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狂徒,你知道我們是誰,竟然敢在這裏偷窺,還不速速離去,免得待會遭了殺身之禍!”另一名女子脫口而出道。


    那青年道士懶散地坐在岩石上道:“是嗎。道爺我倒是想看看會有誰來救你們,你們打算就這樣一直待在水裏嗎?”


    慕容山水冷笑一聲,她與另一女子周身的水開始急速轉動,一層黑光覆蓋在她們身上,漩渦越來越大,高高湧起將兩人托在了水麵上。


    慕容山水已然是築基初期修為,凝氣成罡比煉氣期修士不知強大了多少,元氣罡罩化為一件黑色道衣緊緊地將她裹在裏麵。


    那青年道士不疾不徐看著她們從水裏出來,雙目中卻隱隱透出血色光芒,兩隻手指前端的指甲竟然向外長出了一寸,指尖寒芒閃動,顯然頗為不凡。


    另一女子首先忍耐不住出手,雙臂展開,下方的池水隨之拔高,她猛地向前一推,洶湧的水浪便鋪天蓋地的打了過去。


    這些水看上去普通,其實在女子元力加持下每一滴浪花都擁有堪比鐵珠的力量。


    “來得好!”


    那青年道士右手朝虛空劃出,洶湧而來的水浪像是豆腐一樣被分割成數塊,勢頭一下子就弱了大半截,還沒到他身前就落了下來。


    慕容山水暗自蹙眉,對方果然是名築基中期修士,這下可真的有點麻煩了。她看了身邊的女子一眼,身形向前,一把將她推出數丈外道:“去通知大哥和父親!”


    那女子隻是躊躇了一下,便朝另一邊迅速離去。


    青年道士看著她離去並沒有攔截,笑著對慕容山水道:“還是你比較了解我,現在隻剩下你我二人,正好來個鴛鴦戲水。”


    “無恥狂徒,拿命來吧!”慕容山水沒有了顧忌,右手一抓,無數水浪凝聚成一把水劍,身形展開,一劍就斬了過去。


    青年道士隨意用右手一揮,水劍立即便斷成兩截,不過出人預料的是很快它們又合成一塊,仍舊斬了下來。


    “有點意思!”青年道士口中雖然說得輕巧,實際一直都沒有掉以輕心,先前之所以放走另外一名女子,就是因為他沒有把握同時拿下兩人。


    不過以他的修為境界,對付低了一個小境界的慕容山水就沒有什麽大問題了。


    隻見他輕笑一聲,身形向後飄出數丈,躲開迎麵的一劍,接著又身形一展,以一種及不可思議的弧度繞到慕容山水身後,右手還趁機在她的香腮上摸了一把!


    慕容山水已經用盡全力避開,仍舊沒有躲過對方的魔爪,羞憤下鼓動全身元力,手中水劍炸裂開,一道白色無形劍氣直接劈向對麵。


    可是那青年道士的身形十分鬼魅,並不跟她硬拚,不時說些葷詞淫o語挑逗,完全是在戲耍慕容山水。


    慕容山水現在不得不盡全力,隻要稍加鬆懈,就會被對方趁勢而入,一盞茶後元力明顯不濟,就連護身的黑色罡氣都變得有些淡薄,一些不可說的地方若隱若現。


    青年道士感覺差不多了,精神一抖,再不客氣,待會若是那走掉的女人叫來幫手就有點麻煩了。


    他本來實力就遠在慕容山水之上,現在全力攻擊,慕容山水便抵擋不住了。


    青年道士嗬嗬一笑,就要一把扣住美嬌娥的皓腕,然後帶到無人之處為所欲為,忽地像是被毒蛇咬到了一般,整個人向後彈出數丈遠,兩隻血紅的眼睛四下張望道:“是誰,竟然敢躲在暗處偷襲本道爺!”


    沒有人回應他的話,青年道士嘴角抽動幾下,剛才他正要觸及到慕容山水的手腕時被一道無形的尖刺刺了一下手背。


    他絕不會認為是什麽偶然事件,對方能躲過他的神識暗算他,不用說實力絕對不弱。


    青年道士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


    見沒有人回應,當即笑道:“嗬嗬,既然這位朋友也看上了這女人,道爺就成全你好了。”說罷頭也不回,朝山下飛奔而去。


    此地不宜久留,那女人的幫手估計也快到了,既然沒有拿下那女人,現在又出現了其它高人,還是先走為妙。


    慕容山水先前想死的心都有,沒想到的是情勢會發生如此大的轉變,她茫然看向四周,青年道士最後的話讓她仍然感到不安。


    可是直到慕容山君趕來也沒有人出現,不過她知道這絕不是青年道士在演戲,先前那一刻對方明明就能控製住她了,沒必要那麽做。


    現在唯一能解釋的是暗中出手的人不願讓她知道身份,但是這附近能有幾個高手可以無聲無息逼退那青年道士,除了自己的族人外就隻有新來的天水宗的三名輪值築基修士了。


    魏無恙當然不會出來與其見麵,他可以在適當的時候幫一下對方,但是卻不想和慕容家族產生過多的糾葛。


    另外,他的目標是那青年道士,別人或許看不出那青年道士的來曆,他卻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又是那些邪修,在北域見到它們,在千峽穀遭遇它們,現在又在南疆出現了,這些家夥到底是什麽來曆,怎麽四處都有它們的影子。


    他和這些邪修的仇隙是無法化解的,因此那青年道士剛走就追了上去,想瞧瞧他會去哪,又是懷著什麽目的來到這裏。


    青年道士的修為雖然比魏無恙還高出一個小境界,不過他們之間的實力則是恰好相反,魏無恙目前的實力幾乎堪比築基後期修士,以他的神識根本無法感應到魏無恙的存在。


    不過他為人很謹慎,就像是先前對待慕容山水和另一女子一樣,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就會隱忍著不出手,直到合適機會的出現。


    他一邊快速朝山下飛奔,一邊不時留意著後麵的動靜,幾次故意露出破綻,想看看是否有人在後麵跟著。


    那隱藏在暗處的人給他極大的心裏壓力,對方能無聲無息接近他,並且暗算他,其實力可能隻在他之上,因此格外小心,試探了幾次後才朝著一處密穀中而去。


    魏無恙也不敢靠的太近,畢竟對方也是名築基中期修士,再加上不知道有沒有其它邪修同夥,所以一路上隻是遠遠的吊著。


    青年道士進入密穀後明顯比先前要放鬆了許多,穿過一片亂石後他停下了腳步,四下看了一眼,這才走到靠近山崖的一麵石壁前。


    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青年道士身子居然直接從石壁穿了過去,消失在了魏無恙的視野中。


    還真有古怪!


    這裏離南喬礦區很近,這名邪修出現在此地會不會與礦區有關,如果是的話對於他來說更加不能掉以輕心。


    他沒有急著去那邊的石壁,既然對方將入口設在那邊,必然在附近會設有機關,現在還不到驚動它們的時候。


    魏無恙在附近待了一個時辰,見沒有人再從裏麵出來便回轉營地,這件事得好好醞釀一下,該怎麽讓慕容家和另外兩名同門知道。


    ——————


    慕容山水和另一名慕容家的女子在外遇襲的消息很快就在慕容一族傳開,當然其中隱去了不能說的部分。


    當天慕容家就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不過連續進行了三天,卻是沒有發現那賊人的下落。


    金誌勇和百裏奇也獲悉了這件事情,不過他們作為輪值的天水宗代表,並不好幹涉慕容家的事務,但是對於南喬礦區出現一名形跡可疑的築基中期修士還是頗為關注,金誌勇對慕容彥博說如果需要他們出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予以相助。


    這對於他們來說已經算是極大的支持了,慕容彥博銘感五內,當晚又奉獻了幾名姿容出眾的美人到營地。築基中期境界無論是在哪家宗門都屬於中堅力量,能結交好他們對慕容一族來說無疑有莫大的好處。


    魏無恙謝絕了慕容山君送來的美人,他沒有這個嗜好,現在一心求道,金丹以前不考慮這種有損元陽的事情。


    慕容家一連搜索了近一個月,仍然沒有收獲,慕容彥博認為那人應該是正巧路過這裏,現在或許已經離開了,便下令停止搜尋,恢複到常態。


    一連幾十天的搜索慕容家的子弟也感覺到了疲憊,這個決定讓所有人都歡欣鼓舞,決定好好休息一下。


    這兩天慕容山水也來過營地幾次,主要是與天水宗這邊的人核對賬目,今日又來了。


    不過魏無恙感覺這女人的目光有意無意都在注視和觀察著他,而一直以來核對賬務是另一名慕容家的成員在做,突然換人,不得不讓他有所疑惑,難道她發現什麽了?


    有時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很靈敏,慕容山水越看魏無恙,就越覺得當時隱藏在後麵的人就是他,想到當時的情景,她的臉不覺泛起一絲紅暈,在燈光下顯得更加嫵媚動人。


    魏無恙看得也是心中一蕩,慌忙輕咳嗽了幾聲,以此掩飾自己的尷尬。


    金誌勇沒有注意到這些,說道:“賬目都沒有問題,下半旬起是我輪值,百裏師弟和衛師弟休息,有什麽事直接找我就行了。”


    “那好,以後還要多有勞諸位,小妹先告辭了。”慕容山水合上賬簿微微躬身然後帶著侍女轉身離去。


    百裏奇看她走遠看向魏無恙道:“衛師弟,這慕容山水似乎很關注你,你有沒想法,有的話師兄我替你去說說。”


    “百裏師兄就莫要笑話師弟了,師弟現在連修煉的時間都沒有,哪有時間想那些事情。”魏無恙道。


    “咦,有這樣的事嗎?”金誌勇好奇的問。


    “金師兄沒看出來嗎?先前那慕容山水可是一直在注意著衛師弟咧!”百裏奇哈哈笑道。


    “這是好事呀,衛師弟,怎麽,你看不上人家?”


    “怎麽會…”魏無恙這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對,衝著金誌勇道:“師兄,你這是在挖坑讓我往下跳呀!”


    三人在營地裏打趣不說,單說慕容山水從營地出來,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營門,腦海中還在思量先前的事。


    “小姐,公子來了。”


    慕容山水回轉身子,見自家哥哥慕容山君帶著幾人從前麵過來。


    “怎麽回事?”


    看到慕容山君一臉嚴肅的表情,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麽大事了。


    “走,回去再說。”慕容山君看了眼營房後道。


    一行人回到慕容家在山腳下的莊園,莊園裏和平時不一樣,燈火通明,許多族人都聚集在廣場上,其中一些人分明還在哽咽,不知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


    慕容山水快步走到父親慕容彥博身前,現在不用問,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因了。


    在廣場中央並排擺放著十三具屍體,全部臉色蒼白,脖子上有被啃咬過的痕跡。


    “他們身上沒有一丁點血液,他們懷疑是被什麽動物給吸幹了。”慕容彥博道。


    “動物…不大像啊!”慕容山水彎腰仔細檢查屍體的頸部,發現傷口很鈍,倒像是人用牙齒撕咬過。


    “你也看出來了,這些屍體是在外圍的農莊裏發現的,都是咱們外係族人,現在他們都很恐慌,求到了族裏來。”


    這時一名老者哭著跪倒在慕容彥博的腳下:“族長,您一定要為他們報仇呀!”


    其它一些外係族人也紛紛上前跪倒,不斷懇求著,地上的屍體都是他們的至親,心痛到了極點也就顧不得其它禮節和場合了。


    慕容彥博將那名老者扶起道:“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們討回個公道。”


    半個時辰後,慕容家的高層全部聚集在議事大廳裏,這件事發生的時間和上次那名神秘的築基中期修士來的時間相差不久,很可能兩者之間有聯係。


    ————————


    另一邊,魏無恙在慕容山水和慕容山君一行離開不久也出了營地,他有一個月的假,隻要不遠離南喬礦場,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再次來到上次去過的密穀,他隱藏在一側,讓陰鬼阿彩出去查看。


    一隻小陰鬼不會引起太大的動靜,有他在後麵照看著也不會出什麽問題。


    陰鬼阿彩現在獨自居住著一個魂瓶,魏無恙回天水宗後就立即給它購置了一個,對於如此體貼的老板,陰鬼阿彩感動的不知該怎麽表達,現在被召喚出來,精神抖擻,一波三折的飄向對麵的亂石群。


    魏無恙和它簽訂了鬼契,心神相通,陰鬼阿彩沒有急著去石壁,而是在周圍轉悠,查看有沒有設下什麽機關陷阱。


    還別說,轉了幾圈後發現四周隱藏了幾個小型禁製。


    這些禁製並不深奧,也沒有攻擊性,不過,不留心的話很難發覺,隻要觸碰到了就會提醒設置禁製的人,有人闖入進來了。


    檢查完四周,魏無恙繞過那些禁製,來到石壁前。


    這裏居然是處幻境,石壁根本不存在,神識感應下麵前分明是個一個高的通道。


    魏無恙小心步入裏麵,陰鬼阿彩跟在一邊,有時陰物在這種環境下有著常人無法擁有的優勢。


    至少黑暗對於它們來說就如白晝一樣,可以清楚的看到四周的情形並反饋給身邊的魏無恙。


    通道比他想象中要長,一直向下,大約走了一盞茶功夫前方出現了朦朧的亮光。


    這是一間十平左右的石室,裏麵有四名身穿粗布灰衣的人圍坐在一張石桌邊,這些人的衣著讓他想起了當初在千峽穀時見到的那個自稱‘王大石’的邪修。


    四人都是煉氣期七八層修為,魏無恙幾乎是瞬間爆發,身形像是鬼魅般進入裏麵,還沒等四人反應過來就被割開了喉管倒地身亡。


    他出手就沒有打算留活口,這些邪修一個個都入了魔障,根本從它們嘴裏問不出什麽來。


    他檢查了一遍四周,發現靠右側牆壁處的地麵上有些異樣,神識一掃,原來下方是個通道。


    打開上麵的隔板時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從下方噴湧出來,他皺了皺眉,屏主呼吸潛入裏麵,地勢越來越低,血腥味也越來越重,終於到了底部,在他前麵是張石門,血腥味都是從石門的縫隙裏透出來的。


    他忽然感覺到十分危險,就像第一次找到蛇盤山密穀時一樣,前麵有種讓他心悸的感覺。


    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推開石門就可以知道真相,這讓他稍稍躊躇了一會。


    不過最終他還是將手從石門上移開,然後慢慢後退,按著原路返回到上麵。


    果然離開後那種危險的感覺就不見了,他在四名邪修上搜尋了一遍,除了幾把血刃和一些汙穢之物並沒有什麽發現。


    離開前他將四具屍體一把火燒了,盡量減少痕跡,這才從通道裏出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石門後麵會是什麽,讓他的神魂如此不安。


    要知道他目前的實力堪比築基後期修士,能讓他感到害怕的事物一定不會簡單,難道有金丹期的邪物在裏麵嗎?


    這好像又不大可能。


    若果裏麵藏了個金丹期的邪物,他早就被對方發現了,想逃都不可能。


    魏無恙暗自無語,原本以為是件輕鬆的差事,結果自從那名築基中期邪修出現後,局勢開始變得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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