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眼神一亮。


    方五娘的父親曾是太醫院院首,醫術高超,如果她真的家學淵源,倒可以一試。


    想到這裏,她急切的引著辛夷往屋內走去,一邊走一邊交代前因後果:“今日,大皇孫在娘娘身邊玩耍,不知怎麽,突然嗆咳不止,如今是氣喘困難。”


    行至堂屋,丹朱讓辛夷等在一旁,自己進了內屋,低聲稟告。


    很快,辛夷就聽到明妃急切的聲音,“快快快,五娘你快來看看,有沒有見過類似的病症?”


    她緩步走入內室,給明妃行了一禮,“娘娘萬安。”


    “行了,別多禮了。”明妃頭也不抬,隻焦急的觀望著床榻上被幾個嬤嬤團團圍住的嬰兒。


    辛夷從旁側走近了一些,隻見這被錦緞圍住的嬰兒,嚎哭不止,氣喘聲微弱,麵色發黑。


    她立刻判斷出,這應該是有異物卡住了呼吸道,如果不趕快將異物取出,極有可能會在短時間內窒息死亡。


    “娘娘,我看大皇孫極有可能是被異物卡住了氣口,應盡快把異物取出,否則……”她未把話說盡,但明妃一下子就明白了要點。


    明妃是個長相明豔的美婦人,長期身居高位,氣質威嚴,她皺著雙眉,盯住辛夷低垂的眉眼,沉默起來。


    要不要信她?明妃一時也犯了難。


    的確,剛才孫兒的奶嬤嬤也說,應是被異物卡住了氣口,但知曉了原因,卻無一人敢在太醫到來之前做任何措施,不過是怕擔了責任罷了。


    辛夷看出明妃的猶豫,眼眸一轉,當即立下了軍令狀,“娘娘,五娘如不敢保證,絕不會說這句話的。”


    眼見孫兒的呼吸越加困難,明妃又向來是個爽利的個性,果斷同意了下來,“好,五娘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了本宮的信任啊。”


    辛夷就當沒有聽出明妃言語下的威脅,鄭重的抱了個拳,轉而命嬤嬤們散開,保證流通的空氣。


    嬤嬤們麵麵相窺,漸漸散開,獨奶嬤嬤抱著大皇孫,麵露艱難的側著身,躲開了辛夷伸過來的手臂。


    “嬤嬤。”辛夷眯了眯眼,語調深沉了些許。


    奶嬤嬤打了個冷顫,看了看坐到床榻上的辛夷,又看了看狀似鎮靜的明妃,終還是猶猶豫豫的把大皇孫遞了過去。


    辛夷接過哭泣的大皇孫,將他頭朝下放在大腿上,使腦袋處於胸部下方,她未顧及奶嬤嬤的驚呼,用掌根在兩塊肩胛骨中間的地方用力拍了幾下。


    明妃緊緊攥住丹朱的手,雙目圓瞪。


    隻見,隨著幾下拍打,一個堅硬小巧的東西從大皇孫的口中滑落,丹朱眼疾手快的給撿了起來,竟是一顆紅豆。


    辛夷將大皇孫抱起,隨著幾下輕撫,大皇孫呼吸漸平,麵色緩和,就連哭泣聲也小了很多。


    她謹慎的再次查看無礙後,將大皇孫遞給奶嬤嬤後,深深的歎了口氣:這一關,過了。


    明妃“噗嗤”笑了出來,“本宮還以為,你是真的一點也不害怕呢。”


    辛夷撤下最後一份緊張,顯出幾分少女的嬌嗔,“此等生死大事,五娘怎會不怕,隻是人命關天,自己先慌了,別人哪會信服?”


    “是這個理,有乃父之風采。”


    方五之父,曾任太醫院院首,醫術精湛。六年前,九皇子因耳部患癰感染,高燒昏迷,一度危篤,被當時的院首判為不治之症,是方太醫將其治愈的。


    這邊,明妃見孫兒已無礙,便示意眾人想堂屋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今日,你怎會突然要麵見本宮?”


    辛夷扶著明妃落座在堂屋榻上,自己坐在下首,頷首回道:“回娘娘,五娘今日本是來請罪的。”


    “請罪?”


    “是。”辛夷嫻靜一笑,解釋道:“往日裏,五娘對……父母多有怨懟,遂自蒙心智,對周圍渾渾噩噩,多蒙娘娘大度不計較,五娘感激涕零。”


    “你年紀還小,一時蒙蔽倒沒什麽,隻要看開了,就行了。”明妃大氣的笑了笑,她向來爽利,自然不會和個小輩丫頭計較什麽。


    “是,五娘昨晚夢到父親,將我狠狠的罵了一頓,今早醒來,便覺得腦子都清楚了許多,往日裏看不透的事情也都清楚了。”


    提到父親,辛夷的眼圈瞬間紅了起來,“父親命五娘約束己身,待年歲到了,便老實在萱芳殿備嫁。”


    “萱芳殿備嫁?”明妃聽了前半段話還不覺得有什麽,但聽到備嫁,卻真的吃了一驚。


    六年前,方太醫為救九皇子中毒身亡,其妻殉情過世,留下嫡女方四娘和庶女方五娘,聖上感其忠誠,將二女接入宮中,由明妃撫養。


    雖聖上未下明旨,但後宮誰人不知,已默認定下了這位方四娘做九皇子妃,餘下方五娘或是五皇子庶妃,或是十二皇子側妃。


    既是側妃,怎敢用“嫁”這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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