水、土兩類法術,地震海嘯種種跡象,皆顯示魔龍征兆,更叫剩餘諸國憂心忡忡。


    龍德仙國,天上殿中,瓊樓玉宇的構造雕梁畫棟,龍涎香靜靜騰起。龍德天子權天,如今已垂垂老矣,一雙昔日精光四射的雙眼中,再難見往日光華,藏在垂墜眼瞼眉毛之下,時時有若沉睡。


    時日一久,便有了沉睡王之稱。隻是這般有失恭敬的稱呼,自然無人敢在殿上提起。


    權天王此刻正老態龍鍾,坐在天上殿的龍椅中,瘦弱幹癟的身軀仿若撐不住那黃金織錦的五爪金龍禦袍般,全無半點活力。


    夜明珠鑲嵌的高牆石柱,將這殿中映照得亮若白晝,龍袍亦是金光燦燦,耀人雙眼。那龍德老王卻仿若一直蜷縮在陰影之中,不得照亮。


    他身旁宰輔國師諸臣,卻是不露半分輕視之色,隻聽他疲倦聲音,沉沉發問:“事到如今,諸位愛卿有何高見?”


    諸國使者亦是分列坐在殿上,聽聞這龍德之王一籌莫展的嗓音,內心便冷了半截。果然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星衍大陸往昔便隱隱以風神為依托,卻以龍德為馬首是瞻。


    而這第一品仙國龍德,如今的國王卻仿佛所有雄才偉略、真知灼見俱隨年歲老去而消磨殆盡。如今不過屍位素餐,消磨光陰的平凡老者罷了。


    殿中便一時寂靜無聲,隻剩龍涎香在紫金香爐裏燃燒時,時而發出的小小爆裂聲。


    權天見狀,卻是長長歎息一聲,才待要開口,同他年紀相差無幾的宰輔卻上前一步,打破僵局,開口道:“陛下,如今北海諸妖已豎旗成軍,要為……魔龍行複辟做先行軍。”


    越明使臣正是姚守真同郭華執,聞言亦是神態嚴峻。越明地處大陸西北,一麵臨海,若是海妖發難,首當其衝便是越明諸港。故而此時姚守真便起身離席,立在殿中,朗聲道:“我越明同諸國唇齒相依,如今星衍有難,自是人人有責。落濤遇難後,亦有不少國民流落境內,眼下正是一派混亂。若是海妖發難,還望諸君施以援手。”


    這小王子如今再無當初那少年惶惑驚慌模樣,卻是神態端方,頗有幾分淵渟嶽峙的疏朗風範,一身絳紫錦袍,更是襯得他麵若冠玉,氣凝神足。


    那宰輔卻問道:“越明仙樹現下如何?”


    姚守真道:“兩年前那場大難,魔龍元神走脫之時,仙樹根係被毀,雖事後諸位國師全力施救,卻……”


    說到此處又沉沉歎息一聲。


    那宰輔卻捋捋頜下白須,又追問道:“你且直說,越明仙樹是死是活?”


    姚守真心中暗罵老狐狸,多管閑事,卻是暗暗扣緊手心中玉符,低聲道:“越明仙樹早已死了。”


    頓時殿中低歎之聲四起,樹在國存,樹死國滅,也難免越明王子如此吞吞吐吐。不過短短兩年,如今星衍九國,卻隻剩其五。


    那宰輔便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轉身向王座之上的天子稟報道:“陛下,當初討伐魔龍的先賢或轉生或得道,俱已不在人世。那魔龍修為深不可測,若是當真複活,隻怕無人能敵。為星衍安危,此時當壯士斷腕,將魔龍元神盡數收歸龍德,精銳亦是集中鎮守一處,絕不可任元神再被奪走。”


    以琉相滅國為契機,星衍大陸便陷入一片風雨飄搖的動蕩之中。


    崇方地震,泰半國土被毀;隨即唯一的海上王國落濤又遭遇海嘯。


    那海嘯威力驚人,吞沒列島,更有無數海妖水獸趁波濤入侵內陸,將落濤仙樹連根掘起,魔龍九份元神,如今已其四。


    那魔龍本就幹過興風作浪,水淹大陸的勾當,長於操控水、土兩類法術,地震海嘯種種跡象,皆顯示魔龍征兆,更叫剩餘諸國憂心忡忡。


    龍德仙國,天上殿中,瓊樓玉宇的構造雕梁畫棟,龍涎香靜靜騰起。龍德天子權天,如今已垂垂老矣,一雙昔日精光四射的雙眼中,再難見往日光華,藏在垂墜眼瞼眉毛之下,時時有若沉睡。


    時日一久,便有了沉睡王之稱。隻是這般有失恭敬的稱呼,自然無人敢在殿上提起。


    權天王此刻正老態龍鍾,坐在天上殿的龍椅中,瘦弱幹癟的身軀仿若撐不住那黃金織錦的五爪金龍禦袍般,全無半點活力。


    夜明珠鑲嵌的高牆石柱,將這殿中映照得亮若白晝,龍袍亦是金光燦燦,耀人雙眼。那龍德老王卻仿若一直蜷縮在陰影之中,不得照亮。


    他身旁宰輔國師諸臣,卻是不露半分輕視之色,隻聽他疲倦聲音,沉沉發問:“事到如今,諸位愛卿有何高見?”


    諸國使者亦是分列坐在殿上,聽聞這龍德之王一籌莫展的嗓音,內心便冷了半截。果然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星衍大陸往昔便隱隱以風神為依托,卻以龍德為馬首是瞻。


    而這第一品仙國龍德,如今的國王卻仿佛所有雄才偉略、真知灼見俱隨年歲老去而消磨殆盡。如今不過屍位素餐,消磨光陰的平凡老者罷了。


    殿中便一時寂靜無聲,隻剩龍涎香在紫金香爐裏燃燒時,時而發出的小小爆裂聲。


    權天見狀,卻是長長歎息一聲,才待要開口,同他年紀相差無幾的宰輔卻上前一步,打破僵局,開口道:“陛下,如今琉相沙漠、北海各地,諸妖已豎旗成軍,要為……魔龍複辟做先行軍。”


    越明使臣正是姚守真同郭華執,聞言亦是神態嚴峻。越明地處大陸西北,一麵臨海,若是海妖發難,首當其衝便是越明諸港。故而此時姚守真便起身離席,立在殿中,朗聲道:“我越明同諸國唇齒相依,如今星衍有難,自是人人有責。落濤遇難後,亦有不少國民流落境內,眼下正是一派混亂。若是海妖發難,還望諸君施以援手。”


    這小王子如今再無當初那少年惶惑驚慌模樣,卻是神態端方,頗有幾分淵渟嶽峙的疏朗風範,一身絳紫錦袍,更是襯得他麵若冠玉,氣凝神足。


    那宰輔卻問道:“越明仙樹現下如何?”


    姚守真道:“兩年前那場大難,魔龍元神走脫之時,仙樹根係被毀,雖事後諸位國師全力施救,卻……”


    說到此處又沉沉歎息一聲。


    那宰輔卻捋捋頜下白須,又追問道:“你且直說,越明仙樹是死是活?”


    姚守真心中暗罵老狐狸,多管閑事,卻是暗暗扣緊手心中玉符,低聲道:“越明仙樹早已死了。”


    頓時殿中低歎之聲四起,樹在國存,樹死國滅,也難免越明王子如此吞吞吐吐。不過短短兩年,如今星衍九國,卻隻剩其五。


    那宰輔便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轉身向王座之上的天子稟報道:“陛下,當初討伐魔龍的先賢或轉生或得道,俱已不在人世。那魔龍修為深不可測,若是當真複活,隻怕無人能敵。為星衍安危,此時當壯士斷腕,將魔龍元神盡數收歸龍德,精銳亦是集中鎮守一處,絕不可任元神再被奪走。”


    此時便有一人怒道:“我等應天命而立國,怎可輕易放棄仙樹。宰輔大人此言,未免太過氣量狹小。”


    那老者循聲望去,卻見開口之人乃是天應使臣,又是胸有成竹一笑,道:“田大人莫急,聽我慢慢道來。”


    那宰輔的計劃也算周詳,將萬仙、樂寄、白謹、天應四國仙樹鎮壓的魔龍元神殘骸,一同轉移至龍德,各國王室亦隨同前來。同時調派精銳共同守護龍德,勢必將此地守護得有若鐵桶一般,叫那魔龍殘部絕難侵入。


    那魔龍尋不到剩餘元神,實力不足往日三成,日後再慢慢派遣大能前往討伐,遲早將其剿滅幹淨。


    這般計策,卻是將諸國王公貴族的安危視為首要,倒叫殿上大半使臣都動心起來。


    那天應的使臣便沒了起初的激憤,而是遲疑道:“這……入駐龍德的名單……”


    宰輔又是沉穩一笑,道:“自然由我龍德同各國君臣商議。”


    那田姓使臣最後一絲疑慮亦是消除,他如今出使龍德,自家人自然位列名單之內,便放下心中最後一塊大石,大笑道:“此計甚妙!”


    宰輔亦是客套笑道:“不敢當。”又恭恭敬敬向龍德天子施禮,“陛下以為如何?”


    姚守真便不顧郭華執頻頻朝他使眼色,上前一步道:“不可。若將精銳部隊盡數駐守龍德,其餘八國百姓卻如何麵對戰火?”


    那宰輔道:“那些妖魔若是尋不到魔龍元神,自會撤退,何必操心?”


    姚守真冷笑道:“閣下莫非忘記了,妖魔之所以成妖入魔,皆因其性情暴虐,手段狠辣。如今為奪元神就已犧牲數萬百姓,若是尋不到時,豈非更要殺人泄憤。”


    那宰輔又道:“修道之途,皆是弱亡強存,若有犧牲,皆為天意。我等當顧及大義,守住元神,再尋個徹底了斷之法,方才是最有效的應對之策。”


    姚守真仍是咄咄逼人,又再問道:“若是隻講弱肉強食,又何必要設立仙國,堂而皇之設立法度,要百姓供奉?直接奪了便是。仙國王室代代享受萬民供奉,如今怎可做這等懦弱鼠輩,棄百姓不顧?”


    姚守真詞鋒犀利,終究叫那老宰輔變了臉色,怒道:“你這小輩,越明已失仙樹,再不能同我等仙國並立,你又哪來的資格同老夫對話?給我趕出去!”


    左右侍衛立時便要上前,郭華執心中低歎,卻也隻得起身,待要上前護住幼主。


    劍拔弩張之刻,卻聽一道聲音冰冷貫穿天上殿,落在諸人耳中。那嗓音並不如何高亢,卻反倒低緩平和,卻仿若帶有無窮威壓,竟叫情緒激昂之人激靈靈打個冷戰,便又清醒了幾分。


    那聲音道:“公叔延,你怎的年齡一漲,卻將膽子也漲沒了。”


    老宰輔變了臉色,往大殿門口看去。


    卻見昆吾震陽一身祭祀用正裝,素白的長袖寬袍,不染半絲世俗塵埃,飄逸如仙人乘雲,往殿中行來,正立在姚守真身旁。


    眾侍衛便不敢上前,隻立在一旁行禮。


    昆吾震陽揚手一揮,叫眾人退下,亦是叫姚守真退回座上。


    大衍仙宗宗主,何等威嚴,竟叫這整殿的諸人皆不敢反抗。


    那老宰輔便冷笑道:“國師好大的排場,莫非忘記陛下尚在殿上。”


    那權天卻靠在龍椅上,雙目微合,鼻息綿長平穩,竟不知何時已睡了過去。


    他身旁的清秀內侍隻得俯身過去,想要輕輕將其喚醒。


    昆吾震陽仍是一派寧和,隻道:”陛下為國事操勞,耗損精神,切莫擾陛下休息。"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住以後不這麽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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