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清真人收劍問道:“芷湘姑娘你都懂了嗎?”陳芷湘點點頭。虛清真人笑著說道:“芷湘姑娘,我這就教你一套西域劍法。這套劍法乃是我去年與西北天山派的故交天山仙翁一同創出的西域劍法,此劍法集各派劍法之所長,變化無常,劍招唯快不破,所傷人之處,皆會留下雪花形的劍傷。”陳芷湘問道:“老真人,天山仙翁是誰,你們又是如何認識的?”


    虛清真人說道:“這事說來話長了,這要從我年輕的時候說起,那會還是滿清順治時期。我的師父文征武是昆侖派征字輩的大師兄,武功和識見在征字輩中皆是一流,深得眾師弟敬仰,他手下有我和我虛淨師兄兩個道家弟子。


    昔日昆侖派推舉掌門之時,門下弟子曾有半數舉薦他出任,但他生性淡泊,不願多有擔待束縛,這才讓與了他的師弟何征賢何師叔。征字輩中還有一人叫易征雄,是我的師叔,也是掌門何師叔的師兄。易師叔年輕時脾氣便極為衝動暴躁,險些壞過不少任務,臨到老來依舊性情不改。征字輩中他三人那時在昆侖派中並稱‘昆侖三傑’。


    後來掌門師叔被人害死,易師叔有兩個弟子,其中一個性格奸詐陰險,當了掌門人沒多久就被攆下台了,下台之後投靠了滿清朝廷。另一個弟子為人倒是很正派,最後易師叔這兩個徒弟都死在魔教手中。這樣一來,我昆侖派變成了一盤散沙。”


    陳芷湘問道:“那後來呢?”虛清真人說道:“其實昆侖派這場動亂我師父早有預料,為了讓我和虛淨師兄躲避這場禍亂,師父把我二人遠送西北天山,那時我二人在天山遇到天山派的一個武學奇才,此人論歲數比我大不到十歲。我們三人一見如故,惺惺相惜,此人就是數十年後的天山仙翁。


    在天山那段時間,我和師兄遠離了紛爭,和天山仙翁三人潛心修煉武功,互相學習指導,所以幾年時間武功長進不少。後來在他的幫助下,我和虛淨師兄重返昆侖派。


    回到昆侖後,眾人商量選舉一個新的掌門人,爭論很久也沒有結果,最後還是以武功來定奪。論內功,沒人敵得過虛淨師兄,論劍法也沒人能在我之上。所以這樣一來,昆侖派便由虛淨師兄接任掌門。”


    陳芷湘聽罷說道:“原來是這樣。”虛清真人說道:“去年你們忙著開武林大會,救朱慈煥,打博西勒。我那時沒有湊著熱鬧,抽了時間前往西北天山又見到了天山仙翁,我二人這麽多年未見,相見之後甚是高興。互相交流,我二人一起創出了一套劍法。”


    說罷,虛清真人拔出寶劍,劍尖繞著手腕順勢打了一個劍花。緊接著一劍刺出,劍鋒走曲不走直,招式輕靈飄逸。


    突然,就見虛清真人一劍衝麵前的樹上刺去,幾個劍花下來,再看那樹上留下一個雪花形狀的劍痕,陳芷湘暗暗讚歎。虛清真人轉身一個掛劍,說道:“芷湘,這套劍法不需要多好的內功,全靠招式的靈活。”說罷,虛清真人又是幾招下來,招式如行雲流水,靈活翔動,變化莫測。虛清真人的速度很慢,卻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之感,這麽慢的速度反而顯得十分流暢。


    虛清真人上前把劍交到陳芷湘手中,抓住陳芷湘的手腕,帶著陳芷湘將整套劍法使出來。陳芷湘看著劍尖,心中領會著這套劍法的精妙之處。陳芷湘劍尖衝前,在樹上幾點,便留下一個雪花形的劍痕。


    虛清真人點點頭說道:“很好,記住用意不用力。”陳芷湘沉肩墜肘,劍鋒發出“嗤嗤”之聲。陳芷湘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吃驚,吃驚的是她跟隨任不羈行走江湖也有幾年了,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劍法。


    虛清真人帶著陳芷湘走完這套劍法之後問道:“芷湘,你記住了嗎?”陳芷湘說道:“倒是記了一些,可惜沒有全部記住。”虛清真人說道:“不用刻意地去記住每一個招式,隻要掌握住這套劍法的關鍵的劍招和精妙之處就可以了。這樣,我再帶著你練一遍。”說罷,虛清真人帶著陳芷湘又練了幾遍,一邊練著,一邊將劍法的精要不斷講解,手把手地教給陳芷湘。


    虛清真人看著陳芷湘問道:“這麽多遍過去了,你可記住了?”陳芷湘說道:“我試試。”陳芷湘提起寶劍,從第一式一招一式往下走,此時陳芷湘已經對這套劍法招式熟記於心,使起來如行雲流水,連綿不絕。虛清真人看著陳芷湘練劍點頭微笑。


    陳芷湘問道:“老真人,這套劍法不羈會嗎?”虛清真人笑道:“這是我去年和天山仙翁一起剛剛研究出來的,那時候你們都忙著為了朱慈煥和博西勒打呢,不羈哪裏見得這劍法。”虛清真人看著陳芷湘練劍笑道:“我傳給你這套劍法你不要讓不羈知道,到時候嚇他一跳,給他一個意外。”陳芷湘聽罷笑道:“老真人,您還真是個老頑童,一股子孩子氣,人老心不老,難怪您能教出任不羈這樣古靈精怪的徒弟。”虛清真人聽罷大笑。


    這時,虛清真人就感覺周圍有人偷看,抬頭問道:“是誰?”就見一個黑影從旁邊閃過,虛清真人拉著陳芷湘上前去追。


    虛清真人看著四周說道:“不知是何方高人,快快現身。”虛清真人一轉身,就見一個黑衣蒙麵人。虛清真人問道:“敢問閣下是何方高人,為何蒙麵現身,還望閣下報上名來?”黑衣蒙麵人沒有答話,突然放出一團迷煙。


    虛清真人和陳芷湘被這迷煙弄得看不清周圍,陳芷湘看著四處的迷煙喊道:“老真人,老真人。”虛清真人雖然被眼前的迷霧看不清,但是耳朵還是很好使,根據聲音分析此人的方向和招式。陳芷湘就聽見虛清真人這邊的打鬥聲,虛清真人就這樣迷著眼睛和對手打了數十回合。


    等眼前的煙霧散去,陳芷湘就見虛清真人已經倒在地上。陳芷湘趕緊過去趴在虛清真人身上,就見虛清真人已經絕起身亡,陳芷湘大驚,大聲喊道:“老真人,老真人!”


    陳芷湘低頭看著虛清真人,虛清真人身上各個要害地方出現幾處雪花狀的劍痕,陳芷湘心中甚是詫異,這劍痕正是剛剛教給陳芷湘這套劍法所能留下的劍痕。


    陳芷湘大聲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快來人啊!”眾人被陳芷湘的喊聲驚動了過來。眾人一看虛清真人倒在地上都圍了上來。


    任不羈扶起虛清真人說道:“虛清師父,虛清師父,您怎麽了。”其他四個老前輩也圍上來,冷空神尼摸了摸虛清真人脈搏突然愣住了,任不羈問道:“冷空師父,虛清師父怎麽了?”冷空神尼看著虛清真人落淚道:“沒救了。”在場眾人皆是大驚,任不羈說道:“不可能,不可能的,虛清師父怎麽可能......”


    任不羈轉身拉著陳芷湘問道:“芷湘,你剛才就和虛清師父在一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下的毒手?”陳芷湘被剛才突然發生的事情驚嚇的不輕,現在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陳芷湘愣愣地說道:“剛才,有個黑衣蒙麵人,放了一陣迷煙,之後我就什麽都看不見了,等我看清了周圍之後,老真人就已經死了。”


    眾人聽罷都覺得這事太不可思議了,任不羈聽罷抓著陳芷湘的肩膀大聲說道:“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我不信,我不信。芷湘,你告訴我到底是誰?”陳芷湘一個勁地搖頭說道:“我沒看清,我真的沒看清。”王乾元按住任不羈說道:“兄弟,你冷靜一下,這會兒芷湘姑娘也驚嚇的不輕,你就不要逼問她了。”


    任不羈看著虛清真人大聲喊道:“師父,你告訴我到底是誰害了你,到底是誰?”玄之真人按住任不羈說道:“不羈,你冷靜下來,我們現在不知道是誰下的手,你隻有冷靜下來才能清醒地分析事情,才能找出事情的真相。”任不羈說道:“冷靜,我該怎麽冷靜,我自己的一個師父被殺我連凶手都不知道,我該怎麽冷靜。”冷空神尼說道:“不羈,你知道你現在該做什麽嗎,你要靜下心來好好分析你虛清師父的死因,尋找線索,這樣我們大家才能更好的幫你。不然,你這樣下去隻能越來越糟。”


    任不羈低著頭,看著虛清真人身上的雪花狀的劍傷,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劍傷,實在想不出是哪派劍法,更想不出會是何人所為。任不羈問道:“四位師父,你們可知道這是什麽路數?”燕修遠說道:“看這傷口形狀像是西域劍法,西域精通劍術的要數天山派,但是從受傷位置和傷痕深淺上來看這又不完全像是天山劍法。”


    任不羈問道:“西域可還有別的門派會劍法?”燕修遠搖搖頭說道:“據我所知,應該沒有了。”任不羈問道:“虛清師父與天山派的人可有什麽過節?”燕修遠說道:“這不可能,你虛清師父除了認識天山仙翁,兩個人關係不錯以外,再不認識天山派其他人。”


    冷空神尼走到陳芷湘跟前抱著陳芷湘對眾人說道:“好了,芷湘姑娘也嚇得不輕,看她現在魂不守舍,我先帶她回去休息。你們先把虛清的後事處理一下。”說罷,便帶著陳芷湘往回走。


    冷空神尼帶著陳芷湘回到房間,扶著陳芷湘坐下。冷空神尼看著驚魂未定的陳芷湘,她拍了拍陳芷湘說道:“沒事的,不要害怕。”陳芷湘看著冷空神尼說道:“師太,虛清真人他......”冷空神尼對陳芷湘說道:“你現在什麽都不要想,安下心神,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他們。”


    冷空神尼扶著陳芷湘躺倒床上,蓋好被子。剛要轉身,陳芷湘拉了拉冷空神尼,冷空神尼看著陳芷湘,微笑了一下說道:“好,我在這陪著你,你安心睡吧。”說罷,留在一旁閉目打坐。


    過了一段時間,冷空神尼就聽外麵有腳步聲。冷空神尼睜開眼睛起身說道:“還不快快現身。”陳芷湘也聞聲起來。


    突然一個黑衣蒙麵人衝進來,冷空神尼眼前被黑衣蒙麵人撒了不知道什麽東西,迷得看不清。黑衣人突然發出一根飛針,冷空神尼看不清,身中數針,這幾針都打在要害之處,冷空神尼倒退幾步,大吐鮮血,黑衣蒙麵人連忙趁勢拿兵刃對付冷空神尼。陳芷湘看著,迷霧之中閃動著刀光劍影。冷空神尼的劍沒有帶在身邊,身中暗器內功又施展不出來,四周什麽也看不清,憑聲音赤手空拳和黑衣人鬥了數十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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