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甩掉這幫強盜之後速度也就放慢了,這人不過多久便趕上了馬車。此人對四人說道:“多謝各位出手相助,在下湖北黃岡楊家的楊玄微,敢問各位大名。”王乾元說道:“難怪閣下的楊家槍法如此精湛,原來是黃岡楊家的公子,久聞黃岡楊家是北宋楊家將之後,今日一見閣下的槍法果然名不虛傳。在下南嶽衡山王乾元。”任不羈說道:“這位兄弟好槍法,真是大開眼界。在下五大神劍的弟子任不羈。”楊玄微說道:“久仰久仰。”陳芷湘說道:“原來真是楊家將的後人,真是一表人才而且武功高超。小女子海寧陳家陳芷湘,這是我妹妹陳芷清。”陳芷清說道:“見過楊公子。”楊玄微聽罷說道:“原來是陳閣老的兩位千金,失敬失敬。”


    王乾元說道:“自從到了江西這裏,從三清山到龍虎山都是強盜,不知接下來還會怎樣,但願平安無事。”任不羈看著陳家姐妹說道:“真是讓你們兩個受這樣的驚嚇,希望我們不會在遇見歹人。”楊玄微問道:“你們往哪個方向走?”任不羈說道:“向西。”楊玄微說道:“向西必然經過武功山,那裏的強盜比三清山和龍虎山兩山總人還要多。”任不羈聽罷說道:“就算是這樣也要去,不能怕了這幫強盜。”王乾元說道:“從這裏到武功山,我們幾個結伴而行,路上多個人也多個照應。”


    馬車到了武功山境內,要說武功山曆史悠久,文化源遠流長,遠自漢、晉起,被道佛兩家擇為修身養性之洞天福地。


    眾人環望著武功山,山景雄秀,滿山奇峰羅列,瑰奇壯麗;遍地怪石林立,形態奇特;處處深壑幽穀,美妙絕倫。峰峰懸岩峭壁,湧泉飛瀑。山上雲霧繚繞,氣象萬千。王乾元歎道:“真是如詩如幻,氣勢磅礴。”楊玄微說道:“明代的徐霞客登臨武功山後,留下了‘千峰嵯峨碧玉簪,五嶺堪比武功山’的詩篇。”


    馬車繼續向山上行走,任不羈勒住馬車說道:“我們走這麽久也累了,這裏景色也不錯,不如就歇息一下,看看風景。”眾人下了馬車,任不羈到溪邊打了些水遞給陳家姐妹,楊玄微低著頭拿袖子輕輕地擦著自己的槍,王乾元則警覺地看著四周。


    這時,就聽嗖嗖的聲音,兩側箭如密雨般射來。王乾元任不羈和楊玄微保護著陳家姐妹上車。任不羈說道:“怎麽這幫強盜不來搶東西,上來就殺我們。”王乾元說道:“看來他們有備而來,就是要置我們於死地。”楊玄微說道:“看來是給三清山和龍虎山報仇的。”


    就見身後有一群強盜追來。王乾元說道:“快上車,向山頂上走。”眾人上了馬車往山頂上走。馬車飛一般地向山頂跑去,後邊強盜卻窮追不舍。上山頂的一路,兩側時不時都有伏擊的山賊,再往上走馬車已經上不去了。這時,就見前麵殺出數十強盜攔住路。


    前有攔截,後有追兵。五個人下了馬車,都擺好架勢準備迎敵。這時,就聽一陣琴聲,五人向前一看,就見前麵的一個高台之上有一個年輕男子正在悠然地彈琴。幾個強盜簇擁左右。


    就見此人外披深藍色寬大長袍,內穿淺藍色短打衣考。瘦白的玉麵神態悠然,雙目微閉,挺立的鼻梁下尖頜薄唇,年紀輕輕卻有一種仙風道骨之氣。任不羈說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那人旁邊有屬下說道:“這乃是我們益陽通玄莊的龔少莊主。”任不羈說道:“原來他就是益陽通玄莊的少莊主龔天瑞。”


    龔天瑞也不看他們淡淡地問道:“馬三是誰殺的?”任不羈說道:“爺爺我殺的。”龔天瑞斜眼看了任不羈一眼說道:“修行者講究平心靜氣,道法自然,你這野小子如此衝動,到了湘贛這一帶,連龔家的人都敢殺。”任不羈說道:“什麽公家母家,有本事亮亮。”龔天瑞看著任不羈沒有生氣,反而冷笑道:“我龔家通玄莊縱橫江湖多少年,敢這麽說話的還真沒見過,口出狂言。”王乾元按住任不羈說道:“龔家通玄莊在江湖上響當當的,你這樣辱罵人家也是不好的。”王乾元轉身對龔天瑞拱拱手說道:“龔少莊主,多日不見今日可好。我這兄弟初出江湖,沒有聽說過通玄莊的大名,少莊主莫要見怪。”


    任不羈對王乾元說道:“你怕他做甚。”王乾元說道:“我不是怕他,你這樣太沒禮貌,況且通玄莊叱吒江湖縱橫湘贛兩省,凡是江湖中人首先要給個麵子,你這樣羞辱人家太不講江湖規矩了。”龔天瑞淡淡一笑說道:“這位兄弟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且先通個姓名。”任不羈說道:“師承五大神劍的任不羈是也。”龔天瑞聽罷點點頭說道:“原來是五大神劍的高徒,難怪這麽狂,狂得好啊。”任不羈聽罷笑道:“你這家夥還有點意思,亮出家夥比劃比劃。”說罷,任不羈就要拔劍。龔天瑞說道:“且慢,說任公子的劍法江湖少有敵手也不為過,龔某對刀劍之術甚是愚鈍,在這方麵不得不甘拜下風。就是不知任公子拳腳怎麽樣啊。”任不羈笑道:“好啊,我恭敬不如從命,花拳繡腿玩玩。”說罷將劍一收。王乾元對任不羈低聲說道:“任兄弟,不要真和他硬拚,龔家的通玄連環掌也不是浪得虛名,簡單試探一下就好。”任不羈點點頭。


    任不羈衝龔天瑞拱拱手說道:“龔少莊主請了。”說罷一拳上去,龔天瑞見這一拳上來,身形一轉,雙掌前後環繞擊出。楊玄微在旁邊說道:“任兄弟當心,這是龔家的通玄連環掌,不可大意。”任不羈使出武當派的太乙五行拳,一招“白猿出洞”衝龔天瑞打去,太乙五行拳講究尚意不尚力,貴化勁而不硬抗,辨位於分寸毫厘,製敵於擒撲封閉。龔天瑞一個通玄連環掌中的“道原掌”攻守兼備。任不羈下一招“雙峰拜日”,拳勢柔和綿軟,樁式穩沉,龔天瑞接著一招“精誠掌”,這一掌力道剛勁。任不羈巧妙避開,接著一招“懸崖勒馬”,這一招打得動靜自如,心息相依,任不羈尋思道:“這掌法真是絕了,通玄莊的少莊主果然不是等閑之輩,我本來對拳腳的功夫就不是很精通,這樣下去看來打不了多久,我也隻有轉攻為守,招式多變來應對。”再看任不羈水流雲繞,莫測端倪。龔天瑞連躲幾招之後,身子突然上前又是一掌。


    楊玄微看著說道:“任兄弟,你先歇歇,我和龔少莊主過兩招。”任不羈向旁邊一閃,楊玄微上前,右手呈蛇頭狀衝龔天瑞戳去,龔天瑞也不閃躲,左手將楊玄微的手撥開,右手閃電般出擊,一個“九守掌”,這一個掌法靠雙手互相配合,防禦的上等招式,不管對方進攻哪個部位,都能防守自如。楊玄微說道:“好掌法,看招。”接著左手一個“盛神五龍爪”衝龔天瑞抓去,王乾元說道:“玄微兄前一招騰蛇拳,後一招五龍爪,都是楊家陰符本經裏麵的招式。不過可以看出他隻練其招式,未練其內功心法。”再看龔天瑞下一招“符言掌”,這一掌出掌迅速,直取楊玄微胸口,楊玄微兩腳用力點地,起身一個鷙鳥步法躲過這一掌,二人各自退後數步。


    龔天瑞轉頭看著王乾元說道:“王兄,你也要上嗎,龔某奉陪到底。”可是旁邊有人說道:“王乾元,你們三人和我們少莊主打車輪戰,勝之不武。”任不羈對王乾元說道:“我看他氣力已經耗了不少,你再上去就能輕而易舉的打敗他。”王乾元搖搖頭說道:“此時勝他倒不是難事,隻是以三敵一,確實不好。”任不羈說道:“倒也是。”


    王乾元上前拱拱手問道:“龔少莊主,咱倆交過多少次手了,咱倆還有必要打嗎?”龔天瑞淡淡一笑說道:“你我二人在衡山也好,在通玄莊也好,打了多少次都勝負不分,我看今日也不用打了。”龔天瑞看著任不羈冷冷說道:“打是不大了,命還是要償的,這位任公子殺了馬三,我若置之不理湘贛各幫的兄弟肯定不願意,我通玄莊的顏麵何存。”陳芷湘說道:“喂,虧你還是什麽少莊主,這點道理都不講,那馬三自己作惡,咎由自取,你倒好意思來讓人償命。”龔天瑞旁邊有人喝道:“哪裏的丫頭,敢這麽和少莊主說話。”陳芷湘笑道:“別說什麽少莊主,就是湖南巡撫見到我們海寧陳家也要禮數有加。”


    任不羈按住陳芷湘,對龔天瑞笑道:“好啊,爺爺的命就在此,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拿。”說罷,拔出寶劍橫在胸前。龔天瑞一掌衝任不羈腹部打去,任不羈剛剛一閃,龔天瑞不給任不羈喘氣的機會接著又是一掌。任不羈拿寶劍一檔,龔天瑞由掌變指衝任不羈咽喉戳去,任不羈左手用劍鞘一撥說道:“我讓你三招不還手,你還得寸進尺啊。”龔天瑞說道:“少廢話。”又變鏟掌衝任不羈腮部打去,同時另一隻手也向任不羈側腹拍去。任不羈說道:“你小子竟然下狠手,非要置我與死地啊。”龔天瑞說道:“讓你給馬三陪葬。”接著又是一掌,掌風招招迅猛淩厲。


    這時,隱隱約約聽見山下有大聲的馬蹄聲和殺喊聲,在場中人皆不知發生什麽事。龔天瑞收手問道:“什麽情況?”手下有人說道:“報告少莊主,山下有大批韃子兵衝山上衝來。”龔天瑞說道:“看來又是巡撫衙門派來的官兵。”


    眾人看去,四麵都是清兵,旌旗招展,將這武功山圍得水泄不通。任不羈說道:“這麽多韃子,這累死也打不完啊。”


    王乾元說道:“龔少莊主,現在清兵就在山下,這麽多清兵就算我們合起來也不是對手。若是我們再自相殘殺恐怕誰也活不了,既然都是武林中人,麵對韃子就要同仇敵愾,我們應該一起打退清兵。”龔天瑞看著王乾元,王乾元從身上拿出一把匕首說道:“龔少莊主,你若想要給馬三爺報仇,現在就拿我償命,隻是你殺了我之後,你們要一起抵抗清兵。”任不羈說道:“王大哥,萬萬不可。”楊玄微說道:“現在清兵就在山下,你若為了我們枉死,我們如何對得住你。”陳家姐妹也說道:“王大哥,你義薄雲天,但是這償命是萬萬使不得的。”任不羈跳出來拔劍說道:“人是我殺的,我任不羈一人做事一人當,怎麽能連累王大哥和楊兄弟,姓龔的,我換你一命。”說罷拔劍。


    龔天瑞突然衝任不羈飛出一個石子彈開了寶劍。龔天瑞說道:“現在大敵當前,我龔天瑞若還是自相殘殺,便枉稱英雄好漢,天地不容,我願和幾位一釋前嫌,化敵為友,一起打清兵。”任不羈說道:“這才對了嘛。”


    山下的殺喊聲越來越近,清兵正向山頂攻來。任不羈轉身對陳家姐妹說道:“你們兩個在山上好好呆著,千萬不要亂走。”龔天瑞說道:“三位,我們大家一同殺出去。”“好。”


    眾人刀槍並舉,上百人殺下去,其他人守著山寨。四人率先殺入清兵,清兵中有一個將佐指揮道:“殺上武功山,將這夥賊人一舉殲滅。”四人帶著武功山眾人衝入清兵陣營一陣砍殺。眾人雖然多武功高強之人,但清兵陣形嚴整,互相配合自如。武功山眾人陷入敵陣,結果不能互相接應,皆不知所措。王乾元說道:“不好,韃子的陣形嚴整,看來領兵的將領很會用兵。”龔天瑞說道:“我們這幫人論武功都是好手,但是都是些烏合之眾。”清兵把這些人團團圍住,武功山眾人死傷慘重,龔天瑞喊道:“兄弟們,快撤。”等眾人撤出清兵的陣營的時候,已經不剩幾人。


    眾人撤回武功山,武功山這邊已經傷亡慘重,這樣硬拚必定全軍覆沒。眾人看著山下的清兵,都知道已經到了生死關頭。王乾元說道:“三位,如今我們四人一起落此大難,患難與共,不如我們在此結為兄弟,同生共死。”三人聽罷說道:“好。”


    四人麵朝南天跪下,王乾元說道:“蒼天可鑒,我王乾元,”“我龔天瑞,”“我楊玄微,”“我任不羈,”王乾元繼續說道:“我等在此結為兄弟,同生共死,吉凶與共,如有異心,天人共誅。”四人一齊拜了下去。


    陳芷清說道:“姐姐,看著他們的樣子我不知怎麽,心情也隨著激動起來。”陳芷湘歎道:“縱馬江湖,快意人生,大概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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